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通牒
    “你在胡说些什么?!”

    旁边的士兵最先反应过来,举起枪托冲着哨兵的脸抡圆儿砸去。

    碍于脚铐的束缚,白发哨兵一时躲避不及,脸在重击之下狠狠偏向另一侧,白成渊甚至听到了细微的骨裂声。

    “滴答。”

    深红的血液蜿蜒流淌,顺着哨兵的下巴滴落在地面上。

    两名士兵七手八脚地拉扯着哨兵,同时还不忘安抚白成渊:

    “这个哨兵简直疯了,居然敢在您面前胡言乱语。请您原谅,我们现在就把他押下去,免得扰了您的清净。”

    “我没疯!”

    眼看就要被士兵强行拖拽离开,哨兵目眦尽裂,挣扎着高声嘶吼:

    “我真的看见他的精神体了!我没说谎!”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士兵原本还有些懊恼,见此情景,眼神渐渐泛起了阴鸷,双手用力扣住了哨兵的脖颈。

    下一秒,抑制器被开到最大限度,哨兵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电流窜过四肢百骸,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救……救救他……”

    剧痛之下,哨兵的兽化状态凸显出来,幽蓝的竖瞳缩成一条细缝,直勾勾地盯着白成渊。

    士兵正欲举起激光枪解决这个麻烦精,手腕却被巨大的力道狠狠攥住,无法挪动一分一毫。

    疼痛之下,右手一松,激光枪应声落地。

    白成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干脆利索地将枪踢进沙发底下,而后将士兵的双臂反剪在背后,将他彻底制服。

    失去支撑的哨兵踉跄着向前扑去,白成渊将士兵扔向一边,拉住哨兵解除了抑制器的惩罚模式。

    白发哨兵得到解放,猛地跪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大口呼吸。他的胃部剧烈抽搐,下一秒就干呕起来。

    “您这是在做什么!”

    另一名士兵见状惊呼,“根据帝国法律,我和我的同伴拥有行刑权!”

    他还欲继续说下去,却被修长的手指抵在了面前。

    “谁允许你动我的哨兵的?”

    白成渊站在场地中央,注视着士兵。他的声音有些平淡,可任谁都能听说他话语中翻涌的怒意。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们两个就急着杀人灭口了?”

    他淡淡开口,一股堪称恐怖的压迫感骤然横扫了整个房间,气势汹汹地碾过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近乎实质的压迫感带着强烈而直白的威胁意味,随着他的话语愈演愈烈。

    明明身边空无一物,可士兵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丝毫无法动弹。

    来自心灵深处的战栗与恐惧将他未说出口的话完全压进了喉咙里。四肢的血液仿佛被寒意冰冻,即使想要逃跑也无计可施。

    快跑!快跑!

    野兽的直觉在脑海中炸响,白发哨兵捂着脖子抬头,下一秒瞳孔狠狠一缩。

    只见数十条光滑巨大的触角缓慢从地面爬过,每一条都有半米宽,如同远古时期沉睡的巨蟒,被胆大妄为的凡人扰醒,暴跳如雷地盘踞在屋内每一个角落。

    十几平米的屋子在这些触角的衬托下下显得格外拥挤,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触角撑爆。

    而这些触角尖端,正抵在士兵喉咙与心脏的位置。

    这、这真的是向导能够做到的程度吗?

    白发哨兵不可置信地张大嘴,愣在原地。

    他的心中甚至升不起一丝反抗的想法。

    在这样的巨物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乞求对方的原谅与宽恕。

    几人相持不下,又或者说,剩余三人都在观望着白成渊的举动。

    “啊……好久没这么做了。”

    白成渊像没事人似的直起身体。

    这一刻,所有人只能看清白色面具上无喜无悲的表情,如同神祈在注视着世人。

    “不好意思,一时间没收住。”

    “见笑了。”

    他单手攥着哨兵的衣领,将这至少有九十公斤的家伙轻松提起,又闲庭信步地走到被他摔在地面的士兵旁,将他扶了起来。

    士兵两腿止不住地打着哆嗦,如同一滩烂泥,摇摇欲坠。

    感受到白成渊的视线扫来,士兵头皮登时一麻,生怕一个不注意摔倒,就再也不用爬起来了。

    “没受伤吧?”

    向导轻轻拍打着他衣服上的灰尘,声音如沐春风。

    士兵看起来快要吓吐了。

    “对、对不起……”他语无伦次,“……错、我错了,您请……原谅我。”

    “呵。”

    白成渊笑了起来,嗓音清冽而又好听,如同夏日山间的涓涓溪流。

    然而,这道笑声落入众人耳中,却像是在宣判着众人的死期。

    “开玩笑呢?”

    白成渊的声音一下子冷了八个度,“老子过来选哨兵,你们这些东西连装都不装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狠戾,胸膛剧烈起伏。

    “一而再再而三,真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白色的面具轰然摔在地面,象征着神仁慈的一面碎成七裂八瓣。

    “我不管是谁在管理塔,什么斯诺家族还是其他的牛鬼蛇神。”

    “今天晚上,我要是见不到负责人,这座塔,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面无表情,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

    夜晚,凛冽的寒风呼号着降临在这座被世人遗忘的塔上。

    白成渊倚靠在废弃钟楼的塔尖旁,眺望着远处的荒郊野岭。他的脚下踩着屋檐的砖瓦,右手两指间夹着一支细烟,猩红的火光在黑夜里一明一灭。

    终端又一次传来震动,白成渊连头都没低。

    半分钟后,通讯自动挂断,新的未接提醒弹了出来。

    林林总总一共有二十多个未接。

    他偏头咬着香烟的滤嘴,深吸一口,薄荷的香味进入喉咙,过肺后被他缓缓吐出。

    缭绕的烟雾弥漫在空中,很快就被狂风吹散。

    “要上来就上来,跟个鬼似的偷窥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抬头,瞧着天空升起的那轮皎洁的弯月。

    “……哈、哈,还是师兄厉害。”

    墨兰干笑了两声,费劲地扒在房檐的边缘,踮脚踩着钟楼外壁凸出的土块。

    “我现在就上来。”

    他试图依靠手臂的力量将自己拉上屋檐,可身体却纹丝不动,只留下一张涨红的脸。

    不过两年的时间,塔内安逸的生活已经磨灭了他在军校期间的豪情万丈。

    原本紧实的肌肉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日渐鼓起的肚腩。

    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墨兰咬牙,一鼓作气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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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攀。

    眼看着就要成功,脚下的石块却突然碎裂。他脚下一空,身体顿时后仰,栽向半空中。

    想象中的坠落并没有发生。

    白成渊拉着墨兰的手臂,将他拖了上来。

    “还是师兄厉害。”墨兰腆着脸套近乎,小心翼翼观察着白成渊的脸色,生怕触了对方的霉头。

    “怎么找来的?”

    白成渊闷头抽烟,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墨兰大脑飞速运转,开口道:“我找哨兵——”

    问字还没出口,就被白成渊打断。

    “是洛基告诉你的。”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塔上的监视器。

    “……”

    人生第一次说谎,就这么被水灵灵地戳破了。

    墨兰萎靡下来,蔫蔫地找了个旁边的位置坐下。

    两人就这么并排坐在一起,沉默不语。

    被迫赏月的墨兰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要是劝我,就把你踢下去。”白成渊半是警告半是玩笑地威胁。

    墨兰连忙点头,做出将嘴拉上拉链的动作。

    “嗡、嗡……”

    终端又一次传来了震动。

    墨兰偷偷看了眼上面的备注。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激动起来。

    好家伙,没记错的话,这可是军部某个大佬的名字。

    他暗自咂舌,全天下兴许也就只有白成渊敢不接他们的电话了。

    不,还有皇帝陛下。

    然而,还没看多久热闹,他手腕的终端竟也跟着响了起来。

    “煞笔上司神经病~”欢快的音乐回荡在钟楼上空。

    感受到白成渊询问的目光,墨兰十分尴尬,硬着头皮解释道:“平时我都是静音的。”

    这解释苍白无力,显得十分窝囊,倒还不如不解释。

    在“煞笔上司去吃屎”的音乐声中,墨兰看清楚了屏幕上的备注,一时有些失语——

    煞笔上司。

    真是说谁谁来。

    就算再不会读空气,墨兰也知道现在正是表示自己立场的时刻。

    就算师兄当众扬言要掀了他的工位,墨兰也心甘情愿给师兄当应声虫。

    他早就看不惯塔里这群人了,他们都是自找的!活该!

    要不是被上司以工作要挟,墨兰才不愿意过来当探子呢。

    泥人尚有几分血性呢,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

    向来被当作软柿子搓圆捏扁的墨兰,看了看白成渊,又看了看终端上的备注,终于鼓起勇气,咬牙挂断了通讯。

    下一秒,老毕登的短信飞快弹过来——

    【墨兰!你胆儿肥了是不是?敢挂我电话?!】

    【你小子等着!等这事过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墨兰气鼓鼓地瞪着终端。

    半分钟后,两条信息被依次撤回了。

    估计是老毕登在无能狂怒后,恢复了理智。

    【……墨兰,我是你上司,我还能害你不成?】

    他甚至能想象到老毕登输入这段话时脸上恶心的表情。

    【赶紧去劝劝那个瘟神,要是事情真闹大了,你以为咱们这些人谁能全身而退?】

    殊不知,墨兰压根儿就没想遮挡。终端上的内容,全都一字不落地落进白成渊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