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下起了大雨,克劳拉听到走廊的喧哗声,起床察看什么情况。
见她打开门从房间出来,守在门口的安娜连忙行礼,“小姐,是雪莉回来了。”
雪莉被女仆们簇拥着,浑身湿透。原本七嘴八舌询问她的女仆们,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纷纷闭上嘴行礼。
“雪莉,发生什么事了?”克劳拉对眼前的情形很不满,“她都湿透了,还不让她先去换衣服,你们围着她做什么?”
“不要怪罪她们,小姐”雪莉说着被其他人推走换衣服,克劳拉对着剩下的女仆们又问了一次发生了什么事。
安娜小声回道:“小姐,您还是等雪莉回来自己问吧,总之情况似乎不太好——小姐您现在洗漱梳妆吗?”
克劳拉当着安娜的面,一把将门关上,只留下一句,“让雪莉一会来找我!”
她现在可还没有原谅安娜,她以为好心救下一位平民女孩——却没想到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
以为是为养家而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孤苦少女,没想到安娜却是一位正儿八经活着的女巫!而艾洛薇本人还和这位女巫是合作关系,现在还邀请她克劳拉一起加入。
这该死的世界终究还是疯了,克劳拉躺回床上,望着床顶的帷幔发呆。
谈不上后悔听取艾洛薇的秘密,克劳拉只是在思考,她在这个计划中能起的作用。
照安娜的说法,一开始几位大巫隐居在森林之中,很少与外人接触。并不像人们所说的:她们与魔鬼做交易、研制毒药、杀死新生儿或者貌美女子保证自己永远年轻。
几位大巫都相当和蔼可亲,相反她们利用草药救助森林中受伤的动物,研究能够让植物更好生长的药水,还经常帮助失足跑进森林里的迷路女孩们。
“小姐,我并没有骗您,我的父母确实逼迫我嫁给一位老头,只是我逃跑进森林时被大巫所救,她们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只是想让她们能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像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喊杀!”
安娜说着,如今的女巫岭有上百名女子。除了几位大巫之外,很多都是被指控为女巫的无辜女子,走投无路之下选择逃进森林,大巫们将她们一一带回来,并为她们提供安全的住所。
她想要拯救更多的无辜女孩,所以离开女巫岭,来到王都并诅咒了王子。逃亡时正巧遇上了想要成为公爵的艾洛薇,两人选择合作。
艾洛薇成为公爵后,会想办法帮助这些无辜的女人们。作为交换,她则教会艾洛薇草药学,让斐迪南公爵身体情况日下,又不至于彻底死去,好让艾洛薇逐步掌控公爵府。
克劳拉反问艾洛薇,如果她深爱殿下的话,为何还要包庇一位诅咒殿下的罪魁祸首?为何不从安娜口中获得解除诅咒的方法?
安娜坦白自己只是无意间从大巫的密卷里看到了诅咒,但解除方法却只看了个大概,已经不记得了。
艾洛薇则表示,殿下获取这份能力或许并非全然的坏事,“安德鲁太过于轻信他人了,让他知道身边人的恶意或许会让他有所成长。”
她说着又叹口气,“只是我没想到,之后他的样子变得如此可怖,确实让我有些后悔了。但安娜又不会解除诅咒,所以我们一直在找寻解除诅咒的方法——直到克劳拉你的出现。”
因为克劳拉的出现,让安娜回想起了如何解除诅咒,并有意接触了克劳拉。
而之后大巫告知她,她或许遇到了真正能拯救女巫之人,这让安娜更加坚定地来到了克劳拉身边。
之后她与艾洛薇协商,想让克劳拉加入到两人的计划之中,但艾洛薇则希望再考量一下她是否有这个资格。
“抱歉,之前那么说是吓唬你的。”到了伯爵府,克劳拉下车时,艾洛薇再一次拥抱了她,“克劳拉你可以再考虑一阵,再来告诉我你的决心,到时我才会告知你最终的目的。”
轻轻地扣门声,将克劳拉的思绪拉回来,猜到是雪莉来了,她坐起身,背靠在枕头上,唤雪莉进来。
“抱歉,打扰到您了。”雪莉已经换回了日常的女仆装扮,只是神色仍然不太好。
克劳拉招手示意她来床边坐下,待她走进后才开口说道:“雪莉,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是除了伊登以外,我最亲近的人——所以,告诉我你的烦恼,我都会帮你解决。”
雪莉忍不住伏在克劳拉的毯子上痛哭起来,克劳拉轻轻顺着她的背,任由她哭泣,没有多问。
良久,雪莉的情绪才逐渐稳定,她伏在克劳拉怀中,闷声问道:“小姐,如果我无处可去,您会养我一辈子吗?”
“当然,你就一个小女孩,能花多少钱?”克劳拉肯定道。
“哪怕我因为不结婚不生孩子被指控为女巫,你也要一直保护我?”
克劳拉:……你只是被指控为女巫,而我的身边已经有了真正的女巫。
“当然!雪莉,我比他们更了解你,我知道你不是女巫,所以没有人可以说服我,让我烧死你,明白吗?”
雪莉这才抬头,眼睛变得红通通的,似乎又要哭起来,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才告诉克劳拉发生了什么。
她的家人为她挑选了一位乡坤。这位乡坤听说她是未来王子妃的贴身女仆,才找上门。并希望在他与雪莉婚后,雪莉能让克劳拉为他安排一份宫廷中的差事。
雪莉当然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并表示绝不会和一位贪慕权势,痴心妄想的男人结婚。
却没想到,半夜,她在房间睡觉时,父母却将他偷放了进来,意图逼迫她就范。
她将乡坤打倒在地,前去质问父母时,父母却表示,她已经和乡坤独处一室过了,必须要嫁给他,否则的话兄弟姊妹们的名声都会被她影响。
雪莉只好连夜逃跑回到伯爵府,幸好,伯爵府的大家还愿意收留她,她的小姐也愿意接受她。
“我知道了,”克劳拉郑重地告诉她,“你做得很好雪莉!不管是将这恶心的猪猡打翻,还是连夜回到伯爵府。这件事我会处理,不要担心。”
“听着雪莉,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哪怕是我是你的父母。你有说不的权力,我会誓死捍卫你的这份权力。”
雪莉紧紧抱住她的腰,“谢谢你小姐。”
克劳拉拍了拍她的头,“好了,现在让我起来洗漱,待会我还要和安德鲁殿下一起出门。让她们都进来。”
同样的话,克劳拉当着其他女仆们的面也说了一次,如果她们也被家人强迫结婚,都可以寻求她的保护。小女仆们都感动得眼泪汪汪。
克劳拉忽然明白,拥有权力并非坏事,至少她可以用这份权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同样的也是在保护自己。
我想要保护更多的女孩,让她们拥有说不的权力,让她们不会被随意指控为女巫——哪怕是真的女巫,只要她是好的,也能够大胆地活在人群中,对他人的伤害说不。
克劳拉在这一刻,迫切地渴望权力。
早餐时,男仆告知克劳拉,雪莉的家人们在伯爵府门口闹事。雪莉有些紧张地望过来。
伊登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
菲米娅咳嗽一声,“阁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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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时保持安静。当然小姐您尽管吩咐——”
克劳拉平静地在面包片上抹着黄油,冷漠地说:“给他们几枚银币——不要太多,将他们赶走。告诉他们不要再来伯爵府找雪莉,否则的话我会将他们送上法庭,送进监狱。”
男仆领命,立刻前往照办。
菲米娅再次轻咳,“希望你们都能记住主家的恩惠,有阁下和小姐两位善良的主人是你们的荣幸。”
伊登靠近克劳拉,小声问道:“亲爱的——别卖关子,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阁下,若是您实在想知道,或许您应该快些吃完,而不是在餐桌上作出如此行径。”菲米娅又一次警示他。
克劳拉将伊登的脸推回去,继续用餐,餐后才留下一句,“女孩子的事,你少问。今天的工作自己做,一会我要和殿下出门。”
随后带着女仆们上楼,准备外出时的着装。徒留悲伤的伊登在原地好奇得心痒难耐。
昨天,她写信给安德鲁,提到了玛丽王后的画册。其实心中已经不抱希望,或许已经被烧毁了。
没想到很快收到他的回信,邀请克劳拉今天一起出门,他会将剩下的半册交给克劳拉,只是需要她本人亲自去拿。
来接她的马车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些,克劳拉提起裙摆,坐进车里,安德鲁已经在车内等待她。
“日安,殿下。”
“日安,克劳拉。”
马车逐渐驶离伯爵府,克劳拉好奇地问安德鲁目的地是哪。王宫应该不会保留玛丽王后的物品,难道是在安德鲁的私人庄园里?
“教会。玛丽死后她的物品一部分烧毁,一部分她作为魔女的证据由教会保管。”安德鲁提到他母亲时显得很平淡,
“正巧阿方索大主教提出想见你一面,索性带你一起前往教会。”
尽管伊登和几位主教关系都很不错——甚至于阿方索大主教剧情里也是他的追求者之一。
但克劳拉本人除非必要,很少主动前往教堂——她没办法接受父亲死后,教会对他的判决。
但在这个国家,明面上不喜欢教会绝对不是理智的行为。所以克劳拉该做的祷告与礼赞绝不会少,只是日常不常来此。
神职人员将领着他们穿过满是绘画与浮雕的长廊,最终来到阿方索大主教的办公处。
阿方索大主教很年轻,不到30,剧情里他会是史上最年轻的红衣主教,当然他现在作为年轻的大主教也足以见得他的手腕与实力。
“日安,殿下以及克劳拉·德文希小姐。”他穿着紫色的大主教袍,走动时,袍角晃动幅度很小。阿方索在胸口画着十字,为两人祈福,
“愿神明与你们同在。”
两人回以同样的手势。
“德文希小姐,很荣幸见到您,或许您曾于伯爵阁下口中听闻过我。但如此你我二人面对面会见还是头次吧。”
阿方索长相很柔和,见过他的人都会心生好感,并在他温柔的嗓音中逐渐放下戒心。
克劳拉行了一礼,“兄长常提到您是一位优秀且深受神宠的主教,平时虽然仅远远地望见您的身影,就已经感觉到如沐圣光,如今近距离与您相会,更是荣幸之至。”
克劳拉不习惯说这些文绉绉的场面话,说得有些蹩脚,好在在场的几位都没有在意这些。
一直温和地注视着她的阿方索缓缓说道:“比起我,克劳拉小姐才是更受神明宠爱的那一位。听闻你想要玛丽殿下的遗物,请随我来——还请殿下在此稍等片刻,有些话我务必单独告知克劳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