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爱我
    下一秒,南清好像有所感应,身子靠过来,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她的脑袋靠着他。

    陆承舟怔了一下。

    她在他怀里小声啜泣。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

    “南清,我很爱你。”

    “你爱我......”南清低声重复道。

    “嗯,我爱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的语气像是在哄。

    南清大概是哭累了,渐渐安静下来。

    他的手一下又一下抚过她的背,抚平她不安的情绪。

    她太瘦了,可以摸得到背上凹凸的骨头。

    他心里像有一根绳在崩着,绳太细了,一不小心就会崩开。

    墙上的钟表,秒针正在缓慢地移动着,时间缓慢流逝,像极了他独自守候的七年。

    南清在他怀里睡熟。

    她梦到了初二那年。

    梁母那时候很执着于让她和林殊一样学舞蹈,奈何她对舞蹈一窍不通。

    连着练了几个小时,还是不记得舞蹈动作,不如只跟着老师跳了两遍的林殊熟练。

    梁母批评她,说她不上进。

    下午四点,舞蹈老师离开,她一个人坐在教室地板上哭。

    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

    她一边抽泣一边转过头去看。

    梁时蔚提着食盒,从外面走进来。

    他好像看不到她在哭泣,自顾自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他低头拆着食盒,食物的香味溢出来。

    是她最爱吃的玫瑰馅饼。

    她呆呆看着他:“你......你......”

    梁时蔚低着头拆一次性筷子,边笑边道:“傻不傻?练不会就逃课呀,傻坐在这干什么?”

    他把筷子递给她。

    南清突然间来了点小脾气,不接,背过身去。

    “我在这哭,你还笑得那么开心。”她不满道。

    “我没有笑你,我是在为你即将吃到好吃的高兴。”他又走到她面前蹲下。

    “骗人,你明明就有嘲笑我跳舞。”她别开脸。

    梁时蔚笑容收了收,认真地看着她:“你喜欢跳舞吗?”

    南清不想说谎:“我不喜欢。”

    “那我们不练了,好吗?”

    “可是梁妈妈会骂我的。”她语气低低的。

    “我向你保证,她绝对不会骂你,行不行?”他双眼看着她。

    她有些犹豫:“那会不会把我......”

    赶出去三个字她始终说不出来。

    梁时蔚好像已经明白了,轻笑一声:“傻姑娘,你以为谁都能进梁家啊?”

    南清眼里有疑惑。

    他笑容渐渐淡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担心。”

    那天,她将他带来的馅饼都吃完了。

    梁时蔚陪着她,在安静的舞蹈教室里坐了许久。

    那些年,她的快乐都来自于梁时蔚,苦楚也都因为他而起。

    他像一个矛盾的存在,在于她的世界里。

    和风一样,来得快,去得匆忙。

    第二日,阳光温柔地拂在浅粉色的窗帘上。

    光束被隔绝在外。

    屋内一片安静,灰暗。

    南清醒来,是中午十一点的事情了。

    她难得睡了这么长的觉。

    南清从床上坐起来,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的房间是主卧。

    她对昨晚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是陆承舟回来了?

    南清脑袋有些昏沉,从床上下来,直往卧室外面走。

    开了卧室门,听到楼下传来声音。

    她以为是陆承舟,直到从二楼往下看,看见了餐桌前站着的妇女。

    她弯着身正在拖地。

    妇女也听到了二楼的动静,抬头看过来,与南清的目光对上。

    南清一时怔住。

    “您醒了?是我打扫卫生吵到您了吗?”妇女小心问道。

    南清忙道:“没有。”

    妇女这才开始笑:“您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熬了些粥在厨房里。”

    南清下了楼,有些不适应,道:“谢谢您。”

    “不用客气。”

    南清左右看了看,没见到陆承舟的身影,问了句:“陆承舟没有回来吗?”

    “陆先生要今天才回来。”妇女接着解释了自己是陆承舟雇用的保姆,负责他们的衣食吃住。

    “我姓刘。”她见南清面目清冷,看上去并不好交流,有些小心翼翼。

    南清笑了笑:“刘姨好。”

    刘姨这也才松懈了些神情。

    “我去给您盛粥。”她匆匆走进厨房。

    南清心里还有疑惑,她昨晚是怎么去的主卧,难道是刘姨把她扶上去的?

    刘姨把粥端到桌上。

    “那个......”她开口道:“您是昨晚来的吗?”

    刘姨好像知道她真正想问什么,随即道:“昨晚是我把您扶上楼的,还给您喝了醒酒汤。”

    怪不得,她今早起来并没有感觉身体不适。

    想到这,有些抱歉:“麻烦您了。”

    “没事,我应该做的。”

    她突然想到件事:“那我昨天放在客房门口的行李箱您有见到吗?”

    她刚才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

    “帮您放进主卧衣帽间了。”

    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刘姨大概不知道她和陆承舟的真正关系。

    陆承舟不一定愿意和她住在一间卧室。

    她哪能自作主张。

    她不说话,刘姨便道:“行李箱里的东西我没动过,需要帮你收拾整理吗?”

    “不要不要。”她住不住主卧还不一定呢。

    还是等陆承舟回来再说吧。

    她今天没课,喝了粥便打算寻个静处练琴。

    才刚把琴拿出来,刘姨就好像知道了她的心思,指着二楼最边上的房间道:“陆先生说那房间留给您练琴。”

    她目光看过去,有些惊讶,陆承舟居然考虑了这些。

    后来将近两三个小时,她都待在那个房间里练琴。

    刘姨只来敲过一次门,送了些水果和果汁进来。

    南清练了会琴,又独自坐会,安静地理清思绪。

    时间仿佛过得很快。

    下午,外面又飘起了小雪,让人辨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房子里很暖。

    她只穿了件薄衫,练琴方便。

    练到手酸无劲,才算结束。

    她想着以后估计还得来这练琴,便干脆把琴放在了房间里。

    打开房间的门。

    一个白色毛茸茸的球就在门边靠着。

    门一开,“球”受到了惊吓,耸了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