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赐人半月有余,暮苍斋的丫头们闹的厉害。于是,我这里的两个也不安分起来。
管着衣衫箱笼的婵儿张口闭口银杏如何如何,其他人得了我的授意权当听不到。另一个叫蜚儿的,她既然来了,我就给桂儿放假了。桂儿是外头买来,去年认了干娘。如今干姐姐出嫁在即,她是要去相帮一二的。所以,跟着我到处走的事儿都落到了蜚儿这里。
跟着我到处走,要看去哪里。给王氏请安,她立在外间。去庄师娘那里上课,她抱琴拿画具。如此,既没好处,还不得闲。不过几次,这丫便心生不满。学起原是我那个傻哥哥跟前可儿生病了。既然俩儿都病,但凡明兰请人给可儿看病,也就顺便来我这里。可能是药味熏的如兰不行。这日,她终于爆发了。
如兰的爆发简单粗暴,这日傍晚,她跑来我西侧院子,一脚踢翻了蜚儿的药炉,指着我鼻子大喊,
“你们一个两个的无用到这般吗?一个小丫头都拿捏不了,以后能做什么。你不是最能的吗?怎么还这般纵容着丫头。生病,生什么病!我的衣衫都快都是药味了!”
我看了一眼如兰,心中感慨,“妹妹啊,我们是故意的吗?明兰或许是,我这里是真的顺便啊。这个人是谁给的你没数啊!”
如兰见我瞅她,似是更加不满。她对着踢翻的药炉一段乱踩,“四姐姐别怪我逾越了。”
说着,指着蜚儿大骂,“母亲把你给了四姐姐,是让你当祖宗的吗?母亲素日里怎么教你的。别当我不知道,你就是随着四姐姐去上了几次课。你这手是真金贵,抱不动琴,提不了画具是吧!”
我稀奇看着如兰。不由赞一句,干的漂亮!先把王氏摘去了,然后这次闹又是为我出头,就是给她母亲做脸呢。兴许是动静有点大,不一会王氏来了。看她着急火燎的样子,估计是以为我们吵架了。看我不哭不闹,如兰却是指着小丫头大骂,脸上一松。听了一会,王氏身边刘昆家的眼睛闪了闪,想笑不好笑的样子。如兰虽然行事冲动,可是今天这件事着实干的漂亮。
“好了。母亲来了正好。快把这丫头发卖出去,居然敢丢母亲的脸。”王氏自然是听明白了,只是脸上神情古怪。可能是没想到如兰会如此发作。看起来她是没想通其中关键。
又一会,盛宏也是心急火燎的赶来。估计也是以为我跟如兰干架,听完刘昆家的解释。盛宏破天荒的对如兰赞道,“做的好。太太把你教的很好。知道为庶姐出头。”
如兰似受到鼓舞,然后居然仰着头,又道,“六妹妹那里更不堪呢!暮苍斋的小丫鬟们平日里无法无天,就知道玩。园子不打理,屋子不收拾,大事小情都使唤不动,还闲磕牙搬弄是非,我的大丫头说了她们几句,也被好一顿顶白!”
(引号部分摘自原著)
盛宏看了一眼王氏,对着如兰说,“你做姐姐的照拂妹妹着实像个姐姐的样子。你很好。”然后对着王氏道,“此事不易惊动老太太,找个人把明兰叫来我好好问问。”
如兰难得跟盛宏老爹说到一起去,更加难得夸奖。两人如此便在葳蕤轩正堂里坐下,盛宏问了如兰素日的日常,如兰一一答了。到底是女儿家,盛宏老爹不至于考校学问。就听她说王氏如何如何教丫头,小丫头离了王氏又如何如何作妖。也顺便斜眼看我,说我管教丫头不严,怎得这般治下。
盛宏老爹拿眼瞧我。我也回眸对视盛宏老爹,虽然没说什么,就之前培养默契,属于心照不宣。王氏的人,因为学明兰那里丫鬟,这才开始造次,明兰不管教,我也不好出手。
不一会明兰来了,明显的有些匆忙。盛宏瞧着,不由拍向案桌,对着王氏发难,
“胡闹!这般要是让老太太见了还得了!才离了老太太几日?明兰才多大。你身为嫡母也不会看顾一二吗?”
如兰才要开口,明兰唯诺的抢先了,“父亲不怪太太。是明兰御下无方。”说着,眼睛里蓄起了泪水,她缓缓道:“太太对明兰可好了。什么好东西尽想着明兰了。太太给的九儿可听话了。银杏就是特忙……”
“忙?”盛宏疑惑,拿眼去看如兰,如兰果然不负所望,站起身,气鼓鼓的,“我昨儿还为了这事儿生气。那叫什么银杏的,也不知道做什么妖,我难得去找大哥哥一起去看明兰。就看她在门口候着。还拉大哥哥袖子……到了里头,就看一个小丫头坐在秋千上,看到我们也不起身,连规矩都没了。大哥哥就是皱了皱眉,她居然冷哼一声就走了……”
“胡闹!”盛宏气结,便去瞧王氏。王氏似乎也被如兰话惊到了,她话也有些哆嗦,“谁,谁拉你大哥哥袖子?!”
“大哥哥下课时儿来看看明兰。银杏可能要引大哥哥来我书房。”明兰小小声,到底说清楚。
“那个目中无人的,可是叫媚儿?请医问药那个我知道,叫可儿。这两个是长枫哥哥跟前。因为绣工了得,人家乖巧,姨娘就给了明兰,父亲也是知道的。没想到居然是这番样子!”
我听了跟着义愤填膺,先把自己跟林姨娘摘出来。
盛宏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眉头紧蹙。跟着他看向王氏,轻道,
“今天的事儿如兰做的很好。要不是她闹出来,还不知道小丫头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只是明兰年幼,墨兰好面子,不好告到你面前。知道太太操劳,这事儿不怪你。不过还是劳烦太太,这次的事儿就教一教墨兰明兰如何治下。”
王氏咬牙切齿,似乎没听到盛宏老爹的话,刘昆家的推了推她,又给她递了个眼色,王氏瞧我,说道,
“这蜚儿病不见好,怎得不说一声,万一病气过了人呢?还有那个什么可儿一样。今天就移出去吧。”然后看向明兰,
“走,我这就去跟你瞧瞧,谁敢作妖。”
盛宏老爹没阻止如兰跟去。待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葳蕤轩。盛宏老爹见人都走了,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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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看看你的住处去。”
走进小院,药罐子还在,药味扑鼻。他瞧了我一眼,我无奈的领着盛宏老爹去了书房。
书房虽然叫书房,不过就是简单书桌。笔墨纸砚倒也不缺,就是书架上空空。盛宏老爹看了我一眼,笑,“明儿给我书单,想要什么书我给你去寻。”
闻言,我不由大喜,脑袋却受了老爹毛栗。他在书桌前坐下,阻止了我让人上茶,只是笑,“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如今我们大了。母亲自然按照大家小姐给我们配置。母亲也是好意,给了我两个大丫头,另有两个小的让姨娘去给我寻。”我说的简单。其实不是对盛宏隐瞒,我讲话素来就是这个风格。
果然盛宏笑了,“墨儿大了,自然要学管家理事,治下之法。我跟老太太说说,给你们仨另寻名师。”
我惊,这个不是自己教的吗?老太太教明兰,王氏教如兰,我自己找个教养嬷嬷。现在是几个意思?!
见我发呆,盛宏莞尔,“京城水深。女孩家的还是多学点本事方才好。”
我皱眉,老爹这是要回京当官了?细细算来,爹爹的任期还有一年而已。这就是开始准备了?
几日之后,给盛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她特特留下我,如兰,明兰。我不由瞧了明兰一眼,却见她眼观鼻,鼻观心。纵使这般,我还是看出些许门道。再瞧如兰,她不明所以,一脸懵。
“如兰,听闻你前几日为你姐姐妹妹出头了?”
如兰似是惊呆,她小嘴微张,一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样子。盛老太太莞尔,又道,“那日孔嬷嬷临行,把我家四个兰好一顿夸。说如兰正直大气。说墨兰聪慧可人,说明兰心思清明。如今你们日渐大了。你们父亲瞧着你们母亲事务繁忙。对于你们教养难免兼顾不到。再者,你们的两个哥哥也是日渐大了,娶亲生子就在眼前。故想找个荣养嬷嬷,好好来教一教你们,也教一教以后的女孩儿们。”
盛老太太说这话,拿眼看我,似有深意的样子,
“我这便求了孔嬷嬷。她给我推荐了一对师徒。师父姓洪是高门大户出生,却因性子超脱为夫家不容。和离之后变自梳便入了女学当先生。今年五十有二。她徒弟年满二十五宫里放出来。归家之后,不愿嫁人,便拜入了她师父门下。随她姓了洪。今年三十有五。以后你们就叫她们洪嬷嬷跟洪姑姑吧!”
我愣,这是啥情况。想着我不由强忍着直接看明兰的冲动,先是看向如兰,然后再看明兰。明兰依然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显然是对于二人来历知道更清楚的。而如兰却是一脸无法形容。
“你们父亲怕是这次要进京为官。日后,少不得小姐妹间相互走动。这里,你们怕是憋屈坏了。到了京城,也可以见到你们大姐姐了。”
盛老太太语气淡淡。我瞧着她的模样,实在不知道盛宏老爹跟老太太说了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