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女配夏棠视角,第一人称)
我并不清楚,我的这通电话会被谁接到。
唯一清楚的是,此刻的我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就藏在谢远和白鸽入驻的国贸顶层对面,卑鄙的,一丝不苟的拿着望远镜偷看。
国贸的正对面是谢氏大厦,多百层高楼鹤立鸡群俯瞰整个CBD,我家的阳光地产只能屈居角落,偏斜的角度无论怎样调整观看,望远镜也只能窥到国贸总统套房厨房一角。
该死!
我花了这么多心思可不是为看狗.屁菲佣!
不能再拖下去了,晚上十点,我忐忑的拨出第一通电话。
之所以能拿到谢远新换的手机号,是因为我现在已经是谢氏娱乐公司,旗下当红的女艺人。
是的,为了接近谢远我什么都能做得出。销声匿迹的这两年我发了疯一样充实自己。谢远拒绝收购阳光地产不愿和我扯上一点关系,我便将目光转到了娱乐圈。而我的努力从来卓有成效,网络如今到处都是对我的盛誉,“麻省理工音乐天才少女”、“全球最美的钢琴演奏家”、“美到出圈的钢琴神女”......等等诸多。
然而做了这么多,谢远始终没拿正眼看过我一下。
等待着,想象着,如果会是谢远接到的这通电话,我还暂时不能被他发现,我得挂断。
然而,现实终究嘲笑我天真,第一通电话就像石沉大海,完全没有人理会。
才晚上十点,谢远不可能这么早睡。
至于那个白鸽,我暗中观察了她足足半年,每逢周末人会到佳士口腔工作到深夜才回校,至于每周一的和谢远约会,那个傻女人,无论多晚都会回宿舍睡觉。
因为她“有病”。
想起来我就想笑,“亲吻恐惧症”?一个我从来没听说过的怪病。知道这事纯属巧合,白鸽每次去医院治疗的心理医生,好巧不巧,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姐。
简直天无绝人之路,病人的个人资料按理说要严格保密,不过我的这位表姐对我很讲义气,不仅如实告诉了我白鸽病情,还很职业病的劝我不要再跟踪人,不然我也需要做心理治疗。
根本危言耸听。
这突然,对面厨房的灯灭了,眼前变得一片漆黑,这让我心内一喜,下意识的往楼下眺。
谢远的小型suv却始终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
很显然,现实在清晰印证着我猜测,谢远此刻正和那个女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白小姐的病症基本已经痊愈,恢复正常的性.生活对白小姐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我表姐的一番话如同魔咒绷的我几乎快不能思考,我逼迫自己冷静,强烈的私欲让我不肯相信,谢远会和她发生有什么。
——凭什么?
——那个白鸽凭什么和谢远在一起?
——这世界能配的上谢远的女人,只有我一个。
骄傲的自尊心让我不能承认我正嫉妒白鸽嫉妒的发疯,谢远的手机号我早已烂熟于心,重新拨出去电话,还没想好该怎么说、怎么才能让谢远对我升起哪怕有一丝丝的怜悯心,电话忽然被接通了。
并不是谢远,那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字软绵绵荡在我耳边,“喂?”
瞬间,我的妒意在这一秒达到了顶峰。
其他人可能听不出,但是我,太了解那女人了。
一般情况下,白鸽根本不可能发出这种刻意压制、又生涩的压抑不全的夹子音。
这一瞬,我下意识的嫉妒和疯狂让我完全不像是演的、发狠两秒撕心裂肺对那边道出来两句话。
说完我立刻把手机关机,立体镜里映出一个像疯子一样又哭又笑目眦欲裂的女人,拿着望远镜死死观察着。
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三个小时......对面安安静静,不仅没有因为我的这通来电激起半点波澜,谢远停在楼下的suv就从黑夜一直待到了天明。
就像在狠狠嘲笑我,谢远和那个女人,昨天安安稳稳在宾馆里睡了一夜。
怎么会这样?
以白鸽懦弱的性格,听到“有女人怀了谢远的孩子”,必然会受伤深重不哼一声从此默默离开再也不见人。
到底,我的推断哪里出了错?
......
为了弄清这个问题,半小时后,我尾随他们来到了佳士口腔。
其实是有点失策的,因为我的车距离他们太近了,近的根本不用开车窗,我就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先是那女人的娇嗔,扭捏的避着门口来往的人,“你昨天弄的我那里,都疼死了。”
就见谢远坏意的挑眉,“疼吗?晚上我给亲亲。”
——“石化”,瞬间的“石化”,很明显感觉到我的心脏正猝不及防急剧僵硬窒息。也是到现在我才觉得自己悲哀,昨天我的那通电话竟然完全没影响到他们丝毫。
谢远已经和那个白鸽,发生了关系。
“谢远!”那女人又明显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都敢对人恃宠生娇,“最近这一周,你都不许再碰我啊!”
呵呵。
她以为她是谁?
谢远学生时代的任性恣睢、力挽狂澜她见过吗?
谢远在生意场的杀伐果决、手段狠戾她又见过吗?
谢氏太子爷从来高高在上,那女人到底哪来的底气这样跟谢远讲话?
可是眼前,谢远随即温和下来的眉眼,那般,迁就宠溺的表情,是我这辈子做梦都不可能想象的出的,“好好,都是我的错......”
有点听不下去了,明明钢琴神女夏棠生来就如人间富贵花般骄傲,与世无争,何至于沦落到去,听人墙角?
然而白鸽一声疑惑立刻打断了我思路,“谢远,昨天那通电话......”
我瞬间来了精神,恨不得把耳朵贴到车窗外听。
就闻她道出我的名字,假惺惺的担忧,“夏棠她,没事吧?你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她?”
真是搞笑。
我能有什么事?
我只是恨不得把你撕碎而已。
谢远的神情,像无奈,更多一种拿人没办法般的妥协,轻哼了声,“她能有什么事,你别整天把人都想的那么好。”
他俊眉微挑,神情竟然像是在对人吃醋,“你怎么只关心她不关心我,你就不怕,我私下真的做了什么——”
他尾音拖长,混不吝的调侃,白鸽那张如夏花般明媚的脸笑的直刺人眼,“怎么可能啊,就你每天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像憋了十年的。”
见人无语,她随即垫起脚尖抚摸他的头,动作活像在安抚一只人畜无害的奶狗,“好啦!主要你对我这么好,我又不是傻瓜,随随便便就被别人一句话左右。”
谢远这个名字,从来就不曾跟“奶狗受训”这类搭过边,然而此刻,他温驯的配合着倾低身,任她抚摸他的发,画面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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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的刺眼,让我一度怀疑眼前这个高大英朗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谢远。
......
再看不下去,我坐在密不透气的车里,闭着眼,心里却嫉妒的要死,一种恨意从心底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谢远会独独喜欢她?
那个白鸽,除了长的还算看得过去,究竟哪里值得谢远这样用心对她?
压抑着再睁开眼,那女人已经离开,而我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谢远身上,看他就穿一身简单的冲锋衣,牛仔裤,足蹬的运动鞋连标签都没有就像随便从地摊上淘来的。
质朴清新的像个校草大学生,完全不肖电视里那个满身倨傲、雷厉风行的少年董事。
但转身那瞬,谢远一双精锐锋芒的眼似是透过磨砂防窥的车窗,直直抓住了我视线。
幸好,那只是我错觉,谢远下一秒便神色如常,开车离去。
我却心虚的直接激出一身冷汗,还在大口喘气时,突然,“咚、咚、咚”,有人敲响了我的车门。
转头,视线里是一名人高马大的保镖,仿佛有透视眼般“恭敬”的告诉我道,“夏小姐,请你离开,如果再过来打扰,少爷便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少爷?
指谢远?
所以谢远,一直都知道我在跟着他?
愣过几秒,我忽然放声大笑,笑的乐不可支,笑的喜极而涕。我也才刚刚想通,谢远之前与人恩爱的那些片段不过是在故意演给我,演给其他所有不知情的人看。
——我早该了解的,这世界根本不可能有哪个女人能让谢远上心。
——现在的白鸽,就类比当初的我,不过是谢远拿来挡桃花的工具罢了。
......
想通了这一真理我后变得无欲无求,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字,“等”。
等那女人被谢远厌烦,等那女人被抛弃,等那女人变得和我一样,麻木不仁。
等待的第一年,谢远官宣了,和那女人。
......
等待的第二年,谢远在c大举办了一场豪华的毕业宴会,庆祝那女人肄业。
......
等待的第三年,我看到那女人上了电视,接受了一个很了不起的电台采访,电视下方一框条幅介绍她为“国内第一民营口腔店,佳士口腔白牙医”。
白牙医?
我仔细观察着那名“白牙医”,穿一身简洁的白大褂,口罩上方的眉眼专业又优雅。很陌生,笑起来时却隐约让我记起某个女孩。某个,璀璨的像夏花一样的女孩。
非常漂亮,漂亮的莫名让人讨厌。
“棠棠,国际钢琴协会的人来看你了,吃完药记得好好跟人说话啊。”
我的妈妈,大概是进入了更年期,推门进来日常叮嘱我吃各种药片。
我面无表情冲人笑笑,耳边持续传来那名“白牙医”的声音——
“结婚啊!大概在今年,谢远说他明年很忙,没空结婚......”
谢远?
好熟悉的名字,我回头欲看,却像把正要关电视的妈妈吓了一大跳,很是紧张的看着我。
我安抚的冲人笑笑,“妈妈,谢远是谁啊?”
“什么?”我的妈妈耳朵像也不好使了,将电视关掉后催促我往外去,“哎呀,电视里的人哪是真实的人啊,管他是谁。”
我想了想,觉得妈妈,说的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