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谌醉舟敏锐地发现佟绵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了。
早上佟绵忘了定闹钟,他都已经收拾完准备下去了,佟绵却始终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想了想,他到底还是走到佟绵床边,俯下身轻声唤道:“咩咩,该起床了,节目录制要迟了。”
意料之中,佟绵只是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并没有任何要起来的意思。
谌醉舟轻笑一声,这样的场景在他面前发生过太多次了,他处理起来几乎说是得心应手。
他也不着急着下去,耐心地蹲下身。
“咩咩,小羊,佟老师......”他不断变换着称谓,絮絮叨叨地说:“已经七点了,快起来吧。”
佟绵依旧没动。
谌醉舟又顺口将曾经惯用的套路拿出来诱导哄骗他,“如果在三秒之内睁开眼的话,我今天就陪你完整地看一部电影。”
果然,电影对佟绵来说最具有吸引力了,他眼皮开始动了。
“哦对了,冰箱里昨天刚买了草莓奶昔,你起来之后我们一起去喝好不好?”
佟绵平稳的呼吸开始紊乱。
谌醉舟嘴角微扬,再加一记狠料,“你不是说想玩游戏机吗,我们看完电影还可以再一起打游戏,不用写作业。”
佟绵睫毛轻抖,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看到旁边的谌醉舟,佟绵脑子懵了一下,在过去和现实中来回转换,他刚刚好像听到可以不用写作业?
反应了几秒,看到谌醉舟脸上划过的得逞笑意后,才逐渐反应过来这人是在用以前喊他起床的说辞骗自己,当即有些恼怒,随手从旁边抓了个枕头就往他脸上砸。
“哎哎,我错了佟老师。”谌醉舟将枕头又给他放回了原处,“但不这样喊不醒你,我也没办法。”
佟绵闭着眼睛没理他,继续趟在床上。谌醉舟知道他还需要个两三分钟来重启大脑,也没多催促,安静地在一旁等着他。
缓了一会,佟绵忽然开口问了一声:“几点了?”
谌醉舟立刻回答:“七点过六分,我们得下楼去吃早餐了。”
佟绵静默一会,忽然冲着盥洗室的方向指了指,“帮我去把牙膏挤了。”
谌醉舟:?
谌醉舟:!!
佟绵主动跟他说话了?!!
被巨大的惊喜笼罩在原地,谌醉舟都快忘了手脚该如何动作。
怔然许久,看到佟绵不自主蹙起的眉头后才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了神,连忙起身,“好。”
很快,盥洗室里就传来一阵动静。
佟绵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原本放在床边的拖鞋不翼而飞,想到刚刚谌醉舟站过这个地方,必然是将他的拖鞋踢到床底了。
“你过来。”他不悦地坐在床上,把谌醉舟喊了过来,“我拖鞋呢?”
谌醉舟一愣,连忙弯下身,把他的拖鞋从床底下找了出来。
“抱歉抱歉,刚才没注意。”
佟绵没吭声,趿着拖鞋走到盥洗台,拿起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开始刷牙。
谌醉舟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脸上的表情难得有些拘谨。
他不明白为什么佟绵突然对他转变了态度,明明昨天还对自己的接近避之不及,今天从被喊起床到现在,竟然没有黑过一次脸,甚至还主动跟他说了那么多句话!
尽管佟绵只是像指使仆人那样让他干着干那,但他还是感到受宠若惊,内心忍不住窃喜。
佟绵不再抗拒他的靠近了,这可是一个良好的转变!
佟绵漱着漱着口倏然抬眼,透过镜子,直直撞上了谌醉舟的目光。
谌醉舟神情一凛,下意识站直了些。
佟绵吐掉嘴巴里的泡沫,再次吩咐:“帮我搭一套衣服。”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懒得再花心思去挑衣服了,谌醉舟眼光很好,这件事情交给他很合适。
换好衣服后,又让谌醉舟帮他随意抓了个发型,两人才匆匆赶到楼下,导演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待许久了。
今天的录制内容和昨天的没什么两样,不过好在节目组大概是良心发现了,没有再往死里整他们。
不仅早中晚三餐都十分丰盛,甚至还准备了夜宵烧烤。
晚上众人回到屋内洗完澡后前往不远处的小草坪,导演组已经帮他们支好了烧烤架。
“今天晚上是自由活动,大家可以自行安排时间。”导演组说。
“好耶!”
众人欢呼,尽管他们都知道综艺里不可能有完全自由的时间,但相比于走台本度,能有一段自己支配的时间已经很自在了。
琢磨片刻,大家决定一边吃烧烤,一边玩真心话大冒险。
佟绵站在烧烤架旁边想要帮忙,但好像每个人围着烤架忙活,他有些插不进去。晚风一吹,站在风口的他被呛了一鼻子油烟。
“咩咩,走开一点。”
谌醉舟作为主力军,一手掌管着十个烤串,见佟绵被熏到了,开口嘱咐。
周围闹哄哄的,谌醉舟的声音被压下,并没有人在意,但佟绵还是蹙了下眉头,似乎对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喊自己小名很不满。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依着谌醉舟的话,默默走到了一旁。
一段时间后,炭火变小了,谌醉舟见佟绵闲在一旁没事做,于是喊了一声。
这回,他注意了称呼,没有喊错。
“佟老师,能麻烦你帮我扇一下火吗?”
这简单,以前在小别墅前烧烤的时候,佟绵干的就是这个活,于是佟绵找导演组要了把小扇子,站在谌醉舟对面用力扇了一下。
顿时,那股呛鼻的油烟又尽数扑到了谌醉舟脸上。
“咩......佟绵老师,你是想熏死我吗?”
“抱歉。”佟绵耸了下肩膀,麻溜地换了个位置。
这句道歉来的漫不经心,听起来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故意的。
谌醉舟偏了下身子,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公报私仇是吧,我又不是故意喊错你名字的,谁叫你名字那么多?”
那些名字都是谁取的?
佟绵心中冷嗤,面上表情不变,依旧尽职尽责地扇着风,“我也不是故意的。”
谌醉舟简直拿他没有办法,被他报复了,还得任劳任怨地给他挑出烤得最好的几串放他盘里。
十个人团团围做在一张较矮的圆桌旁,坐着小板凳,吃得津津有味。
还剩下最后几串比较难烤熟的翅根,谌醉舟主动留在烤架前守着,他要知道佟绵喜欢吃微微焦一点的,于是小心地掌控着火候。
这时,忽然旁边走来了一道身影,他拿起佟绵刚才用过的扇子,一下一下对着炭火扇风。
“火太大容易烤糊。”谌醉舟冷冷道,制止了他的动作。
尤沐一笑容一僵,扇风的动作讪讪停下。
“舟哥,”他余光瞥了眼摄像头,调整了一下表情,看向谌醉舟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敬仰,“我......我其实一直将你视作我演艺生涯的榜样和目标,这次得知能跟你一起出演《东风遥》后,我兴奋了好几个晚上没有睡着。”
谌醉舟凉凉道:“睡眠不好就去看医生。”
尤沐一:“......”
他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坚持往下说:“现在在剧组跟你们这些前辈对戏,我每天压力都很大,但还是有在努力地跟上进度,我自知有许多不足之处,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你也不用怕我伤心,直接告诉就行。”
顿了下,他语气变得有些赧然,“我不会生你气的。”
谌醉舟蹙起眉头,“演技不好自己去问导演或者报班学,我不开课。”
尤沐一嘴角的弧度有些扭曲,他看出了谌醉舟的不耐,于是不再说废话,切入了正题。
“舟哥,最近网上关于我们死对头的cp有很多人关注,我经纪人的想法是可以借此热度加以利用,提高粉丝们的期待,也有利于日后剧播出的点击量。”
他说的还是委婉了,用为剧宣传来当幌子。
但谌醉舟却并不领情,不理他那些弯弯绕绕,直白道:“我不炒cp。”
说完,不再等尤沐一的回应,他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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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好了的翅根径直走到圆桌旁,丝毫不在意被抛在身后的人。
“辛苦谌影帝了,快来快来,C位留给你了。”
“天呐我都不敢想象以后谁嫁给谌哥会有多幸福,不仅长得帅身材好,还能干会下厨,这是什么小说男主啊。”
大家毫不吝啬地送上夸夸,但总感觉谌影帝的脸色还是有些沉。
他们没看错,谌醉舟现在内心确实、非常、极度不爽。
因为来得晚,导致他错过了佟绵身旁的位置。
此刻的他坐在正对着主镜头的C位上,和佟绵之间隔了整整四个人,是这个桌子上距离最远的人。
甚至于连给佟绵夹菜都不方便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串他烤得最完美的翅根,被甘嘉平那二货夹走。
佟绵低头吃着烤串,感受着对面投来的那道炙热目光,选择了视而不见。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游戏吧?”骆北拍了拍手,充当起了主持人,开始组织游戏。
“游戏规则大家应该都知道,这里是十张扑克,抽到点数最大的可以支配点数最小的。”骆北简单说了一下,随后又叮嘱,“咱们要有游戏精神啊,不能耍小聪明蒙混过关,如果被发现了......”
他想了一下,“那就连发三条微博,把我们这些人全都夸一遍。”
游戏开始。
或许是刚刚开始游戏,前几轮大家的问题都不痛不痒,没什么意思。
第四局,佟绵抽到了最大的牌。
谌醉舟挑眉一笑,徐徐将自己手中的牌翻出。
——是最小的3。
众目睽睽之下,谌醉舟大胆地选择了今晚的第一局大冒险。
二人的目光隔空撞上,佟绵冷笑,心想谌醉舟总算落到他手上了。
谌醉舟轻笑一声,“还请佟老师手下留情。”
佟绵嗤笑,刚欲开口,却又蓦然顿住。
不对,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围还有无数的摄像机在拍摄,他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让谌醉舟跪下叫爸爸吧。
“......”
对上谌醉舟含笑的双眸,佟绵恨恨地想:这人是算准了他不敢在镜头前太过分。
更可气的是,他确实不敢。
静默半晌,佟绵最终只是让他做十个俯卧撑,这轮便算是过去了。
有了谌醉舟开头,接下来几个回合,大家也逐渐放开了,问的问题尺度一个比一个大。
佟绵今天晚上运气难得不错,有好几次他都是最大的点数。但好运不常在,很快在最新的一局里,他抽到了最小的牌,而最大的是翟忻。
佟绵抿了抿唇,斟酌片刻还是保守地选择了真心话。
翟忻撑着下巴,目光隐蔽地在某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朱唇微扬,徐徐开口——
“佟老师最后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
此话一处,在场的人都哗然了。
这尺度稍微有些太大了啊。
翟忻不紧不慢地又补充了一句,“拍吻戏也算。”
众人又松了口气。
如果拍吻戏也能算数的话,那干他们这一行的,接吻确实比喝水还常见。
但佟绵却并没有松气。
他不是演员,《东风遥》是他演的第一部戏,唯一有情感羁绊是跟他哥崔知年的亲情,根本涉及不到半点吻戏的可能。
再往前的话........
他回忆的时间有点长,场面一时陷入了寂静,翟忻见场面尬住了,于是笑着缓和气氛,“如果佟老师的初吻还在,没有接过吻也是可以的。”
佟绵心头一动,刚欲说话,但下一秒,原本双手交叠着随意搭在桌面上的谌醉舟却忽然敲了敲桌子,表情轻松含笑,像只是随口一提,“要有游戏精神,不能撒谎哦。”
佟绵顿住,回忆霎时如流水一般往后倒退。
那道多年前被掩埋在记忆深处、他始终不愿回想的往事,终于缓缓浮现出了水面。
半晌后,佟绵敛下眼眸,声音喑哑。
“最后一次是在——”
“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