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绽放于空
    顾寻风实在不知道这群人在干什么。

    最开始,他为了试探这群人是不是真的有本事,都信了让一只狗去对付敌军,好在最后也是成功了。

    驯马也成功了,很棒。

    ……

    但是这群人也太费钱了。

    为什么点这么贵的菜。

    还没吃完。

    没、吃、完。

    “将军,你就等着呗,他们既然跟你约了在这里见面的,肯定是会回来的,我见他们应该是见着故人,追人去了。”

    酒馆内,顾寻风刚给完银钱,此时正靠在柜台上,听了老板的话,先是皱眉,而后冷笑一声:“那你怎么不等他们回来,却要让我垫钱?”

    老板讪笑两声:“这不是很正常嘛……毕竟逃单的客人我也遇到过不少,以防万一啊。”

    顾寻风深吸口气,拿起放在柜台上的配剑,一声:“走了。”

    他头也不回就朝着老板指的方向追过去。

    而此时,林清月几人还在追着楚才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的背影。

    林清月怎么都想不通,他一个文弱的书生,怎么拎着两坛子酒还走得那么快啊。

    “等等我等等我……”她走不动了,好累。

    “我先追,一会散了就系统联系!”精力充沛的湛亦继续往前追去。

    林清月大口喘着粗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声音虚弱:“靠你们了,我找个地方坐一下……”

    也不知道他们听到没,反正林清月是追不上去也没力气喊停了,本来就正是人多的地方,他们一路上被人群挤得都够呛,还要注意不能跟丢。

    偏偏那楚才跟聋子一样,喊他也不应。

    林清月实在是累了,感觉都有点呼吸不上来,耳边嗡嗡的,一转身,被来往行人人撞到了肩膀,差点都站不稳。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打工人,匆匆道歉就离去了。

    林清月捂了捂心口乱跳的心脏,转头寻找可以安全坐着的地方……实在不行,蹲着也可以啊。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那里还堆放着几个木箱,木箱后连接的是漆黑的小巷。

    绝佳乘凉地!

    看到这个地方,林清月眼睛一亮,赶忙往那边挤。

    她身躯较为瘦小,在人群中时不时就被撞一下,也就是身体正不舒服才没说什么,不然换做平常,她大概早给对方骂得狗血淋头了。

    总之有人给她撑腰,给她兜底,她向来不畏惧。

    只是现在,她没心情也没底气,被撞了顶多瞪一眼回去。

    现在她只想快去坐着。

    突然,耳边有人叫了一声,似乎有什么人在往这边挤,连带着又有人撞到了她身上,她眼前一花,感觉天旋地转的,有些站不住,摇摇晃晃的就要跌倒。

    这时背后靠到了什么,她被人揽住腰身,几步就到了那堆木箱的后面,其他人光顾着指责横冲直撞的人,没人注意到他们那边。

    林清月摸索着转了身,抬眸,望见来人面容,声音虚浮:“顾寻风……”

    对方似乎叹了口气,沉默片刻,说:“先别说话。”

    林清月眼前有些模糊,眼神虚虚的望着他。

    顾寻风正观察着什么,似乎是在看外面的状况,手里握着的剑也随时都准备着出鞘,没再碰她,她只能看到少年轮廓分明的侧脸。

    林清月深呼吸压了压心脏的狂跳,但没用,她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抬手攀到顾寻风肩头,侧身对着他,就坐到了他半跪着的腿上,另一只手则放在了他黑色的腰封上。

    布制的衣裳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随着动作,她身上青绿色的衣裳,几乎将他的红色覆盖。

    “……!”顾寻风瞬间僵在了原地,他脑中在思索,对方该不会是中了什么药吧?

    顾寻风微微低头看过去,见她额前碎发都被汗水浸湿,苍白的脸近在眼前,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轻极了:“靠一下。”

    然后,额头放在了他的胸前,再没有其他动作。

    “……”

    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周城来的小姐,许是娇弱得很,怕是方才太过激动,一下跑这么一段路,累着罢了。

    林清月只是觉得这样比坐在地上要舒服许多,便就靠了上去。

    随着时间流逝,她的呼吸渐渐平缓,而顾寻风一直紧握着自己的剑,除了把她拉进来的那一瞬间,手再没乱碰。

    不知过了多久。

    林清月双目渐渐明晰,她松开手直起身子,这才反应过来问:“你怎么在这里啊?”

    顾寻风偏眸看向巷子外,答:“有人在跟踪你们,没发现吗?”

    “没有……”

    “你们呢,在追谁?”顾寻风探究的眼神看向她。

    对方清冽的声音带着些冷意,林清月一时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突然追一个药师,支支吾吾:“我们……我……对了他们还在外面,我得跟他们汇合,不是还要去找县令吗?”

    说着,她就要看向转过去看向街道。

    却不想顾寻风忽然将剑柄抵在了她身前。

    “怎么……”林清月有些疑惑。

    她抬头,眼睫微动,忽而望见他耳垂处异样的颜色,他眉头微蹙,似乎欲言又止。

    “……”

    “!”

    她还坐在他腿上……

    意识到这一点,她赶紧退了下来。

    沉默。

    还是沉默。

    许是为了缓解尴尬,顾寻风率先开口,说:“追你的人已经走了。我……先送你去县令府上休息休息吧。”

    林清月赶紧说:“我要去找……”

    “我帮你把他们接来。”

    “……好。”

    路上,林清月跟在顾寻风身后,人多了,便抓着他衣摆。后来,顾寻风直接把手中那柄银白色的剑给了她抓着,还别说,这样的确方便许多。

    于是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路到了县令府上。

    林清月歪着脑袋,目光穿过顾寻风挡在前面的身躯去看站在门口的县令。

    县令是个小胖老头,似乎很早就在府门口等着了。见到他们前来,笑眯眯迎上:“世……将军您来啦,快进吧,现如今外头可不安全。”

    而后看到了她,县令也赶忙作揖:“小姐,也里面请。”

    顾寻风朝县令摆摆手,看向她说:“你去歇着,我马上就来。”

    林清月忙抬手指了个方向:“他们往那儿跑了。”

    一路上,林清月一直在喊系统,但系统又不应声了,说实话,她已经习惯了。

    相信顾寻风也能找到的,毕竟武功高强的人,轻功肯定也挺好吧。

    这么想着,林清月放下心来。

    县令领着她到了大堂内坐下,并殷勤倒水。

    “谢谢大人。”

    “见小姐脸色不太好,怕是路上累着了?”县令脸上都是奉承的味道。

    林清月喝了口水,眼珠子一转,笑着问:“敢问县令大人,是否知道县中有一位名叫楚才的药师?”

    县令思考了片刻,叫人拿来个本本翻翻,片刻后才答:“噢,那人是半年前来游学的,从胡京而来,是个大户人家,来这儿半年,治好了不少人的病呢,都说他是妙手神医。”

    “小姐认识他吗?”

    县令观察着她的神色。

    林清月笑了笑:“不算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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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好奇。”

    顿了顿,她轻轻咳嗽,抿口水,叹叹气说:“我自小身子不好,也是听闻了有这样一号人物,所以想了解了解是不是真的如此……”

    县令十分上道,立马说:“那楚才平日里就住在东南侧一栋茶楼附近,若小姐想去看看,我可以差人给你带路。”

    林清月叹口气,此刻的她还有些病态,瞧着甚是惹人怜惜,“也不麻烦大人了,这么些年,其实我也习惯了的……对了,我此次前来叨扰大人,所为之事,将军应当都跟大人说过的吧?”

    “说过、说过。”县令依旧笑着,放下手中簿子,识趣的没再提刚刚的事。

    林清月起身,往门口走去,望着天上蓝天,语气缓缓:“今日带来的东西在我同伴手上,不巧,路上我与他们走散了,不过将军应该一会就能把他们带来。”

    县令很早就听说了这群人的事,顾寻风跟他说要介绍他们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居然要来这卖东西?

    真不怕被有心之人揪住小辫子吗?

    他们从军营而来,还有可能惹得敌军注意,从而进关探查。

    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想的。

    所以在收到来自军营的介绍信时,他就立马给顾家那边书信了一封,虽说直到现在都还没收到回信就是了……

    既然顾家那边没什么消息,他也就欣然接受了这群人的到来。

    ……

    顾寻风把其他人找来的时候,林清月已经完全恢复了,面色红润得很。

    反倒是其他人,都跑得满头大汗,此时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特别是拖着一袋子烟花的仲长湫。

    县令看出他们的路途艰辛,亲自给他们上水,好好招呼了一番,这期间,林清月已经蹲到那袋烟花旁去了,转头,朝顾寻风挥了挥手。

    顾寻风会意走过来。

    林清月眨巴眨巴眼睛,朝着他粲然一笑:“一会儿给你看个好玩的。”

    顾寻风也蹲下了,手指拨开袋口看了眼,“这是……”

    林清月直接打开了袋口,里面装了一箱未拆封的烟花,当然还有些小的,只是那一大箱着实太吸引注意力。

    接着她指指那一箱最大的,说:“麻烦将军,帮我把这个搬出来,我去问问哪儿比较空旷,我们搬到那儿去。”

    说完,林清月就兴致冲冲走到县令旁边去,“大人,可否借一处空旷之地?”

    县令看过去,此时顾寻风已经搬起了最大的那一箱烟花,他微微诧异:“这是……”

    林清月想了想。

    片刻后,说:“是一种可以绽放于空的花。”

    县令愣了。

    这是什么花?

    县令疑惑,但见顾寻风都已经在行动了,便没有多耽搁,领着一群人去往后院,路上,他一直观察着那一箱……花。

    那箱子用褐色的油纸包着,好似有引线一样的东西,他隐约记得,有种杀伤力大的火药也有这样的引线。

    这东西,若不是将军亲自带来的,他都会以为是敌军的什么新型武器。

    到了后院,几人分工检查了下周围环境是否安全,确认可以后,林清月拿出一包火柴,指挥着众人后撤,独自前去点火。

    划开火柴,点燃引线——

    随着一下下的“砰咻”声,五颜六色的烟花炸开在半空。

    白天瞬间被染上颜色似的,云朵好像都在跟着欢腾的烟花起舞。

    县令从满脸惊恐,到惊艳,只用了短短几秒。

    彼时,林清月背对着还在升空的烟花走过来,县令赶忙提高音量问:“此为何物?是什么花?”

    林清月把被风吹乱的刘海捋了捋,笑笑,答道:“是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