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摆渡48
黄药师心中思绪千回百转, 最终下定决心,不能就这么允婚, 还得再试一试,探听清楚这个花满楼的来历。
“既然欧阳兄与花公子诚心求娶我闺女,我也不好厚此薄彼,这样吧,明日我设下三局,考一考二人, 哪一位高才捷学,小女就许配于他,如何?”
“这个好!”陆小凤当即抚掌大笑,立刻代花满楼应下。
在他看来,无论比什么,怎么比,花满楼都不可能输。
而花满楼也笑着应下, 淡定又从容,显然完全惧怕考教。
见此, 欧阳锋便是想要否决,也知道不可能了, 只是心下不喜。
他也不是傻子, 看不出来这个叫花满楼的,比自己侄子更优秀。
但有珠玉在前,他也不可能叫黄药师舍珠玉, 而选瓦砾,能有比较的机会, 已经是他极力争取了。
不过嘛,他眼珠子一转, “这自然没问题,黄兄只这一个女儿,自当慎重,可我这侄子刚刚中了金针,怕是不好动用内力。”
从刚刚花满楼展露的那一手便可知,他内力根据深厚,远非自己侄子可比。
要是比这个,侄子定然要吃大亏,不如舍弃了这项,比点别的。
“无妨,金针我这就帮贤侄取出来,另外疗伤的药随后奉上,三天内贤侄必会痊愈,”黄药师道,眼见欧阳锋脸色一变,他慢悠悠补上一句,“当然,刚痊愈确实不好动用内力,比武这一项,就限定在拳脚功夫上,也免得伤了和气,欧阳兄以为如何?”
“好好好,再好不过,”欧阳锋当即大笑,试探道,“那不知道另外两项比试?”
“这个不妨明天再说,欧阳兄远道而来,今日便好生休息,”说着叫来哑仆,带他们离开。
欧阳锋倒也没推辞,刚刚与黄药师比过一场,他内力损害严重,有个什么意外,帮不了侄子,不如明日再比。
陆小凤与花满楼也被安排好的哑仆带了下去,不过在另外一边,与欧阳锋相隔甚远,中间还有五行八卦林阻挡。
这也避免了欧阳锋不干好事,半夜偷袭。
见人都走了,黄蓉连忙撒娇,“爹爹啊,你干嘛答应那个欧阳锋,明明就是他不怀好意。”
欧阳锋的意图那么明显,连她都看出来了,不信爹爹不知道。
“好了,”黄药师不打算和女儿说自己的心思,直接问道,“那两个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是怎么结识的?为何我从未在江湖上听过他们?”
黄蓉知道,如果说起另外一个世界,爹爹肯定舍不得自己离开,眼珠子一转,当即道,“爹啊,他们都是年轻人,也从未闯荡过江湖,你不知道太正常了。”
“胡说!那个陆小凤江湖气那么重,你当爹爹看不出来吗?”黄药师喝问,“那花满楼倒是富贵堆里养出来的,但能和陆小凤做朋友,定不会是普通的富家公子,何况他们武功之高,恐怕不在我之下。”
“怎么可能?”黄蓉错愕,她知道花满楼与陆小凤的武功都很高,但他们如此年轻,怎么可能和爹爹相比?
“哼,你当那老毒物为什么不再出手,那是没把握杀了他们,否则他怎肯善罢甘休?”黄药师冷哼道。
“可是”黄蓉迟疑,“不是爹爹阻止了他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黄药师哼笑,“是那两个小子无懈可击,没给他偷袭的机会,内力又如此磅礴,他对付一个都吃力,那个叫陆小凤的,还没有出手,谁知道是不是和花满楼一样厉害,他不敢冒险。”
黄蓉听完,震惊不已,随即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七童最厉害了,爹爹有如此女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哼,我不满意的多了,他们的来历就是个大问题,”黄药师轻瞥了眼自己女儿,果然女生外向,这才多久,就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七哥哥,叫他这个老父亲,实在心里发堵。
“哪有什么问题,花满楼是江南富商出身,陆小凤是个浪子,但我要嫁的是花满楼,他洁身自好,又温柔善良,哪哪都好。”
“温柔善良?”黄药师可是号称东邪,最是不屑那些伪善君子。
黄蓉当然知道这点,当即反驳,“七童可不是那些伪君子,他是真正的善良,他有一座百花楼,从不关门,无论谁来求助,都愿意帮忙,并不是那种枯名钓誉之人。还有陆小凤,虽是浪子,却从不肯杀人,品行毋庸置疑,爹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说了他这么多好处,唯独没介绍他的来历,所以他的出身有什么问题?”黄药师何其聪慧敏锐,自然听出女儿话语里掩盖的信息。
“哪,哪有什么问题,”黄蓉大声反驳,“我不信爹爹人老成精,看不出他们的好来!”
黄药师深深看着她,“那些书和那个药丸,就是最大的问题!”
“什么?”黄蓉不解。
“你在这里为他们掩饰,但那两人从未想着掩饰,”黄药师道,“增加十年功力的药,江湖上从未出现过,如果有,定然遭人疯抢。而能拿出这种药的势力,绝对不简单,早就扬名立万了,绝不会是普通富商,而我从未听说过江南有一户出名的花家。”
“还有那些书籍,著书人的名字,我一个都没听说过,有那般技艺的,能写出如此出色深奥书籍的,定不会寂寂无名,要么那些名字是假的,要么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黄蓉顿时哑然,无言以对。
她之前一心惦记着,送这些爹爹不曾见过的书给他,爹爹定然欢喜,忘了这可能暴露花满楼的来历。
“那”她还想说什么,尽量遮掩过去,反正就是不想让爹爹知道,花满楼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她想着,等到她和花满楼回到主神空间,再把爹爹拉进去,一切都尘埃落地的,爹爹就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了。
然而她的话,被下仆打断,他进来通报,花满楼与陆小凤求见。
“让他们过来吧,”黄药师看了眼不远处两人,打发女儿回去。
黄蓉不愿,“我不能留下吗?”她还想听听他们要说什么呢。
“先回去!”黄药师命令道。
黄蓉不满嘟嘴,迫于父亲威严,只能不情不愿答应了。
等她离开,黄药师这才转向花满楼两人,上下打量,一边满意,一边又忍不住怀疑,“有何事?”
花满楼上前一揖,“想来黄岛主定然疑惑我的来历,特来诚实以告。”
“哦?你会说实话?”黄药师眯起眼,经过刚刚女儿的打岔,他越发觉得这两人来历可以,不敢宣之于口。
结果他们却来了,说要坦诚相待,他倒要听听,究竟会不会说实话!
然后,他就被震惊住了,随即愤怒道,“你在耍着我玩吗?”
什么另外一个世界,什么主神空间,简直无稽之谈!
“你们不说便罢了,竟敢编如此荒唐的话来糊弄我,莫不是不想活了?”黄药师气得狠拍桌子,原木的桌子顿时碎裂成两半,且断口平整,可见其内力深厚,控制精准。
这是警告,他已经生气了。
然而,花满楼依旧满脸真诚,“我所说句句属实,绝无一句虚言,还请黄岛主明鉴。”
“好啊,好啊,竟坑蒙拐骗到我头上来了,今天就给你们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叫你们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万万做不得!”
话音刚落,他一掌既出,狠狠拍向花满楼。
其掌风猛烈,仿佛能撕裂空气,带着呼啸之声向花满楼压去。
花满楼手持折扇,轻轻摇曳旋转,不仅卸去所有力道,更以扇为剑,时而轻拂,化去掌力的余劲;时而骤展,扇面如同利刃,带着凌厉的风声,寻找黄药师的破绽,不疾不徐,游刃有余。
而陆小凤,同意不慌不忙,身形如同游龙般穿梭于掌风之间,每次出手,都巧妙地化解了黄药师的攻势。
他手指仿佛拥有灵性,无论黄药师多迅猛的掌风,都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轻轻夹住,化险为夷。
且两人配合默契,花满楼不断以扇为引,引导黄药师攻势,为陆小凤创造机会。
而陆小凤则利用“灵犀一指”,精准而灵活地不断削弱黄药师攻势,同时寻找反击的时机。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招式之间几乎到了无缝衔接的地步,使得这场战斗变得惊心动魄。
周围的花木在这激烈的打斗中摇曳生姿,被掌风内劲震得东倒西歪。
黄药师突然身形一顿,猛然改变招式,整个人如同被风卷起的轻烟,直扑花满楼而来。
花满楼见状,瞳孔骤缩,迅速反应,手中折扇几乎本能收回,准备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势。
然而,黄药师的速度超乎想象,眨眼已至眼前,那凌厉的劲风让他产生前所未有的危机。
花满楼当即展开折扇,准备全力以击,手中折扇化为利刃,朝黄药师的命门划去。
然而黄药师却不闪不避,反而加快速度,这一击坐实了,必血溅当场!
与此同时,黄药师掌风已至,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狠狠拍向花满楼的心口。
这一掌,凝聚了他毕生武学修为,威力之大,足以叫他命丧当初!
两厢之下,竟是同归于尽之局!
第182章 摆渡49
陆小凤看得面色大变, 当即身形如电,双手同时出击, 一左一右夹住了黄药师的手掌和花满楼的扇子。
虽截住了,但他手指乃至双臂,被震得发麻,下一秒便全没了知觉。
陆小凤不由苦笑,“黄岛主,您这是做什么?”
花满楼也连忙收回扇子, 为陆小凤检查,手没有问题,只是脱力了。
不由松了口气,对黄药师深深一揖,“晚辈控制不当,得罪了。”
黄药师深深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陆小凤, 面色和缓,“手臂没事吧?好小子, 这是什么功夫?”
“灵犀一指,”陆小凤笑嘻嘻道, 本想竖出两根手指显摆显摆, 可惜他已经脱力,只能垂在两边荡来荡去。
黄药师上前摸了摸,确定无事, 面上露出赞赏,“你们都很不错!”
他刚刚一来是打出火气, 没想到这两个小辈竟然如此厉害,他一时半会儿奈何不得。
而且陆小凤打斗过程中, 也不总是帮着花满楼,偶尔也会转移目标,帮他一起对付花满楼,把三个人的比斗,弄得跟闹着玩似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好胜心占了上风,加上又想试一试花满楼心性,干脆放弃防御,用了对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结果让他非常满意,花满楼的心性可谓难得,他都如此强逼了,竟还没有伤人的意思。
刚刚那一扇,要不是陆小凤及时夹住,花满楼就要拼着反噬回撤了,而这必然让他重伤。
再加上自己那一掌,花满楼必死无疑!
当时两人如此之近,他能清晰从花满楼眼中看出坚决,无丝毫迟疑,也并无一丝对他的怨怼和恼怒。
如此纯良的心性,叫他都不好意思让女儿去祸害人家了。
至于陆小凤这个小子,武功高强,行事果断,且聪慧有决断,发觉不对,当即拼着双手不要,也要救人!
其实,刚刚陆小凤大可以选择把花满楼拉开,或者把他推开。
这样就是花满楼和他受伤,而非陆小凤可能失去双手了,但他竟毫不犹豫,用灵犀一指夹住两人,让他们一个都没受伤。
这份心性和能力,黄药师确信,两人不是冲着九阴真经来的。
而且,他们的武功闻所未闻,是他不曾见过的,且内力运行方式,也与这里的不一样,似乎更注重意的表达,招式倒在其次。
这让他很感兴趣,同时也确信了一件事,两人真的没说谎,他们很有可能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至于那所谓的主神空间,主神任务,他还不太敢相信。
能自由穿梭时空,掌控几个世界,这是多大的伟力,真像他们所说,由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子掌管?
太违和了,让他向往的同时,心中疑虑重重!
当然,在听到有其他世界后,黄药师自然是向往的,甚至迫不及待想去看一看。
在这个世界,他武学已经到了巅峰,短时间内找不到进取的方向,所以才会去研究那些杂学。
可他当然更向往力量,如果能去那些神魔世界看一看,触摸更高的武学天花板,如何能不愿意?
只不过,愿意归愿意,他也没改变自己的决定,“你们且回去休息,明天正式比试!”
花满楼与陆小凤对视一眼,纷纷松了口气。
这意味着黄药师并没有因世界不同,而把花满楼的排除在女婿候选人之外,既如此,比试他又有何惧?
两人当即告辞离开,回去休息。
当晚,夜半三分,屋外的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应是蛇类爬行的声音,但它们皆被困在了林子里,并没有到达两人休息的屋子。
一晚上安稳过去,早上醒来,还有黄蓉精心准备的早餐,虽然陆小凤手臂还没有恢复,依旧无力,但不妨碍他用内力把食物吸到嘴里。
黄蓉得知昨晚发生的事,知道爹爹没因为七哥哥来历而拒绝,心情大好,特意做了精致的点心,专门一口一块那种,犒劳陆小凤。
“啧啧啧,我这是沾了了七童的光啊,也只有对你,黄蓉丫头才会这么上心,”陆小凤打趣地看向花满楼。
“当然不只为了七哥哥,还有我爹嘛,要不是你出手,我爹肯定受伤,多谢你了,陆大哥,”黄蓉笑意吟吟,拿起筷子给他夹菜。
吓得陆小凤一蹦三尺高,“别别别,你还是叫我陆三蛋吧,小东邪的温柔体贴,我可受不起,这待遇还是留给七童吧。”
他竟是二话不说,直接飞出去了,眨眼便消失不见。
黄蓉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向花满楼,“我有这么吓人吗?”
花满楼冲他俏皮眨眨眼,“你只当他被美人吓怕了。”
黄蓉眼珠子一转,瞬间了悟,忍不住噗呲一笑,“真想见见,潇洒风流的陆三蛋是如何被美人算计的。”
“会有机会的,”花满楼轻笑,反正他时不时便能看到。
陆小凤总有种魔力,让人轻易交付信任,把大事托付给他,无论是求他帮忙,还是算计他入局,别人遇不到的事,他总能遇上。
即便是在任务世界,没有任何名声可言,他也彷佛自带焦点,让人想布局时,自然而然想到他。
用主神的话说,这便是主角光环了。
两人拿陆小凤打趣,很快便吃完这顿饭,来到约定地点,没多久,黄药师,欧阳锋与欧阳克都过来了。
欧阳锋左右打量,“昨天那位小友呢?”
他如此警惕,是生怕陆小凤躲起来偷袭,昨晚放出蛇群,本想提前杀了两人,结果一晚上过去,蛇群迟迟不回,他便知事情出了变故。
再见花满楼一脸轻松,就知道没成功,反倒自己的蛇群可能出了问题。
他担忧陆小凤因此嫉恨上,躲着不出现,更是在关键时候,致命一击。
“感谢欧阳兄惦记,我在这呢,”这时,左边的大树上传来一道声音。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那最粗的一根枝条上,躺着一个人,而他身下,挂了一排酒坛,还没开封,上面的泥土清新可闻,显然是刚刚挖出来的。
黄蓉吃惊,“你挖了我爹爹的藏酒?”
“这可是药师兄请我喝的,”陆小凤高兴解释,顺手开了一坛,浓郁的酒香,顿时让他忘乎所以。
“爹爹?”黄蓉更加吃惊了,震惊的看向爹爹。
黄药师微微颔首,“不错,确实是我应允的。”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陆小凤的鼻子这么灵,把他珍藏的好酒,全都挖出来了。
昨天比完,为了感谢陆小凤,他决定教他一门技艺。
想他黄药师九流三教、医卜星相无一不通,原想尽心传授,好抵了陆小凤的相助之恩,结果这小子却只看上了他的好酒。
黄药师倒也不恼,这般不拘小节的个性,让他生出几分欢喜,觉得这小子颇合眼缘,当即同意,只不过嘛,他的酒可不是好喝的。
整座桃花岛上,埋葬了上百坛美酒,有自己酿的,也有外面收集来的美酒,埋在各处。
本以为这小子找出来,需要费点功夫,谁知不过一晚,他便全找出来了。
“你倒是好本事,”黄药师语气嘲讽。
但只有黄蓉知道,自己爹爹非但不恼,反而非常欣赏陆小凤,不由更加吃惊。
“哈哈哈,感谢黄兄招待了,”一口美酒下肚,陆小凤整个人都乐淘淘的。
能被黄药师收集珍藏的,哪里有普通的酒,绝对是世界顶级,可不满足了他这只大酒虫嘛!
“好酒!好酒啊!来来来,黄兄,欧阳兄,七童,我们共饮,共饮!”陆小凤喝美了,当即又开了几坛,用内力送到三人面前。
黄蓉这是才发现,“你怎么能叫我爹爹黄兄?”这不是差辈了嘛。
“无妨,”东邪黄药师才不计较这些,甚至还挺乐意与陆小凤平辈论交的,抬手接过,示意欧阳锋,“想来欧阳兄不会介意。”
欧阳锋皮笑肉不笑,“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不是要比试嘛,开始吧!”
他一把推开面前酒坛,酒水砰得在半空炸开,浓烈的酒香在空中弥漫开来。
“暴殄天物啊!”陆小凤大叫,早知道他这么不珍惜,就不请喝酒了。
这样的好酒,喝一坛少一坛,这也太浪费了。
不等酒水落地,花满楼袖子一挥,酒水与酒坛碎片停滞在半空,随即分开,化作流水,冲向某人。
陆小凤张大了嘴,等待酒水自动落入口中。
不过片刻,整坛酒便全部喝完了。
这一手,配合得天衣无缝,且内力高深,看得欧阳锋脸皮子一抽,更加不高兴了。
他的下马威,被轻而易举化解,如何能不恼。
在他发火前,黄药师出声打断互相的试探与较量,“两位贤侄都是世家出身,想来精通音律,这第一局嘛,便是比这个。”
欧阳克闻言,松了口气,之后心又高高提起。
武功他显然比不上,音律倒是不怕,自小学的,精通的很。
可随即又想到,花满楼也不像不会的样子,昨天那一箱子书,便有曲谱,所以这一局,自己未必有胜算。
欧阳锋也是这样想的,当即道,“药兄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黄药师打断他,“曲艺高低,要看经验,也看是否有天赋,况学的乐器不同,很难分出伯仲。我今天便不考这些,只考曲谱。”
“曲谱?”
“是,我这里有日前做的一首曲子,中间有几部分不甚满意,不够圆融通畅,两位世侄都是精通音律之人,不妨斟酌填上。”
“可这又要如何评判高低呢?”曲子作好作坏,未必有个标准,有时看得是听曲人的心情,更喜欢哪一首。
在黄药师明显更喜欢花满楼的情况下,欧阳锋很难不怀疑他心有偏薄。
黄药师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于是道,“这一局,我并不是裁判。”
“哦,那裁判是?”欧阳锋蹙起眉,总不会是黄蓉那丫头吧?
“是他!”黄药师指着角落里一名不起眼的哑仆道。
众人皆吃惊,“什么?”
这哑仆不仅哑,还聋,你让人作曲给聋子听,这是什么比试之法?
第183章 摆渡50
欧阳锋怔愣片刻, 随即明白过来,这哪里是单纯考教音律, 分明还有考内力之意。
把曲谱补充完整只是第一步,作好后,要通过乐器表演出来,并在表演过程中,把音阶通过内力传递给哑仆。
他是听不到,但身体能感受到。
哑仆随着周身内力震颤, 做出相应反应,随后根据他做出的动作,来评判音乐的好坏。
让一个聋哑人随音乐起舞,享受乐器之美,舞得越好看越成功。
这比试,果然刁钻,既用到了内力, 却不是比内力深厚,而是精准控制, 以及对乐理的深刻了解,否则很难精准传达。
欧阳锋紧紧皱眉, “他懂音乐舞蹈?”
黄药师摇头, “一窍不通!”
众人瞠目结舌,一个又聋又哑,还对音乐舞蹈一窍不通的人, 要如何对着他弹琴,这比对牛弹琴还困难, 牛好歹能听见呢。
“那怎么可能做到?”欧阳锋忍不住提出质疑,“我说黄老邪, 你这要求未免太刁钻了吧?”
黄药师微微一笑,手中玉笛转了一圈,放到唇边。
可众人却没听到乐声,正疑惑呢,只见那哑仆缓缓伸出双手,左右摇摆,身子也扭动起来,动作甚是怪异。
只见他双臂伸展,自左手指尖至右手指尖,扭扭曲曲,如一条蜿蜒游动的蛇一般,灵动异常。
这动作,放在一位妖娆美人身上,必然美艳无双,令人心潮彭拜。
可放在面容平凡,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身上,就显得有几分突兀。
可那动作标准流畅,宛如深谙此道数年的舞者,丝毫看不出完全不通音律舞蹈。
半曲吹罢,黄药师停下动作,“这是昨晚看过欧阳兄的蛇群后,有感而作,尚不成熟,见笑了。”
众人:目瞪口呆!
这技艺何止纯熟,简直登峰造极,他到底是怎么琢磨出这等控制折磨人的手段?
是的,折磨,从那哑仆做完动作,一脸的生无可恋便知,跳这一曲,绝非他所愿,奈何控制不了自己。
“好!好一个东邪,”欧阳锋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这不仅是比试考题,还是给他们的下马威呢,显示自己内力深厚。
欧阳克更是面如土色,“黄世叔,小侄不才,哪比得上您的造诣,这不是为难我嘛!”
黄药师见他们个个面色凝重,忍不住笑了,“你倒不必和我比,只要比花贤侄更好即可。”
欧阳克闻言,不由看向花满楼,想知道他有什么感想。
却只见他若有所思,并未露出为难之色,心中不由一咯噔,莫非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子,竟能做到?
他不敢想,在叔父的催促下,只能勉力一试,“那好吧,请赐教。”
花满楼回神,微微一笑还礼,“请!”
黄药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曲谱,一模一样两张,分发给二人。
黄蓉凑到近前,想着帮衬一二,然而一看顿时傻眼,这曲子她也没看过,不由心中懊恼,爹爹分明是故意的,特意找出她不曾看过的曲子。
欧阳克打开曲谱,发现几处被圈了出来,在心里琢磨一番,果然不甚通常,心中暗想。
这东邪黄药师号称全才,也并不是样样都登峰造极嘛,至少这作曲方面,还有欠缺。
待他来补上,必叫黄岛主另眼相看。
这么想着,更加努力琢磨,把那几处一一改了,本想拿起笛子试试,瞄到旁边凝神思索的花满楼,立刻走到一边。
他可不能让人偷了师,还是离远点试,给了叔父一个眼神,几个健步远离这里。
黄蓉见欧阳克有了主意,而花满楼还在静心思考,不由有点着急,不敢出声打扰,怕打断他的思绪,忙朝陆小凤使眼神。
然而陆小凤丝毫不急,惬意的享受美酒,脸上都是满意愉悦。
黄蓉见此,只能按捺下来,盯着花满楼好看的容颜,暗暗着急。
其实,花满楼一眼便看出,那几个圈出来的地方,是黄药师故意改过来的,他肯定做出完全的曲谱,修改的部分在关键处,却也并不是很难。
可见,他对女婿的要求,懂音律即可,并非要特别精通。
最重要的,是那份玲珑剔透的心思,能想到他考教的目的,并琢磨明白,如何以音律控人。
刚刚黄药师已经演示过一遍,故意没发出声,就是让他们感受内力的运用。
只要静心体悟,且心思通透,便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以花满楼的玲珑剔透,没多久便明白了,并且很快掌握。
之所以还在思考,是因为不管是刚刚那一曲,还是这个曲谱,都不符合他的性格心境。
一个柔媚婉转,靡靡之音,一个凄婉哀怨,犹如深闺怨妇。
花满楼心性高洁淡雅,不是不会弹这曲调,只是不符合他的本性为人罢了。
弹琴并非为了炫技,而是表达心境。
花满楼并不愿意弹一首与他心性想法完全不同的曲子。
当然,他也不是不能现场作一曲,不仅符合他的个性,也能控制哑仆起舞。
但这就偏题了,黄药师要的,是让他们调整曲谱,而非自己作曲。
于是,花满楼便给自己强上了难度,要在这个几个关键部位修改,让曲风完全改变,不仅完美融洽全谱,还要符合自己心境。
好在,黄药师圈出的地方,是曲谱的关键节点,修改起来虽然困难,到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静心思索半响,花满楼有了主意,没多久,一首曲谱相似,曲调意境完全不同的谱子,渐渐在心中成型。
他没有吹奏,也没有写下来,只等比赛开始。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克才姗姗来迟,看到等待的众人,心中一紧,不由看向叔父。
欧阳锋冲他点头,虽然不知道花满楼有没有思考出结果,但他希望欧阳克能抢先完成,如果花满楼跟在后面,而谱出的曲子和欧阳克相似,也是落了下乘,有偷师之嫌。
到时候他也有话术来讲,让黄药师偏向克儿一些。
欧阳克自然信任自家叔父,当即上前表示要开始。
黄药师看了花满楼一眼,见他没有表示,当即点头。
欧阳克确实聪慧,在音律上造诣不凡,看过黄药师的演示,倒真学到几手,笛子放到唇边,呜呜咽咽吹奏起来。
起先,哑仆并没有动作,慢慢的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只是看起来并不像跳舞,反倒是胡乱挥舞,宛如得了羊癫疯。
欧阳锋看着看着,眉头不由皱起,克儿的控制不到家,只能让哑仆跳动,却无法根据音律舞动。
莫非,就这样输了?
他有点不甘心,看了黄药师一眼,只见他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显然是不满意的。
这让他更加着急,思考片刻,突然想到一计,克儿不行,那就让花满楼更不行,不就好了?
倒时,他只要扰乱花满楼弹奏即可。
想到办法,心神骤然放松,竟面带微笑起来。
这边,欧阳克也知道自己表现不妙,等吹到关键节点,曲风一转,变成另外一种调子,幽幽咽咽,伴随着嘶鸣,犹如蛇吐信子,古怪的紧,不能完全与前面内容相合。
而哑仆竟然一改刚刚的慌乱,身体自然摆动,宛如蛇一样扭动身体,动作自然灵动,与之前大相径庭。
黄蓉大惊,“这是驱蛇的调子!”
是的,便是之前那些驱蛇人吹奏的调子!
欧阳克对这个可太熟悉了,只不过之前是驱蛇,现在改成驱人罢了。
他这完全是钻了空子,把自己熟悉的调子,强行加入到曲谱中,好顺利控制哑仆舞动。
非常取巧的法子,调子方面,也前后不一,有点突兀,并不流畅。
可他如此做,却也有几分巧思,即便是投机取巧,但也完成了考题。
只因为,黄药师的考题是让两人斟酌修改,并没有要求一定圆融,只要填上,并有用便罢了。
所以欧阳克勉强合格!
黄药师听完,只是皱眉,倒也没说什么,肯定了欧阳克完成。
他是个聪明人,并不讨厌别人耍小心思,欧阳克倒是摸准了脉门。
随即看向花满楼,想知道他会如何应对?
花满楼微微一笑,坐到古琴前,素手轻轻一拨,悦耳的琴声瞬间倾泻而出,如山间清泉初涌,清新而纯净,瞬间吸引所有人。
然而黄蓉却失声道,“错了!”
这不是爹爹的曲谱!莫非七童要完全弃了琴谱吗?
可这就偏题了,她正想提醒,被黄药师一把摁住,“音符没错,他只是改变了曲调。”
是的,花满楼并没有改变曲谱上音节的顺利,只是在音调以及节奏快慢上做了调整,便把原本的乐曲,完全变了一个风格!
更重要的是,哑仆已经随着音乐自然摆动身躯,没有黄药师吹奏时的怪异痛苦,也不是欧阳克吹奏时的群魔乱舞。
相反,哑仆的表情很享受,动作自然舒畅,一举一动,是力与美的结合。
他全身舒展,彷佛田间挥舞着锄头,自然而富含韵律的老农,又似小溪边踢踏玩耍的孩童,咚,咚咚,拍打着水的声音,充满了孩童的天真活泼。
自然流畅的曲调,把他们带入生动鲜明的生活中,而哑仆更是配合做出动作,展现了农村生活图景。
众人皆惊愕不已,还可以这么玩儿?
就连黄药师都露出吃惊表情,这还是他那个控制人心的曲谱吗?
一个催生人心中邪念的谱子,到了花满楼手里,竟完全变了调,成为抚慰人心的曲子!
这叫他,表情逐渐变得意味不明!
怎么说的,花满楼这番改编,岂不显得他是个邪肆之人,而花满楼是那高洁君子。
换句话说,花满楼是踩着他立高雅人设啊!
当然,花满楼绝没有这个意思,耐不住有人联想不是?
欧阳锋当即改变策略,讽刺道,“小子好胆,竟然讽刺你黄叔父,他是东邪不假,也不是你能讽刺的!”
这显然是直接把花满楼推到风口浪尖上。
黄蓉闻言,面色大变,她知道爹爹有多爱面子,欧阳锋此话,简直就是给七童定了罪。
按照爹爹的脾性,岂非要打死他不可?
第184章 摆渡51
她不由转头看向父亲, 却见黄药师表情琢磨不透,眼神深邃如潭, 让人窥不清想法,不由惴惴。
再看欧阳锋叔侄,已然露出得意之色,不由更加着急。
可她不敢出言打扰,花满楼正弹奏到曲子的关键处,他对那些被特意圈出的部分进行了细致的修改, 每一笔都为整首曲子奠定了独特基调。
新曲子完全脱胎于黄药师的曲谱,却又在其基础上进行了巧妙的创新。
它缓缓展开,从农家生活的清新自然,逐渐过渡到曲水流觞的俊逸高雅,转变自然流畅,没有丝毫违和感。
与此同时,哑仆的一举一动也随着曲子的变化而发生了奇妙转变。
从一个普通的农人, 逐渐变成了小孩、老人,进而又化身为动作优雅的文人、贵公子, 乃至美人。
动作自然流畅,表情生动传神, 仿佛他本身就是那个人物, 完美地融入每一个身份当中。
他的转变如此自然,就像一位精湛的演员在舞台上表演着一个个生动鲜活的人物。
从这一点便不难看出,花满楼对人世间的观察极为深入而精准。
他通过自己的音乐以及对哑仆的巧妙操控, 将自己对人生的感悟一一细腻表达出来。
自从恢复视力之后,花满楼便对世界充满了无限好奇与热爱。
他细致地观察周围的一切, 比较着眼中所见世界与以往仅凭听觉和感觉所感知的世界是否有不同。
他的观察深入,感悟也很独到。
这使得他眼中的世界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烙印在心里。
此刻,当他将自己的感悟通过音乐控制哑仆的表演表达出来,便显得那么得心应手、挥洒自如。
这场表演充满了感染力,仿佛要将所有人都带入那独特的音乐世界。
随着一个个生动的人物和一幅幅鲜明的场景轮番上演,最后,画面竟奇迹般地变成当前实景,让在场每个人都为之惊叹。
黄蓉与欧阳克不自觉随着音乐的节拍起舞,动作自然,与哑仆不相上下,更甚至,因着练过武的关系,会更加舒展有力道。
随后是陆小凤,不自觉把酒坛转来转去,酒水在空中划出各种优美的轨迹,宛如一条水龙,自由随性。
黄药师与欧阳克也自然的打着节拍,享受着这一刻的轻松惬意。
一时间,风也清了,天也蓝了,阳光和煦,空气中弥漫着舒适的清香。
每个人的表情都无比惬意享受,突然,一声大喝,“好小子,竟敢算计我!”
欧阳锋暴喝一声,奋力一掌拍向花满楼,被黄药师直接用玉笛截住,“欧阳兄何必气恼,花小子不错,竟然算计到了你我,这是他的本事!”
随着二人话语落下,众人只觉眼前场景彷佛玻璃一样裂开,露出真实场景,亦真亦幻。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花满楼用音乐控制,带进了虚幻的场景,被影响跳起舞来。
欧阳克羞恼不已,恶狠狠瞪着花满楼。
陆小凤倒是哈哈大笑,尝试着还原幻境中的感觉,让酒水像水龙一样挥洒。
只不过脱离控制,他的双手照样无力,做不出刚刚手舞足蹈的潇洒样子。
黄蓉惊喜不已,笑着跑过去,“七哥哥,你太厉害了,就连我爹和欧阳伯伯都不是你的对手,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欧阳锋脸黑了。
黄药师表情也一言难尽,这个漏风的小棉袄,真是他闺女?
不知道这话说出来,让她爹这张老脸,再丢了一次吗?
花满楼站起,躬身行礼,“晚辈得罪了。”
好一个恭敬有加、彬彬有礼,若非亲身经历,还真会误以为他是一位多么有礼的君子呢。
黄药师气笑了,轻哼道,“促狭的小子。”
话虽说得不客气,面上表情却没有丝毫不满。
于黄药师而言,并不偏好那些刻板守礼之人,无论是真君子,还是伪小人,都难以赢得他的青睐。
花满楼虽然先前表现堪称完美无瑕,但黄药师心中,却更偏爱潇洒不羁、性格有趣的陆小凤。
然而,时至今日,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看走了眼。
花满楼,确实温柔持正、行事光明磊落,但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正经人。
竟然敢在这种考教上,算计长辈,倒是没有坏心思,只这促狭捉弄人的心思,叫他莫名心生喜欢。
最主要的是,虽然算计了他,可被针对更多的,却是欧阳锋。
要不是他及时醒悟,就该和侄子一样,手舞足蹈了,既丢了面子,又失了里子,怪不得那般恼怒。
这么想着,黄药师心里越发满意几分,这个女婿还不错!
但当着欧阳锋的面,不好表现出来,只责怪道,“不敬长辈,当罚!”
“是,小子领罚,”花满楼立刻躬身行礼,对着欧阳锋弯腰九十度,恭敬道,“是小子不懂礼数,冒犯欧阳前辈,还请前辈责罚。”
欧阳锋脸更黑了,没有防备,被小辈算计也就算了。
如果这会儿还不依不饶,传出去,便是他这个前辈没有容人之量了。
心里生气,却不好发作,欧阳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欧阳克忙快步跟上,路过花满楼时,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阴毒几乎快溢出来。
“喂你,”黄蓉看个正着,正打算发脾气,被花满楼制止。
他轻声细语解释,转移她的注意力,“其实不过是障眼法,利用前面舒缓的曲调,放松大家心情,之后再编织相似的场景,故布疑阵罢了。”
“能用音乐布置幻阵,你倒是心思灵巧,”黄药师道。
“世叔谬赞了,这源于之前接触过的一项以声控阵的法门,并非小子所创,”花满楼连忙道,他只是相互结合了一下。
在浩劫侠影世界,风涛楼藏书中有一门奇特的机关阵法,通过声音布阵解阵,布阵时,会把声音考虑进去,把人带入身临其境的场景。
本身他耳朵灵敏异于常人,看过后觉得有趣,就尝试了一番。
刚刚灵光一闪,觉得与这首曲子结合起来,应该更有趣。
还真不是故意给欧阳锋与黄药师难堪,只是心随意动罢了。
某方面而言,能与陆小凤成为至交好友的花满楼,也是个恶趣味满满的人。
“有趣,我拿控音之术与你交换如何?”黄药师来了兴趣,是他不曾想到的有意思结合。
“多谢世叔指教,那本书在箱子里,”花满楼连忙道。
已经写出来送给他了,所以不是交换,而是指教。
黄药师很满意,“下午比试继续,回去休息吧。”
等人离开,黄蓉激动的又蹦又跳,“七哥哥,你太厉害了,我爹都没话说,你看到了吗?他刚刚的表情,定是对你满意极了!”
花满楼微笑,“是黄岛主不计较。”
“我爹肯定不会计较,他最喜欢聪明人了,”而能算计到他,无疑非常非常聪明,还不是欧阳克那样的小聪明,是真正具有大智慧,以及见识和能力都不凡!
花满楼点头,黄药师的性子他也颇为喜欢,古怪且有趣,其实还蛮好相处的。
当然,在花满楼眼里,就没有不好相处的人,只看他愿不愿意罢了。
中午很快过去,下午的比试如约而至。
“接下来两场呢,题目分别由你们自己出,尽量为难住对方,凸显自己,至于谁先谁后,任凭你们自己决定,”黄药师笑眯眯,抛出一个大雷。
中午回去他找出那本书,仔细研究过,有了不少感悟。
顺便又翻了翻其他书籍,虽然没有通读,但内容大致了解了,很是不凡,一时间心情非常好。
于是,他干脆抛弃了之前想的考题,因为那些书足以证明,他的题目难不倒花满楼。
哪怕那些内容他并没有吃透,只要通读过,便能顺利过关。
而欧阳克
好吧,题目只为难了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黄药师的性子便是如此,满意归满意,为难照旧,既古怪又捉摸不透。
这个考题,看似给两人放了水,实则才是真正为难他们。
首先要出题考到对方,就要足够古怪刁钻,这充分展示了自己的知识面,如果懂得不过多,不够精深,很难为难住对方,又或者在对方的强项上,击败他!
其次,这先后顺序也很重要,花满楼已经赢了一场,如果他先,题目又足够难的话,很可能两场获胜,直接赢了。
而如果欧阳克先,要板回这一局,就要足够高深,为难住对方。
这算是直接把欧阳克最大的本事炸出来,让他看一看深浅。
而决定先后顺序的,自然是武力值!
打到让对方服气,抢过这一局的优先权,便成功了一半。
所以他明面上应下不考武力,其实暗中把武力值考虑进去了。
欧阳锋当即领悟他话中含义,不由咬牙切齿,“好个东邪,果然刁钻!”
黄药师笑眯眯,“过奖,你们谁先?”
欧阳锋死死盯着花满楼,全身内力涌动,手中蓄势待发。
显然,黄药师的考题中,并不限制是否有外人帮忙,而欧阳锋打算直接武力威胁。
甚至,他的招式都不是冲着花满楼去的,而是双手脱力,少了一半反抗能力的陆小凤。
他打算以陆小凤的安危,威胁花满楼,让他主动放弃先出题。
而这一点,黄药师并没有阻止,甚至好整以暇,想看看花满楼会如何应对。
同时也看向陆小凤,想知道在自己成为朋友的负累后,他会怎么做?
谁知,陆小凤只是翻了个身,依旧美滋滋喝着酒,没有丝毫反应!
花满楼只瞄了一眼,轻笑出声,“欧阳兄先请!”
欧阳锋一阵错愕,就这么简单就妥协了?
反倒是黄药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185章 摆渡52
似乎, 他对花满楼的映像,还要改一改, 是有点恶趣味,却也是个绝对的君子。
就是不知道,他是否真有本事,来支撑这份强大的自信?
是的,在他看来,花满楼无疑是自信的, 认为自己一定能赢,才会不争先后。
欧阳克先是震惊,然后狂喜,“我选择控蛇!”
无论琴棋书画,还是武功,他都可能比不过花满楼。
唯有控蛇,他从小便与毒虫毒蛇打交道, 早已如火纯情,这点花满楼绝对比不上!
因此他表情非常得意, 甚至带着挑衅。
“哦?如何比,怎样算赢?”花满楼还未答话, 陆小凤倒是兴致勃勃反问起来。
他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 让欧阳克心里一紧,莫非控蛇花满楼也会?
不对,他刚刚都能用琴声控制人了, 那学自己控蛇也未必做不到。
不行!不能如此简单!
他面上闪过一抹阴狠,“很简单, 我趋蛇群围攻你,只要你能坚持半个时辰, 或者杀了所有的蛇,就算你赢!”
至于坚持不了,会不会被蛇群淹没,进而一命呜呼,那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了!
黄药师闻言,只微微皱眉,倒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看向花满楼。
花满楼没有拒绝,直接应下!
一众人来到竹林,群蛇早已聚集,密密麻麻覆盖脚下每一寸土。
众人后退几步,为花满楼腾出空地,欧阳克站在不远处,手中笛子紧贴唇边,呜呜咽咽吹奏起来。
随着笛声陡然加速,原本静谧的竹林唤醒,蛇群仿佛接收到某种神秘的指令,全部淅淅索索地躁动起来。
突然,几条蛇身拉长,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扑花满楼面门,尖锐的毒牙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似乎能瞬间穿透一切防御。
花满楼身形一侧,巧妙地利用身旁竹子作为支点,轻轻一借力,整个人便如同幽灵般滑出了攻击范围。
他动作流畅优雅,从容不迫。
与此同时,另一些蛇蜿蜒爬行,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复杂的轨迹,从花满楼盲点突然发起突袭。
花满楼依旧淡定,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轻松避开危机,身形潇洒,轻松惬意。
在闪避的过程中,花满楼的手指始终在微微颤动,仿佛在空气中编织着一张无形的网。
当一条特别狡猾的蛇试图从背后偷袭时,猛地一转身,手指间爆发出一阵急促的风声。
几枚细小的石子如同流星般划破空气,精准击中那条蛇的七寸。
只见那蛇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后无力地扭曲着倒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欧阳克的笛声并未停歇,反而更加激昂,试图激发蛇群更大的凶性。
花满楼身形在空中翻飞,宛如一片落叶随风起舞。
手指间几枚细小的石子,在身体翻飞之际,以惊人的速度飞向四周的竹子。
“空空——”,清脆的撞击声瞬间在竹林间响起,宛如天籁之音,穿透了欧阳克笛声的诡谲。
蛇群动作猛然一滞,彷佛被人当头棒喝,已窜到半空中的竟直直掉了下去。
欧阳克心神一凛,这个花满楼,竟然借力打力,用力他的笛声来对蛇群进行操控与攻击。
是的,那声‘空空’并不简单,而是把破空的内劲,通过通过他的笛音,对蛇群造成震慑,让他们晕头转向。
实在是巧妙至极的运用,就连黄药师等人看了,都不免觉得神奇。
这完全能证明花满楼的高明之处,无论在实力,还是巧思上,欧阳克都远远不如。
仅凭一枚石子,便迫了欧阳克的控蛇,同时还展示了自己控蛇的技巧,高下立见。
可欧阳克不甘心,如果就这么认输,那他就与黄蓉彻底无缘了。
好在他的规则是让花满楼坚持半个时辰,或者杀了蛇群,现在时间还没到,他还有机会!
可不管他怎么吹笛驱动蛇群,花满楼仅凭一枚石子,便打破了一切,气定神闲的站在蛇群中央,叫人看得恼怒不已。
欧阳克只能恨恨地放弃吹笛,从怀里掏出一个口哨,短促的下了一个命令,便冷笑的看着他。
这个命令很简单,全面攻击!
蛇群瞬间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吐着猩红的信子,恶狠狠地扑向花满楼。
花满楼身形一展,如离弦之箭直冲云霄,其势之猛,仿佛要划破天际。
悬于半空,他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猛然朝下,一股磅礴的内劲自掌心喷薄而出,化作惊天动地的气浪,犹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下,狠狠镇压在蛇群之上。
蛇群顿时如遭重锤,纷纷被震得四散纷飞。
有的被震得晕头转向,身体扭曲成诡异姿态,瘫软在地;有的则因承受不住,内脏破裂,鲜血四溅,当场毙命。
然而,即便如此,蛇群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弓起身子,用尽全力向上弹跳,继续向花满楼发动攻击。
与此同时,欧阳克眼神一冷,右手悄无声息自袖中滑出一枚银光闪闪的银梭,手指轻轻一弹,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奔花满楼的后心而去。
这一击,快如闪电,狠辣至极,显然是蓄谋已久。
然而,花满楼感官敏锐异常,尤其是耳朵,对周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就在银梭即将触及身体的瞬间,他身形一侧,仿佛飘絮般随风摆动,轻松避开这致命一击。
甚至,左手轻轻一挥,一股柔和而内劲十足的气流自掌心涌出,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试图再次攻击的毒蛇纷纷震开。
那些毒蛇在空中翻滚着,发出阵阵凄厉嘶鸣,却再也无法近身。
毫无意外,这一局,花满楼大获全胜!
如此,三局两胜已成定局,黄药师看向花满楼,越看越满意,欢喜不已,“花小子,我将蓉儿许配于你,可要好好待她。她自小被我宠坏了,还要你多包容几分。”
花满楼连忙行礼,“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说完,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这才笑着答话,“蓉儿甚好,无一处不好。”
所谓娇蛮,在他眼里,也只是娇俏活泼罢了。
黄药师自然能看出他的真心实意,不由越发满意,“好好好!”
把人扶起来,他满面笑容,看向欧阳锋,“锋兄,今日小弟家大喜,你我也二十年不见了,不如留下痛饮三日!”
黄蓉此时正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闻言当即跳起来道,“我去给你们准备好吃的,现在正是桃花最粉嫩的时候,桃花牛肉,桃花鱼,桃花鲜都很美味,还有爹爹酿的桃花酒,陆小凤你一定没喝到!”
此时的她,喜不自胜,语气里都充满了快活,看谁都像好人,就连之前怨怼憎恨的欧阳克叔侄,也格外顺眼,“欧阳伯伯,欧阳世兄,你们一定要留下,尝尝我的手艺儿。”
“咦,还有我没喝到的酒?”陆小凤当即感兴趣的把剩下酒水一扫而空,跳到欧阳锋面前,一伸手,欲拦住他的肩膀,“走走走,主人家盛情相邀,怎么能拒绝呢。”
欧阳锋侧身躲过,面露不愉,此次千里迢迢来桃花岛,是打听到周伯通好似被黄药师囚禁在这里。
替侄儿求亲只是顺便,如果能成自然好,那作为亲家,他便有机会从黄药师父女嘴里获知周伯通和《九阴真经》的消息。
现在既然不成,少不得想个什么法子留下来,探一探这桃花岛,兴许能找到藏匿周伯通之地。
心中打定主意,面上坚持要走,“药兄盛情,兄弟心领了,今日就此别过。”
他心里明白,黄药师聪明绝顶,如果自己顺势留下,他必怀疑自己目的,所以还得装装样子。
同时,心里也在思量,要想个什么法子,自然而然留下。
目光放在陆小凤身上,或许他会是突破口。
然而他好侄子忽然给出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免了他想借口,“叔叔,侄儿没用,丢了您老人家的脸,久闻桃花岛主六艺皆通,尤其是五行奇门遁甲,天下无双,心向往之,不知可否向黄岛主请教?”
这话虽是和欧阳锋说的,征询的却是黄药师意见。
欧阳锋心思一动,他自然知晓侄儿的打算,必然是对黄蓉那丫头还不死心,想找个借口留下来,再施展那风流套路,只不过,有那花满楼珠玉在前,他必定成功不了。
但是没关心,这确实是留下来的好借口。
于是他当即喝道,“好个不要脸的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桃花岛的奇门遁甲是你黄伯父花了半生心血布置,岛上机关阵法何等玄妙,外敌不敢入侵,全仰仗于此,你怎敢说得这般轻巧,你黄伯父的学问,岂是你这个毛头小子能学的。”
他这番疾言厉色,倒叫黄药师不好拒绝了,毕竟刚拒了人家求亲。
但他也大概猜到,欧阳叔侄留在岛上,必然有所图谋,只不过他黄药师会怕?
于是冷笑道,“桃花岛就算只是光秃秃一座石头山,也没人伤得了黄某人。”
欧阳锋立刻赔笑,“小弟鲁莽了,药兄万万莫要见怪。”
这番低姿态,黄药师自然借坡下驴,干脆道,“奇门遁甲是我生平最得意的学问,尽得先贤通传,又有不少独到见解,变化无穷,欧阳贤侄想学,自无不可。可能学到几分,还要看个人资质。”
“这是自然,自然,”欧阳锋心里一喜,总算可以留下了!
第186章 摆渡53
虽心中怀疑, 但黄药师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 把众人带到书房,从暗室里取出一卷卷轴,“这是桃花岛上奇门遁甲,五行阴阳八卦变化的的总图,你拿去好好研习,我给你三天时间, 这三日,有不懂的可前来问我。”
言下之意,三日后,不管看懂了多少,他必须离开。
欧阳克好生失望,原以为可在岛上住一段时日,没想到就三天, 还要研习图纸,当即就想拒绝算了。
却被欧阳锋笑着打断, “药兄啊,我侄儿愚笨的很, 三天哪里就能看懂, 还请多宽限几天。”
黄药师摇头,“图纸已经给他了,以后慢慢研究便是, 这三日是用来解惑的,想来世侄会善加利用。”
原本按照他的脾气, 是不肯就这么轻易给出去的,毕竟关系到桃花岛的安全!
可谁让花满楼送来的书籍中, 便有奇门遁甲,八卦五行等书,其精巧程度不亚于他之前掌握的那些,自然要学习运用一番。
当即便决定,把桃花岛上的布局改一改,如此,之前的图作为教学,便没关系了。
欧阳锋见他意已决,知道无法更改,当下也不言语。
黄药师取出茶水,招待几人,不多会儿,黄蓉便安排人摆满了一大桌,喜笑颜开的招待众人喝酒吃菜,言笑晏晏的摸样,感染了所有人。
饭毕,各自回去休息,各忙各的。
黄蓉与花满楼已然是被认可的未婚夫妻,自不用避讳,当下便带着他去到母亲墓前。
那墓前四时鲜花常开,都是黄药师精心挑选的天下名种,繁花似锦,争奇斗艳。
黄蓉打开机关,露出石砌的地道,步入其中,又打开一道石门,进入墓中,把母亲灵前的琉璃灯点着。
对着母亲遗像跪下来,“娘,我带着七童来看您了,他叫花满楼,是我喜欢的人。”
花满楼也随她跪下,静静听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话,有时说两人相识的经历,有时又说她如何如何高兴,说到兴奋处,突然道,“要是您还在便好了。”
花满楼轻声安慰,同时对遗像磕头,郑重承诺,一定会对黄蓉好,请岳母在天之灵放心。
两人在墓室待了一下午,黄蓉说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说她从未见过母亲摸样,心绪起伏不定。
花满楼一直耐心听着,不见丝毫不耐烦。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许久,直到黄药师进来,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
见到两人,黄药师没说什么,上了一炷香,就带着他们出去了。
此后两天,黄蓉一直带着花满楼在岛上各处游玩,兴起还会潜入海底嬉戏,玩得不亦乐乎。
陆小凤一直躺在树上喝酒,悠闲得不得了,唯有愛语,勤学苦练,丝毫不敢放松。
天还未亮,她便起来练剑,中间除了吃饭,一刻不停,直到深更半夜,才停下休息。
黄蓉都怕她直接练死过去,送去不少九花玉露丸,帮她恢复精力。
用药过后,愛语更加努力。
而她练习的《破神剑》也确实精妙,黄药师察觉动静,过来看了一眼,便迷住了。
他自然不会偷学小姑娘的武功,只是觉得剑法精妙,小姑娘天赋好又努力异常,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于是有空便过来指点一二,而他这样能自创武功的大前辈,三言两语便让愛语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在他的指导下,这三天的练习,抵得上过去三个月。
而她肉眼可见的进步,也叫黄药师生出见猎心喜之感,于是在改造桃花岛之余,也花时间指点她。
愛语欣喜若狂,诚心求教,两人算是相当益彰。
而偏偏本该被他指点的欧阳克,却一次也都没来过。
他全部心思都放在黄蓉身上,总想出现在她身边,可桃花岛的阵法机关,他轻易破解不了,三两下就被黄蓉甩开,只能困在阵中。
只好拿着图纸,对照着解阵,看在外人眼里,反倒以为他在认认真真学习奇门遁甲,甚至亲自跑到阵法中体验。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在即将离开桃花岛的前夜,欧阳锋终于从哑仆的送饭行动中,发觉了端倪。
要想找到一个被藏起来的人,最好的办法便是问人。
可岛上除了黄药师父女,便只有一群哑仆,他们被黄药师吓怕了,可不敢透露什么。
但人总要吃饭的,桃花岛上环境不错,芳草萋萋,但没种什么粮食,有的也只有果树。
因此如果周伯通在岛上,必然有人送饭。
欧阳锋观察了再观察,终于发现破绽,一个哑仆,总会把一份饭菜送到后山去。
这天晚上,他朝查到的方位探去,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岩洞外。
往里瞧了瞧没人,正准备悄然入内,一阵不易察觉的微风似乎从洞内拂出,携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欧阳锋心中一凛,身形瞬间化为一道暗影,轻若无物地掠过洞口边缘,避开可能存在的陷阱。
然而,就在他即将完全进入洞内的刹那,地面突然震颤,一排排细小的石快自地面猛然弹出,直指天空,若非他反应迅捷,怕是要着了道。
他身形急转,借势在空中翻转数周,木杖化作一道流光,精准无误地击打在洞壁上的机关。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石子缓缓落地,地面恢复平静,一时寂静无声。
欧阳锋却疑心生暗鬼,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这里是黄药师专门设计对方他的,当即身形一展,如同大鹏展翅,冲出洞外。
“咦,竟然没中招,”这时,老顽童的声音从洞内传来。
欧阳锋一喜,“周伯通,是你吗?”
“嚯,黄药师那个老怪物竟还找来了帮手,看招!”周伯通从里面窜出来,蓬头垢面,头发像杂草一样遮住面容,却丝毫不挡他的视线,双手使出不同招式,冲着欧阳兄袭击而来。
这正是他无聊时创造的左右互搏之术,且在黄药师的设计下,他早就把《九阴真经》的总纲记在心里,虽告诉自己不能学,可这本就是道家经典,与他功法相合,不知不觉便相互印证,因此内力大涨。
左右互搏使起来,虎虎生威,一时间欧阳锋竟无法应对。
他心中暗惊,同时又大喜,果然是真的,《九阴真经》必然在周伯通身上,不然他何以武功大涨,隐隐在自己之上。
该想个什么法子,从这人手上抢来。
他心思一转,连忙道,“伯通你误会了,我不是黄药师的帮手,说实话,我很佩服王重阳,也是听说他的师弟被黄药师囚禁在岛上,这才特来解救。”
周伯通是心性单纯,宛如稚子,却不是傻,对人性有天生的灵敏反应。
他就是相信黄药师,也不会相信欧阳锋,于是道,“黄药师把我囚禁在这里十五年,还打断我的腿,我必是要找他报仇的,既然你是来帮我的,那就和我一起去。”
欧阳锋当然不愿答应,他心机深沉,在没有必杀的把握前,是不会出手的,不然惹上一个强大的敌人,怎么能安生?
当下便要推脱,可周伯通已打定主意,当即放弃和他比武,朝着黄药师住处飞去。
欧阳锋连忙跟上,两人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主屋。
黄药师已察觉异常,飞出屋来,正好看到这一前一后的两人,顿时心下了然,欧阳锋果然是冲着九阴真经来的。
看来他们已经联手,今晚怕是不能善了了。
如此想着,周伯通的攻击已经到了,“黄药师,看暗器!”
此时月黑风高,天上的明月被云朵遮住了,只留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向他袭来。
黄药师下意识挥出一掌,那‘暗器’竟然在半空中炸开,纷纷扬扬的纸屑落下来。
他心下一惊,忙问到,“这是什么?”
“当然是你要的《九阴真经》!”周伯通哈哈大笑,“如何,我已经送给你了,可还要拦我!”
黄药师脸色一沉,随即便要出手,“那想来你还记得,既如此,把你杀了,作为活经书,祭奠我亡妻也是可以的。”
他已然动了杀心,出手便是杀招,毫不留情。
周伯通却不与他对打,反倒用路过扯来的藤蔓束缚住双手。
“你这是作何?”黄药师不解,但收势已经来不及了,好在欧阳锋也到了,拦下了这一掌,不然周伯通如此大意,必是要毙命的。
一个动了杀心,一个要把人留下问出真经,两人顺势动起手来,打得天翻地覆,难舍难分。
“我自有我的道理,”周伯通把自己捆了个结结实实,高喊一声,便又原路飞回去。
两人看他方向,是向岛深处去的,也就没管,快速较量起来。
岂不知,周伯通并不是回去,而是他只认识一条出岛的路,这么多年摸索,总算知道怎么从山洞到港口了。
来黄药师住处,还是他某次跟踪黄药师来的。
所以他想离开,只能先回洞口。
于是没多久,两个打的难分难舍的人,便听到哑仆来报,周伯通抢了一艘花船跑了!
欧阳锋一听,当下便要去追。
可黄药师问过后,确定是岛上那唯一一艘花船,自是称愿,当即缠着欧阳锋继续打,不让他离开。
第187章 摆渡54
花满楼与黄蓉听到动静, 立刻赶了过来,见到两人打起来, 震惊不已。
欧阳锋急着去追周伯通,不想再与黄药师纠缠,见此立刻向黄蓉甩去几枚暗器。
黄药师想也不想,扑身去拦,避免女儿受到伤害。
趁着这功夫,欧阳锋直接消失在夜色里。
他先回了客房, 拉上正准备睡觉的欧阳克,当即赶着出海。
有欧阳克手上的图纸,两人很轻松的离开了桃花岛,等到黄药师飞身赶来,船已经开走了。
黄药师没有去追,耗了这会儿功夫,欧阳锋想追到周伯通也不容易, 今晚浪大风急,那花船不定能坚持多久。
何况大晚上分辨不了方向, 谁知道周伯通往哪个方向去了。
黄蓉见他望着漆黑的大海不语,表情似喜似悲, 不由讷讷, “爹爹,你怎么了?”
黄药师幽幽看向远方,反身, “回去休息吧。”
说完径自飞身进入桃林中,三两下便消失不见, 更是一整晚没有回住处。
第二天早上,黄蓉面带焦急来找花满楼, “爹爹一晚上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欧阳锋做了什么,呀,他用毒那么厉害,不会给我爹下毒了吧?”
说完,立马着急起来,冲出去就要找人,被花满楼一把拉住,“昨晚还有一个人不见了。”
黄蓉顿住,似想起了什么,“对了,陆小凤呢,他去哪儿了?”
花满楼顿了顿,“他昨晚没有回房间,我本以为是躺在那颗树上喝酒了,可早饭时间已经过了,他还没出现,莫不是”
“他去花船了!”黄蓉心领神会。
那花船格外精美雅致,停驻在码头,独树一帜,简直显眼极了。
整个桃花岛,都被陆小凤玩遍了,唯独那花船,又新奇又漂亮。
黄蓉喃喃,“我小时候想去花船上玩,爹爹总是不肯,还急言令色呵斥我。”
花满楼脸色一变,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我们去找黄岛主。”
“我知道他在哪儿,”黄蓉当机立断,带着他再次来到墓地,果然在里面看到黄药师的背影。
他正在吹奏玉箫,如泣如诉,哀婉缠绵,可与以往不同的是,曲子里不仅有思念,还多了不确定,与一丝丝迟疑,间或向往之意,随即又是自责愧恨。
曲音来回纠结,缠绵不尽,任谁听了,都知道他的迟疑,不舍,向往与愧疚。
花满楼若有所思,即便心中焦急,也没出言打断。
黄蓉跺跺脚,想开口询问,却被花满楼拦下。
他朝她摇摇头,示意稍安勿躁,有些事,还要黄药师自己思考清楚,否则即便以后他也走上了任务者那条路,也会因为心中的不确定,而轻易放弃。
他是蓉儿的爹,唯一的亲人,他不想蓉儿难过,也希望这般惊才绝艳之人,有更广阔的未来。
主神空间为他们打开了一条全新的,广阔的视野,那个多姿多彩的世界,如果有更多些同道中人,实在再好不过。
半响,曲音变得更加悠扬,充斥着缠绵的爱意,却开始高昂起来,带着一股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显然,黄药师想通了,以前,他想过等到蓉儿有了依靠,便追随爱妻而去。
可在见识过陆小凤与花满楼嘴里,那样神奇的主神空间,和可能存在的万千世界,他开始向往更广阔的天地。
对于聪明人而言,困住他们的永远不是情爱,而是世上再无追求。
黄药师已是此世界的武道巅峰,即便还有欧阳锋,洪七公等人与他齐名,但也几乎触摸到了天花板。
他以往心心念念《九阴真经》,也并非为了天下第一,而是想要参详,是否能拓宽维度,打破禁锢,让武功更上一层楼。
可爱妻因此而死,他的爱意与愧疚,让他放弃了这些想法,且也是那半本经书他看过了,厉害是厉害,却也没厉害到打破维度的地步。
所以他放弃了,要不是有蓉儿在,早就随着爱妻去了。
可当真正的万千世界摆在眼前,黄药师重燃少年时的雄心,只不过,他在纠结犹豫,这一去,恐要对爱妻失言了。
待到箫声停下,他表情似惆怅似怀念,“阿衡啊!”
后面的内容不再出口,也不必出口,但已表达出他已下定决心!
因为那话语里有思念,有愧疚,却再无死志。
花满楼松了口气,黄伯父能想通,自然是好事,蓉儿也不会伤心。
“花小子,你匆匆忙忙而来,所为何事?”虽是女婿,可他又不是蓉儿,总来墓室打扰阿衡,也很叫他不愉。
黄药师的心思总是变幻莫测,前几天还觉得花满楼该来拜见岳母,今天再见到,又觉得他太过碍事,打扰了他与爱妻倾诉心意。
花满楼恭敬行礼,给未来岳母上了一炷香,这才道,“陆小凤不见了,我怀疑他昨晚在花船上喝酒,随着那位周道长一同出海了。”
他倒是不担心陆小凤的安全问题,做了几个任务,也攒了些积分,保命不成问题。
怕就怕陆小凤再次传送回任务世界,愛语还在这里呢。
黄药师脸色一变,“那船,是坏的,经不起风浪,必定会散架。”
周伯通死了,他自然称愿,就当烧了一部活经书,可害死陆小凤却不是他所愿。
一来他很喜欢这个小子,当他是忘年交。
二也清楚,花满楼与陆小凤的感情深厚,生死之交,要是陆小凤就这么死了,他即便不迁怒蓉儿,难免留下遗憾。
黄药师此人,护短的很,接受了花满楼当女婿,便一心护着,自是不想他遗憾,当即道,“你们准备准备,我们下午便出海!”
按照他的计算,那船在海上航行一天没问题,差不多这个时辰散架。
但陆小凤是高手,应该还有些主神空间带出来的保命手段,在海上坚持几天没问题。
之所以等到下午,是因为他要关闭墓室机关,顺便修改桃花岛上的阵法,直接把这里困死,让所有敢上岛的人,有来无回!
既然陆小凤他们是从海上穿越屏障而来,这次出行,未必不会穿回去,所以他得提前布置好。
墓室里古物珍玩、名画法书,无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精品,难保不会有人动心偷窃。
欧阳克可是拿走了桃花岛阵法总图,必须改了,让外人进不来,也免得打扰阿衡安眠。
另外,岛上那些哑仆,都是恶贯满盈,忘恩负义之辈,如果他迟迟回不来,必然造反。
所以黄药师要困死他们,如果他能回来,那些哑仆自然能活。
他回不来的话,那他们也是该死之人!
花满楼与黄蓉对视一眼,皆没有异议,通知了愛语,当即收拾随身物品,去船上等待。
另一边,陆小凤从宿醉中醒来,立刻发觉不对,花船竟然出海了。
他当即跃出甲板,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老顽童,用藤蔓束缚住自己双手,挂在桅杆上,像船帆一样随风飘荡,玩得不亦乐乎。
他见了觉得好玩儿,当即跳上去与周伯通一样挂着,笑嘻嘻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周伯通看到陌生人,也不觉得奇怪,笑道,“飘到哪儿算哪儿。”
“所以这船上没有船夫,”陆小凤肯定的点点头。
船很大,却只有一个人的气息,周伯通把船帆扬起来便不管了,实在任性的很。
可他却觉得这样很自由,比在山洞里快活多了。
“你就是船夫,”周伯通高声道。
“我不是,”陆小凤否认。
“所以你不愿撑船,”周伯通甩了甩乱糟糟的头发,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察觉到同类气息,当即兴奋道。
“不愿,”陆小凤道,“我酒还没喝完,要不要一起?”
黄药师酿的酒,不仅甘烈醇厚,后劲儿还足,他连喝了几天,每天都是宿醉,没想到今早醒来,发现躺着的地方已经是海上了。
以陆小凤的性子,当然不会在意,当即又抱着酒水喝起来。
“好好好,我们一起喝,”周伯通当即翻身下去,与陆小凤躺在甲板上喝酒。
这么喝好似不过瘾,两人开始打赌倒立喝酒。
于是茫茫大海上,便出现了奇怪又神奇的一幕,一艘漂亮的花船上,桅杆上挂着的不是帆,而是两个人。
他们一只脚挂在桅杆顶端,以此作为支撑,另外一只脚与对方啪啪打起来,立志把对方打下去。
至于双手,周伯通被藤蔓松松垮垮束缚着,可他却坚守原则,死都不肯出手。
陆小凤自然不愿占他便宜,于是也双手抱胸,只靠一只脚与他缠斗。
两人不仅倒挂着,不仅踢来踢去,还要用内功吸酒水来喝,看谁喝的快,喝的多。
这两人,简直棋逢对手,周伯通是老顽童,陆小凤不逞多让,是大混蛋。
他们玩得尽兴,丝毫没注意,桅杆的高度越来越低,水已经没过甲板。
或许不是没主意,而是两个玩心大起的人,正玩得高兴,都懒得管。
只听得‘咔嚓咔嚓’几声响,船身从中裂开两半,桅杆承受了两人的重量,直接向海面倾斜。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打算结束比试,一只脚依旧牢牢粘在桅杆上。
只是两人同时出手,震断了桅杆与船身相连的部位,同时翻身,站立在桅杆上,任由这长长的桅杆在海浪上飘来荡去。
而他们矗立在桅杆两端,彷佛平衡木一般,随着海浪打旋飘荡。
第188章 摆渡55
两人就这样在海上飘了好几天, 谁也不肯先服输,饿了杀鱼吃, 渴了便把海水过滤喝。
陆小凤花积分,购买了一个简易的海水过滤器,因此这两个顽童,过得虽然辛苦,被大太阳晒着,还得与对方较劲, 却不愁吃喝。
只不过,这可为难死黄药师等人了。
因为它们是随波逐流,谁也不知道飘去了哪里,导致黄药师的船没有方向,只能一寸寸搜寻。
他们自然去过舟山港口,可问遍渔民,皆表示没看到过两人。
另外, 他们还遇到了欧阳锋的大船,他虽然是紧随其后, 却也一直没找到花船的影子。
欧阳锋以为周伯通离开桃花岛,必然是要上岸回中原的。
于是他直奔舟山而来, 可惜他算错了周伯通的性子, 本就是个混不吝的,加上陆小凤,早就偏到不知哪里去了。
因此别说人影, 毛都没看到一根。
在港口找不到人,黄药师等人重新出海, 这次,准备了足够两个月的物资, 打算把东海附近所有岛屿都找一遍。
按照他们的想法,两人难道还能在海上飘一辈子?
总要找个岛屿落脚不是!
欧阳锋馋《九阴真经》,于是也跟着来了,起先,他见黄药师等人只是漫无目的寻找,以为他们是心有成算,故意带着自己绕弯子,打定注意一直跟随。
毕竟那花船再豪华,所存的食物和淡水也有限,陆小凤与周伯通必然不可能在海上飘太久。
可黄药师等人不仅不着急,在船上怡然自得,下棋,弹琴,练武,好不快活,丝毫不见着急。
他私下猜测,周伯通必然已经上岸,可他打听不到人去了哪儿,派侄儿去全真教埋伏探知消息,自己则一直跟着黄药师。
他不信黄药师不想要《九阴真经》,不然急忙忙出海干嘛,摆出这幅样子,不就是故布疑阵。
可跟了一个月,那船上的人,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丝毫不着急。
欧阳锋便急了,晚上偷偷放出毒蛇,想要给他们下毒,威胁黄药师说出周伯通的下落。
可惜,黄药师早防着他这一点,毒药丝毫不起作用。
黄药师可不是那打不还手的人,当即把毒药改了改,加了另外几味药材进去,放到欧阳锋船上的淡水里。
他自己倒是没中毒,可船上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个个七窍流血,差点死绝。
欧阳锋心性毒辣,才不会管他们死活,反正淡水中都有毒,船上解药不够,即便给他们解毒了,也会被渴死,干脆不管。
还是花满楼不愿见好好的生命就此逝去,给他们解毒。
这份纯良心性,看得黄药师直摇头,倒不是不满,只是觉得,怎么会有人如此纯善?
如果他从未经历过黑暗,被家人保护得密不透风,从未见识过人心险恶,还说的过去。
可实际上,花满楼心如稚子,是真的心思通透,而非没见识。
他聪明绝顶,自小被害得失明,在黑暗中苦苦挣扎,还能养出如此心性,倒叫人无法责怪,只有心生佩服的份。
就连欧阳锋,也不得不承认,花满楼是个真君子,连连冷笑,“药兄啊,你家小邪物倒真是修来的福分,竟碰到这样的人物!”
黄药师有时也觉得稀罕,自己闺女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亦正亦邪,真的非那良善之辈。
而花满楼这样的性子,竟也能接受,甚至是包容纵容她的任性。
花满楼只笑,“蓉儿天性善良,只是行事果敢罢了。”
只是果敢,你可真敢说!
欧阳锋和黄药师不由一阵无语,东邪黄药师的女儿,那是果敢吗?是亦正亦邪,不把世俗放在眼里,杀人也不会有丝毫迟疑,只不滥杀无辜罢了。
两人都觉得,花满楼估计是被感情糊住了双眼,当然了,小年轻为了爱情不明是非,他们这些当长辈的,倒也能理解,都是这个年纪过来的。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花满楼眼盲心不盲,自小便看人性透彻。
他是打心里觉得黄蓉本性善良,且行事机敏有决断,至于有些狠辣的手段,在两人相处过程中,从未用过。
黄蓉这个人,在乎一个人,便是全心全意,她喜欢花满楼,便一心想着他。
聪明如她,怎么看不出来花满楼是怎样的人?
所以为了他,她愿意收起所有邪性的一面,这样的改变,花满楼感知的到,也越发认定黄蓉的好来。
他的这番认知和维护,叫黄药师这个亲生父亲,都觉得有几分盲目,不过倒也暗暗欢喜,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女儿一辈子无忧。
就连花满楼违背他的意愿,给欧阳锋船上的人解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他的解药,淡水再一次能饮用了,欧阳锋又跟了半个月,再也不耐烦了,直接找黄药师比试,“如果我赢了,你便答应我一件事。”
黄药师心知肚明,欧阳锋想知道什么,可他这人,最是心高气傲,激将法一出,直接干脆答应,“比什么?”
欧阳锋看着远方,正好有一群鲨鱼游过,当即大喜,“我们比谁杀鲨鱼最多!”
黄药师挑眉,觉察几分趣味来,“不能用毒药,也不能用内力,只轻功和身法。”
既然要比,那就玩个大的,凶险一点才有趣不是?
“好!”欧阳锋咬了咬牙,答应下去。
当即,两人踏水无痕,直接冲了过去。
鲨鱼是海洋霸主,凶残至极,而这里竟有成千上万头,实在叫人惊心。
两人却仿若如入无人之境,踩着鲨鱼头上下翻飞,一个个收割着鲨鱼的性命。
起先,他们只针对鲨鱼,后来发觉这样做,实在太慢,便开始给对方使绊子,一边打,一边应对鲨鱼的攻击,同时还要在海上尽可能杀鲨鱼。
在不动用内力的情况下,这实在是见件很困难的事,外人看来,他们险象环生,偏两人打得兴起,丝毫不肯认输。
就这样,两人打了一天两夜,直到剩余鲨鱼终于察觉危险,沉入海底游走,才停止了这场比斗。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皆是被对方所伤,最后是黄药师赢了,他杀的鲨鱼多一头。
欧阳锋心机深沉,但在黄药师面前,倒不好明目张胆毁约,于是按照约定,答应离开。
当然,他私心里觉得,黄药师在海上飘着,就是为了遛着他玩,迟早会上岸的。
所以他完全可以去舟山等着,早晚把周伯通挖出来,离开便离开,船上他也呆够了,食物和淡水都快没了。
见狗皮膏药终于离开,黄蓉欢呼一声,当即对花满楼道,“我们去找陆小凤吧。”
是的,他们确实在遛着欧阳锋玩。
做任务前,陆小凤与花满楼兑换了一个有趣道具:千里姻缘一线牵,只要两人在同一世界,就能找到对方!
欧阳锋一离开,他们立刻扬帆起航,向着海上某座岛屿使去。
陆小凤与周伯通在桅杆上比了七天七夜,即便不愁吃喝,可这不眠不休的日子,也实在熬人。
在发现一座岛屿后,双方同意休战,一起上了岛。
这岛没什么奇特的,可陆小凤却发现,岛前岛后的风景截然不同!
岛前还是艳阳天,岛后便成了阴云密布,狂风暴雨。
岛前是艳阳高照的初夏,岛后则是海风冰凉彻骨的寒冬。
毫无疑问,这是两个世界的交界处!
陆小凤没有直接踏过去,他在等花满楼到来,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过去后,这界壁是否还会存在。
来时便是一瞬间的事,界壁直接消失,兴许这里也是如此,所有要等花满楼一起。
有定位在,他确信花满楼一定会来,还会带着其他人,所以耐心的很。
周伯通看到这么神奇的事,当下便好想要闯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被他拦住了。
为了把人暂时困在岛上,他与周伯通打了好几个赌,后来没得玩了,便学习对方的武艺,用对方的武功打赢对方。
周伯通为了赢,还把《九阴真经》背了出来。
用这个方法,陆小凤倒真的把周伯通强留在岛上两个多月,直到黄药师的海船到来。
黄药师见到周伯通,便想要动手,把《九阴真经》逼问出来,他依然记得对爱妻的承诺。
但此时,周伯通的好奇心已到了极限,发现有船,当即强闯上去,用内力催动。
海船犹如离弦之箭,冲向岛后那结界处。
黄药师当即追上去,与周伯通打了起来,没有内力支撑,海船当即减缓速度,靠惯性前进。
陆小凤也上了船,正打算说点什么,劝解两人,抬头却发现,海船好似穿过一层透明隔膜,身后的场景以惊人的速度被吞并。
彷佛一个大圈在急速缩小,圆圈内是寒风冷冽的寒冬,圆圈外却与岛前天气相仿,阳光普照,碧海蓝天。
而那个圆圈从接天连海,瞬间变成小小的洞口。
突然,黄药师振臂一展,磅礴内力把周伯通震得倒飞出去,正好砸回那洞口里面。
周伯通眼见不妙,当即折身冲过来,可洞口瞬间消失,他冲得太快,直直砸进大海,奇异的场景消失不见,气得吱哇乱叫。
黄药师见此也是一愣,他只是想给老小子一个教训,没想到这么成功。
想到那老顽童的性子,看到界壁这等新奇事,却生生错过了,定然一辈子心心念念,不由抚掌大笑!
笑过之后,他豁然转头看向陆小凤,喝问道,“小子,那老顽固教了你《九阴真经》,是也不是?”
陆小凤:
他这该怎么说?依照黄药师的性子,不会要杀了他吧?
这两个月,他已经听周伯通说了无数遍,黄药师谋夺经书的手段,也想明白他放周伯通乘坐花船离开的原因。
他这是想烧一部活经书给亡妻的,啊这,不好搞哟!
第189章 摆渡56
陆小凤当然不会违背周伯通意愿, 私自把经书背给黄药师,只能摸摸鼻子, 承认道,“是,但我不能给您。”
黄药师冷冷看他一眼,“既如此,那便让我试试你的身手,看你是否护得住它!”
二话不说, 当即欺身上去,如同鬼魅般掠过数尺空间,衣袖鼓荡,携带着冰冷的狂风,直逼陆小凤而来。
他出手之快,几乎让人目不暇接,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
陆小凤见状, 不慌不忙,身形轻盈一侧, 仿佛风中落叶,避开这凌厉的一击。
他并未急于反击, 而是运起“灵犀一指”的绝技,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静待黄药师的破绽。
黄药师见一击不中, 攻势更盛,掌风呼啸, 每一掌拍出都似有千斤,却又在即将触及陆小凤时巧妙变化, 或化掌为爪,或借势使力,试图逼出陆小凤的马脚。
陆小凤游龙戏水,借力打力,以指为剑,点、拨、弹、挑,将攻势一一化解。
两人身形交错,快若闪电,力有万钧,内力一层层震荡而出,搅得两边的海水频频化作几米高的巨浪。
偏他们巧妙避开船只,让风暴中心的海船,稳如泰山,实在收放自如。
战斗了数百招,两人从船头打到船尾,又从船尾到海面,从白天战到夜晚,又从晚上战到日出,气势丝毫不减。
待在红日越过地平线,黄药师身形一顿,撤掌收势,脸上露出赞赏之色。
陆小凤的武功已至化境,自己即便再强攻,恐也难分胜负。
“好个陆小凤,果然名不虚传。”黄药师缓缓说道,语气中既有赞赏也有不甘,“你既然能做到背了经书而丝毫不用,倒另某佩服了,既如此,我便不强求。只你记住,要是你教给了别人,我必是要杀他的”
陆小凤哭笑不得,拱手道,“明白,我定然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不会有人从我嘴里问出一个字。”
他陆小凤想要保守的秘密,还没人能问得出来。
黄药师眯了眯眼,冷哼一声,回房休息了。
两人不再打斗,也让其他人松了口气。
此后,他们又在海上飘了数天,终于重新回到舟山码头,几个月过去,这里依旧繁忙,可愛语再见时,心境早已不同。
这源于她对剑法的掌握,在黄蓉各种珍稀药丸的投喂下,她虽然内力不足,却在剑法上如火纯情。
加上这本就是天下第一剑谱,集天下武功之大成,光凭招式,便能杀人于无形。
愛语虽急于求成,把自己当成杀手来训练,可有黄药师制造的药在,并没有毁了根基,武功也速成了。
整个江湖,除了最顶尖那一批,她都有一战之力!
愛语握紧手中的剑,眼神坚定,如此,父亲的仇有希望报了!
几人上岸的消息并没有隐瞒,大摇大摆出现,消息很快便流传出去。
在愛语消失海上后,有人驾船出海寻找,找不到,便在各个港口安排人盯着。
她总不能一直在海上飘着,总会回到岸上的。
果然,这不就回来了嘛!
探子们把消息纷纷传回去,一时间,整个江湖闻风而动。
而陆小凤等人,弃船后直接轻功甩开那些探子,去酒楼探听消息。
离开前,愛语抛出诱饵,有谁能调查出当年沈天枫被害真相,便把《破神剑》传给他。
几个月过去,有人因为愛语出海消失,认为这只是她拖延逃跑的借口,便不怎么上心。
但也有人坚信沈天枫的女儿,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更有人仰慕当年沈天枫为人,得知他走火入魔的背后,有人故意谋害,当即想要查出真相。
整个江湖因着这件事,热热闹闹闹了好一通,当年正义盟旧人,全部被挖了出来。
各种消息拼凑到一起,倒真叫他们察觉出部分真相!
原来,当年沈天枫闭关会走火入魔,是有人在外面假传消息,说沈家庄被不明势力灭门,沈夫人被欺辱致死!
沈天枫直接岔气,内力在经脉中乱窜,冲断不少经脉。
而他等不及修复,强行出关,拿到伪造的证据,一枚他送给妻子的发簪,以及妻子用血写的遗书。
当即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入魔。
江湖人也查到,那血书是‘绝笔书生’根据沈夫人写给沈天枫书信的字迹伪造的。
沈天枫一生光明磊落,把正义盟的人当成兄弟,从未想过有人精心设计,只为了逼他走火入魔。
绝笔书生是一个百试不第的书生,才华横溢,可就因为父母是下九流的戏子,便每次都被刷下。
即便他文采再好,才华再高,一听说是戏子出身,立刻被刷下,甚至连考试的机会都没有。
书生一气之下,直接绝笔,再也不参加科举。
同时,他也放弃了为科举练的端正字体,悲愤之下,什么字体都用,就是不用楷书。
渐渐地,倒是学会了不少字体,模仿他人字迹,更是一等一擅长。
他本不是江湖人,奈何太出名,被人找上门去。
而他当时正是悲愤命运不公之时,沈天枫几乎和他是两个极端,高高在上,风光无限,让人嫉妒。
于是在来人三言两语的威胁下,他没受住毁掉天才的快意和诱惑,干了这件缺德事。
不过他反应也算迅速,那人一离开,便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怕是面临正反两道追杀。
为了自保,当即一把火烧了自己家,什么都没带躲了起来。
这一躲,便十几年过去,本以为天衣无缝,可惜,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躲在那人的帮派中。
是的,他悄摸摸躲进威胁他的人势力范围呢,也确实成功利用灯下黑,安然度过这么久。
可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真有心寻找,江湖人掘地三尺,还是把他与那人共同挖了出来。
只不过,那人已经死了,只能从他嘴里问到事情的全部经过!
而令人惊异的是,那人竟然是乾坤门门主刘尚武。
是的,就是那个在山洞里,把自己炸死的刘尚武!
“这便是最近江湖上做热闹的事了,”酒楼小二说完,眼巴巴看着客人。
陆小凤会意,当即扔过去一锭银子,询问道,“事情应该不止如此简单吧,定然有别的隐情。”
“大侠的意思是?”店小二不解。
“就比如,沈天枫那样的高手,怎么会因为一则不明真假的消息,便直接岔气呢?”
他应该能做到内力收放自如才对,即便乍听到消息,一时惊愕,也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除非他早就知道,有一股不明势力,正对他虎视眈眈,动手理所应当,才会情急之下岔气。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二干笑两声,为难道,“这也没听说过呀。”
陆小凤点点头,明白这些内幕,要么还未被查出来,要么便是隐秘,并没有传出。
他猜测是前者,江湖没有秘密!
“还有其他消息吗?”陆小凤询问。
“有有有,大消息,乾坤门门主和外地管事合谋害了沈大侠,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江湖武林一致决定,讨伐乾坤门,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什么?”陆小凤吃惊,“刘尚武已经死了,他们莫不是要赶尽杀绝?”
“这也是为了给沈大侠报仇,所谓父债子偿,刘尚武是死了,可他还有子女不是,”小二道。
陆小凤皱皱眉,看了眼愛语,见她只是垂头,不言语,半是讥讽半是冷笑道,“恐怕他们是想要《破神剑谱》吧。”
知道是刘尚武当年背叛沈天枫,那么很有可能,他拿到了完整的剑谱,不然不会那么巧合,在那时把人害了。
所以为沈大侠报仇是借口,围剿乾坤门,找出剑谱才是真正目的!
另外,他们还心存侥幸,如果乾坤门找不到,灭了乾坤门,也算给沈大侠报仇了,愛语便要兑现诺言,把剑谱交出来。
江湖啊,总是利益与义气交织,才会有那么多风波。
陆小凤担心他两个朋友,陈安和和刘匿瑾,门派出事,他们必不会袖手旁观。
可面对全江湖武林的讨伐,又非他们二人可以硬抗的。
陆小凤想要去帮忙,可转头看到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的愛语,一时竟也语塞。
愛语也是他的朋友,而刘尚武是害死沈天枫的凶手,他无法当着愛语的面,说出帮刘尚武徒弟和女儿的话来。
一时间,陆小凤左右为难,不禁看向花满楼,想求个心安。
是的,他无法见死不救,已经做下了决定,看花满楼,无疑是想要个肯定的眼神。
花满楼叹息一声,正打算开口,给予好友肯定的支持。
谁知却被愛语抢了先,“他不是罪魁祸首,那个隐藏在乾坤门背后的势力,我要查出来!”
陆小凤心下一松,知道她暂时放下了对刘尚武子女的仇恨,只要找到真凶,那这一场恩怨,便是可以解开的。
这样的愛语,让他松口气的同时,心中暗生欢喜。
她终于从之前疯魔的状态中走出来了。
之前见她拼命练武,担心她因此陷入魔障,成为任务描述中,那些嗜杀的女魔头!
现在她能理智看待这件事,刘尚武是刘尚武,当年事情发生时,刘尚武的子女徒弟也都是孩子,只是不会参与其中。
她能只把恨意放在罪魁祸首上,便是再好不过了,说明沈夫人的疯狂之举,终究没影响到她。
愛语,从魔障中走出来了!
陆小凤一高兴,便把藏在心里许久的话秃噜出口,“哎,你杀了莫天恒,我还真怕你心性左了。”
愛语终于抬头,惊讶看他,“你知道?”知道却隐瞒下来了?
陆小凤心虚的摸摸鼻子,“是!”
第190章 摆渡57
他确实早就查出, 杀害莫天恒的不是云霓裳,而是愛语。
愛语神情怔愣, 呆呆看了他半响,才幽幽开口,“他答应了帮我,却在见到沈落月第一面后,便被她的美貌所迷,移情别恋。不仅如此, 他知道自己武功可能比不上龙不悔和夜刃,竟想拿我的秘密当筹码,让碧霞夫人答应把沈落月嫁给他!”
她声音越来越冷硬,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厉,“竟然还和我说什么这只是权宜之计,会帮我假死,等他娶到沈落月, 成为云霓裳的女婿,就能帮我拿回家传剑谱了。呵呵呵, 当我死傻子吗,看不出他对沈落月容貌的痴迷?”
“所以他不能留!”愛语恶狠狠道, “我好不容易混进碧落山庄, 为的是报仇,他竟想暴露我,换取利益, 休想!”
陆小凤叹气,“我猜到了, 沈落月提醒我,莫天恒看她的眼神不对, 我便明白了。”
就是因为明白,才觉得愛语设计杀害莫天恒一点都不冤,这不仅涉及到情爱,更关乎愛语性命。
所有他才一直不曾提起,便是知道愛语会这么做,实在情有可原。
愛语凄凉的笑了一声,“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全心全意,毫无保留,他送给我的珍珠耳环,珍而重之,即便容易暴露我的身份,也舍不得取下。谁知,我喜欢的竟是那样的一个畜生,为了美色,便不顾我的生死,呵呵呵,他死不足惜!我一点也不后悔杀了他,只后悔让他死得太容易,千刀万剐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陆小凤摸摸鼻子,移开视线转移话题,“看来我们要立刻赶往中阳城了,要在乾坤门被灭之前,查清楚幕后黑手。”
中阳城是乾坤门门派所在之地,墨凉城那处,只是驻地罢了。
中阳城距此地,快马加鞭也需要两天多时间,等他们赶到时,江湖人已经把整个门派围了。
刘尚武的大弟子不见踪影,应该是躲了。
刘尚武儿子刘玉瑾带着门派所有人站在大门口与其对峙,刘匿瑾和陈安和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
陆小凤打量一圈,没看到传说中,名声显赫的青衣女侠刘独瑾,不由皱了皱眉。
按照她的名声来说,乾坤门生死关头,她不应该藏起来才对。
这会儿躲了,名声也就彻底毁了,从此便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鄙夷喊打。
倒不如正面应对,兴许还能留下一条命来,名声也不会太差。
毕竟事情不是他们干的,而她又只是女儿,有刘玉瑾这个儿子,以及乾坤门新门主在,她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可要是在这关头,弃兄弟与门派上下于不顾,那才真是没了立锥之地。
刘独瑾能传出聪慧名声,想来不会连这点都想不通,所以她为何没有出现?
“刘玉瑾,当年刘尚武害死沈天枫大侠,害得正义盟四分五裂,无数盟中兄弟惨死,血债必须血偿!今日,我等江湖义士,势必要消灭乾坤门,为当年死去的兄弟报仇。介于罪魁祸首刘尚武已经死了,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个赔罪的机会,把破神剑谱交出来!”
刘玉瑾脸色冷凝,知道今天无法善了。
为沈大侠和正义盟报仇只是借口,索要剑谱才是真。
可刘玉瑾很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什么破神剑谱!
他是父亲唯一传人,父亲即便喜欢姐姐刘独瑾,也只是把她当成联姻工具。
至于大师兄和三师兄,一个是钱袋子,一个是帮他除祸的工具人罢了。
如果父亲手里真的有剑谱,那也只会交给自己。
可是他没有!
自然交不出来,这些人,没拿到剑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说什么废话,不过是公报私仇罢了,父亲已经和我说了,当年就是你们与他合谋,才算计了沈天枫,你现在到做起好人来了。”
刘玉瑾冷笑连连,“莫风卯,龙吟为,乔飞焰,说的正是你们,他们没查出来,莫不是就以为没人知道你们的丑事了。当年分裂正义盟,便是你们与家父合谋,这些事,家父都已经和我说了,现在他死了,你们倒是想把所有的罪过全栽赃到家父头上,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死也要把他们拖下水!
“你胡说什么!”三人顿时大惊,疾言厉色喝骂。
“我胡说?”刘玉瑾冷笑,“当年正义盟一解散,你们便飞快成立自己的势力,难道不就说明早已经私藏祸心吗?”
这掷地有声的反问,让所有人不免心里嘀咕,算算日子,好似真是这样。
正义盟解散半年内,几大实力便陆陆续续成立,门派弟子,势力范围,很快划分清楚,直截了当,快得猝不及防。
当年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些人都是正义盟的高层,手底下掌管着一群人。
正义盟解散,带着手下人离开实属正常。
可他们竟然能如此和平分手,没与对方为了争夺地盘和利益打起来,如今看来,果然是早已商议。
所以说,害死沈大侠,是他们共同所为?
刘尚武死了,所以他们便把所有罪过推都给乾坤门?
“诸位,这件事莫风卯,龙吟为和乔飞焰都有参与,还有当年的十几位高手,沈大侠光芒太盛,掩盖了所有人,只有他死了,其他人才有出路,才能名扬天下,名利双收。为何只盯着我乾坤门,至于剑谱,谁知道是当年谁拿走了。我乾坤门的武功,大家也都见识过,差破神剑谱远矣,我父亲也从未修习过,不然何以被区区霹雳子炸死?”
“拿了剑谱却不学,你们是觉得我父亲是傻子,还是圣人能受住天下第一的诱惑?”刘玉瑾巧舌反问。
“那不可能,”当即有人道。
同为江湖人,他们了解刘尚武为人,利益至上,不可能不受诱惑。
因此,众人纷纷把视线转向莫风卯,龙吟为和乔飞焰三人,思量剑谱会不会在他们身上。
三人心底一寒,大骂,“兔崽子,你想祸水东引,也别冤枉到爷爷身上来!”
莫风卯脾气最为暴躁,“你父亲没学过,难道老子就学过?老子用的是刀法,抢那第一剑谱做甚!老子承认,曾经嫉妒过沈天枫天赋,也故意笼络了一批人,在正义盟解散后,就成立了新势力,但老子可没有害盟主!”
他一边说,一边举刀向刘玉瑾砍去,为的是泄愤,也有展示自己刀法的意思,让大家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学习过剑谱!
莫风卯的刀法狂暴异常,每一刀挥出都伴随着破空之声,仿佛能撕裂空气,直取刘玉瑾要害。
他大步流星,步步紧逼,将自身内力灌注于刀尖,使得那柄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银芒,如同雷鸣电闪,震撼人心。
刘玉瑾轻功还不错,但毕竟年轻,在莫风卯步步紧逼的攻势之下,逃得颇为狼狈,左躲右闪,时而跃上树梢,时而贴地滑行,用尽一切办法避开那致命的刀锋。
他的衣衫被刀风割得猎猎作响,狼狈至极。
莫风卯有意暂时自己的战力,震慑其他人,刀法刚猛无比,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似猛虎下山,将周围的树木砍得七零八落,场面一片狼藉。
刘玉瑾一个迟疑,差点被砍个正着,好在这时,陈安和冲出来,挡住这致命一击。
莫风卯心里有数,此时反倒不能直接杀了刘玉瑾,免得众人以为他心虚要杀人灭口。
见陈安和冲上来,便顺势与他打起来,刀势大开大合,充分暂时了自己实力的同时,又表明自己从未学过破神剑谱。
刘玉瑾被师兄救下,眼神闪了闪,继续祸水东引。
是的,他刚刚不过是顺势把其他势力拉下水,把水搅浑罢了。
可他这番推论也算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错处来不是?
有了这一遭,或许今天乾坤门暂时能保住了。
至于以后,呵,以后再说。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大声道,“莫前辈,何必动怒?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提出合理怀疑罢了。江湖中事,谁又说得清?剑谱失踪,沈大侠陨落,这其中的谜团,岂是仅凭家父一己之力能办到的?”
他边说边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龙吟为和乔飞焰,那眼神中带着挑衅,“你们之中,谁敢说自己完全清白?”
龙吟为轻摇折扇,风度翩翩,缓缓开口,“刘公子倒真是巧舌如簧,把我等都算计进去了,这话可真是会蛊惑人心。但凡事都讲究个证据,刘尚武背叛一事,有绝笔书生为人证,罪证确凿。而你说的这些,不过是无端猜测罢了。我龙吟为虽非圣人,却也知道感恩,当年盟主救我性命,一直铭记于心。剑谱之事,我从未染指,更不可能为此谋害盟主。我可指天发誓,如果我龙吟为拿了破神剑谱,便不得好死,子子孙孙死无葬身之地!”
这番毒誓可谓狠辣,众人一时心绪动摇,不知该不该信。
乔飞焰则是一脸淡漠,仿佛这一切纷争都与他无关,淡淡道,“江湖恩怨,错综复杂,非一言可蔽之。我乔飞焰自问行事光明磊落,剑谱之事,与我无关。当年,我本就是带着踏雪山庄的门众加入正义盟,是钦佩盟主为人,也怀抱剿灭魔教,肃清武林正义的义气。后来盟主死了,正义盟四分五裂,失望之下,带着手下人离开,有什么错?”
随着三人表态,现场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众人心中暗自思量,剑谱的下落、沈天枫的死因,以及背后可能隐藏的种种阴谋,再次如同迷雾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原本以为查清楚的真相,似乎又扑朔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