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当然要正式一些。”风临宸挣不开禁锢他便无所谓地放弃了,反正现在的他也不过是一缕意识,本体和力量又不再这里,“上次我抱她,你不也见到了?看来她很喜欢我这个模样呢,可连推都没有试图推开过我。”
宁息想到上次没有防备,让良玹被拉进风临宸构筑的扭曲之地里,直到他将她带回,碾碎了风临宸的意识,她都没有试图离开过风临宸的怀里,只是那样看着风临宸。
而可笑的是,在现世的世界里,只是一眼,她就推开了他,宁可摔在地上也不要他抱……
他面上神色冷漠,只道:“哦,我还以为你更喜欢趴在地上,用四肢爬着去吓她。”
“我不是也没有阻止他们给她传递信息吗?逗逗她而已。”风临宸丝毫没有为自己将意识附在死者尸骸上,以那种诡异的姿态袭击良玹的事感到任何不妥。
“她很小的时候,胆子就大得很,怎么会怕这些小打小闹。”他露出回忆之色,又回过神似地道:“我忘了,你不了解这些。毕竟那可是我陪伴长大的、最爱的妹妹。”
“也是……我明媒正娶、长久相伴的妻子呢。”风临宸笑起来,儒雅的长相让他在露出笑容时显得格外温和,“你是不会懂的。”
可是那笑容落在宁息眼中,却让他感到胃中一阵抽搐。
妻子……
这种称呼,从风临宸的口中说出,根本就是对她的玷污。
宁息提醒道:“她不会喜欢这种侮辱逝者的玩笑。无论是现在,还是当年。你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难怪你们最后,会走到那种势不两立的地步。”他嘲讽道:“莫说是重来一次,就是给你再多机会,你也留不住她。”
风临宸眼神变得阴冷,一瞬间那种温润的气质便不复存在,变得无比可怖,“我留不住她?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百般哀求,都没有挽留下她呢。”
“她宁可陪我去死,也不愿意留下来和你一同活着。还不明白吗?你从来就没有被选择过。”他眸光微转,神情暖化下来,“不,应该说,无论何时,在面对抉择时,她最后都会选择我的。”
无论是当年的叶靖延,还是后来的风宁息。
她的宿命,便是永生永世同自己纠缠下去,无论爱还是恨,生或是死,她总会在自己身边。
没有人可以拆散他们。
风临宸从来都是如此有恃无恐。
宁息冷眼望着精神异常亢奋、显得很不正常的风临宸,道:“是吗?你是不是忘了,如今的她已经不记得你了。就算你不放过任何一个接近她的机会,又能怎样?”
眼下的情况,最麻烦的就是,他没办法时时刻刻防备着风临宸接近她。
絤镇墓地里的袭击、血肉树下莫名的失踪、后来他们离开扭曲之地时虚无的吞没、尉镇房间里抓住她腿的怪物……桩桩件件,都是风临宸借他人之力干的好事。
濯世阁的创始人不可能是怪异之物,祛邪师们当然也不会清楚——怪异之物之间,是可以思维连通的,尤其是下位级别,根本没办法拒绝上位级别的思想连接和操纵。
也就意味着,实力越强的怪异之物,越能够轻松单向连接比自己弱的怪异之物,并操纵对方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风临宸就是靠这种手段,一次又一次地进行思想连接,以怪异之物为媒介,不断制造机会接触到她。
这个特性,只有他和风临宸知道。
他一直很想提醒她,但又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在她眼中,现在的你也不过,是个会随着怪物一同出现的诡异之物。你认为如今,她还会再选择你?”宁息冷笑起来。
这些话,似乎刺到了风临宸,他俊朗的面孔狰狞起来,讥讽道:“怪物?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别忘了,你才是真正的怪物。我找机会接近她,你又何尝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处心积虑地制造机会跟着她。以前是,现在也是。”
之前确实是他操纵着絤镇的怪物力量,袭击了杨阔。
但这就不得不提到,他最开始分出了那个怪物的分身,是怎么忽然偏离方向的。
后来他就明白过来,是眼前这个真怪物在暗中干涉。
它一定是早就感应到了她的出现,却没有中途夺走分身的掌控权,却是借着自己的手,将她引着见到它、唤醒它。
顺便给它扮演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好让她一无所知地施以援手,再趁机留在她身边。
风临宸鄙夷地道:“你这种怪物,说着什么都不懂,心机下作得可不比我们少。装得这么道貌岸然的样子,可真是虚伪至极,让人恶心。”
“而且这么多年,压制我们很辛苦,很混乱吧。你说等你撑不住的那天、等她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倒是好奇,她会如何对你?”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东西身份、能力比自己要强太多太多,但那又如何?
就连她亲自教出来的怪物,都和她一样优柔寡断,什么都想护着,什么都放不下。
她也好,眼前这东西也好,顾忌太多,就会变得软弱无比。
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却硬硬生生被那些软弱无知的人拖累,沦落到如今东奔西走的狼狈地步。
真是可笑,披着人皮太久,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不,我忘了,如果你真的陷入混乱,恐怕这世间的一切,都会被你毁灭掉吧?”风临宸环顾四周,看着周围这片玄妙莫测的领域,如同深渊般极致的黑暗,又似乎隐着无数绚丽斑斓的色彩,其中蕴含着颠倒错乱、让人心悸的强大力量。
但作为并不正统的怪物,他能看出其中似乎隐藏着,连主体也无法控制的肢体,它们在黑暗中游走穿行,无法压制住真实的渴望。
他嘲笑道:“所以啊,算起来你才是她最大的敌人。”
好好的怪物不当,非要学着做人。
宁息面上一片平静,对他的嘲讽无动于衷。
很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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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从她口中,他就知道,面对风临宸的时候,绝对不可以露出任何破绽。
这个阴险恶毒的人类,因为对极致力量的渴望,早就已经扭曲到无法想象的程度。
一旦让风临宸抓到破绽,很难想象他会用什么诡计来对付他们,但他对怪物的了解程度确实早已超出自己的想象。
“她和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只要我还在她身边,总会有机会让她原谅我、接受我的。”宁息扬唇笑起来,“而你就不一样了,就永远待在那地牢里,不见天日吧。”
骤然之间,周围的扭曲感越发强烈。
风临宸意识到自己即将被抹除,他抬眸,阴冷的目光如同剧毒的蛇,满带恶意与不屑,“接受你?呵,到底是接受你,还是接受我呢?别忘了,最初的你,不过是我的仿制品罢了。如果没有我,你哪来的机会,代替我留在她身边。”
他挑衅道:“名义上来讲,我还是你的好父亲呢。这里的怪物,就当送给你们了,我的妻儿,哈哈哈哈哈……”
宁息毫不犹豫抹杀掉这缕让他反胃的丑恶意识。
但对方肆意恶心的话语和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这里。
他的抬手遮住眼睛,太阳穴在跳,头越发得痛,像是有诡异的力量在疯狂撕扯着他的血肉,身体的形态本就不受控制,现在更是明显。
四周黑暗里、皮肤肌理之下,游走的触手不断地挣扎,叫嚣着想要撕毁束缚它们的皮囊。
这么多年,他努力压制着世间所有的怪物,让它们尽量沉睡,也包括他自己的本体。
但每一次稍微接触那些东西,即使他不去连接它们的思维。
无数扭曲的恶念,纷杂的欲-望……都会瞬间侵蚀他意识和理智。
那根弦摇摇欲坠,差点就要崩断。
万一有一天,他也陷入无尽的癫狂和混乱,变得和其他怪物一样,只会带来比它们更恐怖的灾厄……
不过,没关系,他终于撑到她回来了。
那个有能力结束这一切的人,如果最后带走他的人是她,那也不错。
得不到她的爱的话,得到恨也好。
但是,有些事,想一想还是会很痛啊。
——多么可悲,他从来都没有被选择过呢……
*
段构被宁息扶着稳住身形,看着对方那张格外罕见的清俊矜贵的脸,虽然苍白得瘆人,还带着疏离感。
但此时他只觉得,这个年轻人格外亲切可靠。
远处,巨大的怪异高昂着头颅,发出尖锐的嘶叫,巨大的猩红触手一下下撞击着结界。
结界内,雷云翻涌,山崩地裂,似乎马上就要冲出来。
方圆百里都冷得让人发抖,段构面部有些抽搐,他早就心惊胆战,但作为领头人,还是要维持表面上的镇定,但这实在太考验他的承受能力了。
他忍不住对身旁的人道:“宁先生,这里也没什么危险了。你要不进去帮帮那个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