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镀上一层薄光,他迈开步伐走来,冷峻的面容从朦胧到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旁边的于枫逸不自觉拧眉愠怒,鼻息不自觉下沉。他平日以温柔和气示人,如果不是表白被打断也不会这样。
相比之下,盛卓延尤为从容自若。他难得没有穿正装,换了件更显肩宽腰窄的黑色夹克。往日梳理整齐的背头散开,看上去竟有些纯良。
姚乾拢住外套环抱手臂,目光不自觉地在盛卓延身上停留;自盛卓延下车起,他凝起的视线定格姚乾脸上,深沉灼热。
两人的对视让于枫逸困惑不已,他从未在姚乾的脸上看过那样专注的神情,也不想承认从氛围中感受到暧昧。
怎么会,盛卓延不是Alpha吗?
自从姚乾几年前大病一场,他就对这个性别避之不及。不仅拒绝和他们正面接触,就连平时的战队训练都无法参与。
那段时间姚乾在家休养,破例不用去基地打训练赛。于枫逸知道他家里的一部分情况,他以为是姚裕又做了什么混账事,去探望时问姚乾是否需要帮助。
那天窗外大雨倾泻,乌云遍布天际,黑沉沉得让人觉得无比压抑。
“阿乾,我给你带了粥,要不要吃一点?”
“我不饿。”
于枫逸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心疼,“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姚乾的神情异常平静,他紧紧裹着毯子,从缝隙中隐约可见手腕处的淤青,后颈上的咬痕与胎记融为一体。
他喃喃道:不用了,我和他们两清了。
……
即便后来姚乾从阴影中走出来,除了不得已外,他对所有Alpha都是淡淡的。
可为什么他会对面前的Alpha截然不同?
“这位是盛总吧?”于枫逸向右一步挡在姚乾面前,“我们在医院见过,幸会。”
视线中有了阻碍,盛卓延瞥去一眼,“幸会。”
气氛中仿佛降下寒霜,瞬间凝滞。
冷风使得姚乾打了个寒颤,他低头揉揉鼻尖,“盛总忙完工作了吗?”
“嗯,结束就开车过来了。”
这个回答汇报了他离开后的行程,还颇有几分想被夸奖的意思。姚乾忍俊不禁,盛卓延的脸色也有了几分缓和。
这样的场景让于枫逸躁郁烦闷,他干脆省略称呼,直截了当道:“我们还有事要聊,可以麻烦你先进去吗?”
“当然,”盛卓延坦然一笑,犹豫着望着周围,“但我不清楚聚餐地点在哪儿。”
于枫逸深吸一口气,他欲言又止,担心姚乾和他一起离开,“那盛总可以打电话问,再不济也可以让人来接。”
“这不是来了?”盛卓延面色不改:“是吧,姚队。”
于枫逸只认为姚乾是来见自己的,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带有怒意地紧紧抓住手里的花束,几片花瓣缓缓落在地上。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对峙着,毫不退让。
Alpha天生处于最顶端的地位,他们与生俱来拥有高大的体型。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却能感觉到对方身高和气焰带来的压迫。
直到姚乾打了个喷嚏,他们才将注意力转移过来。
“盛总,你先进去,”姚乾示意后方的大门,盛卓延看懂他的暗示却岿然不动。思考几秒,他拿出口袋里的眼镜递了过去,“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事后想起,姚乾也不能理解自己的做法。他完全可以说自己随后就到,可鬼使神差地将随身携带的物件给了盛卓延,好像是在哄他一样。
于枫逸以为自己扳回一城,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向姚乾,然而姚乾接下来的话却浇灭他心中的期待。
“枫逸,我认为你很清楚我的想法,”姚乾斟酌着,用委婉的语气说:“同样的,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希望我们一直保持朋友的关系,仅此而已。”
这句话掷地有声,于枫逸动了动唇,他悸动的心缓缓沉到谷底,“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看出姚乾眸中的坚定,于枫逸唇角泛出苦涩的笑意,他递上手中的花,“这是为你夺冠和宣布退役准备的,拿着吧。”
姚乾接过花,真挚地说了句:“枫逸,谢谢你。”
他们在高中时说的第一句也是这样的。
于枫逸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入学前的分班考试,坐在左前方的姚乾忘了带涂卡的笔。他翻找出零钱起身准备去买,距离考试只有十分钟。
“我借你吧,拿着。”
“谢谢你,之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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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买支新的还给你。”
当时于枫逸就在想,姚乾为什么宁愿冒着赶不上考试的风险,也不求助别人呢。
越相处,他就越能感受到姚乾的与众不同。他拥有同龄人所没有的独立和坚韧,目标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距离他们毕业已经过去很多年,姚乾也越走越远,抵达了于枫逸无法企及的位置。
作为朋友也挺好的,至少在他需要的时候还可以陪伴。
于枫逸最后看了眼姚乾身后的盛卓延,Alpha虽然侧着身,但一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也是故意出现打断自己的表白的。
想到这里,于枫逸心有不甘却只能妥协,“阿乾,你别喝太多,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目送那辆车离开,姚乾转身险些撞上盛卓延的胸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将眼镜还给姚乾。
细窄的眼镜架似乎还留有余温,镜片一如那天物归原主时那样干净。
“戴上,走了。”
盛卓延转身走向别墅,后面的姚乾忍不住调侃:“原来盛总知道是哪栋。”
“你走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盛卓延放慢脚步,他不经意间表明自己见证了全过程,接着拉长尾音强调:“又见面了,这次是梵英的聚餐。”
姚乾见识过盛卓延有多么记仇,但今天他心情好不想计较,“辛苦盛总安排了这么多活动。”
姚乾以为盛卓延会旧事重提,他却倏地停下脚步。院子里的树丛被风吹得窸窣作响,打破平静,像细碎的画笔搅乱浓稠的夜晚。
“如果在其他场合见面,你是不是不会称呼我为盛总?”
姚乾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扶了一下眼镜,兀自沉吟:“或许没有这种假设。”
盛卓延继续向前,唇角微扬,“姚乾,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懂怎么拒绝?”
酒精让姚乾的脚步变得轻浮不稳,蜿蜒的石板路化作云朵,踩下的每一步都陷入虚与委蛇中。
“这是夸奖吗?”
“你可以当作是。”
姚乾轻笑一声,“我也拒绝过你。”
盛卓延微微笑道:“还是那句话,我不觉得你抗拒和我相处。”
“是吗?”姚乾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