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弄巧成拙,高烧大发劲了
    上辈子,隔壁牛叔发烧时,他们已经进了牛棚,对这些事完全不知情。

    难怪,他烧了好几天,林墨才给拿来一片退烧药。

    那时候她还骂他不是东西。

    现在看来,他好歹找来一片退烧药,算是良心了。

    姜清月告别了小姐妹,急急忙忙回到了政府大院。

    既然找不到药,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不就是高烧吗!

    她豁出去了。

    她回到家里,特别接了一大桶的冷水,然后反锁房门,把自己脱光后跳进了水桶里。

    现在是十月,水温已经很凉。

    她跳进水桶的刹那,身体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这一刻,她有些退缩。

    只是,想到上辈子,她刚到牛棚时一无所有心头彷徨无助的时候,是牛婶将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玻璃叶饼子塞给了她。

    在她一个人因为委屈难过,躲在被窝里哭泣的时候,也是牛婶静静地抱着她,给了她无声的宽慰。

    她又想起牛叔死的那一天,牛婶红着眼睛安静地站在那里。

    看着丈夫的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缱绻与恋恋不舍,但她整个人由里到外地透着那么一股子悲凉的死气。

    姜清月想到这些,心便不由得更加坚定了。

    她咬紧牙关,将整个身体都没入了冷水中。

    小白房那边。

    林墨在这里有一个小小办公室。

    屋子里比较干净,只有一张单人行军床外带一套桌椅。

    这便是他办公和生活的地方了。

    外人都说林墨是个活阎王,心狠手辣性情乖戾。

    却不知道,他自己的日子基本和苦行僧差不多。

    这会,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学习上面刚下来的最新文件。

    房门打开,齐峰从外面走进来。

    “墨哥,退烧药找不到!”

    林墨将手里的文件放下:“为何?”

    齐峰默了默道:“据说产量严重不足,大批退烧药被送往前线。”

    “诊所那边说,若是有高烧的……”

    听了齐峰的话,林墨眉头拧紧。

    “烧三天?一个弱书生脑子烧三天还不烧傻了。他傻不傻我不管,可该问的还没问出来,他傻了我去问谁?”

    齐峰皱眉道:“要不,您和上面打个报告!”

    林墨摆手:“这种小事打报告?上面怎么想……”

    顿了顿又道:“何况,退烧而已,法子多的是。”

    “你去弄一碗姜水给他喝,晚上多给压几床被子,发发汗就没事了。”

    齐峰欲言又止,但还是转头出去了。

    他想说:那个谢青山根本就是被吓晕的,又不是感染了风寒,直接压被子喝姜汤能管用都怪了。

    只是,他看出墨哥心情不太好,因此没敢说。

    次日清晨,林墨起床后刚刚洗漱完,齐峰从外面进来了:

    “墨哥,不行,谢青山还是发烧,怎么办,要不给送去诊所吧!”

    林墨蹙眉问:“姜汤喝了吗?没多压点被子发汗吗?”

    齐峰急忙道:“我做了,但是不行,我也测量温度了,他就是三十八度八到三十八度九的样子。”

    林墨有些烦躁,偏偏卫生所这几个大夫都是茅坑里的石头,脾气又臭又硬。

    当然,他也曾经得罪过他们。

    东边诊所的那个老大夫的儿子就是被他们革委会的人打断了腿的。

    西边诊所的那个女大夫的丈夫也是被他给掰断了手的。

    所以,有这样的规定,卫生所的人就更加上纲上线了。

    他揉了揉眉心:“你派人去别的村子找找。”

    齐峰想想,暂时也没别的法子了。

    快到中午时,林墨决定回家吃饭。

    媳妇左右都娶进门了,她的衣食住行也都是他提供的。

    凭啥他要去食堂吃那些难吃的饭菜却不能回家吃媳妇做的。

    不过,他也不是空着手回去的,路过供销社时,进去转了转,买了一只鸭子。

    当他拎着鸭子推开屋门时,发现家里没有饭菜香,只有高烧躺在床上的姜清月。

    林墨急忙丢下鸭子,伸手测了测体温,发现她烧得很厉害。

    当下顾不得别的,拦腰抱起她直接去卫生所。

    东边卫生所距离政府大院最近。

    便带着她去了东边的卫生所。

    所里的老大夫看到姜清月脸都烧红了。

    拿出温度计给她量了量体温,蹙眉道:“烧得这么厉害,怎么不早点送来。”

    林墨张了张嘴,本想沉默不语,但他的霸道性子到底是没忍住,还口道:

    “不是你说没有高烧二十四小时,体温不到三十九以上不要送来吗?”

    老大夫气恼地怒吼:“我指的是那些明显没发烧,就为了囤药跑来凑热闹的混小子。”

    “这姑娘都烧到四十了,再不来就要烧傻了!”

    “你说你是怎么当人丈夫的。”

    林墨:“……”

    老大夫又嘟嘟囔囔地数落了几句,拿了一根金属注射的针管,又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根针。

    这针有点粗,和绣花针差不多。

    他把针插在针管上,吸点生理盐水,冲了冲针管里残留的药液,都推干净后,又吸了一针退烧针。

    林墨问:“能不能给开点退烧药吃,她怕打针!”

    老大夫怒瞪:“吃个屁,都烧成这个样子了,药都未必能吃下去。”

    说完拿着针头走过来,示意林墨将姜清月的裤子褪下去。

    林墨:“……”

    他低头看了看脸色嫣红的姜清月,推了推她的肩膀:

    “醒醒,医生要给你打针了,你把裤子脱了!”

    姜清月正迷糊中,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即便听到的声音对她而言也是那样的遥远。

    所以,她动了动手指,没回应。

    林墨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抬眸,就看到老大夫拿着针管一脸的杀气,那样子恨不得刀死他。

    林墨张嘴要解释,老大夫道:“你们啥关系?”

    林墨回答:“夫妻。”

    老大夫怒哼:“都是两口子了,你连给她解裤子都不愿意。”

    “咋地,你媳妇身上有毒,你碰了就死是不?就这样,你还想和她白头偕老吗?扯淡啊!”

    这老大夫,说话是真冲啊。

    林墨哑口无言,在外面叱咤风云的林阎王这一刻犹如一只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