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不听此话还好,听了此话更是愤怒:“什么将来不将来,如今就已经无法无天,若是到了将来还能成个人吗?我但凡管教他不是这个拦就是那个劝的,终究如何,你那好外甥想来在家也是如珠似宝的,家人必是舍不得打骂,如今如何,还不是打伤了人命,如今不多管管他,将来还不知道如何呢!”
许是薛蟠的事情狠狠地触动了贾政内心中隐秘的担忧,他是过来人,若是子孙没出息,只求平平稳稳也就罢了,就怕没出息还要惹是生非,仗着家中的势力胡作非为那才是最不可救的,如今宝玉素爱在丫鬟中胡闹,眼见着又是离经叛道的路子上走的,他不能发狠治治宝玉的性子,将来才是祸事: “那薛蟠死了父亲之后,我从你口中知道原由,当时是不是让你去信给姨家太太让她下下狠心,花重金请个名师扳一扳薛蟠的性子,你是怎么说的,你一会说薛蟠刚失了父亲难过,一会说薛蟠年纪还小,他当时嫌小,如今跟人抢一个丫头打死人,就不嫌年龄小了?”
这话说的王夫人也没了言语,宝玉只能垂头丧气的站着挨训,贾政还欲说什么,忽一眼见到黛玉来,看到黛玉就想起来之前贾母隐约透露出的想把黛玉和宝玉凑成一对的事情来,他当时觉得此事不好办成,索性贾母只是暂时的想法,至于未来还得他们再长大一些再看,想到这个,突然觉得也没什么趣了,对着宝玉道:“前些日子,老太太还给我提起你的婚事,说你再过几年便能相看人家,让我替你留意,如今看来,你竟是别祸害别家姑娘才好,哪家女儿嫁给你不是结亲,竟是结仇了。”
这话说的十分之重,又是当着几位姑娘的面,王夫人急了,忙阻拦道:“老爷!”
贾政还欲说什么,忽见贾母处的小丫鬟笑嘻嘻地走来,她一进门看到满堂紧凝的气氛,宝玉对着贾政站着,垂手低着头,像是正在挨训的样子,所幸小丫鬟虽然年龄小,但是这种事情已经经历过许多回,因此几乎闭着眼赶紧说道:“太太,老爷,老太太找宝玉呢。”
贾政自然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每次他一和宝玉待久了老太太就派人来找是什么原因,左不过是因为贾母害怕他贾政骂多了老太太的宝贝孙子,赶着来给宝玉救火来着,出奇的,这次被老太太的丫头打断,贾政没有之前的生气,而是有一种非常平静的感觉。
他摆摆手,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了,宝玉看到简直如蒙大赦一般,一如既往飞也般跑了出门,他能感觉屋里的人都一个个出去了,连王夫人也出去了,正好,他刚好想静静,王夫人若在,他还得听王夫人所谓的劝告之言。
在贾政觉得屋里已经没人之时,他长叹一声,这声叹息在屋中显得格外的沉重,忽然,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贾政抬眼,发现举着茶杯的人是黛玉,贾政想说话,却觉得自己嘴皮很重,重的难以分开,他听见黛玉在说:“舅舅,喝杯茶吧。”
贾政接过茶杯不喝,却问黛玉:“舅舅刚才,是不是吓到了你?”
黛玉摇头,轻声开口:“舅舅是舅舅,又怎么会吓人呢?” 贾政平静的喝完茶杯中的水,盯着杯底出神,或许也没盯着杯底,眼神是不知道汇集到了哪一点,但他在安静的氛围里听见了分明是自己的声音,语气中还带着笑意:“怎么不吓人,若是不吓人,你表哥怎么会跑的这么快?”
黛玉轻声道:“舅舅现在,像极了我父亲,有次父亲面对不长进的族兄,也是这般生气,表哥顽劣,现在还不能体会舅舅的心意,舅舅才要保重好身体,缓缓以对才好。”
黛玉如此说,贾政心情好了许多,他有意问黛玉:“我对你表兄这么凶,你不觉得我面目可憎?”
黛玉道:“我父亲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舅舅这般也是防患于未然罢了,怎会可憎?”
贾政好似第一次见到黛玉那般的打量她,轻笑出声:“怪不得你没来时,你父亲常常写信跟我炫耀你,说你机敏聪慧,是难得一见的早慧,我当时还不信,如今我倒是信了,毕竟你元春姐姐和你没福气去了的珠大哥哥,也没人敢在我的面前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说防患于未然这种劝告之语,你倒有这样的胆识。”
黛玉笑道:“对于大哥哥大姐姐来说,父亲确实如同天一般,做儿女的怎么能轻易对天行劝告之语呢,对于黛玉,舅舅是舅舅,黛玉的天是父亲,舅舅是疼爱黛玉的长辈,黛玉自然敢大胆说话了。”
贾政被黛玉逗笑了:“听闻你父亲说你也爱看书,其实你表兄也爱看书,但是他不爱读书只喜欢那些杂书杂事,只看这样的书不读四书五经又怎么能治国安民,对他倒是害事了,对你却正好,这些书籍正好能帮你开阔开阔眼界,省的终日困在这后院之中,我书房之中有许多书籍,你表哥大抵也没有兴趣,除了我也没人看它,到让书籍寂寞,你若是愿意,我便拿一些跟你去读。”
黛玉欣喜地行了一礼:“素日在家时就听闻舅舅家的藏书极多,比我们家还是另一番样貌,我来到舅舅家也想着问舅舅借书看,只是想着打扰舅舅。”
“这不值一提,这样回来我先给你拿五本送来,待你看完了再送回来,为了怕别人不知道耽搁了,你直接还给我就好,我再拿新的书给你。”
贾政听见黛玉说林如海,想她一人孤身进京,客居贾家自然也有许多不便之处:“你一个人在贾府,想来也是受尽委屈的,我公务事忙,也有不能照应你的地方。”
黛玉摇头:“舅舅这样说,就是折煞黛玉了,我在舅舅家上有老太太、太太的疼爱,下有丫鬟婆子们的服侍这样还叫委屈,我也不知道不委屈是什么了。”
贾政摇头:“旁人倒好,你表兄虽然顽劣,但是他一惯会在女孩身上下功夫,家里连丫头他都会花心思下功夫,定然不会欺负你,就是欺负你也会求你原谅,你琏二哥哥人情中最为老练,你凤嫂子也是如此,他们夫妻两个倒凑的巧,你姐妹们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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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说了,虽然性情不一但也不是难相处的性子,我只担心你舅母,她是个专会偏心拉偏架的人,什么事情都不是她宝贝儿子的错,都是别人的错呢。”
黛玉笑道:“舅母的脾气也是关心表兄之故,再说我想到老太太、舅舅的疼爱,也就不委屈了。”
贾政此时越看黛玉越满意,觉得自家的儿子一点也配不上了,忽然想起黛玉和宝玉还住在一处:“你是一个好孩子,如今你也大了,也不似刚来,该找个时间给你或者你表兄搬出来了,要不然这么大的人住在一处,旁人知道了还不嚼舌根呢,行了,既然是老太太找,你也快去吧,省的老太太找不到你又着急。”
黛玉一怔,随即笑道:“是。”
宝玉先是一溜马的跑出门,生怕贾政想起来什么再把他喊回去,出了院门想起姐姐妹妹的也一起出来了,忙又折回来,看到王夫人和探春等人走在一处,只是不见黛玉,刚想问时,王夫人又拉着他说了一通不要惹你父亲生气,紧些皮云云,讲的宝玉只得连连点头,以求逃出苦海。
好不容易王夫人不说了,众人正要走之时,便见黛玉出了院门,宝玉忙凑了上去,和她一起走到了最后:“你怎么这个时间才出来,老爷也骂你了?”
黛玉道:“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骂我。”
“我也没做错事,老爷不是也说我了?”宝玉笑了,他神秘地跟黛玉开玩笑:“我刚刚还在想呢,若是老爷的儿子不是我是薛表兄,此时不知道还气成什么样子呢。”
黛玉此时只觉得极为荒唐,让她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亦或是环境,舅舅着急上火,连她一个外甥女看了都觉得难过,可是一切的源头竟然能够将此事当做与自己毫无联系的玩笑,说出若是薛表兄是舅舅儿子的话来,这不就意味着舅舅养儿也是十分失败了吗?
黛玉没说话,她此时也懒的多说了,最开始知道宝玉不喜欢读书行事荒唐还是她在家中之时,等她到了贾府之中,宝玉对她十分的亲热密厚,又因为两人住得近,二人玩的时间也多,让她和宝玉的关系迅速的拉近了。
如今舅舅贾政的遭遇,宝玉这般没心没肺的行为迅速的给黛玉一盆冷水,往日里她只知道舅舅生气,究竟舅舅气什么她不得而知,只当舅舅是无故的责骂孩子,黛玉也是孩子,对于这样传说中严苛的大人自然是本能的不喜欢了,可是今日的原由她是一清二楚的,亲戚家的孩子打死人多大的事情,宝玉对着好似完全不当一回事,舅舅担心宝玉荒唐重走他人的老路也是有的,舅舅这般痛心,宝玉竟然也能无动于衷?说着做着好似完全是别人的事情。
再加上今日舅舅的行为像极了林如海,林黛玉看着,让她无限代入了当日痛心叹气的林如海身上。
林黛玉忽然有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为什么她不是一个男儿?若她是男儿,凭她的聪慧自然能科举取士顶门立户,而不至于像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却只剩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