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姜瓷眼睫盖住瞳孔,看不清情绪,“现在陆大人可以回答小女的问题了吗?”
陆无浮眼睛微微眯起,又是周以延,他怎么敢?
他捏住茶杯的指节因为用力失去了血色,姜瓷见陆无浮迟迟不答,偏头喊道:“陆大人。”
他回过神来,瞬间转变了神色:“当然。”
“许郎中......”姜瓷眉头又微微蹙起,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
陆无浮也不急,静静等着,片刻后姜瓷缓缓道:“有何目的?”
她在心中想过许多问题,但最终还是用了最直接了当的那一个,这是她心中的疑问,也是对陆无浮的检验。
他若不知或是疑惑那姜瓷也不多问,但他若是答上来,并且还没骗她,那姜瓷就要再审视一番眼前这人了。
陆无浮自然是看出来的,同样带了两世记忆的人,自然比旁人更能参透。
他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是同行的,旁人不过是演戏的配角而已。
“姜昭。”他微微勾起唇角,有些意味不明道,“你觉得陆某很蠢?”
“大人这话是何意思?”姜瓷眼神陡然变得锋利了几分。
陆无浮叹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她还是不信任他,不过是问了一句,便要这般针锋相对。
“别动怒。”他语气中带了些自己都未察觉的安抚,“陆某又没说不答。”
姜瓷沉默着继续看着他,陆无浮败下阵来。
他答道:“许郎中家中有一位表妹,生得温婉动人,名为宁檀。”
他说完看了眼她,这是答非所问,可姜瓷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心中思索着。
这宁檀她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原是宁家人,虽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但好在父母宠着,幼年也算过得锦衣玉食。
后来不知为何家族衰败,她变成了个父母双亡的可怜人,去投奔了远方表亲许家。
其余的她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于是眉头微皱,看向他。
陆无浮见此轻笑着,继续道:“宁檀背后无权无势,许家人也当她是累赘,可为什么她能好生在许府待着呢?”
“因为许山想金屋藏娇。”姜瓷抢答道。
方才陆无浮无端说宁檀生的温婉动人,再加上许家内里她还是有所了解。
许老太太绝对不是个良善之人,无缘无故让一个远亲表妹住在许府那般久的时间定有她的理由。
不是念钱财,就是念宁檀这个人。
“不错。”陆无浮勾唇,“聪明。”他语气中皆是欣赏的意味。
两人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陆无浮轻抿了一口茶水。
“可这同许山的目的有何关系?”姜瓷有些疑惑道。
“姜二姑娘可听闻宋御史家中有一个纨绔子。”陆无浮依旧是答非所问。
姜瓷点了点头,这人在整个京中都颇为出名,原因无他,当今兰贵妃便是宋家人。
虽在朝中不甚得宠,却也生了三皇子这个儿子,多少给了宋家那个纨绔子在京城嚣张跋扈的底气。
“那你可知,他求娶了许府二小姐?”
姜瓷眉头皱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许山的确还有一个妹妹,两家人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虽宋家并未良处。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那人嫁去宋府没多久,便投湖自尽了。
为此姜瓷也有几分惋惜,但旁人的事情她并不想过多的插手。
“表妹,在家中也行二。”陆无浮悠悠的声音传来。
“什么意思?”她猝然抬头,“嫁过去的是宁檀?”
陆无浮颔首,姜瓷眼睫颤动,那她之前所说的金屋藏娇便被推翻了。
可是他刚才分明肯定了这个说法,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许山或者说是许家人不想要让自家小妹嫁过去受苦,于是许山忍痛割爱,将这个表妹送了过去。
许家为何不拒婚?是因为想要巴结,还是不敢拒,宋御史能让他这般费心,不惜割爱的地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宫中的贵妃。
或者说,三皇子。
她不是没见过兰贵妃,那人出了名的不争宠,在宫中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也着实稀奇。
或许是人不可貌相,姜瓷心中淡淡升起一丝警惕。
陆无浮又道:“听闻早年间,姜侍郎曾在朝堂上公然弹劾宋御史家的那个纨绔子。”
姜瓷闻言抬眸,话说到这个地步,陆无浮已经没有要隐藏的意思了吗。
这事儿她并不知晓,心里隐隐有什么东西串联了起来,许山,宋御史,还有姜卓远对宋御史夫人的态度。
若说宋祥是因为姜棣弹劾他儿子而记恨,许山是为了更大的官职权力,那陆无浮呢?
他上一世为何那般,今生又为什么要帮她。
从他开始说起,若非经历过两世的人绝不可能听懂。
眸光流转,姜瓷对上他那双看不出喜怒,却永远含笑的眸子
。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帮她,可迟迟说不出口,陆无浮知道她已经想透彻了,轻笑开口:“姜姑娘可还有其他问题?”
“姜卓远在这些人其中吗?”姜瓷先前就有所怀疑。
可是姜卓远实在没理由要害姜棣,他们是一家人,是被绑在一条船上的。
一人落水,船便覆,姜卓远那种人怎么会想不到。
陆无浮却是沉默了,虽说上一世这其中有他的手笔,可他也并不是尽数知晓。
他只是顺手做了一件事,甚至都不知道姜卓远也参与了。
“咱家不知。”陆无浮诚恳道,又有些好奇,“为何会怀疑他?”
姜瓷摇了摇头,既然陆无浮这么说,她也没有追问下去的理由,只淡淡道:“多谢。”
她呼出口气,蓦地起身:“小女便不多留了,兄长还在等。”语气中分明全是疏离。
“若厂督大人有需要小女的地方,随时登门。”她也知道这般不太好,可的确不想再多留。
“问题问完了姜二姑娘就要走了?”陆无浮笑她太过无情。
姜瓷回眸看他,似是在问他还有什么事吗,眼中却隐隐有些防备。
陆无浮睫毛颤动,声音中染上些怒气:“姜昭,你无需对我提防,我不会伤你。”
往日他甚少这般失态,姜瓷更加不解却十分好奇。
“谁知道呢?”姜瓷收起眼中的锐利,唇角勾着,“还是谨慎一点才好,对吧厂督大人。”
“毕竟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另一个人,定是有所图才会尽心尽力,虽不知厂督目的在何处,但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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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感激。”
说完,她微微颔首,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留陆无浮一人独坐在那处,他手中茶水已凉,刚才那瞬间的恼火也跟着消散了。
他能图什么呢?不过是图她那个人。
可是这般卑劣的想法,他万不敢让她知道。
*
穿过堂皇的许府行至破旧回廊,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府中还有一处无人问津的偏院,那院里杂草横生,青苔蔓延,却有人久住在其中。
天色已黑,月光飘飘洒在女孩的身上,她一声素色衣裳,头发半挽着,瞳孔空洞,看上去无波无澜。
“小姐!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怎可让你去嫁!莲菲说着便掩面要哭起来,“谁不知道那宋冠肥头大耳出了名的好色,小姐嫁过去定没好日子过!”
宁檀依旧神色淡淡,躺在房中窗边摇椅上,透过破旧的窗棂望着月亮。
莲菲忽然神色一动,急急道:“小姐,我们逃吧!总归天大地大,我们又无所牵挂,左右都比叫那宋冠折磨了去要来得强。”
“能逃去哪里?”宁檀神色悲怆,“我已经没有家了。”
她十二岁时家族衰败,父母承受不住打击,双双自尽,留她一人独活人世。
她按着父母最后的安排,到了许家,本以为是一场痛苦的寄人篱下。
可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那人虽不似传闻中一般温润如玉,但却是这府上唯一善待她的人。
宁檀初来府上时,许老太太看人下菜碟,见她如此累赘当即就什么也不顾的要把她扫地出门。
要赶她走却不愿意将她父母给许府的最后一点钱财还给她。
那时的宁檀哭都没力气,跟莲菲两人相依在许府门前,不知所措。
是许山傍晚回来时,才将她带回了府中。
府中没有一个人对她有好脸色,许山为了她和老太太大吵一架,最终老太太才勉强退了步,让她住在偏院中自生自灭。
许山对她很好,总是给她送些东西,让她日子过得不至于那么糟糕。
他总在夜里来看她,抱着她入睡,宁檀躺在他怀中时常脸红,她想,他应该也是有一点喜欢她的吧。
可事到如今宁檀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不过是他养在府中的一个玩意儿,无聊时用来解闷,有危难时第一个将她推上去,偏偏她还错付真心。
宁檀并非不能逃,只是心已死,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她想通了,嫁便嫁吧,左右就当报答了许山这么多年维护她的恩情。
就算在宋府中死了,也是她命中注定的,她早就该死了,若是没死,那也跟许山两清了从此陌路。
宁檀活了这么多年,唯一牵挂的就是莲菲,她从小跟在她身边,是个好丫头,只望自己别牵扯上她。
“莲菲,你走吧,天高路远,寻个好人家,别再跟着我蹉跎了。”宁檀眸子低低垂着,轻声道。
“我不!”莲菲听到宁檀要抛弃她瞬间着急起来,“莲菲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小姐的!无论生死莲菲永远陪着小姐一起。”
莲菲幼年便在青楼中,是宁檀不嫌弃她,将她带在身边十几年,她怎么可能抛下她?
刚说完,那破旧回廊中就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激得莲菲背后一身冷汗:“谁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