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油纸伞上,拍打出别样的旋律。
一柄雨伞将冰冷的雨夜隔绝开来,伞下的气氛渐渐升温,进忠连路都不看了,只目不转睛盯着魏嬿婉的侧脸,声音暗哑道。
“你叫什么名字?”
魏嬿婉轻咬红唇,娇声道:“奴婢……魏嬿婉。”
她殷红的唇瓣被小巧的贝齿压出了一个小窝,进忠心疼的蹙眉,很想抬手解救她无辜的唇瓣,却又怕唐突了佳人。
“魏嬿婉……”
这个名字在唇齿间流转,犹如有细密的电流在心间划过,将进忠电的半身酥麻。
他按耐住怦怦狂跳的心脏,竭力保持镇定道:“……嬿婉,在启祥宫被人欺负了吧?”
魏嬿婉低垂着头,怯声道:“……没……没有……”
“没有?”进忠将伞往魏嬿婉头上又偏了两寸,沉声道:“那这风里来雨里去的苦差事,会轮得到你?”
魏嬿婉低头搅着手指瑟瑟发抖,宛如一只被欺负惨了的小白兔。
进忠斜眼看去,就见一滴水珠顺着魏嬿婉的脸颊从下巴滚落到衣领之中,不由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喉结酥痒。
哦,不对,他没有喉结。
柔弱的女子总是容易让男人心生怜惜,可以进忠不算男人,他此刻只觉得有一股更强烈的情绪汹涌的压过了怜惜之情,快要将他吞没。
想要保护她,但更想要占有她,他想如同蛇缠凌霄花藤一般将她紧紧捆缚,片刻挣脱不得。
他磨磨牙根,声音哑的不像话。
“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没在了启祥宫。”
魏嬿婉微微抬起头,纯净的眸子里满是无措,柔声道:“进忠公公……我只不过是宫里最普通的一个宫女,已经很很久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么暖心的话了……”
‘砰砰!砰砰!’
进忠耳边的杂音在这一瞬间归为寂静,幻想和现实重叠,他此时幸福的几乎快要化做一道轻烟消散。
他不错眼的盯着魏嬿婉,自然很快发现她身前有一个小水坑,忙温柔的拉过她小声提醒道:“小心水坑。”
这一拉,水坑倒是避过了,可他的手却再也不舍得从她胳膊上移开。
进忠心里躁动不止,面上却不显,声音隐隐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普通不普通的,得看是谁……自从莲心的事后,宫里就至了宫女和太监的婚配,可暗地里,谁不想相互找个慰藉。”
话到此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进忠骨节分明的大掌渐渐收紧,指尖也在魏嬿婉手臂上微微摩挲。
魏嬿婉心里又酸又甜,正要抬手握住进忠的手,就感觉脑中有电流闪过。
太阳穴刺痛了一瞬,魏嬿婉下意识踉跄几步,在进忠看来,就是这只可怜又可爱的小白兔被他的大胆吓得不轻。
他忙上前两步将魏嬿婉庇护在伞下,脑中急转,随后话锋一转道。
“嬿婉,你有这般美貌,敢不敢赌一赌,试试能不能成为那一步登天的人上人?我若帮你把这件事情办成了,你就在皇上跟前,做我想上爬的梯子……若是不成,你便跟了我,只要我还有口气,定会护你到底,谅来也无人敢再欺负了你去……如何?”
那一下电击让魏嬿婉脑袋有些昏沉,她抬眼看了看进忠,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她曾在梦中无数次的梦到今夜,梦到那把毫无保留偏向她的油纸伞,也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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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都想回到今天。
魏嬿婉轻轻顿住脚步,膝盖一弯正要心甘情愿的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就见原本笔挺站着的进忠似是被她吓了一跳,忙凑过来要扶她。
两人一个要跪一个要扶,猝不及防间撞在了一起,成了魏嬿婉跌进进忠怀里的姿势。
温香软玉在怀,进忠脑中轰的一声响起惊雷,恍惚间却听怀中人儿娇声道:“进忠公公……求您疼我。”
那把伞彻底偏向了魏嬿婉,此时却不是进忠的怜悯,而是他手软的连伞柄都快握不住了。
沉默良久之后,两人又继续往启祥宫走,魏嬿婉仗着个子矮的优势低垂着头,以为进忠看不到她涨红的脸颊,却没想通红的耳尖早已将她出卖。
进忠仗着魏嬿婉害羞不敢抬头贪婪的注视着她,眼里专注的温柔和偏执的占有欲简直能将人溺毙。
两人同撑一把伞一起走回启祥宫,先前被魏嬿婉丢在宫道上的伞被他们直接忽视,甚至还被进忠偷摸踢得更远。
金玉妍生产的很顺利,养心殿的烛火几乎亮了一整夜,弘历到底还是没能赶来启祥宫看望金玉妍,直到第二天才让内务府送来了给八阿哥的赏赐。
寿康宫和长春宫给八阿哥的赏赐也一同送来,都是按着份例规规矩矩给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跟七阿哥永琮出生时的待遇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金玉妍自然是气不过自己的儿子受到如此苛待,但眼下如何逃开皇上的责罚才最要紧,于是她在启祥宫内整天吵着要见皇上,三天两头就要闹出点动静。
或许是被压抑的久了,她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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