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是谁呢?

    渡渊在回忆中反复寻找,最后他能确定,他不认识尹清。

    尹清但笑不语,从她身后跃出十来个黑衣青年,皆是捂住面庞,只露出一双麻木冷酷的双眼。

    渡渊虚拢住宋令,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扫过那些黑衣男子,他大概率知道,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也就是说,他们是尹清培养出来的专业杀手。

    看着来势汹汹的敌人,宋令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够看,何况渡渊现在还是病体。两方对上,就如同鸡蛋碰石头,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宋令压下渡渊的手,视线与尹清在空中相接,“你是来取命的,还是来抓人的?”

    尹清弯弯的眉眼中透出几分赞赏,“宋姑娘才智过人,我怎么舍得杀你。”她语气轻松,但是透出一丝咬牙切齿。

    “那好说,我们和你走,没必要打打杀杀。”宋令牵起渡渊的手,回身看一眼。后院中,尹鸿一行人已经带着柳莹莹离开了,“要是想从我嘴里挖出什么,你们最好让柳莹莹活着。”

    “自然。”

    尹清命人用绳子绑住他们,然后用黑布将他们蒙了结结实实。

    宋令和渡渊分开了,她上了一辆马车,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马车才停下。她被剥夺了视觉,本来想算一下步数,但是尹清比尹鸿要谨慎多了。自她下车就是被人扛在肩上,扛她的人步履平缓,左拐八绕,宋令彻底迷失方向。又走了许久,一股湿臭味钻入鼻腔。

    宋令闻到过类似的味道,在大理寺的地牢中。

    接着,她听见锁链掉落、铁门吱呀作响的声音。她被放下,眼睛上的黑布被扯开。

    这里果然是个地牢,阴冷潮湿,甚至没有窗户,只有石壁上的悠悠烛火在黑暗中摇曳。

    宋令很快就适应了地牢里的光线,她眯眯眼,看清了身前站着的女子,正是尹清。

    “他们呢?”宋令问。

    “在他们该呆的地方,等我问完话,你就能见到他们。”尹清转身关上铁门,走到宋令身前,蹲下身,与宋令平视。

    尹清冰凉的手触上宋令的脸,她扯下宋令脸上的人皮面具,捏住宋令的下巴,强行让她直视自己,“我还是头一次在一个人手中吃这么多次亏,你说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宋令不再挣扎,想起王乐,想起柳莹莹,想起那些被拐卖的女子,面对尹清她实在拿不出什么好脸色,“你这样恶毒,就该下地狱。”

    尹清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感到气恼,反而释怀一笑,“下地狱?我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我为何要怕下地狱?”

    “我倒是很好奇宋姑娘,为何能跳崖不死,为何会翻出五年前的冤案。就跟有神灵庇佑一般。”她似是无意地提起。

    宋令却无端冒出冷汗,尹清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有神灵庇佑,只是这人未免过于敏锐。

    “是你派人监视我?知晓我们已经来了百花楼,所以故意设局。”宋令凝神,同尹清过招。

    “对也不对。局的确是我设计好的,但是在你出发前,我就设计好了。”

    纵使宋令断案无数,她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大胆、谨慎。尹清无疑是个潜在的、能够进行完美犯罪的高智商罪犯。

    “看来尹姑娘对我也很有信心,你就那么笃定我能找来百花楼?”

    “怎么看都是我赢不是吗?若是宋姑娘没找来,那说明我当时处理的很好,哪怕聪慧如你,也找不到蛛丝马迹。若是你来了,那更是我赢。预判到敌人下一步动作,还为她量身定做个圈套,也是种本事不是吗?”

    宋令勉强勾唇,握住尹清的手腕。她的手较大,轻轻松松就能完全包裹住尹清的皓腕,“你舍不得杀我,看来我对你还有点用处。”

    尹清顺着她的动作,干脆放下手臂,“想杀你的人多的是,里面唯独没有我。你这么惊才绝艳,配得上当我搭档。”

    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宋令几乎是笑出声,她用一种荒唐、讶异的目光看着尹清,“自古正邪不两立,有我没你,我们只能是这样的关系。你为何我觉得,我们能成为搭档呢?”

    宋令眼睁睁看着尹清收敛笑意,她那张脸在不笑时,有一种诡异的肃杀感。

    空气安静几秒,随后尹清猛的扇了宋令一巴掌。

    宋令被打懵了,偏偏尹清打的还是她旧伤未愈的那边脸,疼痛一下子就逼出了生理眼泪。她转过头,极为复杂地看向尹清,仿佛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孰正孰邪?你所说的正义,就是维护高堂上道貌岸然的男人们制定出来的规则吗?”

    宋令吐了口血水在地上,直视着那双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眼睛,“我不维护之乎者也的吃人教条。我说的是不负良善,鞭笞罪恶的正义。但不管是哪种,你无疑都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尹清冷笑一声,先前给人的春风拂面之感全然消散,剩下的只有刻毒与怨念,“我最恨你们这种光明磊落的伪君子。”话音落,又是一巴掌。

    这下宋令两边脸颊都是火辣辣的疼,尹清失了态,“你可知道因为你,我要受多重的惩罚?你又知道,我苦心经营十余年的大业很可能会被你毁于一旦?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你可知这天下有多大?掌握权力的滋味有多美好?你注定只能当一只走狗。”

    说到这里,她好像又有些释怀,从宋令身边退开些,表情也不那么狰狞。

    尹清长呼出一口气,整理整理自己散乱的发髻,“你真可悲,我会让你以最痛苦的死法,死在这里。”撂下这句话,尹清转身离开。

    踏在黏腻的地牢内,脚步声并不清脆,但是却响了很久很久,在空荡的地牢里、在宋令思绪混杂的脑海里,久久回响。

    *

    地牢里没有光亮,没有参照物可以记录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渡渊被押进了隔壁的牢房。

    两间牢房是用铁杆间隔开,因此两人之间几乎没有阻挡。

    宋令的手一直被反绑在身后,她跪行着来到铁栏前,“他们有伤害你吗?”

    “安心,没有。”渡渊凝望着宋令脸上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心中溢满了无力,“他们有意将我们分开,在来这里之前,我一直被关在地面上的某个房间里。”

    回忆起谈话内容,料想尹清也不会想让人知道。

    只是尹清留下最后那一句带着威胁性的话,到底是震慑到她。现如今,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如何才能脱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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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

    敌人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两个身材修长的黑衣人走进来,对着渡渊喝道。

    然后他们打开牢门,一边一个架起渡渊。

    “你们要带他去哪?”

    黑衣人看过来,面无表情,“你不愿受刑,自是要找个替罪羊给尹姑娘出气。”

    看来尹清说的痛苦死法,是先从精神层面瓦解一个人的意志。看着爱人,因为自己,而受到极刑,试问谁能不崩溃?

    不得不说,尹清是个折磨人的好手。

    宋令心中焦急,冲到栏杆前,“不要动他,是我惹恼尹清,折磨渡渊她怎会解气?”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不管,虽然这人说的有道理的,但是他们只需做好上面吩咐的事。于是两人架着渡渊,关上牢门。

    宋令急得快要飙出泪来,走投无路时的绝望蚕食着她最后的理性。

    就在她要开口,说还想和尹清谈谈时,身后出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莫作伤天害理事啊。”

    地牢中四个人都猛然望去。

    只见宋令的牢房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老头。

    宋令被吓得跳起来,渡渊则眸色深深,他紧盯着牢中的老人,那是上次的......

    四周没有窗户和别的出口,老人家是凭空出现的。但宋令除开最开始被吓到外,竟然不觉得诡异,反而在老人家身上找到一抹熟悉和安心之感。

    两个黑衣人早就丢开渡渊,拔剑指向牢内。

    “莫要装神弄鬼,出来!”

    老头轻叹一口气,走到宋令前面。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宋令紧紧盯着那老人家,却还是没看清楚他到底如何穿过铁栏,到牢狱外面去的。

    他不是人,宋令已经得出了这一肯定的结论。

    黑衣人当头就是一剑劈下,老人只是慢慢悠悠伸出食指。剑落在食指指尖上,令人没想到的是,剑碎了。

    “哎,”老人家一挥手,就见两个黑衣人倒下,“要永远保持一颗敬畏之心啊。”

    说着,他便头也不回地向出口处走去。

    宋令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她发现绳子自己解开了,牢房的锁也自动开了,仿佛在指引宋令。

    她再不多想,小跑着追赶老人。

    老人家看着很年迈,可宋令怎么追也追不上。

    眼前的画面逐渐与记忆中重合,失去的记忆回到脑海中,她紧盯着身前老人,那天的老道,不正是眼前这位老人家吗?

    地牢的光太过晃眼,宋令伸手一挡,复又睁开却来到了一个闪着蓝紫色光芒的空旷宫殿。

    “是您。”

    老人面容和蔼,“都记起来啦?不过是个捉弄你的小玩笑。如今能记起来,想必是你找到了那个能祝你渡己之人。”

    “渡我之人?”

    老人表情讳莫如深,还是那句话,“天机不可泄露。”

    只不过这次他多说了几句,“坚持你心中的道义,一直以来,你都做的很好......”

    声音逐渐拉远,光影在身旁急剧后退,宋令又回到了牢房中。

    这时,黑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