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禾今晨起得很早,即便上午又是捡柴又是熬粥堵山洞的忙活了许久,出发的时间也并不晚,再加上又有了简易般雪橇的加持,她比来时的速度快了将近一倍,才刚中午就到了木屋附近。
周禾没敢贸然进去,先是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里头似乎没什么动静,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选择再等等。
于是先去了一趟之前获取猎物的地方,天寒地冻的河面都结成了冰,鱼篓子自然是下不成了,不过套子和陷阱应该都还能用,就是许久没去下诱饵了,不知道会不会有猎物。
周禾沿着陷阱和套子的路线走了一圈,收获了两只兔子一只松鼠。
兔子大概是踩翻了陷阱掉到坑里的,周禾发现它们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死了多久,身体都僵硬了。
松鼠却是被套子逮到的,活的!
周禾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来下饵,套子竟然还能抓到猎物!这只倒霉的小动物比她的手掌大不了多少,长得像是她小时候养过的豚鼠,不过多了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这时候头下脚上地给倒吊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眨巴眨巴。
这小东西的毛色是棕黄色,只有肚皮那是一片浅浅的白,两只尖尖的耳朵竖在脑袋两边还各长出了一撮风毛,三瓣嘴,黑鼻子,蓬松的大尾巴,眼睛像两颗小黑点,看上去分外的萌。
周禾一下就被它吸引了。
上辈子就喜欢小动物的她,实在没法拒绝松鼠的诱惑,一点也不伤害它了,更何况这家伙这么小小一只,压根也没有二两肉,不论是肉还是皮毛都没啥吸引力。
周禾用一块石头压住绳子,它暂时跑不掉,似乎也没想到要去咬断套在脚上的绳子逃生。最后周禾用路边的藤条编了个笼子,将这小东西鼠装在里面。
这个小俘虏完全没有焦虑感,双手扒着藤条好奇的向外看。大概是饿得很了,过了一会开始嘎吱嘎吱的啃笼子,周禾翻遍了全身也没找到可投喂的食物,只好又跑到附近一颗栗子树下寻找看看有没有落网之鱼。
还真就被她找到了一把栗子,周禾自己吃的同时也让给松鼠两个,那个小家伙抱着栗子啃的那叫一个欢畅。
周禾看着那没心没肺,仿佛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险境的小东西哑然失笑,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从一只松鼠身上学到了什么叫随遇而安。
周禾原本焦躁的心情慢慢开始变得舒缓,带上处理好的兔子和松鼠,她再次走向木屋。
此时红日西斜,刚好照应在屋顶上,落满积雪的屋顶在太阳的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周禾看着看着就湿润了眼睛。
这木屋是她费尽心力修缮的,虽然也知道这里并不算安全,想过有一天当危险降临或许就不得不离开,可她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样快,快到她只在这里住了不到两个月,才是初冬季节这一天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到来了。
周禾用力抹了一把眼睛,同时也觉得心酸,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周禾观察许久终于确认了木屋没人,把之前藏好的行李带走的同时也打算那些木柴,毕竟这可都是她辛勤劳动的成果。
周禾先是将几根麻绳头尾相连系在一起,然后并排着铺了三根,之后她又在麻绳上放了一块事先准备好平滑光洁的木板,木板之上是码的整整齐齐木柴,在上面是一些体积较大但又不甚贵重的生活用品(最重要的东西比如草药之类当然还是要装在背篓里随身携带的)。
所有东西摞起来都快赶上周禾头顶高了,再加上长度和宽度,周禾拽着绳子在前面拉仿佛就是一座小山再缓缓移动。
尽管有冰雪的加持摩擦力已经降到了最小,可是要移动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也是不容易的,周禾简直是走的一步三喘,埋头、弯腰、弓背咬牙拽着绳子往前走。
雪后初霁今天是个好天气,风不大,明亮的太阳高悬空中,如今已近傍晚天尽头挂着夕阳,火红的太阳只剩下三分之一露在山尖,却将天边的云霞染得绚灿无比。
带着寒气的风呼呼吹着,再衬上绵延起伏的群山,竟给这危机四伏的森林染上一片静谧之色。
周禾看着天边渐渐隐没的红霞,看着远山、云霞,努力扯紧了肩膀上的绳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周禾经历了无数次柴木散落,无数次跌倒,无数次倒地痛哭,终于在天地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前放回了山洞。
周禾回来的时候,篝火已经变得微弱,那火苗随着洞中气流的吹动,摇摇晃晃半明不昧,看得人心惊胆战就怕它下一刻就会熄灭。
周禾赶紧往里添了几根带回来的干柴,有了新的燃料火苗一下蹿得老高,重新又恢复了活力。
周禾匆匆烤了下自己被冻得已经失去知觉的手,就赶紧去看周小山,这孩子依旧还是她离开时的姿势。
周禾眉头紧锁,这孩子莫不是一天都未曾醒来?
换了额头的帕子喂过水,周禾赶紧又去熬药,早点将药服下,人才能早点好起来。
周小山在周禾的呼唤下醒来,服过药说了没两句话又沉沉睡去。
在周禾的印象里,人病了就是要多休息才能恢复体力,病了就是要多睡的。她摸摸周小山的额头,感觉体温比自己早上离开时仿佛低了些,周禾觉得这是病情好转的迹象,提着的心放松了些。
忙了一天,中午只吃了几个栗子充饥,如今早饿的前胸津贴后背,周禾洗手准备做饭。条件简陋也做不了太复杂的饭食,又考虑到家里的病号,周禾打算今夜继续熬粥。
当然粥与粥也是不同的,相比寡淡无味的白粥,周禾更喜欢在里头加些菜干肉糜之类,调味儿的同时也能多摄入些营养。
将秋日晾晒的野菜干翻出来,又找了些风干的肉干弄碎,一股脑扔进瓦罐里小火慢慢炖煮。
安排好晚饭,周禾开始着手整理自己今天带回来的家当,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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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最后只剩下那一堆木柴,周禾想了想在洞口侧面找了位置,将这些柴火整整齐齐码放在那里,如此一来洞口更小,仅可供一人出入了。
收拾利索粥也熬好了,浓烈的米香充斥着整间山洞,别说周禾连白天捉到的哪只松鼠都着急的在笼子里吱吱叫。
周禾轻笑一声:“这你可吃不了。”说着从口粮袋子里,摸出一把秋日里收获的果子干投进笼里。
那小家伙见状立刻不叫了,两只爪子捧着周禾扔给他的吃食,嘎嘎嘎嘎嗑个不停。
周禾翘翘嘴角,忽然就理解了我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养仓鼠,这小东西真就还挺好玩的。
周小山吃完药刚出了一身的汗,周禾也不打算叫他,反正粥就在火上一直热着,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吃,方便得很。
她用木勺在瓦罐里搅了搅,盛出一碗热腾腾的粥,手里拿着树枝做成的简易筷,三两下一碗浓稠的米粥就下了肚。
周禾回味的舔舔嘴唇,觉得今日这粥味道极好,令她忍不住还想再吃一碗。最后周禾一连喝了三碗粥才恋恋不舍放下筷子,她摸摸自己臌胀的肚子心里觉得十分满足。
吃饱饭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周禾用背篓和桌椅将仅剩的洞口简单堵住,又在火堆里添了些柴,返回床边裹上被子,闭上眼蜷缩着睡了。
两天一夜没怎么合眼,她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
周小山醒来时有些怔愣,他睁开眼入目并非熟悉的屋顶,而是成片凹凸不平的深灰色岩石,借着洞里的火光他缓了好一会儿神,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
轻轻甩甩头,感觉没之前那么晕了,不过身上依然没什么力气。缓缓坐起身见看到蜷缩在脚边的周禾,周小山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帮姐姐调整了个舒服是睡姿,又将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搭盖在周禾身上。
在他盖被的时候,周禾忽然睁开了眼睛,周小山还以为自己将姐姐吵醒了,刚想道歉却见其翻个身又睡了。
周小山无奈笑笑,看洞里多出来的东西也知道姐姐今天累坏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先是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又挖出瓦罐里的粥,炖煮的时间太长米粒已经熬得稀碎,说声入口即化也不为过,倒是很适合他这个正在恢复的病号。
周小山吃饭的时候发现了周禾带回来的松鼠,那小东西见到他丝毫不怕,反而好奇的伸着脖子朝他张望。周小山觉得十分有趣,找出吃的逗弄它!
吃喝完毕,周小山想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可是这深更半夜的外头有这么冷,他担心自己出去后立刻又要倒下,犹豫挣扎的时候发现了之前木屋里用的恭桶。
周小山眼睛一亮,这小桶还是他用捡来的一个树根自己凿的,没想道周禾连这个都带来了。
周小山吃饱喝足放完水,就又有些犯困,他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然后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