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荷和鸯鲤与静婉是一同被选为奉茶宫女的,相处时间甚久。虽然不喜她的性格,但是骤然听闻她的死讯,仍是惊讶和难过。
余莺儿却是想到静婉做的事,联想到无意间发现,胤禛看静婉的眼神,只觉得心里发寒。
是皇上杀了她的,是皇上。
余莺儿害怕极了,她没想到这么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说没就没了,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天子下的命令。
她浑身发抖,溪荷发现了她的不正常,赶紧过来搂住她,拍拍她的背帮着缓解情绪。
“莺儿,没事没事,生病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及时吃药就会好的。”
余莺儿缩在溪荷怀里没说话,她不敢说自己的猜测,只能抓住溪荷怀里的那点温度取暖。
甄嬛一朝得宠,后宫其他人嫉妒坏了余莺儿却是有些感谢她。她本来就因为猜到静婉的死有些惶惶不安,胤禛经常去甄嬛那儿,自然也就不需要她们在一旁奉茶,也得了不少空闲。
空闲时间多了,她与恒悦相处就多了起来。
余莺儿在这段时间里,神情始终恍惚不定。值班的时候,她虽极力让自己不出差错,偶尔神色上却难免流露出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恒悦一向对她极为关注,自然发现了她的这些变化。
一日,胤禛批完了折子,他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躯,看外面天色还早,是起身准备过去碎玉轩。
胤禛不在,余莺儿她们也就可以回去。她轻轻敲打自己有些酸痛的肩,和溪荷等人一同回去,大家有说有笑,气氛轻松愉快。
而恒悦,在听说了胤禛去了甄嬛那儿后,知道余莺儿现在没事,于是特意和同僚换班,站在路口等待着余莺儿的出现。
余莺儿不经意间抬眸,目光瞬间就捕捉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恒悦。她的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地扯了扯溪荷的袖子。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欣喜与期待,轻声说道:“溪荷姐姐,我想去御花园逛一会,晚些回来。”
溪荷顺着余莺儿的目光望去,同样看到了恒悦。她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随即微微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叮嘱余莺儿:“我知道你一向是有分寸的,做事也极有考量。但这宫中毕竟不比其他地方,凡事还是要多留个心眼,记得早些回来”
余莺儿乖巧点头,她能感觉到溪荷对自己的关心。
“怎么啦?”
余莺儿好奇的看着恒悦,他一向爱笑,唇角右侧有个酒窝,今个难得正着脸。
“莺儿姑娘。”恒悦轻声喊她,那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些许紧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自己的脸颊却先泛起了一抹红晕,“你,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听了他的话,余莺儿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子上,沉默不语。
恒悦只能看到余莺儿的发顶,她有着一头黝黑的长发,如墨色的绸缎,整齐的梳理好,清风拂过,是玫瑰的香味儿。
“我家还算有些关系。”恒悦的眼神中满是真诚与关切,“若是你实在不开心,我去求一求家里。我一定会尽力说服他们,给你调去一个轻松的活。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也能少些烦恼。”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娶你……
余莺儿听了这话,不知怎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她的眼眸微微颤动,那原本强忍着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再也无法控制。眼泪在眼中盘旋,嘴唇轻轻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
在记忆里,余莺儿没有见过她娘,是她爹带大的。她爹也只是带着她勉强活着,稍有不注意,也是会被狠狠责罚的。从未有人像恒悦这般,如此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情绪。
“没有啊,我挺好的。”
余莺儿嘟囔着说,恒悦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垂下的手臂几次想要抬起,却始终没有勇气。
“原来你家那么厉害啊,我还以为你就是一个小侍卫。”余莺儿吸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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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抬起头,泪珠从脸颊滑落,“那我下次见了你,是不是得叫一声恒悦大人诶。”
恒悦一下子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看着余莺儿眼中盘旋的泪水即将落下。他下意识地想用袖子给余莺儿擦眼泪,可手刚抬起来,又忽然觉得自己的袖子太脏了,根本不适合她。
恒悦的心中满是懊恼,焦急地四处张望。就在这时,他瞥见了树上垂下的一朵娇艳的合欢花。那合欢花如粉色的云朵般轻盈,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恒悦赶紧摘下那朵合欢花,小心翼翼地凑近余莺儿的脸颊,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你这是做什么啊。”
余莺儿破涕为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想出用花朵帮自己擦眼泪。她的心里忽然和这朵帮她擦眼泪的合欢花一样,软的一塌糊涂。
“擦,擦眼泪。”
恒悦磕磕巴巴的回复,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直视余莺儿的眼睛。
“好了我没事。”余莺儿用手抹了把脸,重新笑起来,“我记下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
她不再看恒悦,挥挥手,准备回去了。恒悦站在原地,手中还握着合欢花,心脏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跳个不停。
原以为后宫会平静
一阵子,没想到夜里余莺儿都睡下了,溪荷拍门把她叫起来。
存菊堂的沈贵人落水,皇上震怒,等会说不定睡不着,在养心殿里,她们得起来候着。
余莺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穿衣服,心里想着沈眉庄落水的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甄嬛可谓是宠冠后宫,年世兰都得暂避风头。她可是私底下听翊坤宫的小宫女的说了,汤泉宫恩宠那日,年世兰对月哭泣,好不委屈。
而沈眉庄作为甄嬛好姐妹,刚进宫就受宠,还分了年世兰的一部分宫权。现在甄嬛受宠,她和甄嬛紧密相连,宫中人人都在猜测,她两个联手会不会把年世兰拉下去。
可惜还没能等到,就落水差一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