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原本神情紧绷,如临大敌的姜扶倾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地错愕。
她从云奈身后探出了半张脸来,好奇地看向他们。
被基兰扇脸的那个西装男也满眼的震惊,方才那股欠揍的嚣张气焰完全消失,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头雾水的姜扶倾,又指了指基兰,瞠目结舌道:“她、你的女儿?”
“你在质疑我?”基兰·诺曼的声音很好听,慵懒的语调像在珠光美酒里浸饱了一样,华丽而雍容,贵不可言。
西装男紧捏着拳头,看向基兰·诺曼的眼神时,恭敬中潜藏着一股除之而后快的杀意。
然而基兰·诺曼却对西装男眼中的杀意并不在乎,细长的指尖轻慢地拂过衣领上用几百颗夺目彩色宝石精工切割镶嵌而成的兰花形胸针,语气倨傲散漫,像使唤狗一样对着西装男道:“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西装男眼底赫然浮现出一抹暴怒,姜扶倾在不远处看着,都害怕基兰·诺曼这一番刺激,把西装男给逼急了一枪崩了他。
然而,西装男却闭着眼,深吸了好几口气,带着人撤离。
看来这个人有点本事啊。姜扶倾心想。
这时,基兰·诺曼忽然转过身,一双摄人心魄的紫眸,隔着纷扬如轻烟浩雾的大雪与她对视。
明明没有一丝攻击性,甚至那双紫眸中还带着一丝淡笑,可姜扶倾却莫名感到一丝紧张,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西装男埋伏在雪松林里的人已经全部现身且撤走,基兰慢慢朝她走来,轻柔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直升机过分明亮的照射光将天地间照得如同白昼,轻柔晶莹的雪散发着温和的雪光,萦绕着他高挑修长的轮廓,挑染着几缕淡紫的发梢在雪风中飞舞,精致美艳的五官在雪景的衬托下,美得不可思议。
基兰一步步拾阶而上,来到姜扶倾面前。
姜扶倾呼吸发紧,不等她抬起眸子看向对方,基兰直接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我的孩子,好孩子。”基兰嗓音颤抖,紧紧抱着她,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姜扶倾大脑一片空白,基兰身上一股扑鼻的异香袭上她的鼻尖,即使沾着雪的清冷,依然能让她感到明艳的热烈。
“等、等等、”姜扶倾感觉自己快要被基兰拥抱窒息了,不由得仰起了自己脸,用力拍打着基兰的后背,被洋红色围巾裹着的半张脸,在极寒的夜晚下冻得微红。
“弄疼你了吗?孩子。”基兰缓缓松开手,纤长的眼尾因为激动而染上一抹靡丽的软红,勾人的紫眸迷离地如同醉了一般:“抱歉,我只是太激动了,我们找了你太多年......”
他伸出双手,掌心如珠如宝地捧着姜扶倾红扑扑的小脸,倾身上前,柔软的薄唇在姜扶倾的脸颊、额头、落下无数枚饱含热意的吻。
伴随着他身上袭来的奇异香气,仿佛无数枝兰花在她的脸颊上盛开。
姜扶倾杏眸瞪得圆滚滚的,震惊地四肢僵硬,同时脸颊的温度急剧上升,红得不像话。
“你你你、”姜扶倾乱了分寸,一把将基兰推开,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基兰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浓密微卷的发丝在风雪中凌乱散开,像冰雪海域里随着海波层层叠叠拂动的海藻,朦胧而蛊惑。
基兰扶着楼梯的扶手才勉强维持住了身形,骄矜美艳的脸上笑容明艳,并未因为她的推搡而有任何不满,反而极有耐心弯下腰,轻抚了抚她发顶的落雪。
“我是你的父亲呀。”他道,领口的紫蓝宝项链因为他弯腰的弧度而垂下,在雪夜里摇曳明亮,几乎耀花了姜扶倾的眼。
姜扶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可是你看起来才20多岁,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
基兰勾唇轻笑,美艳异常,纤密的睫毛低阖着,半遮着他醉人的紫眸,嗓音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因为准确来说,是你的继父。你是我妻子的孩子,这是DNA鉴定文件。”
基兰微微抬手,身后跟着的一个看起来是保镖一样的人物,就将一个严实密封的档案袋放到姜扶倾的手中。
姜扶倾拆开文件一看,文件中和她进行DNA比对的是一位名叫乔希·诺曼的女性,年纪53岁。
姜扶倾清亮的黑眸在‘53’这个数字上停留了片刻,脑子像是生了锈一样,飞快地瞄了眼基兰。
老妻少夫,好少见的组合,等等——
姜扶倾在大脑里飞速搜索着,她每天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和打工,仅剩的几个小时睡觉都不够,因此甚少了解豪门八卦。
但是老妻少夫,诺曼家族,这几个字眼组合在一起,她好像有点印象,记得那段时间新闻上吵得沸沸扬扬。
乔希·诺曼是位横跨军商两界的传奇女性,因为早年与原配丈夫的女儿失踪,所以一边创业挣钱,一边用挣来的钱寻找失踪的女儿,渐渐打下了这份基业。
但可惜他们的女儿一直没有找到,丈夫在女儿失踪的三年后郁郁而终。
乔希·诺曼因为失去女儿和丈夫的伤痛,即使追求者无数,也一直没有再婚,直到半年前,53岁的乔希突然公布了婚这个人就是基兰。
婚讯一公开,上流社会几乎炸了,流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都说乔希是遇到了感情骗子,基兰肯定是冲着钱来的。
也有人说,基兰长得很像乔希原配丈夫,这又是一出宛宛类卿的故事。
但不管这么说,乔希和基兰结婚已成事实,自此,基兰彻底打入了内城的权贵阶层。
当时姜扶倾正在流水线上不停的搬货、卸货,整个人都已经累得麻木,看了这则新闻后,什么感想都没有,有钱人别说娶一个小丈夫,就算娶100个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谁能想到,就在短短半年之后,只会在新闻里出现的上流人物,会真实地出现她面前,还哭着叫她女儿,让她认祖归宗,这是什么偶像剧照进现实。
可是我不是虫族吗,为什么会跟一位兽人女性有血缘关系?姜扶倾心中疑惑。
“好孩子,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家。”基兰柔声道,纤丽的眉眼极为动人。
说罢,基兰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保镖已经为她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路,姜扶倾扫了这些人一眼,虽然他们都穿着西装,但每一个看起来都训练有素,而且腰后似乎都别着武器。
如果云奈和他们打起来,必然会暴露虫族的身份。
那么不止诺曼家族会追杀他们,刚才那个西装男背后的势力也会进行反扑,她可还要在这里待上两个多月啊,她能在两大势力的搜捕下,带着云奈撑过去吗?
有点难搞哦。
就在姜扶倾艰难思量间,身后的云奈忽然俯身贴在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像无形的指尖轻柔的摩挲,令她脖颈肌肤微缩轻颤。
“跟他去吧。”云奈哑着声音道。
姜扶倾惊讶地回眸看了他一眼,不等她明白过来,基兰已经温柔地牵起了她的手,干燥温热的指尖轻轻蹭着她的手背:“跟我走吧,好孩子。”
姜扶倾静默半晌,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云奈为什么同意她跟着一个兽人离开,但似乎跟着释放善意的基兰走,要比他们四处躲避追杀好得多。
她跟着基兰上了直升机,螺旋桨启动的巨大嗡鸣声震得她耳膜都要炸了,直到基兰给她戴上了一副降噪耳机才好了起来。
直升机慢慢爬升,她透过窗户往下看,外城的房子瞬间映入眼帘,鳞次栉比,密密麻麻,几乎连光都透不进来,她曾经就在这些小房子里奔波了十几年,如今从高处俯瞰,倒觉得像迷你积木了。
直升机很快穿过外城,来到了内外城的交界处,巨大的保护罩泛着冰冷的,蓝莹莹的光亮,像苍穹倒扣下来。
直升机悬停在保护罩外,直到一道光束扫描过来,像是在核验身份,核验通过之后,直升机才飞入了内城。
一进内城,景色就与外城截然不同。
外城的雪因为重污染而形成衰败的灰白色,万里荒芜,寸草不生,温度跌至零下几十度,人们恨不得把被子裹在身上,出门依然冷得打哆嗦。
但内城入目就是一片苍翠,宽阔干净的车道两边种植着树木和花草,虽然天空中也飘着纷纷乱乱的雪花,但温度也就堪堪5°左右,行人们只需要披上一件薄大衣,就能优雅过冬,根本不用像外城居民一样,裹得像头熊。
“为什么同样是下雪,怎么这里就不冷呢?”姜扶倾透过耳机问基兰。
基兰坐在她身侧,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微卷的长发四散垂落,听到姜扶倾的话,唇畔缓缓勾起一抹笑:“内城居民想要享受四季,所以就有了人造雪。”
姜扶倾抿了抿唇,你们内城人真会玩
*
大约半个小时候,直升机降落在林木蓊郁的山谷,山谷中坐落着一座精美雅致的庄园。
姜扶倾刚走下直升机,一股混着泥土的清新绿叶味道铺面而来,空气中仿佛都混杂着湿润的水汽和树木清甜也绿意,无数颗看不见的水分子湿漉漉地落在她的肌肤上。
紧接着一股浩荡的绿意出现在她眼前,无数青黛的苍山高高低低起伏错落,茂密的阔叶林上覆盖着一层凝着小水珠青苔,像绿茸茸的毯子。
不远处有个湖泊,随着风的吹拂,湖面翻动如破碎的水银镜,光芒细碎脆亮。
姜扶倾目不暇接,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活生生的,有着旺盛生命力的绿植。
一朵淡紫色的姬小菊在她的脚下随风摇曳,姜扶倾蹲下身,轻轻抚摸着柔软的花朵。
“真好看。”她忍不住赞叹道。
基兰敛眸一笑,摘下旁边花圃里的一朵浅绿色洋牡丹,轻别在她的鬓边,慵懒的语调沙沙哑哑:“这个更趁你。”
姜扶倾惊讶地拂了拂鬓边的洋牡丹,水亮净透的杏眸里映着他漫不经心的笑眼。
“走吧,我们进去。”基兰说道,朝着主楼走去。
“是去见我母亲吗?”姜扶倾跟在他身后,问道。
基兰脚步微顿,但没有说话。
主楼内装潢典雅,对墙几乎被挖空,镶嵌着一扇扇复古的烟蓝色的玻璃,上面描着纤纤缕缕的淡金色,无论是晨雾、还是月光都能轻易通过玻璃浸透进来,溶溶地照亮客厅,整个客厅仿佛浑然天成的油画。
基兰扶着胡桃木栏杆上了二楼,姜扶倾紧跟了上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基兰打开了一扇房门,穿堂风一下灌了进来,掀动房间阳台上轻薄的帘幔,如流动的薄薄的云,如梦似幻。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基兰看着她道。
姜扶倾走进房间打量了一圈,刚要转身问基兰,到底什么时候带她去见那个便宜母亲时,却看见基兰已经关上了房门,一步步朝她走近。
“你做什么?”姜扶倾顿时压力,不停地后退,却不小心跌坐在身后的床尾凳上。
基兰的脚步很慢,像是在历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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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难一样,艰涩迟缓,可眼睛紧紧盯着她看,那双清艳流丽的紫眸微微颤动着,眼底似乎有破碎的光芒在荡漾着。
“王,我们终于等到您了......您终于来找我了。”基兰跪在她脚下,捧着她的手,紫眸溢动着泪水,凄清美艳。
姜扶倾眨了眨眼睛说不出话来,很少有人能在短短一夜之间被震撼三次,基兰做到了。
‘为什么他也是虫族?’姜扶倾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云奈不是说这个世界的虫族早就已经堕落为异种了吗?为什么基兰没事?
难道基兰不是这个星球的?他和云奈来自同一个地方?可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想认呢?
快想想,快想想,死脑子你快转呀。
姜扶倾强迫自己头脑风暴,但身下的基兰干扰地她几乎无法思考。
他双膝跪在地上修长的手臂环着她纤细的腰肢,漂亮地毋庸置疑的脸埋在她的腰腹间,用力地蹭着她的腰肢,仿佛是一条快要被冻死的蛇,拼命地想要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散乱在他脸颊边的发丝被眼角溢出的泪水打湿,黏在他雪白细腻的肌肤上,萦着泪花的紫眸绝美而凄怆,仰头注视着她时,眼神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和可怜。
......这还是刚才那个肆意骄纵的基兰吗?
而且,基兰你箍得太紧了,姜扶倾拉着他的手臂,想要让他松开。
基兰忽然不安地望着她,膝行上前,几乎是挤进了姜扶倾的□□,双臂拥得更紧,哪怕隔着冬季厚重的大衣,她都能感受到基兰身上滚烫的热意。
“王,您是在怨我们,现在才找到您吗?”基兰哑声道,执起姜扶倾的手,落下无数虔诚而细密的吻。
他或许是因为激动、哭泣,已经刚才将脸埋在她腰腹间不停轻蹭的缘故,基兰的脸颊泛着异样的潮红,纤长的眼尾更是秾丽异常,仿佛柔软绞榨出汁水的花汁。
“呃...不是。”姜扶倾摇摇头,道。
基兰眼里的不安稍微浅了一些,他将脸枕在姜扶倾的膝盖上,捧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眼神缱绻而依恋,微卷的长发如瀑布一样从她的膝盖上一泻而下,垂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的眼神几乎痴缠,薄唇不断亲吻着她的指尖,甚至放在齿间轻轻的咬了一下,随即将整张脸都埋在她的掌心里,动情地与她厮磨着。
姜扶倾身体微微紧绷,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指尖蔓延的热流,基兰滚烫的泪水,和他喷洒出来灼热的吐息,弄得她掌心潮湿漉漉,像刚下了一场氤氲的梅雨,搅弄地她的心也湿淋淋的。
“王,这一百年我们一直都在找您,哪怕这一百年从来都没有感受到您的气息,看不到一丝希望,我们都没有放弃过。”
基兰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骄矜放纵,像一只温顺又没有安全感的小狗,乖巧地伏在她的腿上,沙哑的声音诉说着经年累月的委屈。
“只是这些年,有太多的虫子堕落为异种,还残存理智的虫子太少太少,我们在红渊里寻找了您几十年,一直没有寻到您的气息,好多虫子都绝望了,认为这是当初没有保护好先王的惩罚,虫族不会再有王降生了,我们被抛弃了......更多了虫子丧失了求生的意志,仅存的一小部分虫子,也堕落了。”
“最后,我们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来到冷川大陆,潜伏在兽人中,希望能在这里寻找到您的踪迹,可在忙忙的人海中,想要找您实在是太难了,直到昨天,我们才找到您......”
基兰的声音轻而飘忽,像是回忆到什么痛苦不堪的回忆:“是我们太无能了,让您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
姜扶倾垂眸看着脆弱又无助的基兰,杏眸中颤动着一丝柔软。
失去了王的虫子,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源自基因的折磨中,在这种极度痛苦的折磨下,他们还要潜入危机四伏的兽人社会,冒着随时都有可能堕落为异种的风险,寻找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王。
这简直是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意志力稍微差一些的虫子估计都精神分裂了。
可怜的小虫子啊。
她忍不住轻抚了抚他的脸颊,语气怜惜道:“这不怪你。”
基兰脊背猛颤,艳丽逼人的紫眸顷刻湿润,像是受了太多苦楚的人,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安慰的滋味,鼻尖猛然感到一股难言的酸涩,抱着她的腰泪水更加汹涌。
姜扶倾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感受着衣衫传来的热意,杏眸里既有对基兰遭遇的心疼,更多的却是清明警惕。
听基兰这番话,他一定就是本土虫族无疑了,可她不是啊,她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虫族,很明显,基兰是认错王了。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虫族应该也是吧?
一个种族的首领,误入另一方种族的地盘,如果被发现的话,应该会死得很惨吧?好可怕。
姜扶倾感到背脊一阵发凉,还是先将错就错,然后找机会开溜吧。
“王、”基兰一声轻柔的呼唤,把姜扶倾拉回现实。
“嗯?怎么了?”她问。
基兰精致美艳的脸上泪痕未干,双臂攀上姜扶倾的脖子,胸膛贴着她的身子,解开她的洋红色围巾,修长温热的手臂像蛇一样地缠了上来,蜿蜒浓密的长发散落铺陈在二人交叠的身上,宛若缠绵的纱网。
基兰紫眸有些涣散沉迷,像上了瘾般将脸埋在姜扶倾的脖间,殷红的薄唇磨蹭着她脖颈敏感的软肉,语调软得令人酥麻:“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