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霜霜很想你
    从包厢离开后的江堰坐上VIP专用的电梯下了楼,这个会所消费高,因此人远没有普通娱乐场所多,一层大厅空旷安静,只偶尔有一行人走过,剩下的便是穿着工服的服务人员。

    在快靠近旋转门前江堰掀起眼皮随意扫视了一眼,在右侧最角落的沙发处看见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襟危坐在那,身上的腱子肉很明显,穿着一身黑,从头到脚都跟会所休闲娱乐的气氛极为不符。

    估摸着是谁家保镖。

    他没什么好奇心,却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方才那几个人讨论的话题。

    脚步顿住,正巧总跟在吴启源身边那个经理在前台处理事情,他留了个心眼,冲人招了招手,问:“他是跟谁来的。”

    经理望过去看了好一会儿,没印象,讲可以帮您去调一调监控。

    江堰点头,说查到后直接发给吴启源就行。

    从会所出去后江堰被迎面吹来的凉风冻得打了个哆嗦,西京的十一月昼夜温差大,白天阳光高照晒得暖洋洋睁不开眼,晚上就跟入了冬似的,他穿的这件薄薄的运动服完全抵御不了。

    江堰捏紧拳头摩擦着指腹上了车开了暖气后才稍稍缓过来一点,一只手转着方向盘打了个弯上了路,刘卓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江总,乔小姐她已经到医院了。”

    江堰没讲话,将电话挂断,而车上导航的终点设置的已然就是那家宠物医院。

    因为这次要回西京待大半个月,江堰让刘卓特地开车将猫带了过来,一开始他没什么别的心思,就是不放心让别人照顾,后来想起这是他跟乔霜月之间斩不断的连结。

    于是他让刘卓骗乔霜月讲猫病了,也算不上骗,小猫最近胃口不大好,大概是进入了性成熟期开始发情了,总成夜成夜的叫唤。

    外头温度低至个位数了,那只猫身上倒是时刻火热,靠在江堰的手臂上睡觉热乎乎的,在床上滚来滚去要摸要抱。

    江堰安抚猫咪指尖在顺滑的毛发中来回抚摸的时候想,什么时候乔霜月也能这么听话就好了。

    晚上路况还算顺畅,车停在医院门口,江堰身上带着北方秋季的寒冷冲进了温暖的医院,护士领着他进了里面给霜霜开的vip病房,东西一应俱全,比起医院更像是小型猫咪乐园,不过只有霜霜这一只猫。

    护士讲:“绝育手术安排在明天,今晚让霜霜先熟悉熟悉环境别应激。”

    江堰点头,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见了蹲在里面挠小猫的女生背影。

    她戴着个鸭舌帽,穿的很随便很暖和,卷曲乌黑发亮的长发披在身后,毛茸茸的褐色的外套穿在身上像一只温暖的黄油小熊。

    护士在江堰的示意下将声音低下来说:“这位小姐来了有一阵子了,也说是霜霜的家长。”

    江堰的视线肆无忌惮将乔霜月笼罩住,喉结微微滚动,时隔快小一周没见到她了,他只想把人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江堰心里对乔霜月的气还没能消化掉,他有些厌烦乔霜月总是畏畏缩缩怯生生的样子,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对自己忽远忽近,他快要厌倦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了,耐心已经见底。

    江堰没谈过恋爱,但从来都是被女人捧着的那个,他活到现在遭受到的全部挫折跟冷脸都是乔霜月给他的。

    其实乔霜月那天说的话江堰一个字都不信,对方时时刻刻都活在自己的监视之下,连剧组里认识的工作人员江堰都能做到心中有数,哪里来的金主,况且他最了解乔霜月了,连自己给的她都未必会接。

    这个女人从某种角度来说,跟自己有着相同的倔强跟固执,自尊心如一扇铜墙铁壁。

    所以当前几天袁琦调查出穆柏遥的时候,江堰也没什么多余的表示,他信任乔霜月,如若穆柏遥一定要横插一脚,那么他会在乔霜月的不知情中暗暗将穆柏遥处理掉。

    比许尧要麻烦了点,但不是做不到。

    可江堰还是想给乔霜月一些教训,他发觉了,温柔攻势有用,却只是饮鸩止渴,对最擅长于龟缩在壳里的女人而言,他需要采取一些更原始、直接、粗暴的手段。

    但……江堰轻声轻脚地往前挪动了几步,今天就算了吧,教训明天再给,他很想念乔霜月。

    人一旦对什么东西上瘾就很难再戒断,四年的空白期他扛过来了,这一周却度日如年,他摸过乔霜月的腰跟脸,亲过她柔软的唇,抚摸过她顺滑的发,还怎么能接受分开。

    西京的天真冷啊,两个人凑在一起,大概就会暖和一点吧。

    护士悄无声息地离开,江堰轻轻推开房门,声音惊动了小猫,她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依旧仰着将肚子大咧咧暴露在外,喵喵叫了两声。

    乔霜月一定也听见了,但她没回头,也许已经从猫咪的反应中推测出了来人是谁。

    江堰问:“不动就能躲过去吗。”

    半晌,乔霜月站起来,蹲了太久腿好麻,她打了个踉跄,江堰却已率先伸出了手从乔霜月的身后扶住她,这就是两人间无言的默契。

    乔霜月有时候会讨厌这种默契。

    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涂加这些默契只会让人心酸,反正有缘无分,又何必给赠与他俩这些只对恋人而言有用的东西。

    乔霜月感受到腰侧的那只手,尽管她穿了很多,但恍惚觉得感受到了那制热滚烫的温度。

    她还是没回头,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对方。

    江堰刚才那句话好温柔啊,仿佛还带了些调笑,些许笑意夹杂其中,轻轻的,如柳条拂过平静春水搅弄一汪水波一圈圈往外荡。

    乔霜月更讨厌了,江堰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江堰应该恨自己,应该讨厌自己,应该厌弃自己,应该用最伤人的话来嘲讽自己。

    这样她就有理由可以将那份爱慢慢丢掉了。

    可江堰没有,江堰松开手,用不带质问、没有嘲弄、异常平静的语气对乔霜月讲:“霜霜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