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发展,烛玉潮也已心知肚明。
魏灵萱利用那场诏书里的大火设计了烛玉潮。
但很显然,魏灵萱输了。
武软低着头:“主人身边只剩下了我,从她决定来蕊荷宫的那一刻,她就没想着赢。”
“她应该去向魏泊或是楼璂寻仇,而不是我。”烛玉潮道。
“若不是你将李萤之事栽赃武软,主人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武软,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魏灵萱,”烛玉潮叹了口气,“她能来蕊荷宫,只不过比起楼璂、魏泊,我是最好欺负的那个人,仅此而已。魏灵萱在学宫如此、在宸武依旧如此。你如此抗揍,她也没少打你吧?”
武软沉声:“不必挑拨离间!”
“我没那么闲,”烛玉潮转身离去,“把他舌头割了,留一口气就是。”
烛玉潮并没有去见魏灵萱,而是走出了牢狱。在此期间,楼符清一直紧随其后。
“王爷方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烛玉潮随口问道。
楼符清抿唇一笑:“娘子处理得当,为夫自然不必多言。”
“武软和魏灵萱的命要留吗?”
“都好,”楼符清不置可否,“父皇的弃子,起不了太大作用。不过楼璂竟然没有派人追杀魏灵萱,倒是令人意外。”
烛玉潮情绪复杂:“怪不得火势蔓延的如此之快,竟然是圣上授意。”
“此事办得如此顺利,恐怕也少不了楼璂的推波助澜,”楼符清摇了摇头,“他想一箭双雕,却不愿脏了自己的手啊。”
楼璂竟想同时除掉魏灵萱和楼符清?
烛玉潮问道:“目前蕊荷宫情况如何?”
楼符清沉思道:“大部分人都已撤离城外,火情也已控制下来。至于娘子‘失手’杀掉的那些人,不过是被魏灵萱收买的贼子,仅此而已。”
“王爷?”
烛玉潮偏头,对上了楼符清那双含笑的眼:“为夫如此处理,娘子可还满意?”
“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烛玉潮垂眸。
楼符清忽然道:“娘子有一日也会这么对我吗?”
烛玉潮惊恐地抬起头:“王爷开什么玩笑?”
“呵……”楼符清轻笑一声,“知道付浔和贺星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
烛玉潮疑惑此人的用意,嘴上却依言回答道:“不知。”
“我原本不准备叫他们来的,可心想你可能会想见他们,便叫来了。”
饶是烛玉潮再迟钝,也听懂了楼符清这三言两语中的他意:“王爷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别再戏弄我了。”
“不提了,”楼符清轻而易举地换了话题,“娘子为何没问我,你父亲和兄长的下落?”
烛玉潮从容道:“贫民窟离忘忧园十万八千里,怎么会出事?”
出事了最好。
楼符清“哦”了一声:“确实安好,我已差人关照,待诸事结束,娘子再回去一探。”
事与愿违。
烛玉潮皮笑肉不笑:“王爷有心。既然蕊荷宫情况稳定,接下来王爷打算怎么办?”
“其实在半月以前,我早已向宸武上书阐明疫病进展,但京瑾年的行动显然比我还早,”楼符清语气一顿,“我没想到,他作为一派之首,竟会选择草菅人命。”
烛玉潮抿了抿唇:“按理说,那魏泊也该是个清官。却也因为自己的权力放弃了亲女儿。”
“人心向来难测。不过,兴许再过几日,蕊荷宫便会有新的圣旨。我猜测,父皇会让你我长留蕊荷。”
烛玉潮看了一眼楼符清:“王爷一向神机妙算。”
“京瑾年虽不是个好东西,那些学子们却大多愿意为灾后的蕊荷尽一份力。”
“学子?”烛玉潮忽然想起了什么。
“是,”楼符清瞬间猜中了烛玉潮的心思,“娘子要去吗?”
楼符清陪着烛玉潮出了石宫。
长缨的地图中并没有这座宫殿,但出了石宫,烛玉潮便将脑中的地图和实际的路线一一对应上了,她跟在楼符清身后打量着这四通八达的地道,心里对京芷葶此人又多了几分好奇。
待走出地道,青草味混着浓烟扑进烛玉潮的鼻腔,她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又揉了揉眼睛。
地道里不见天日,此时烈阳高照,烛玉潮竟眨出两滴泪珠。她和楼符清走了一段时间,便觉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抬手将斗篷脱了下来。
“我拿着吧,”楼符清悄声接过烛玉潮的斗篷,“我记得你同窗的脸,他们在前边。你去,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烛玉潮抬头凝视几秒,便听身旁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闻师姐。”
此人和小伊有几分相似,应当就是小伊说的那位在学宫修习的姐姐?
“我叫伊昭昭。”
伊昭昭笑起来明媚无比,烛玉潮看着她一愣:“昭……昭昭吗?”
“是朝阳之朝。”
原来是伊朝朝。
烛玉潮弯唇:“朝朝,你们方才在这里做些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伊朝朝早就从家妹那处听过烛玉潮的事迹,对“闻棠”改观了许多:“师姐和我一同处理那些烧焦的残骸,如何?”
“残骸?”烛玉潮张了张口。
“啊,是木头呢,”伊朝朝挠了挠头,“吓到师姐了吗?”
烛玉潮噗嗤一笑,对伊朝朝摇头:“是啊,走吧,带我去看看?”
伊朝朝和烛玉潮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师姐,你原先在学宫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刘夫子啊?”
“怎么了?”烛玉潮问。
伊朝朝有些担忧道:“他是我明年的武学夫子,不知道人怎么样,想向你打听打听呢。”
“人好如何,人不好又如何?”
“人好的话我便不必为那课业发愁了,若是严苛、事多的,我可就要遭殃了!”
“可惜了,我不认识他。”
言语之间,伊朝朝已将烛玉潮带至一座房屋残骸前,学子们有推车的、也有捡拾的,分工十分清楚。
烛玉潮很快便加入了学子们的动作,她捡起枯木时,忽然瞥见身旁的人似乎有些眼熟。她试探叫道:
“路仁?”
被叫做路仁的男人缓缓抬眸:“……什么事?”
路仁和烛玉潮师出同门,彼此虽没说过什么话,却也是叫得出名姓的。
可显然,路仁并不想叫她的名姓。
毕竟二人曾经抬头不见低头见,路仁很清楚闻棠是个什么人。
烛玉潮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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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一番,开口问道:“近日如何?”
路仁疑惑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闻棠竟问他这话?
“呃,我挺好的。”路仁说完,嘴角抽搐了一下。
“两位是同门?”伊朝朝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真巧啊!当时你们班里还有什么人?”
路仁没搭话。
烛玉潮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蕊荷魏氏,你认得吗?”
“啊,我知道的!”伊朝朝一拍大腿,“魏泊魏大人一年连升三级,简直羡煞旁人呐!嗯……让我猜猜,闻师姐是不是想说他的儿女便是你的同窗?”
“正是。”烛玉潮道。
路仁继续着手中动作,仿佛根本没听到烛玉潮和伊朝朝说话似的。
伊朝朝想了想:“我只认得魏大人的嫡女魏灵萱,她如今可是我朝太子妃呢。”
“嗯,就是她,”烛玉潮压低了声音,“可你们听说了吗?魏灵萱已经死了。”
“死了?”伊朝朝猛然睁大了双眼,与此同时,路仁捡拾焦木的动作也明显一顿。
烛玉潮继续说道:“宸武太子府前挂满了素缎子,据说是害了病。”
路仁终于没忍住插了话:“我瞧她平日里很是康健,难道是水土不服吗?”
烛玉潮微微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路仁,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路仁沉默半会儿,回复道:“说来听听。”
烛玉潮悄声道:“魏泊去了宸武,魏灵萱也死了。你能否向蕊荷的所有百姓阐明当年魏灵萱在学宫欺凌他人的事实?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的目的是什么?风险太大,我不会去做。”路仁直接拒绝了烛玉潮。
“你们都清楚魏灵萱当年对谢流梨和烛玉潮做了什么,但没有一个人朝她二人伸出援手,”烛玉潮皱起眉头,“谢流梨的鬼魂来见我了。”
“你什么意思?”
“我问她,你如何才能放过我?她说,不是你,而是你们。只有让欺凌者认罪,她的怨气才能消散。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围观者。谢流梨既然能找到我,下一个人会是谁?”
烛玉潮说的像模像样,路仁也被烛玉潮唬住了,他捧着木头的双臂一颤:“认罪是吗……我会告知其他同窗的。”
——“嗯?路仁有什么事要跟我讲吗?”
烛玉潮一转身,付浔竟凭空出现在她身后!
“付浔,你来得正好。”烛玉潮往远处看去,疑惑道,“王爷去哪里了?”
付浔眉眼弯弯:“嘉王有事先走了,叫我来此陪你。”
说完,付浔在烛玉潮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皇后不知所踪。”
烛玉潮愣神两秒,才露出了一个近乎疑惑的神情。
付浔对烛玉潮摇了摇头。
路仁疑惑道:“付浔?你不是去魏灵萱那儿了吗?怎么现在又跟着闻……王妃?”
见付浔将目光移至路仁脸上,烛玉潮才微微松了口气。这付浔和魏灵萱的前主仆关系真是人尽皆知啊。
“魏灵萱?跟着她可是要死人的,我可不敢,”付浔啧了一声,“好了,你刚说什么呢?”
路仁见了旧友,神色才缓和了些,他扯了扯嘴角:
“魏灵萱当年欺负谢流梨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