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谁?”
【严格来说,他是你三伯。】
“你再说一遍!他看着和阿姐一般大,怎会是我三伯?”
【仙人本来就显年轻,这也没记住?】
“角色这么多,我一下子哪能记得全,你也不帮我。”
不怪她一个记力超绝的学霸记不住。每个角色的设定集其实就是小传,大小成就都写在上边,所有内容加起来堪称一本中国近代史,两天两夜哪背得完?
【……】
【好。】
【下次有新人物出现,我会予你提醒,切莫再犯这种错误,否则男主还未成神,你便命丧于此了。】
【云逢椿:年二十六,已成仙,云家上任家主的私生子,也就是你爷爷的私生子,因其仙丹力竭,瘫痪无法亲育,纳入现任主母膝下。】
【兵器:舌语双刀。】
“裳儿,觉得难喝?瞧你脸青得。”云逢椿笑问。
虽长着一风流俊貌,却无端令人脊背生寒。
云裳缨干笑着将碗递给侍女,“是有些难入口。”
闻言,云英九默默从袖中掏出一小块方状物,轻轻放置云裳缨手中。
她诧异,但没多问,想来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习性,便惊喜着拆开吃了:“是糯子蜜糖!阿姐最好了!”
口感软糯有嚼劲,甜而不腻,唯有昨晚匆匆一瞥记下的糯子蜜糖了,原主最喜欢吃的。
“不可贪多。”云英九脸上显露愉悦。
“怎么只有阿姐才能讨个最好,二哥呢?”云逢椿笑笑,“二哥可是帮你把那些玩忽职守的下人全抓了,就等着给你出气呢。”
给我出气?云裳缨预感不妙。
云逢椿拍了拍手:“都进来。”
转瞬,门外被推进来数十人,皆面色恐慌、涕泗横流。
云英九见了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神色立马变了样,起身走过去,骤然一个个掌掴,眼底冷然:“让你们看住三小姐便是这么看的,逢椿,把他们拖去你的万兽园!少在这碍眼!”
众人听闻宛如天塌了。
“不要啊大少主!”
“下次再也不会了少主!”
“呜呜呜呜……”
“我们没有玩忽职守!当时我们也不知怎么昏过去的,一醒来小姐人就不见了啊!”
“住口!”云英久不想再听到这些,冷眼看向云逢椿:“裳儿想出气还需找人,要你多事!我说拖出去!”
阿姐近来要处理的事繁多,头晕脑胀,这么多人一吵吵,便叫她脑子里只剩下烦!
闻言,云逢椿立即朝旁边的手下使眼色:“拖出去。”
幸好阿姐阴晴不定,否则真要她出气,她可下不去手。
云裳缨看着那群人被拖出去时皆泪流满面,于心不忍地蹙眉。
有人刚来不懂她的残暴,以为她有怜悯之心,求生欲盛起竟抓住她的裙摆,哭着求道:“三小姐,求求您让大少主开恩吧,饶了奴婢一命。”
她担心露出破绽,一字也不敢多言。可被这般乞求着,很难不动恻隐之心,发紧的嗓子眼欲脱口求情的话。
怎料还未开口,那名女子就被一刀封喉,白皙的脖颈横出一条猩红的口子,紧接着如堤坝崩溃,热血霎时喷涌而出!
尸体张大了嘴躺地上,舌头吐露出来。
云裳缨细心瞧,舌面上居然爬满奇怪诡异的符文正啃食舌头肉。
舌语双刀!
她深一口气倒退。
云逢椿手提着刀,狞笑着将云裳缨扶到身侧,倾身看她,音色轻佻:“裳儿,怎么今日心神不宁的,居然让那些贱婢脏了你的裙子?”
云裳缨瞥见他手里还在滴血的刀,浑身抖如筛糠,哪还顾得上裙子。
“怎么?”
忽闻云英九沉声,投目看去,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鹰隼利眼瞧来,“可是被木雕恶鬼吓坏了,还未缓过神?”
气犹冷丝,令人胆寒。
云裳缨僵持未动,思绪急转,猜这时原主会做出如何张扬姿态,与自己是否有相似之处。
还未想出,云逢椿叹道:“可惜随裴季无去的老仆死了,否则能更清楚你遭遇了什么。”
老仆几次拿犹疑不解的眼神瞥她,定是看出她变了个人!
如今他死了,她心中既庆幸又难受。
但转念一想,云逢椿莫非察觉我并非原主?
她立即故作轻松地躲开云逢椿,大步向前。
想了想,学裴季无冷嗤:“可惜,正如那名侍女所说,怎么到那种地方的,我也一无所知,二哥莫要问了,此乃奇耻大辱,不会有下次。”
云逢椿含笑不言。云英久少了疑色,性子也稳定下来,问:“身子如何?”
云裳缨:“无事。阿姐放心。”
“无事就好,各宗门教派已齐聚赋笙洲,今夜有盛宴,把这身换了。”
“好的阿姐。”
云逢椿看着尸体正惋惜,听阿姐提起今夜的盛宴,眉间略有郁气:“往天派也在?”
云英九道:“他们此次不仅在,往后也在瞧卢山住下了。”
云逢椿无声冷笑:“此举岂不是埋下祸根?他们门派上下早对我们颇有微词了。”
“但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云英久看他,声声冰冷:“何须在乎他们如何想,要的是其他人觉得我们是‘好人’。”
说着她顿住,瞥向云裳缨的神色有些难看:“那疫病起初只是寻常小病,不易察觉。裳儿,离裴季无远些。”
言毕,她领着身边的人走了。
“应宴的宗门教派众多,呵,有阿姐忙的。”云逢椿幸灾乐祸地笑两声,余光见云裳缨若有所思。
以为她被阿姐的严厉吓到了,温声道:“裴季无是往天派掌门的独门弟子,实力在你之上,脾气也横,极为警觉,阿姐担心云家的事败露,所以要提防他,亦是望你收些性子,莫要去找他惹是生非。”
可惜他是男主,躲是躲不掉的,注定要和云家斗到底。
云裳缨仍惊魂未定,便不咸不淡地应下了。
**
傍晚,云裳缨住的曲水园外隐隐传来男女的欢笑声。
“怎的如此开心?”云裳缨坐于梳妆台前问。
“此前中原各地内战不断,无心取乐,最有公信力的往天派也从不如此奢靡,便不曾主持过此等欢会,如今叫得出名字的宗门教派齐聚赋笙洲,何其盛大,大家都兴奋不已,故称‘百家盛会’。”
帮她梳妆打扮的侍女是新来的,名丛鱼,说话和老仆一样战战兢兢。
云裳缨听出今夜是多么重要的日子,却被她这副样子激不起半点情绪,便道:“找打吗?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系统忍不住跳出来:【这就对了。】
她暗喜:学阿姐的。
经早上那出云裳缨看懂了,云英久和云逢椿绝非容易糊弄,要想不被发现,应该学他们行为举止,毕竟他们是原主的第一任老师!
丛鱼果然吓到了,挺直腰杆点头:“是!”
她来之前听说三小姐暴戾,不顺心便打便骂,未及几日手下换了一批又一批,死人都能堆成山。
心想完了完了,要吃巴掌了呜呜呜。
可过半响无事发生。
再过好半天,还是无事发生。
她小心看向铜镜里的云裳缨,倏然为之震撼。
以前担心被杀不敢正眼瞧,现在仔细看——这竟是她见过最美的仙女。
杏眼澄亮,朱唇皓齿,一笑,如流水张扬之势欢悦,俏皮可爱,无形中勾人心神荡漾。
丛鱼看得出神,忽而见仙女脸色严肃,心跳一滞。
“看什么呢,我这张脸难为你上妆了?”
“没、没有!不是的!我只是……”她不敢如实夸云裳缨,怕被嘲不自量力,便提醒:“三小姐,百家盛会的时辰到了,二少爷说东道主需提前前往。”
“走吧。”云裳缨不疑有他,最后带上面纱后起身。
**
百家盛会在浮宫殿正厅,是云英久的住所。
云裳缨从殿后被引来正厅,此处金碧辉煌,黄灯高悬,耀光之下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好一派热闹景象。
她就坐于三阶之上,中间有个凤凰绕太阳的圆台,台边为各宗门教派的重要人物的位置。
目光落在往天派区域,注意到一名中年男子,束半发,蓄短须,身着青衣长袍,正与身旁的青年说话。
登时,眼前出现一个荧幕。
【谢流臣,往天派清崖峰峰主,心术不正,为成为下任掌门和剑派秘笈《神摇剑法》,当了卧底。】
“卧底……”云裳缨看谢流臣,他对着青年拍肩轻笑,似颇为赏识。
“那个青年又是谁?”
【顾幻真,谢流臣的弟子。年二十二,为人刚正不阿、疾恶如仇,是裴季无的师兄。对裴季无很是照顾,当亲兄弟。】
“一个老奸巨猾的峰主,居然能教出正直之人,稀奇。”她语气酸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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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系统不做评价。她又问:“那谢流臣会干出什么好事来?”
【不知。】
“你不是系统吗?”
【但我不是你们世界的推演智能,但凡数据库没有的,我无法预测。】
也对,小说都变成乱码了。
云裳缨不解:“既然能将我送到这,怎么连bug都会出现?”
【不知。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此次bug的严重程度前古人后无来者,修复极其困难。】
云裳缨不再看往天派,端起杯子喝了口。
发现身边的位置没人,回头问候着的丛鱼:“我阿姐二哥呢,他们怎么没来,我看人陆续到场了。”
丛鱼样子有些为难:“少主去寻家主了。二少爷他……他,我听他和手下说要去挑美人陪酒,许是还没找到中意的……”
“这……”
可盛会马上要开始了啊。
云裳缨回头,乌泱泱一群人突然仗剑而来,各个身姿矫健,相貌堂堂,乃人中豪杰也。
她刚从封闭式高中考出来,哪见过此等眼花缭乱的场面,皇帝选妃似的。
云裳缨杏眼一亮,其中也有本文的男主角,裴季无!
裴季无剑眉利落,眸光冷淡,一步一踏不乏少侠意气、自信凛冽,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猛劲。他上了凤凰逐日台,垂眼侧让身边的男子,举止礼仪更是无可挑剔,与旁人分外不同。
纵使男主一出场闪耀众人,云裳缨还是先打量他礼让的那位男子。
那人披散着墨发,五官柔和,与人颔首时笑意淡淡,似邻家说话温声细语的兄长。提着剑,一身青色宽长袍,步履轻缓,像是既会舞剑又会吟诗。
裴季无在一旁虽显得愈发挺拔耿直,如抄家不长眼的官爷,却蓦然少了那份呛人的劲儿。
“他是……”
系统还未介绍,丛鱼以为她又是问自己,看一眼便答:“是往天派掌门东方瞬,为人随和,爱喝酒,据说在岭兴很亲民。”
“东方瞬,长得比裴季无顺眼多了。”云裳缨乐了。
这师傅果然是压徒弟一头。
系统:【切勿轻心,东方瞬手握天下第一仙剑,神摇剑,虽为人随和,但要论单挑,还没有谁能占上风。且他料事如神,记力绝佳,只要你在他眼前说过话,他便能记住你。以他掌门人的实力,一眼便能瞧出你是冒牌货,把面纱挡好了。】
这下她笑不出来了,忙摸自己的面纱稳不稳固。
忽闻浓烈又呛人的香气,皱眉看去——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进来,襦裙薄纱,白肤可见,相貌皆清丽好看,笑声有的甜美娇羞、有的放浪妩媚。
系统说过,《净者天尊》是一本无CP男主文,讲诉男主如何升级拯救苍生的故事。
所以男主无情根,一身硬骨。
但云裳缨不这么认为。书上是这么写的,人也是那么做吗?书可不会描写人物每分每秒的神态变化。
于是她饶有兴味地偷看裴季无,他竟真坐着喝酒,目不斜视,似没察觉殿内的变化。
其他师兄弟也皆不为所动,心仿若铁打的。
反观其余宗门教派,方才进殿时昂首阔步的仙侠少将无一不两眼看直了,酒杯端在手里都忘了喝。
名门正派往天派,所言非虚。
那群美人的小碎步刚踩上凤凰逐日台,突然有人一掌拍桌,力道中气充沛,震天动地!刹那众人停顿,齐齐看向一名身穿鹅黄道袍、罩金衫的女人。
她冷扯嘴角,傲然抬首:“百家盛会,呵,当真连阿猫阿狗也能来。”
为首之女轻笑,不置一词,反倒身后的绿衣女子掩面偷笑,话音俏皮:“教主夫人,我非什么阿猫阿狗,名为阿情啊。”
另外两名女子相视,朝那位教主夫人颔首。
“阿媚。”
“阿娇。”
教主夫人喝道:“谁问你们什么名!说了也是脏我的耳朵!”
殿堂之中冒出几句闲言碎语,有嫌弃厌恶的,更有吹口哨看热闹不嫌事大,或调戏那些美人儿的。
“什么阿媚阿娇,听着就是阿猫阿狗!”另一侧又有白袍女子道:“不守着你们的猫窝狗窝,跑来凑什么热闹。”
这架势剑拔弩张,云裳缨坐立不安,再看身旁,阿姐二哥仍是不见人影,便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里好像就我一个云氏,我要不要出面做和事佬?”
【以正常情况来看,你是煽风点火的那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