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也不知孙妈妈是怎么了,只是一点小错也要揪出来说教个半天,赵云归也是被孙妈妈手上的戒尺折腾的够呛,每日早早的便歇下了。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一轮孤月高悬夜空,城外一个乱葬岗四周的树木随着那微风摇曳沙沙作响,一只苍白的手颤抖着从尸堆里探出,一个衣裳破烂不堪精神恍惚的人艰难的爬了出来。
贪婪的呼吸着这新鲜空气。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的皮肤显得更加的苍白可怕,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了吻痕,淤青和被抽打的红痕。
“咳。”
爬出后随便从旁边已经臭了的人身上扒了件衣服穿上就恍恍惚惚的远离这里,赤脚踩在锋利的石子上,温热的血液沿路留下她却没有因此绊住脚,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急促的喘息声在这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终于在天微亮之时走到景王箫轻尘所在之地,在倒下的最后一瞬她拉住了走近的士兵,将已经摔成两半的玉佩塞在他手上,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我……要见……景…王!”
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彻底失去意识倒下了。
远在京城的肖权根本不知道她侥幸活了下来,只想着如何扳倒箫祁政将他送走,早就把莲心这个人给抛之脑后了。
慈宁宫内。
肖暮云挥手屏退了报信的人,玄安一边给怀里的人扇风,一边喂她吃葡萄,有些不解的开口道,“太后不派人杀她了吗?若是日后……”
“杀她?”
“如何杀她?”
“她早被哥哥杀死了呀!”说着肖暮云推开玄安的手坐起身,将腿搭在他的腿上,抢过扇子自己扇起风来,“难道……不是吗?”
玄安明白其中的意思便没敢再开口,抬手为她按着腿。
突然,肖暮云拿起签子插起一口葡萄递到了到玄安嘴边,等他咬下后用竹签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她最近是不是过的有些太安逸了啊。”
“还有……”
“你也是。”边说着,手上的竹签从他的脖颈慢慢下滑停在他心口处,微微偏头浅笑道,“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
肖暮云将腿挪开,松开手竹签便落到了玄安的腿上,“行了,滚吧!”
“是。”
箫轻尘受伤箫祁政总是要去看望的,后面的日子里每当赵云归偷摸着出门总会遇到些事儿,本来要花功夫去打发孙妈妈就很烦了,还总被闹事,搞的她都心力交瘁了。
半月后。
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如同金丝落在地面上,赵云归拖着酸软的身躯送走了忙碌了一早上的孙妈妈。
回到房间,将手中的信纸靠近烛火点燃,思索着,“这么快吗?”怎么这么快就复职了呢!
正想着该如何,花芷蹦蹦跳跳的进来了坐在她身边,吃起了糕点,感受到赵云归不太对劲的视线后她立马站直了,心慌慌的。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正怀疑是不是刚刚吃东西弄到脸上了,赵云归起身到书案前,拿了一封信给她。
据说,“安王最近爱上了听曲儿呢!”
刚好让他帮个忙,只不过若是让府里的丫鬟去送赵离下一秒就会找过来,所以这件事只能让花芷去了,而且得小心些万不能让他们看到。
“放心!”
花芷也没多问,放下手中的半块糕点就起身出去了。
在屋里待了会儿,外面便传来了交谈声,赵云归也是没想到箫祁政会亲自来,出去时感觉高梨的眼神的眼神都是带着刀的。
“阿兄。”
“这…王爷怎么来了呀?”
赵云归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走到了两人身边。
“这几日听到几首曲子感觉还不错,便想邀云归一起去听听,不知云归可愿与我同去?”
正准备答应呢赵云归就被抓住手腕拉到了一边去,高梨压着声音,也是被气的不轻。
“你胆子真是肥了啊。”都学会找人了!
“下次若是想出去直接跟我说便是,不必绕这么大个圈子。”
赵云归尴尬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角,“阿兄你怎么知道的。”
“就你这点儿小心思。”都懒得说。
对了,“你怎么跟安王这么熟了?”
“啊?熟吗?”赵云归感受到他语气的变化连忙摇了摇头,一双眸子写满了真诚,“不熟啊,一点都不熟。”
高梨略迟疑了一瞬,轻笑道,“行了去吧。”
“我就知道阿兄最好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高梨总感觉有些心慌,总觉得这两人呆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许是今日风大,赵云归的发丝都被吹乱了,刚抬起手赵云归便下意识的靠近,任他摆弄。
“咳,好了。”
等两人下了马车,远远的就听见王府里面传来了嬉笑声。
箫祁政没说她也就没问,跟在后面走进去便看到慕珂与一个带着金钗,身着金色锦缎长袍的女子对坐着。
女子单手撑着下巴,双眸含情的看着慕珂,微笑间透露出的是她无尽的贵气,见到两人进来她也只是撇了一眼,眼神就又回到慕珂的身上了。
“长平长公主安。”
慕珂回到箫祁政身边后箫婉兮才看向赵云归,“你就是安王的未婚妻?”
边说着边打量着眼前人,赵云归却从她的眸色中捕捉到了一丝轻蔑之色,只是不等她开口回答问题箫婉兮抢在她之前开了口,“眼光真差啊。”
“长平!”
染上几分愠怒的声音直冲箫婉兮而去,她满不在意挑了挑眉站起身,“人家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护上了。”
“还真是一把年纪了,无趣啊——”
“皇兄,你这样可是一点都不招人喜欢的。”
睨了一眼箫祁政,脚步轻盈的走到了赵云归身边,红唇微张,“是吧?”
赵云归可不敢说话。
空气凝滞了一瞬,箫婉兮率先开了口,“你看吧,都默认了。”
被面纱挡住的嘴角抽了抽,是真不敢说话了,可她越是这样箫婉兮越是开心,越是开心说的也就越起劲儿,“你再晚出生个几年他都是能当你爹的年纪了,可长点儿心吧。”
“啊?”
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箫婉兮拉着慕珂就走,“人我先借走了,过两日再还你。”
箫祁政的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看的赵云归没忍住笑出了声,也是万万没想到箫婉兮这张嘴这般厉害啊。
还讽刺箫祁政老牛吃嫩草。
“你还笑!”
面对箫祁政的控诉赵云归伸手捂住了嘴,摇了摇头表示绝对不笑了。
差点忘了正事儿了。
不过,赵云归并不打算从这儿去鬼市了,虽然说鬼市并不会泄露她的消息,加上她会改变声线,并不需要太担心,还是小心些吧。
“鬼信无常?”赵云归心中一惊,警铃大作,本以为是暴露了谁想到箫祁政又突然来了一句,“我很好奇,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什么?”赵云归面上始终表现不解,可想心里都骂了他千百遍了,哪有人说话这般大喘气的。
“若是她知道你不会医术就麻烦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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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扯到她了?鬼市中也没几人见过她,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
“医术吗?”赵云归偏了偏头,眸色幽深,意味不明的看着他,“王爷怎么确定我不会呢?”
“神医谷之术不得传朝堂之人,你如何能习得医术,你当真担得起这罪名吗?”四目相对时,他的双眸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赵云归能感受到这是在警告她,可他继续往下手有让她摸不清头脑。
“可不论你会不会,依靠我都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不是吗?”
哈?
赵云归懒得争辩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眸中的笑意,暧昧不明,“王爷说的十分有道理啊!”
“所以啊,我也不知道那人为何会取那样的名字呢。”说着赵云归偏头看着她,眼神真诚,真不像是说瞎话的,“而且,我一直都是依靠的王爷不是吗。”
说着,走近弯腰贴近,满含柔情的双眼闯入,占据了他的所有视线,“王爷……可真好!”
只见一股红晕爬上箫祁政的脸颊,赵云归微微一笑站直了,别开脸装作没看见,“花芷又想吃今朝醉的鱼呢,我得赶紧去定了,不然一会儿该被抢没了呢。”
“等我回来就去陪王爷听曲儿呀。”
“一定要等我哦。”
转身的瞬间嘴角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身去到今朝醉还真只定了鱼和一些小菜让人送到将军府便出去了。
在周围逛了一圈,买了些小玩意儿便准备往回走了,察觉到几个熟悉的身影跟上轻轻挑眉一笑,“又多了些人呢!”
“真不错啊!”
回到将军府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一旁的家丁便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了,此时的花芷和高梨正一起坐在外面吃着今朝醉送来的吃食呢,见她回来了花芷连忙起身跑到了她身边,“绾绾!”
拉着她走到石桌旁坐下。
不是听曲儿的吗,“怎的回来这般早?”
“我…准备晚一些再出去呢。”
看到赵云归的眼神花芷瞬间便明白她的想法,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吃食,随便想了个理由便将高梨打发走了。
回到房间,就见赵云归表情严肃的跟着她坐下了。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面对花芷的疑问赵云归将她被跟踪的事情告诉了花芷。
“绾绾,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赵云归摇了摇头,眼神飘忽,思绪翻滚,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抓住又逃走了。
为了监视吗?
还是在等什么机会呢?
“花芷。”
“嗯?”疑惑的眨了眨眼,“怎么了?”
赵云归将自己的想法跟花芷说了后她立马就答应了下来,收拾了一下赵云归找准时机从后门翻墙出去了。
不出所料,刚出去便有人跟着她。
七拐八拐,时不时在小摊前面停下来看看,买了一地东西后戴上刚刚买的面具走进了一家路过了好几次的成衣店,乘着还没有人跟进来随意指了一件浅粉色轻纱,接过,“我自己来就行。”
打发走那人赵云归绕过一个屏风走进,与等候多时的花芷会面。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默契的交换了手上的衣裳后各自换上了,花芷递给她一张纸条,看到上面写的一个地址点了点头。
赵云归刚出去箫祁政的人就来人找她了。
便想着写下来告诉她。
花芷拿着赵云归刚刚买的东西先一步走了出去,看着纸条上的地址思索片刻,又等了许久才付了钱离开,快步走进今朝醉,入了鬼市。
这……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