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第 98 章
    双鸭山占地不大,地形上也无甚险要,之所以能于乱世中占据一席之地,一则是因云中豹本人很有些实力,他功夫了得又有几分城府手底下很是收罗了一帮有能之士。比如袁安淮有才智,善经营;又比如朱奎力大无穷,悍不畏死。另一则也是因他们这里地处偏僻资源匮乏,不怎么被各方势力看在眼里。

    林中豹是个能隐忍有城府的,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他爱惜羽毛,约束手下,广积粮多聚财,不扰民不生事,只埋头努力的攒家底。为的就是能有筹码,将来给自己找个足够稳妥的好靠山。

    所以当昌王伸出橄榄枝,双方一拍即合都十分满意。

    也正是基于对云中豹的这点了解,袁安淮才笃信:云中豹绝不会由着朱奎胡来,坏了他多年的谋划。

    才敢放了朱奎抓回来的人,向陆允洲示好。

    作为屡试不第的老秀才,袁安淮与云中豹一般,也有着一种很深的执念。他自认才华横溢有经天纬地之才,便是个状元自己也当得。偏偏考试次次不中备受打击的同时,还要被一些无知蠢货嘲笑,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怎么才能证明自己呢?那就是到朝廷的承认,正统的册封。

    对于招降,他的向往半点不比云中豹少,想的是将来自己若成功辅佐昌王上位,那便可位极人臣建立不世之功。

    正是基于此,袁淮安跟云中豹一样,不能允许任何人,任何事,破坏此处招降。陆允洲不就是要三个人么,给她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若因此与陆允洲搭上关系,百利无一害。陆家军的威名可是赫赫在外!

    将山寨逛过一遍,袁安淮领着一行人二次来到聚义堂,厅堂内酒宴已经摆下,云中豹居中,陆允洲几人分别上座,另有几名偏副寨主作陪,众人言笑晏晏,把酒言欢。

    云中豹端起酒杯朝着东方遥遥一拱,“这第一杯,当先敬王爷,昌王殿下心怀天下、德高望重,实在令人向往。今天我双鸭山这一种兄弟,能得王爷投效到王爷麾下实在是荣幸之至,今后定当为王爷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许劭座次正位于云中豹下手,见此当即也笑着起身:“云寨主的心意我等已明白了,定会一字不落转告王爷。云寨主只管安心,咱们王爷向来惜才若渴,之前收在身边的几位寨主,如今都已成了左膀右臂心腹之人。我看王爷才智勇武都更胜一筹,今后定能得王爷青眼。”

    云中豹闻言哈哈大笑:“借小将军吉言,几位将军少年英豪,才真的是前途无量。”

    场面话说完,又饮了几杯热酒下肚,气氛逐渐热络起来众人推杯换盏言厅堂内好不热闹。

    不过这些人里可不包括朱奎,刚刚外头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早有他的心腹过来报信,听闻袁安淮擅自将自己抓回的人放了,他登时大怒不由分说就要出去找人算账。

    好在袁安淮早有后手,他在周禾提出要将人一起带走的时候,就派人去知会了云中豹,言道:怕三当家冲动误事,请大哥暂且安抚,至于人是放是留事成之后再议不迟。

    所以朱奎才要出门闹事,云中豹就已经到了。两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隔空对视,朱奎怒目圆睁,云中豹沉着冷静目光如炬。

    朱奎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怵云中豹这个寨主大哥,从来不敢违逆,但心中忿忿不平难免口出怨怼:“大哥,我就是想不通,咱们在这山上自己当家坐主,喝酒吃肉不好吗?偏要去别人手底下当条狗,受人辖制、仰人鼻息何苦来哉。

    这还在咱们的地盘上,那几个黄口小儿就敢明晃晃来抢人了,将来到了他们那里,还不知要受什么样的窝囊气,依我看这降不招也罢。”

    随着朱奎的牢骚,云中豹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怒斥道:“朱奎,不可胡说!”叫大名可见是真生气了,平时都是叫三弟的。

    朱奎见大哥动了怒,心里直含糊,不过还是由自强辩道:“我哪有胡说,现在我手里的人他们都敢明抢,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大哥你还向着他们说话,你,你还是不是我大哥了?”朱奎愤愤然大力坐下,用行动表示着不满。

    “三弟。”云中豹缓和了语气,耐心劝说:“招降是优是劣咱们之前已经商讨多次,相信你心里也都明白,我不想再多赘述。

    那女子是你抓来的不假,可是自从咱们山寨建立我是不是就说过,无故不得欺凌妇孺,不得强抢民女。你又是怎么做的?我可有追究,是不是次次都护着你?”

    朱奎被问的无话可说,他好女色粗鲁又蛮横,弑杀暴虐,多少抢来的女子不堪受辱或是被迫自尽或是被折磨致死,没有一个能长久的。以至于他多次违反山寨规定,频频抢掠民女,若是阖山寨如此倒也罢了,偏云中豹为了名声又立了不许无故强抢民女的规矩。

    这些土匪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着朱奎美人在怀,自己却只能去寨子里那几个木讷老妇处泄火,两相对比差距不可谓不大。

    就是有因为有云中豹暗中维护,朱奎才能如此逍遥,否则若真按山规处置,朱奎有八个脑袋也都砍没了。

    朱奎自知理亏,闷闷道:“那是以前,现在大哥你就变了,后头抓来的两个小子要放我不管,可那先头的女子是我看好了,真心要讨来做婆娘的,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他要不是真心相待,早就把吴芳娘办了,何须还等到今日,真以为吴芳娘那一撞能震慑住他,开玩笑,刀头添血的日子过了这么久,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会怕一个女子以死相逼。

    再说了烈女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开始闹得凶,只要被他睡上几次,哪个不是乖乖服软。朱奎向来信奉:女人不听话教训一顿就好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头一次打算对个女子认真相待,半路反倒要被人截胡,早知如此他还讲究个屁,直接睡了再说,怎么也比现在什么也落不着的强。

    一想到此朱奎就有些按捺不住,那小娘们长得是真好,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眼睫毛又密又长看着自己时候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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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又怕的模样,撩的他心里直痒痒。

    这么心仪的一个女子,又还没如愿,朱奎哪里舍得放手。

    云中豹继续好言相劝:“三弟你糊涂啊,咱们这荒山野岭能有什么美人,你不过是见得少了才觉得稀罕。等咱们投效了昌王,拿下附近的几个州府,那些美娇娘还不是由着你挑。何必因小失大,为一个女人坏了大事。”

    云中豹又是好言相哄,又是憧憬未来,最后再加上一点威胁警告,总算是暂时把人哄住了。

    朱奎虽然不闹了,心里也还是不痛快的,整个酒宴都冷着一张脸。

    酒过三巡,陆允洲再次举杯,“云大当家,说来陆某还有一事相求,请当家的行个方便。”

    陆允洲一开口云中豹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豪气道:“陆将军不必说了,今日之事我二弟已经悉数告知,说来也是一场误会,陆将军要人只管带走,云某及我寨子的兄弟,绝不会阻拦。”

    不过几个妇孺而言,有什么要紧,陆允洲要就带走,他云中豹眼皮子还不至于这么浅,他要的是建功立业要的是封爵拜将。能顺利投效到昌王麾下,跟着一起去打宣城、打吴州建功立业抢地盘,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他答应,朱奎却坐不住,直接从在席位上站起来吼出声:“大哥!”他舍不得将人放走。

    陆允洲看着一脸心疼,怒气冲冲的朱奎,挥手叫来自己的侍从,让其给朱奎递上一个荷包:“败了三当家的雅兴是陆某的不是,不过三当家看重的这几人是我的朋友,既知他们落难实在不能袖手,这荷包里的几个金银锞子就当是给三当家赔罪吧!还望莫要嫌弃。”砸钱啥时候都是一种非常好用的办法。

    朱奎不屑:“娘们玩的东西,也来与我,什么稀罕。”

    陆允洲勾唇发出一声轻笑。

    那侍从将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十几个金银锞子落入众人眼中,金的多银的少,每个都有成年男子指腹大小,一看分量就不轻。更难得的是做工精巧,那小莲蓬,小葫芦各个栩栩如生。

    有土匪看了眼馋,“好奇巧的东西,做的这么好看,要是到了我手里只怕都不舍得花了,三当家还不快收了,你昨夜抢来的那几个人可卖不出这么好的价。”乱世人命最贱。

    朱奎看看那些东西,心里的不忿顿时就少了许多。心想:这城里的好东西果真是多,金子银子竟然也能做出这许多花样,看来大哥说得对大丈夫何患无妻,等老子将来打进宣城,这些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一场纷扰化作无形,众人又开始举杯谈笑。期间袁二当家差人悄悄凑到陆允洲的侍从身边道:“还请陆将军只管放心,几位贵客那里我们二当家的都已安排好了,送了热水洗沐,吃用之物也跟咱们这里是一样的,保准不能让人受了委屈。”

    侍从点点头,悄悄将一锭银子塞到报信之人手中:“劳烦兄弟跑一趟,如此我家将军就可安心了。”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俱是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