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叶靖延幼年时期,有人通过厌胜巫蛊之术诅咒压制他的气运,致使他体弱多病健康受损,生命岌岌可危。最后,巫蛊用的偶人被发现挖出之后,引起了轩然大波。阖宫上下通查,处理了所有参与之人。
从那之后,北燕皇室也更加重视起这些神鬼之事,又以财权招募了一批能人异士,为皇家保驾护航。
但这一次,这些人也没有发现过什么,反而风琅玄先提出了这件事,还是在他们两个冷战吵架的时候。
“你,是如何确定的?”叶靖延虽然知道她自小天赋异禀,但相识以来几乎没有见过她展示相关的能力。
“看出来的。”风琅玄又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确认,“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功。你们如今受影响的程度,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造成的。先前陛下重病,我去探望之时,他年事已高,本身气运就已经不强了,身上的病气又重。各种影响之下,那时候的我没能看出来。如今你也受到了影响,才终于让我发现了。”
换而言之,就连原先气运极强、注定荣登大位的叶靖延都受到了影响,可见暗中做手脚的人,下的可是猛料了。
叶靖延对这些一点都不懂,但也从对方的语气和神情中,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假思索地选择了相信她,“可以再说清楚一些吗?或许这就是一切的关键。”
“你对一切都很有把握,甚至有把握当上……却有什么东西能够同时压制你们父子的气运,那恐怕就只有龙脉了。”风琅玄郑重道:“有人在你们北燕的龙脉上做了文章,试图影响你们整个北燕皇室。”
她又道:“但我还不能完全确认,我要再看一下其他的皇室子嗣。这样我才能给出定论。”
叶靖延意味不明道:“你想见其他人?”
风琅玄一听到他的口吻,大概就猜他指不定又疑神疑鬼到了什么,她冷了脸色道:“我是为了更准确地判断事实。你以为我只是为了你?龙脉受损,严重了损得可不只是皇家,还有无辜百姓。时间长了,龙脉断绝灵气溃散,会有很多灾厄降临,被毁龙脉周围的百姓都会遭殃。”
叶靖延这才同意风琅玄见其他的皇嗣,他带着易容后的风琅玄再赴皇家宴席。
觥筹交错间,他的政敌二皇姐面带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他,“三弟,可真是受人欢迎。半月前还为了前妻打抱不平抵抗皇命,不愿做那被拆散的鸳鸯。今日就已经有佳人在侧了。唉,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说完,拎着酒杯懒懒散散地走了。
叶靖延一言不发,掐了掐一旁“新人”的胳膊,“你看出什么了吗?我还等着早点解决问题,好把我的‘旧人’接回来。”
风琅玄抿了口果酒,冷哼一声,“那也得看旧人愿不愿意了。”
“琅……别这样……”
原本就是皇帝重病的紧要关头了,一场宴席,凡是说得上话的重要子嗣都来参加了,叶靖延带着风琅玄挨个问候,让她把想看的人都看了个遍。
最后得出结论,果然,整个北燕皇室都受到了影响,这些人的气运都或多或少地被压制,有些原本就气运弱的,甚至都印堂发黑了。
气运强弱对人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气运强的人能从两军交战万箭齐发里幸存下来,气运弱的人呆在家里没准都会被自己绊一跤,脑袋磕在桌沿上昏厥过去。
风琅玄一一叮嘱了叶靖延,如果希望这些人活着的话,最好还是派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而后风琅玄告诉他,能达到这么严重的影响,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想要斩了北燕的龙脉,并打算用这种方式泄掉北燕的气运,让北燕提前灭亡。
但更大的影响在于,过不了多久,北燕各处就会灾害频发,民不聊生。
只不过压制斩断龙脉无异于违背天理,执行者也必将遭受严重的反噬。更何况是短时间内如此大动干戈,施行此法的人估计都活不成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驱动,值得那些修行者不惜殒命也要强行加速北燕灭亡。
风琅玄说得太过笃定和严重,让叶靖延不得不相信。但当她提出要跟随他派出的能人异士一同前往勘查时,他还是犹豫了。
放她跟那些人一起走,以为着她将不再被软骨散控制,远离他的视线。万一她趁机逃走,那天大地大,他该如何去寻人?
他不说,风琅玄也猜出他的顾虑,只是语气不善道:“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那你就只能期盼你指派的那些人,可以尽早找到问题所在。再晚一些,龙脉彻底衰竭,那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十万火急之下,叶靖延终于不再掩藏自己的那些软弱,祈求似地柔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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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承诺,不会离开我吗?我等了你太久了。如果你回来,我一定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对你了。”
他道歉:“我知道错了。”
风琅玄神色不明,这些时日以来,难得好好地看他一眼,“姚梨、许凌她们呢?”
“她们很好。”叶靖延这才不再如先前争吵时那般虚张声势,说实话道:“很早以前就安置在别院里了,你的人我不会真的为难的。”
“好好照顾她们,我会回来的。”
因为叶靖延干得好事,风琅玄只能暂时继续顶着易容做事。
叶靖延将他的手下交给风琅玄统筹指派,他们都是修炼术法之人,自然能看出风琅玄不是空有架子,倒也认真按照她的要求办事。
龙脉受损,并且迅速影响到了北燕整个的气运,说明被做手脚的龙脉绝对不止是分支旁支。
风琅玄没有耽搁,反复对照着北燕的版图,从最主要的几条入手,果然在龙脉的首尾处发现了不寻常的痕迹。
天下龙脉大大小小蜿蜒不休,生生不息。但想要迅速完全地斩断一条主要的龙脉,恐怕只有挖断才能做到,但那可是极大的工程,无异于搬山填海,绝对不可能暗中进行。
所以光是第一条龙脉,他们就从龙首龙尾挖出了七十多枚,四尺长的铁钉。
做手脚的人将这些刻了险恶符篆的长钉,灌入大量朱砂,敲入地下,以此散气,试图减弱北燕的锐势,令其走向下坡加速衰败。
这些东西不知道在这里埋了多长时间,周围的百姓生活已经受到了影响,不少人反应今年的环境相当不好,粮食种下却根本不长。
这样的效率太慢,风琅玄分散了人手,让他们前往其他主要的龙脉,尽早解决。
回禀的结果让叶靖延心惊,有些地方隐在深山老林之中,甚至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挖穿,或是建了许多奇怪的建筑。
都被他的手下们一一拆除破解。
他父皇的病情竟然真的奇迹般地出现了转机,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时隔一个多月,风琅玄才风尘仆仆地归来。
此时他们基本已经清理了主要的脉络,还需要继续搜寻其他的支干。
但风琅玄的脸色依然没有缓和,她盯着他的眉眼道:“看来,还有个问题没有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