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天降少年
    少年年岁并不大,长得不能说年轻,这张脸就说是稚嫩也不为过,约摸只有十三四岁。

    站在东摇西晃的马车之上神色也丝毫不见不慌张,到现实是在平地一般自在,他是熟悉马的,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慌张反而是大忌。

    少年叫尚云旗,从小便在军营之中来回自由的,他仗着有一身武艺,力气又大,见到有这不受控制的马车,便想着先把这辆车给控制下来,于是不由分说,便策马追了上来,可谓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这一上车就看到外面还有一个不知道死活的人,仔细看整个背部都在用力,想来还是活着的。好了,连第一件事都有了着落,先把这趴在外面的人给塞回车厢里,省的脱力之后滚下车去。

    尚云旗一手扶住车身,另一手抓起趴在驾驶位动弹不得的怀亭就想把他往车厢里塞。

    怀亭死死地抓着车板不敢松手,唯恐松手就被这马车摔下去,因此少年第一次提的时候一时还没提起来。

    尚云旗知道,这人莫约是被吓破了胆,轻易是不敢松手的,他又与这个中年男子素昧平生,若是劝说恐怕这人回不了魂,一时半会的不能让他配合自己。

    来不及多想,尚云旗当机立断,说了一声:“得罪了。”

    怀亭只听到风呼呼地灌向耳朵的声音,他自然是感受到有人上了这辆失控的马车。

    因为他感受到有人站在他身后想要去拉起来,把他吓得又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时怀亭还能苦中作乐的想不知道哪里来的贼人胆子竟然这般的大,竟然不由分说的就想把他丢下马车,没想到他自己是这样的死法,能和老爷林如海一起死,到算是死的不亏了。

    尚云旗不知道趴着的人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贼人,他一脚踩住怀亭的腰,右手快速打击怀亭的肩膀上的穴道让其脱力。

    怀亭只感觉自己肩膀发麻失去了抱住的力气,还没来得及悲伤,就被人塞进了马车之中。

    门帘一晃,林如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怀亭被人打包塞了进来,他坐在里面是全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的,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出声,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弯下腰,往车厢里面看了一眼。

    林如海正面对上的是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眼睛,少年的脸藏进了阴影里面,逆着光,林如海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在逆光中看到少年生的一双眼睛,流光溢彩,格外夺目。

    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必然长得一张极为出彩容貌。

    “呀,这车里还有一个人呢。”

    声音也十分清朗,让人一听就想到春日清晨的阳光。

    少年似是讶异车中竟然还有一个人,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车里还有一个人这也解释了刚刚少年明明看到这探出马车半个身子的人明明手一滑没抓稳要滑了下去,谁知却奇迹般地又保持了稳定,原来是车里还有一个人拉住了他,不由分说的将怀亭塞给林如海:“那你拉好他,你们坐稳了。”

    少爷的手松开,车上的门帘如水般倾斜下来,覆盖住了外面的天光,林如海坐在车中,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抓着怀亭的胳膊。

    怀亭此刻也缓了过来,这个人不知道是谁,声音确实很年轻,力气也大,他没什么感觉就被少年整个人从趴着的状态提了起来。

    刚刚把他推进来的时候,他便下意识地紧紧的抓住了扶手,这不知是谁的人竟然能把他重新塞回马车,想来也不是来要他命的,劫后余生,不由的缓了一口气。

    待心情平复了下来,此时不似刚刚全身冷汗时的模样了,发现自己坐在了林如海的身边,不好意思地对林如海道:“老爷,小的这就离您远些,我刚刚出了一身的汗。”

    汗气,自然是不好闻的,林如海养尊处优惯了,自然是不习惯的,因此怀亭意识到自己坐的位置不对,便想着移开了。

    林如海看了怀亭一眼,刚刚见到怀亭差点跌出车外,他也是被吓到了,此事被人塞了回来,还能惦记着气味难闻不难闻,想来是无事的:“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还有空关心这个,想来是不害怕了,你有操心这个的份,不如抓稳栏杆,还能稳当一些。”

    怀亭虽然是下人,也是林如海身边伺候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了,情分自然是不比寻常,虽然是下人倘若真出了意外,林如海也是会痛心的。

    两个人维持稳当确实比一个人维持稳定些,怀亭不再多说,专心的抓住眼前的栏杆,以保证自己不会随着车辆有大的动作。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少年,林如海反而松了一口气,看身形听声音都似是个年纪小的人,这样的人大概率不是个杀手,想来是遇见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壮士。

    车帘外的尚云旗自然不知道车厢里面的两人内心上演了什么戏剧,一个盘身蹲下,轻巧地捞起缰绳,扬起胳膊使出几个缰绳控制的动作,奔跑的马受了控制,有了缰绳牵引,也不再漫无目的的横冲直撞了。

    尚云旗坐在车架上像是闲聊一般地说着俏皮话:“马儿,马儿,你可慢些跑。”

    “你停下来,才能知道你受了什么伤。”

    他年岁尚小,说出这些话也不觉得荒唐,倒是有一种少年人蓬勃的生命力在。

    说来也奇怪,尚云旗喊了几嗓子之后,拉车的棕色大马真的渐渐的缓了起来,最后停了下来。

    林如海坐在车中,感受到马车逐渐放缓,不由松了一口气,待到马车停稳,只见车马帘上的布幔被再一次掀开,蹲在车架上的少年对他们说:“两位,我要给这匹马检查一下,若是有伤要给这马治治伤,担忧这马受到疼痛再挣扎,两位还是下来躲避为好。”

    尚云旗这次没有恰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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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门口遮挡住了阳光,林如海一眼瞧见少年长身玉立,形貌昳丽,虽然年纪尚小但身量已经有成人一般高了。

    林如海在心里暗暗赞叹了一番,不过听到眼前少年说的马匹受伤的言论不由一惊:“这马受了伤?”

    少年有些不拘小节,他看了一眼林如海有些好笑地说:“这可真是奇了,荒郊野外的,拉车的马突然拔足狂奔,这一看不是受了惊,就是受了伤啊,两位还是早些下来吧。”

    林如海其实内心也早有此猜测,虽然他潜意识的知道眼前的少年人不像是贼人,但是还是下意识的试探一番,若是不是少年做的必然会对自己辩白,谁知少年反而直接大大咧咧说了出来,丝毫不怕别人在意的样子。

    林如海和怀亭有些谨慎的下了马车,少年倒十分自在,活像是他才是这车的主人一般,一边说着,一边将固定在车厢之上的一对四齿飞爪收了回来。

    少年见两人下来之后盯着他手腕上收回的四齿飞爪看,笑着抬起手腕朝林如海和怀亭展示一番朗声道:“这是刚刚跳车时用来固定车厢用的。”

    少年自负武艺虽然不用这飞爪也能成功,但是多用了这一对飞爪,也能保证成功率和安全率不是。

    林如海见这少年不似坏人,忙带着怀亭施礼道谢:“鄙人姓林,多谢这位郎君相助。”

    这路上因缘际会的相逢,谁又知道碰见的人是谁?

    尚云旗虽然言语间不拘小节,但是眼力不差,据他观察,这车厢里面的人大概都是文人身份,尤其是林如海年岁大概在四十上下,看起来比他父亲还要长个几岁,他虽然救了林如海,也不敢在林如海面前夸大。

    尚云旗没让林如海拜下去,表现出与刚刚大大咧咧的直言完全不同的行事作风,忙上前虚扶住林如海道:“伯父不必多礼,相逢即是缘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在这点上,倒是格外的谦虚了,行动上是直率活泼的少年,言语上又像是个谦谦君子一般,这前后的反差让怀亭都没忍住多打量了几眼。

    说话之间,一匹没有主人的黑色大马奔驰到少年的身边,说它没有主人,因为这匹马身上没有人在骑乘,说它是有主之马,只因为这匹黑色马匹之上马鞍、缰绳、铁蹄钉、包袱一应俱全,毛发油光发亮必是被人豢养的。

    林如海看到这匹马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心中便已然有了猜测,果然见到这匹黑马朝着少年不大不小地嘶了一声,像是在提醒主人的注意,之后便慢慢踱步到少年身边,伸出头从侧面蹭了蹭少年的胳膊,安静的待到少年的身边。

    怀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不由惊讶的道:“这马竟然如此乖巧神异。”

    林如海点头赞叹地说:“我素来听闻若是有良驹必懂得认主,可以无缰跟随主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