裴姗姗委屈的看着眼前的裴衍,用眼神表示自己不说了。
见状,裴衍这才收回了手,说道:“哥哥有哥哥的路要走,你有你的路要走,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有他们的使命,有他们的选择,哥哥也是如此。哥哥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的活着,做我裴家的女儿,就算是将来你刁蛮任性,别人也不敢说你半分,哪怕是你把天捅出个窟窿来,哥哥也能替你补上。别去学沈曼,那样太累,哥哥不想你累。”
闻言,裴姗姗扑到了裴衍的怀里,委屈的哭着:“可是我怕,我怕哪一天,哥哥和爹地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傻丫头,哥哥还要保护你一辈子,怎么可能会剩下你一个人?”
裴衍摸了摸裴姗姗的头,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拥有一切的同时,人生的道路也同样充满荆棘,普通人家思虑的是一个人或者是一家人的三餐温饱,可我们……我们身后是数以百计的公司,是千千万万的员工,我们要对他们负责。”
裴衍的话,裴姗姗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只顾着哇哇大哭。
今天的场面她见到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和沈曼他们会两相对峙,而且萧铎的子弹还打穿了裴衍的肩膀。
尽管自己的哥哥什么都没有说,但子弹贯穿身体的疼痛,又怎么可能会不疼?
裴姗姗一直哭到了后半夜,裴衍就在一旁安慰着。
等到裴姗姗哭累了,裴衍便扶着裴姗姗躺在了床上,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随后将被子盖在了裴姗姗的身上。
女佣进来要收走餐车的时候,裴衍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女佣只能够缓缓的退出了房间。
裴衍走到了浴室,将眼部面膜拿了出来,随后敷在了裴姗姗有些红肿的眼下。
看着裴姗姗熟睡的样子,裴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容,思绪也不免拉回到一个多月前的那次梦境之中。
梦里,母亲还在。
她的音容笑貌在梦境里尤为真实。
母亲喜欢在后庭浇花,她长长的头发挽了起来,眉眼之间透着温柔的笑意。
“阿衍,你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
彼时,他将手放在了母亲的肚子上,他想了想,说:“我觉得,是妹妹。”
“我们阿衍就是聪明,还没有出生就知道是妹妹。”
父亲走到了母亲的身边,目光里都是担忧母亲是不是今日太过劳累。
母亲问:“阿衍,你说妹妹叫什么名字才好?”
“姗姗。”
裴衍半蹲下了身子,用耳朵靠近了母亲的肚子,他闭上了眼睛,说:“她是我姗姗来迟的妹妹。”
思绪逐渐被拉了回来。
裴衍记得梦境之中的美好,同时也清楚的知道现实的残酷。
他不沉沦其中,是因为现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看着床上已经睡熟了的裴姗姗,裴衍笑了,他将面膜小心翼翼的摘了下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临走的时候,裴衍给裴姗姗留了灯,她怕黑,每次留了灯才能睡好觉。
门外,裴衍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也逐渐恢复了冷漠,女佣站在门口,唯唯诺诺的说道:“裴总……”
“照顾好姗姗,别让她乱跑。”
“是……”
裴衍转身朝着走廊漆黑的尽头走去。
接下来……他要去做更有趣的事情了。
第二天,
网络上曝出了几张病历单。
标题为#萧氏掌权人萧铎患有先天精神类疾病#
这条新闻被挂在了最上面的词条,而且附带着#骗婚#、#萧沈联姻竟是一场惊天骗局#等热搜话题。
之前萧铎为沈曼举办了的婚礼被人无限放大,开始有人分析萧铎的微表情,来证明萧铎具有先天的情感漠视症,他所做出来的一切表情不过就是下意识的习惯。
很快就有人开始质疑萧铎娶沈曼的理由。
从一开始的接近,再到后来的世纪婚礼。
不过就是一场精心谋划的骗局。
沈曼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当天的中午,新闻已经闹的满城皆知,海外都已经传扬出来,更不要说海城了。
江琴和傅迟周的电话就没有停过,就连慕云寒和崔静书也将电话打了过来。
只是沈曼一个都没有接听。
天已经黑了,沈曼一直都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
房门外,是靠在了门前的萧铎。
一旁的地上是无数的烟头,萧铎的样子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与颓废。
他的声音沙哑哽咽,透着一丝无助和绝望:“曼曼,开门好吗?”
房门里,沈曼坐在床前,手机上仍然是不停打来的电话。
沈曼的目光平静,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一如既往的冷静。
是骗局吗?
不,不是。
他爱她吗?
不,也不是。
从人类所定义的爱情里,萧铎根本无法拥有爱。
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是他为她学习爱一个人时会有的反应。
多么高明的骗子?
他从没有过感情,曾经的幸福,好像在此刻碎了一地。
‘叮叮——’
手机上再次传来了来电显示。
这一次,是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