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的日子远不如外面自在,规矩多得要命,到处都要小心翼翼不说,法术也受到了制约。
幸好风琅玄做主子做得极为随性,让徐亦辉轻松不少。
而风琅玄本人也越发忙碌起来。
萧梁的官职体系,相对于其他的国家以及后世的各个朝代来说,存在着一个特殊的部门,名叫天祭司。
光听名字也能知道大概是干什么的。
里边是效命于皇室的巫师、祭司……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职位。
风琅玄每天都会来这里,一呆就是一整天,也不需要人陪着,放了她们一众侍候的人回去。
没人知道她都在干什么。
徐亦辉落了个清闲,心中却隐隐有些悲哀。
从后世的现状来看,风琅玄准备的那些事情,似乎注定她要走向一个无法摆脱的深渊。她本人即使有所预感,也无法真正料到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噩梦,碍于无法割舍的亲情,只能无法违抗地坠落下去。
而自己只能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
徐亦辉负手走在宫中花园的小道上,往风琅玄的寝宫走。
前头姚梨、孟环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地交谈着,从一会儿打算干什么解闷,聊到了公主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这里的造景精美绝伦,宫人们按时打理修剪,道路边永远摆放着从各地运来,时下盛放的罕见植株,无比明艳动人。
可周围的花红柳绿、百卉千葩也提不起她的任何兴致。
不过是虚假的幻影罢了,不过是无数普通百姓的血汗罢了。
走到岔路口时,徐亦辉心不在焉,前面两个小丫头却突然停下了,她一个没刹住,差点撞到她们。
只见,两个小丫头对来人行了个礼,“张统领。”
来人是宫内侍卫统领张通,正带着两个侍卫在巡查。
徐亦辉反应过来,迅速跟着她们一起做样子,拱手行礼。
收手时顺势抬眼瞭了对方一眼,是个长相端正,长眉飞扬的威严男子。
恰巧,她看对方的时候,对方的目光也正好落在她脸上。
四目相对,徐亦辉被抓了个正着,眼睛眨了一下,不自觉地向对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没想到,对方的眼睛却突然亮了,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那目光和神情,让徐亦辉觉得格外的眼熟……
许凌被留下训话了,姚梨和孟环格外同情地看着她,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旁敲侧击地告诉张统领,她家公主很重视许护卫,暗示他手下留情,最后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另外两个侍卫也继续他们的执勤任务去了。
徐亦辉跟着人去了管事的营房。
关上门,张通……不,应该说是傅闻氿,就直接将人拽进了怀里。
徐亦辉打趣道:“干什么?张统领要非礼下属吗?”
傅闻氿无奈,“难得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你。”
徐亦辉笑起来,“怎么不能开玩笑?见到你都不开心,可就没有什么时候能开心了。”
说着,捧着他的脸,又顿住了,收回手。
“算了,这张脸看着好不习惯,下不去嘴。”
傅闻氿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道:“你这张脸,倒是与你原本的样子越来越像了。我见过这里所有人的画像,许凌原本不长这样。”
徐亦辉沉思了一下,她最近也发现这个事情了,照镜子时能明显感觉到,许凌的外表特征逐渐被自己原来的脸代替了。
只不过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觉察。
不知道是她变化的太慢,还是其他人的认知被修正了。
她正色起来问:“那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顶着别人的样子?你来这里多久了?”
傅闻氿道:“大概十几天。”
“我已经清醒了将近一个月了。”徐亦辉说,“可能和时间有关系吧。最开始的半个月,我用法术找你们却没有任何回应,原来是因为你们不在这里。”
两人对了对账,发现他们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
这可就难办了。
在怪异之物的世界里,只有了解它的大概,并且弄明白规则,才能真正摆脱这里的束缚。
不然可能就要永远受制于怪异之物,难以解脱。
他们现在就是处在这种危险的境地里,因为看不清全貌,只能向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始终找不到出口,只能任人摆布。
“这地方真是邪门。”傅闻氿拉着她到桌边坐下,拎起水壶去烧水,道:“这皇宫也挺离谱,住得基本上全是普通人,却那么多压制屏蔽法力的东西。之前你离得太远,我根本感知不到。不过,杨阔我已经找到了。”
徐亦辉道:“他也在这?”
“嗯,不过,他现在是食署的小杂役。”傅闻氿满脸欲言又止,最后无奈道:“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正要偷跑出皇宫,被巡查侍卫抓了个现行,直接乱刀砍了下去。我只能出手救他,然后可能是改变了事情的走向,就被那种力量修正了。回到了他出逃之前。”
徐亦辉想起杨阔那个脾气,同情道:“这些天辛苦你了。”
傅闻氿摇头,坏笑了一下,“没事,他被修改世界那阵扭曲的景象吓到了。我骗他必须要按照自己现在的身份做事,不然就会死。他相信了,现在正老老实实,每天在食署干活。”
徐亦辉想象了一下,高高在上的皇子做杂役的样子,觉得有些离奇好笑,“他那个样子,真的干得好吗?出了错,你是不是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傅闻氿道:“我私下买通了食署的管事,说杨阔是我的远方亲戚,让他照顾一下杨阔,派些不重要的活给他就行。”
“行吧,还得是你,馊主意真多。”徐亦辉揶揄着,又叹了口气说:“他那两个属下应该也在这里,就是不知道具体是谁。看来这次真是麻烦不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而且如果真的向你推测的那般,问题就更大了。”傅闻氿化出自己的法器在手上抛着玩:“如果这里的一切真实发生过,现在就是怪异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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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源之时。将这些展示给我们的怪物,很可能就是这世上最初的那一个。可是,它为什么要让我们来见证、知晓这一切?”
而且,那个操控这里的怪异之物如此强大,真的会放过他们吗?
可如果他们最后死在这里,那将这段往事展示给他们,又有什么用意?
其中因果,真是迷雾重重,让人想不明白。
*
街边食肆,正值午饭时间,人不算多,但也吵闹得可以,下了工或是行路的人坐在这里点个小菜,配几个馒头,再来两杯小酒下肚,话匣子就敞开了,天南海北地相互吹嘘胡扯着。
只不过今天,他们聊归聊,视线却忍不住总往一个方向瞟。
靠着窗边的一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
一个长相过于惹眼的人,只不过那身简洁干练的衣着,举手投足之间的不凡气度,自带一种让人心生怯懦、不敢逼视的凌厉之气。
这种气息盖过了她本身极为优越的容貌、柔和的眉眼线条,一眼看去只觉得此人很是扎眼,却也极不好惹。
良玹夹了两片卤牛肉放在口中,一杯烈酒入喉,一路像火烧火燎的刀子一样蛰下肚去。
她现在满身寒气,烦得厉害。
短短的一日之内,她几乎将这城池以及周边翻遍了,就差绝地三尺了,却没发现更多和徐亦辉他们有关的线索。
她动用身份,借助官府的力量,查到了他们进城后的路线,也找到了他们留宿的客栈。
他们携带的行李还好好放在客栈的房间里,但人的气息是一点都没留下,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几个大活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至少说明,他们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怪异之物带走了。
唯一的答案就是扭曲之地,可是发现不了扭曲之地和现世的连接处,就只能靠他们自己努力从里边离开了。
但是这次,能个悄无声息将他们带走,对方的实力……
良玹担忧着他们的状况,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不长眼的人过来捣乱。
“这位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能否让在下和你拼个桌?”一个有些散漫轻佻的声音在桌边响起。
“不能。”良玹头也没抬,直接拒绝,筷子戳进牛肉片里。
这里空桌可不少,非要来她面前找事。
“姑娘别急着拒绝呀,借我个座位,我不会亏待姑娘的。”
没想到那人竟然还是厚着脸皮,甚至要坐在她身旁。
良玹抬腿一脚踩在长凳上,直接将凳子占满,一手拎着酒杯抬眼看向找事的人。
这样一个没有仪态的姿势,她做起来显得那般潇洒写意,随性不羁。
对方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长相温雅,此时笑得随和,丝毫不见愤怒。
良玹冷眼看他,那表情绝不算好,阴沉又冷漠。
几息之后,她冷笑,一抬下巴,示意桌上那壶烈酒,“行啊,你把这壶酒一口喝掉,我就让你坐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