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归挪近了些,眼眸低垂,伸手想要碰他的腿,只是一瞬又收回了,再次抬眼时满含笑意,“没关系啊,我可以照顾你的。”
“什么?”
“什么什么?”赵云归像是没听出他话中的含义一般,重复了一遍,声音清脆悦耳,“我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可以一直照顾你的。”
“好!”
箫祁政愣愣的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反应过来后慌张的别过头掀开帘子,“快到我们了,先下去吧。”
“嗯,好啊。”
赵云归点了点头,环抱着手静静的看着他们将箫祁政抬下去,眼中满是探究,等外面的人再次掀开帘子与轮椅上的人对视的一刻赵云归才笑眼弯弯的起身下去。
被人们称为神医的女子身着青色的薄衫安静坐着,帷帽上的垂纱落地,让人看不见长相。
坐在她旁边的小姑娘见人迟迟不坐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愣着干嘛,你们谁看啊?”
“他!”
赵云归将人推了过去自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女子才缓缓开口,“好,将手搭上来吧。”
女子声音轻柔悦耳,像缠绵的风一样,仿佛能带走了心中的一丝烦恼。
“伸手啊!”赵云归示意他把手伸出去。
见他没动静便伸手拉着他的手腕,迫使他的手搭在脉枕上,冰冷的指尖伴随着一阵清风落下,赵云归抬眼便看到薄纱随风飘起,那带着面纱的脸闯入她的眼眸。
女子眉心有一点痣,眼尾上挑,宛如神明。
只是,白瞳?她的眼睛看不见吗?
“公子……公子身体无碍,只是动怒时会引起头疼罢了。”说着,她说了个方子便让旁边的人去取药,再对他开口时声音中带染了些许失落,“倘若是为了旧疾,还恕民女无能为力。”
“好,多谢。”
离开时赵云归仍是一步三回头。
想知道她那双漂亮眼睛是不是真的看不见,一路上她的脑海里都是那双眼睛。
“到了。”
“啊,哦!”怎么这么快!
下马车后就见高梨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阿兄!”
“慕珂!”箫祁政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赵云归下意识转身看去就见慕珂在藏什么东西,看上去像是个信封,也没多想冲着箫祁政挥了挥手便跟着高梨进去了。
“阿兄!你这几日去哪儿了啊?”
“就……去找了个人。”
高梨这语气和神情估计没找到他口中的人,赵云归也就没再多问,同他一起去与赵离聊了一会儿天就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这几日孙妈妈都没来,她便可自由出入了。
只是她每次出门都会有人跟着,据这么多天观察来看,跟着她的还不止一个两个,本来想去外面租的宅院看看的也没法去了。
一日,赵云归用完早膳后便上了马车。
到了安王府,像是知道她会来一样刚下马车就见慕珂倚靠在一旁等着,跟着他进去,箫祁政便坐在那海棠花树下,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看着她来的方向。
“王爷知道我会来?”
“也许……是我们心有灵犀呢!”
赵云归有些不太自在的挪开眼神坐在旁边,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抬眼看到这海棠花树,上次就想问了,看着树的年份估计他很小时就种下了。
所以,“王爷…是…很喜欢海棠花吗?”
箫祁政倒是没有否认,也没点头就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你呢?”
赵云归的眼神飘忽一瞬,思索着。
原来如此啊,还真是个痴情郎呢。
她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一样微低下头,眼神左右乱飘着,衣服都被她有些泛红的指尖捏皱了,许是她的反应便给出了答案,箫祁政并没有追着让她回答。
又坐了一会儿便跟着慕珂离开了。
戴好软剑,看着桌上收敛了些的面具,赵云归笑着摇了摇头,戴上离开。
停下脚步。
转身。
抬眼便看到了牌匾上的字,“今朝醉!”
走进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稍微等了会儿赵云归将桌上的酒杯摆成一排。
杯口依次是,上、下、下、上、上。
从竹筒中拿出一双筷子,双指夹住轻敲了一下中间的杯子,很快便有一个小厮走了过来将桌上的东西复原,半蹲着,压低了声音,“不知客官需要些什么?”
赵云归从钱袋里取出一块小金元宝递到他手上等他收好才缓缓开口,“许久不见啊,乔牧!”
乔牧神情惊愕,声音发颤,“姑娘?”
“是你吗?”
赵云归微微点头他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带着她走到了一个全是挂画古玩的房间,转动架子上的一个香炉暗门打开。
“姑娘,请。”
两人走近,小厮拉了一下手边的绳子暗门关上周围陷入一片漆黑,感觉整个人都在下坠。
停下,耳边响起敲击声。
咚——咚咚——咚——咚。
石门随机打开,两人迈步出去,乔牧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后嘴角的笑容便没下来过,“要告诉他们您回来了吗?”
“不用。”
之前的身份还是不要暴露出来了。
停下脚步,乔牧拿出钥匙上前开锁,赵云归则静静打量着那牌匾上的字——叁生堂。
“您不在的这些年我也有打扫的。”
赵云归点了点头,“行了,你先回去吧。”乔牧早年间便一直跟着苏白英,如今还是需适当注意些。
果不其然,等他走后这屋子前就聚满了人,看来这神医的名头就算是了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唬人啊。
门依旧敞着,只是没一个人敢进来。
“哟,这是怎的了?”
“不会是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吧!”清脆的女声从人群中传出,一个身着暗蓝色长裙戴着面具的人走出便自动生出一条路来。
她身上的银饰和铃铛随着腰肢的扭动发出清脆响声,原本嘈杂的交谈声瞬间消失不见,甚至连其他人的呼吸声仿佛都弱了下来。
鸢尾抬脚迈进叁生堂,径直朝着坐在一旁的赵云归走去。
“你叫什么?”说着鸢尾一手撩起裙子,抬脚踩到了赵云归面前的木桌上,白皙的皮肤暴露在了空气中。
鸢尾撑着腿俯身盯着她,“问你话呢!”
“鬼信……”开口道瞬间赵云归的手上多出来一把匕首,抬眸瞬间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匕首在手中转了一圈后直冲鸢尾的踩在桌上的脚刺去,“无常!”
松开手任由匕首插在木桌上。
“鬼信无常?”白了她一眼,鸢尾坐在凳子上两腿交叉搭在桌子上,拔出匕首把玩着,“什么破名字。”
神医鬼信?鬼信无常?
原来是个冒牌货啊,还真是,“无趣。”
赵云归没有跟她辩驳的打算,鬼信原本是苏白英的代号,如今她不在了,便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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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下吧。
“砰!”鸢尾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外面的人都等着看好戏呢,匕首却被丢回到桌子上,“下次再来找你玩儿哦!”
等鸢尾离开了门前的人也散开了,赵云归在里面捣鼓了许久也不见人来便收拾收拾回去了。
夕阳西下,原本刺眼的阳光变成了橙黄色,洒落在屋顶瓦片,宛如一幅画,缱绻微风拂过带走满是燥热。
走出今朝醉的那一刻眼神便打量着周围的人,不知为何总感觉有几道不太友善的视线落在身上。
“啧。”还真的是坚持啊!
果然在经过一个摊位时感受到背后的冷意,侧身躲过那人的匕首刺了个空,赵云归定身看着那人满脸狰狞的又刺了过来。
“啊!”
“杀人啊!”
周围早就乱成了一团,赵云归反手捉住那人握着匕首的手腕,见挣脱不开男人另一个朝她挥了过去,见状握住他的手松开,抬脚便将人踹飞了出去。
“啊!”
“贱人,我要杀了你!”地上的男人捡起一旁掉落的匕首爬起来又朝赵云归刺了过去。
闪身躲过,压下拔剑的念头拔腿就跑。
那人却跟不要命了一般追在后面,赵云归跑不过他只好停下脚步,一个没注意左肩被他划了一下。
男人再次朝她扑去时留下破绽,赵云归顺势捉住他的手腕用他手上的匕首抵住他的脖子,“说,是谁派你来的?”
男人凶狠的瞪着她,却没有反抗。
“说!”低吼着,手上的力道加重,男人的脖颈处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只是想着吓唬吓唬那人,没想到那人嘴角突然流出鲜红的血液,身体一软手中的匕首落地,在赵云归松手的瞬间那人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本没有人的小摊旁突然多了一个人,尖叫着,生怕引不来人一样。
“啊——!”
莲心穿着麻衣,看上去害怕的蹲在一旁。
“死人了。”
“死人了!”
“来人啊,救命……杀…人了!”
赵云归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旁边不知何时冒出来女人,又看响地上口中不停吐着鲜血的男人那嘴角挂着的笑容,赵云归这才明白自己被算计了。
“闪开!”
不远处马蹄声越来越近,赵云归顾不得太多慌乱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可那些人却像是冲着她来的一样。
越来越近。
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赵云归微微喘息着,马蹄声仿佛是在她耳边响起就连大地都好像在晃动一般,引的她的心脏狂跳个不停。
前面就是安王府的后门了,赵云归回头看了一眼便看见了马头,“遭了!”
现在若是往门去必定会被捉个正着,危急之际她直接翻墙就进去了,就是有些太急了赵云归整个人是摔进去的。
“嘶!”
扶着快要断掉的腰站起身便与不远处箫祁政的对上了眼神。
看着她这狼狈的模样箫祁政没忍住笑出了声。
赵云归扶着腰走过去,有些尴尬道,“王爷不会是专程在这儿等我的吧。”
“哼!”箫祁政看了一眼旁边紧闭的门不禁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篮子递给旁边的人后,打趣道,“主要是不知云归竟不喜走门,不然我便不在这儿等了。”
赵云归像是罚站一样站着,想要说两句却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来。
“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