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颗星
    尽管阮季星声称她并没有喝醉,只是头有些晕,但她上车后的表现,如果不是酒精上头,就只能是菌子中毒了。

    “给你我的心,不要离开,我的真心你千金换不来……”

    没人知道她在唱什么。

    饶是司机平日跑车见多识广,也忍俊不禁。

    副驾的戚蓝回过头,说:“一杯你就喝成这样,酒量也能叫‘还行’?”

    “这样是哪样?”阮季星双手捧着脸,眼睛亮亮的,“噢!是可爱的样子。”

    戚蓝扶额,无奈道:“以后还是不要叫她喝酒了。”

    谢晓羽调侃:“古有诗仙醉后题诗,今有季星醉后作曲。”

    阮季星不服气:“都说我没有醉了,我头脑可清醒了,不信你问我微积分……谁的手机响了?”

    “你自己的。”

    “哦哦。”

    她手忙脚乱找到手机,眯起眼睛看来电显示。

    是季曼。

    “喂,妈妈?”

    “听起来,你很高兴?”

    “我室友今天过生日,我们出来玩,喝了一点酒,嘿嘿。”

    季曼急道:“哎呀,这么晚了,你们几个女孩子还在外面喝酒,不安全呀。”

    阮季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把自己晃得更晕了,“我们在回学校的路上了,放心吧。”

    “星星,乖,把电话给你室友。”

    她怎么说,阮季星就怎么做。

    谢晓羽接过,开了外放,礼貌道:“阿姨,您好,我是星星的室友。”

    “星星不太会喝酒,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季曼关切道:“你们一定注意安全,待会儿到宿舍了,让星星给我和她爸报个平安。”

    阮季星对着收音筒说:“知道啦我的好妈妈,拜拜。”

    挂了电话,谢晓羽羡慕地说:“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我感觉你妈妈才是温暖羽绒服。”

    “但离开家,冷了还是得靠自己劈柴、生火。”

    酒精刺激大脑,阮季星整个人特别亢奋。

    她张开手臂,眼里似闪耀着碎光。如果灵魂有实体,那应当是水晶般的质地。

    “我摘不下月亮,我就要在人间燃起熊熊烈火,照它个与星辰同辉。”

    司机笑着说:“你一个女娃,还挺有豪情壮志的嘛。”

    “妇女能顶半边天,女孩怎么了,我高中是我们班第一名呢,好多男生考不过我。”

    “哟,你成绩这么好啊,是不是补了挺多课的?”

    “叔叔,我跟你说,”阮季星趴在副驾椅背上,“我初中学习特别烂,我妈给我找了个家教,天天给我补习功课,我不乐意学。后来我家没钱了,他们看我家笑话,我就想考个好成绩,给我爸妈长点面子。”

    这些话,她从来没和人说过。

    趁着酒劲,竹筒倒豆子似的倒出来。

    “我一分钱没多花他们的,我是去老师办公室最勤快的,高三快学不下去了,我好几次躲起来哭,但我还是考上A大了。我厉害吧。”

    “刚刚有个臭男人说,女生读书没用,反正将来要嫁人生子。我呸。我爸妈生下我,不是给为了别人生一个妻子,生一个妈妈。但我永远是他们的女儿,我以后要赚钱,带他们过好日子。”

    戚蓝定定地看着她,始终没有作声。

    *

    回到宿舍,阮季星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和谢晓羽她们一起出门去上课。

    谢晓羽问:“你还记得昨天的事不?”

    “啊啊啊,你别提醒我了。”阮季星捂脸,“好想断片,中二得我浑身发痒。”

    戚蓝说:“你可能是有些过敏,多喝水,把酒精排出去。”

    “话说回来,戚姐,感觉你酒量很好啊。”

    昨晚,她喝得最多,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我从小就跟我家里人喝。”

    谢晓羽好奇:“诶,你们北方人是不是都是人均半斤白酒那种?”

    “没有那么夸张,但相对来说,的确比较能喝,对我们来说,喝酒算是一种社交技能。”

    正说着,有人骑着电动车从她们旁边经过,放慢了速度,和她们并行。

    谢晓羽极有眼力见,拽着戚蓝快步走了。

    阮季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们干……”

    看见上课,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他侧头看她,摁了下喇叭,“上来。”

    这番行径多少有点像地痞流氓搭讪黄花大闺女了——忽略掉他那张神色淡淡的脸的话。

    阮季星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说:“还是不了,被人看到不好。”

    他眉梢略向上抬,“有什么不好的?”

    “那么多女生觊觎你,万一误会我跟你的关系呢。”

    沈轲还是装不懂:“误会什么?”

    “冯清莹不是在追你吗,要是她看到你载我去上课……”

    他打断她:“吃醋了?”

    笑是几个意思?

    阮季星终于正眼看他,只不过是瞪,她说:“是避嫌,朋友夫不可欺。”

    “你倒是有原则。”

    沈轲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但我跟她没关系,未来也不会有关系。”

    她语气很冲:“就算是这样,我和我室友走得好端端的,你突然插进来干吗?”

    他干脆把车找地方一停,拎着书包追上她,“阮季星,你到底生我什么气。”

    那天早上之后的几天,她对他的态度都淡淡的。

    像生气,又像疏远。

    “我才没那闲工夫生你的气。”

    她的口是心非,沈轲再熟悉不过了。

    根本就是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告诉你,她闹小脾气了。

    如此一来,他反而不急了。

    她若真的生气,早就大闹了,而不是这样别扭,给你留足哄她的机会。

    沈轲转了话题:“今天下午没课,有空吗?”

    阮季星抬了抬下巴,步子迈出小牌大耍的气势,“不一定,我档期很满的,有事找我的话,得提前两天预约。”

    “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行吧,等我通知。”

    到了教室,谢晓羽拉着阮季星八卦:“你们刚刚说啥了?”

    她从包里掏出书和笔,“你这么好奇的话,干吗要走,看现场不是更好?”

    “这不是怕我们两个电灯泡在旁边,你们放不开嘛。”

    阮季星忙道:“你别乱说,小心让冯清莹听到。”

    谢晓羽小声说:“你们这算不算三角恋?她喜欢他,他喜欢你。”

    阮季星撇了撇嘴,“得了吧,就他三句话呛我一句的风格,哪像喜欢我的样子。”

    “有的人你不能听他怎么说,你得看他怎么做,嘴巴受大脑控制,但动作受心驱使。”

    “你又没谈过恋爱,你懂这么多?”

    谢晓羽“嘿嘿”一笑,“电视剧不是白看的。”

    但阮季星还是不大信。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得脑子变钝了,她没法套用高中做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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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鉴赏,品读诗人感情的方法,来揣摩沈轲的所言所行。

    谢晓羽给她支招:“你答应他,看看他下午表现。”

    半推半就的,阮季星给沈轲发了条信息。

    寄星:下午三点。

    他倒是回得快。

    R136a1:好,我到时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

    阮季星长得是漂亮,但她平日里也不事打扮。

    一是事情多,分不出精力;二是高中延续下来的习惯。

    但谢晓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八分美打扮到十分美,亮瞎沈轲的眼。

    这么多年,她什么样子沈轲没见过?

    但转念一想,说不定能给她增添底气,便化了妆,又精挑细选了一套衣裳。

    冯清莹午睡固定四十分钟,然后洗把脸,忙学生会的工作,听见她们嘀嘀咕咕,问:“星星,你有约会?”

    “啊,不是,出去有点事。”

    她走到窗户边,六楼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门口附近。

    沈轲戴的那顶帽子算是标志性物件了,他没骑车,两手揣在兜里,半蹲着,看猫吃火腿肠。

    大概是他喂的。

    阮季星欲解释,冯清莹笑了笑,说:“祝你约会顺利。”

    她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你不介意吗?”

    冯清莹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阮季星声音低低的:“我明知道你看上他了,还和他有来往。”

    “论先后顺序,你早于我认识他;论交情,你们是青梅竹马,我们是普通得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介意吧。”

    冯清莹的嗓音一贯文文静静的,但心理总是强大得阮季星钦佩不已。

    她笑意加深:“之前你和他一起摆摊,你也从没避忌,说明你坦坦荡荡。现在是因为你心里有鬼,所以心虚了吗?”

    “有,有什么鬼。”

    阮季星一下子结巴了,“我就是……”

    “你快下去吧,他都等着了。”

    阮季星看了眼时间,快到三点了,一股脑将手机、钥匙等零碎物件塞进包里。

    最后确认过妆面,匆匆出门。

    沈轲听到声音,起身。

    阮季星微微喘着气,说:“你等了很久吗?”

    她头发扎成了双马尾,发尾烫成卷,上半身是件白色薄款针织套头衫,袖口、衣角点缀着蝴蝶结丝带,下半身是条半身裙,配一双白色高帮帆布鞋,是时下流行的款式。

    化的妆和那天拍微电影有细微的差异,他观察两秒,得出结论:口红颜色更深,衬得她肤色更白。

    他说:“猜到你会磨蹭到最后一刻,刚来不久。”

    “……”

    又是这副欠揍的口吻。

    阮季星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妈快生日了,你帮我挑挑礼物,你是女生,比我了解。”

    “你说要我帮的忙,就是这个?”

    他“嗯”了声。

    她不知该松口气,还是失落。

    就仿佛是,大张旗鼓准备去参加一场盛宴,结果到地方,却发现是农村流水席。

    但既然答应了,肯定得完成。

    她问:“你预算多少?大概想要什么类型的?首饰,服装,还是实用的?”

    “你定就好。”

    “小心我把你花破产,叫你下半个月喝西北风去。”

    沈轲满无所谓:“如果能让你借机泄愤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行,是你说的。”她拽了下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