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么冷的湖水,受冻发烧的概率大幅度提高,这迹象看起来发热的时间不短。这种程度下来,他的脑子真的不会被烧坏吗?
好歹是名义上的夫郎,姜眠终归是起了身。
刚要出门正巧碰见送米粮的车马,车辙碾过积雪的声响倒是不小,几袋子的东西被堆放在了院子门口。
姜眠见到人却是第一句开口问:“这里有近一点的大夫吗?”
“姜小姐请过目,米面共三十斤,余下的是小姐吩咐一同带来的物件,看看是否有缺漏的。”
几乎是同时出声。
姜眠没有原主的记忆,不清楚这附近有没有住得更近的大夫,问出这样的问题并不奇怪,她飞速扫过地上的物件,“东西没问题。”
运送米粮的车夫拿出单子递了过来,随后才答道:“小姐对门不就是许大夫家吗?虽说是男子,但平日村子里的人都是去找他看病的。听说他家里剩他一个独苗,所以家里就把看病的活计传给他了。”
“多谢。”
姜眠从荷包里拿出钱结清楚米粮的钱,喊住车夫弯下去腰的动作提着米粮的动作,“没事,不用搬进去了,就先放这里吧。”
“好的姜小姐。”
车夫接过来钱也没有推脱,清点好便直接上了车,车轮直直地转了个头,往来的路转回去了。
姜眠来到对门,叩门,“李渔在家吗?”
门口台阶的雪都被扫得干净,缝里透出的空气里还残留着药草的气味。
还没响几声门就被直接拉开。
姜眠的手悬停在空中。
里面的李渔吞咽了下口水,一脸紧张地问:“方才我在门口听了半句,姜妹子是想给你家夫郎请大夫看病?”
“是,他病得很严重。”
“……方才已经让我夫郎去取药箱了,只是这药草的费用恐怕不低。”
姜眠:“无妨。”
李渔扫了眼前的人一眼,发觉面前人确实不似之前那样冷淡,心底猜测定是那姜夫郎病得严重,往日姜眠都未曾请过大夫的。
她尽可能按照对方的思想说着劝慰的话:“妻夫之间哪有隔夜仇,再如何也一两年过来了,你真叫他病死了,许家到时候来找你要人,也实在说不清楚。”
李渔只觉得用尽了所有的脑力,在她的印象里,姜眠看起来并不在意姜夫郎的死活,平日倒是对钱财吝啬些。
好在两人尴尬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
门内冲出来一个清秀的男人,他抱着药箱一脸严肃和不耐烦,脸色也难看,但还是对着姜眠轻点头:“走吧,带我过去看看他的病。”
语气勉强维持了平和。
姜眠转身就带着人进了家门,推开院内屋子的房门,那原本躺着人的地铺都被收拾好,被褥也整齐地折了起来。
她的眼皮直直地跳了一下。
“姜妹子,他这是没病吗?”李渔说完便沉默了。
因为厨房里做菜的人连站都不站稳。
姜眠叹气,她进到厨房里把人提溜了出来,随后把人按回地铺,将被褥盖在他的身上,指尖贴身覆在他的额头。
烧退了些。
底下被摸着的人像是在玩什么打地鼠的游戏一般,时刻闪躲着她的触碰,但处于劣势的他只能任由对方扶住脑袋。
许知久被钳制着,侧过去的脸莫名都带上了几分委屈。
“……遇止,你们怎么来了?”侧过去脸的许知久正巧与少女身后的人对视,唇瓣几度抿下,“是谁病了吗?”
他看起来还有些搞不清状态。
遇止往前一步,瞧见已经烧糊涂的许知久,他的语气僵硬了:“姜小姐还请出去等候片刻,我需要单独给你夫郎看病。”
李渔忙打着哈哈挡在中间,“姜妹子,这看病当然是要单独给大夫留空间的,我们出去等吧。”
“好。”
姜眠临走前还是先把许知久熬在锅里的肉食全部给盛了出来,这才和李渔一同出了门。
一出去。
门被关的动静连带着震了下门板上的雪花,零星散落在台阶上。
李渔夫郎瞧她的眼神,貌似是在把她当做某种吃人的怪物一样。
姜眠能感受到对方的敌意和不满。
是在给许知久打抱不平吗?
大致猜了个七八分,姜眠偏头看向身侧的李渔,开口:“你们之前经常来给他看病?”
被突然搭话的李渔有些受宠若惊。
如果放在以前,那都是她拼命和姜妹子找话题的,但现在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啊……倒也不是,应该是第一次见哈哈哈,给人白看病,正常人哪里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姜妹子多虑了。”她干笑的两声带着明显意味的心虚。
“多谢。”
还在找理由的李渔宕机了片刻:“什么?”
“多谢你们照顾他。”
姜眠低头看了眼落在衣角的几点雪色,眼眸一抬,“忘了说,我昨日不小心失忆了,如今没有记忆,想了想,之前确实不应该那样待他。”
她像是在说昨晚吃了什么东西一样平静,仿佛失忆的事情是什么家常便饭。
李渔也是惊了,昨日在湖边,她就担心姜眠做了错事,没想到今日一见,得了个失忆的名头。
不过只要姜眠能做个人,失忆就是好事。
“姜妹子你失忆了?竟然会这样,往后若是哪里需要看病的地方都可以找我们,反正离得这么近你有难处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李渔说了几句后便停住,担心自己说话是不是前后矛盾了,明明才说不白给看病的。
对面的少女却是应下:“好。”
身侧都是雪花堆积的细微声音,姜眠视线落在门口靠在柱子边的米粮上。
虽然嘴上百个不情愿,想离开这里,但还是为了吃饭的事情认真购置了过冬的食物。
李渔正觉得气氛微妙,连忙转移注意,“你这米粮怎么随意放在门口?不如我们从小门搬进厨房吧。”
连厨房有小门都清楚。
姜眠点头答应。
刚才忙着操心许知久的事情没来及管这些米面,现在抽空等的时间段刚巧把这个事情做了。
许知久应该不严重,刚才就有烧退的迹象。
她不再想房里面人的病状,和李渔两人合力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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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粮搬进了厨房。
似乎是两人的相处过于平和,以至于李渔都不太不适应,她道:“好了,这时间大概也够了,我去问问阿止现在诊治得如何了。”
——
屋子里。
就连现在用的水是许知久方才做菜时习惯性烧的热水,遇止越想越气,将热毛巾贴在许知久额间,止不住的脾气外露:“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油尽灯枯,红颜薄命你明白吗?”
“嗯。”
许知久下意识的含糊回应了下,许是话都听不清楚的情况,他眨了眨眼眸道:“药随便开开就好,妻主她没钱给我治病的。”
“必须给你开最贵最好的,她让我过来给你看病的时候已经同意出药钱了。”遇止握着医药箱的手都露出来青筋,“你是烧糊涂了,现在怎么开始帮她说话了?”
“她其实对我挺好的。”许知久视线落在顶棚的草屋上,“今天她和我说了好多句话。”
“……”
有病。
遇止已经不想和他说一句话了。
门口响起来敲门声:“阿止,他的病严重吗?”
虽然话是这样问的,但李渔清楚自己夫郎的性子,如果真是要命的病早就会来找她说了。
遇止出了门,又贴心地把门关上,他看向等在一旁的姜眠一脸平静,终究是忍不住刺了几句:“不严重,只是受了风寒,差一点死了而已。”
“好了,阿止。”
李渔迅速把人拉到自己的身后,“抱歉啊姜妹子,我夫郎平日心直口快惯了。”
姜眠摇头:“无妨,还是要多谢你家夫郎,不知开的什么药方,我待会去抓药,这些是诊金。”
她摊开荷包取出来碎银。
李渔刚想推脱,身后的遇止就窜了出来,从荷包里拿了最小的碎银,“不需要去抓药,我已经把这几天要喝的药材放在桌子上,也写了一份药方处理的办法。”
李渔还想说什么,就被遇止拉着往外走了。
姜眠没有留人,她瞧着两人的背影不禁想,如果许知久嫁进这样的家里,大概就不会是这样黑莲花的性子。
屋子里的人病的厉害,时不时的咳嗽一两声,姜眠将药方看了个仔细,这些字词昨夜她便已经熟知,因此现在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原本热气腾腾的晚饭早已经冷了。
姜眠先是把药熬了,又准备了一些不辛辣的菜式,谨遵医嘱地将药按数量比例熬制好。
只是这药闻着就苦,不过苦一点的药只要闭眼一口咽下就好。
她扯了扯底下人的被褥,“起来喝药。”
病了的人倒是听话得很,坐起来端着药就灌了进去,也不说苦,就是眉头皱得很深,一喝下药就眼眶红的厉害。
许知久倒头又要躺下去。
姜眠指尖把人的衣裳边角扯住,“先不要睡,要吃饭了,今天你是不是一口东西都没吃?”
回来的时候灶台没有被动过,对方应该是病得厉害,躺在床上一整天。
没死也是奇迹。
膝盖下的被褥厚度浅浅一层,贴着褥子她都能隐约感受到地板的冰凉。
昨天她怎么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