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杜秋容完全没有安永兴想象中的喜悦欢欣,她神色平平,安永兴忍不住笑:“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杜秋容闻言,眉头一皱。她的儿子,她还能有不知道的事?

    安永兴拉起她的手,把儿子被顾开诚考问的事说了一遍:“……就是这样。你是没见到,不论问什么,乐哥儿想都不用想,张口就答,没一处是错的。我原以为他不是个读书的料子,人家竟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还是他小的时候,我抱着他,给他念过三字经,真没想到他竟然全都背下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儿子脱离危险,安永兴心神放松,这才想起了儿子的神异之处,笑得如同他已经中举一般。

    “果真?”杜秋容躺不住了,坐起身,盯着安永兴,“老爷可不要骗我。”

    “我骗你做甚?等乐哥儿大好了,你亲自考考他去。”安永兴一脸得意,“你是没瞧见,顾开诚恨不能把我们乐哥儿抢过去做他儿子。他倒是有两个儿子,只可惜没一个是读书的料子。对了,他还给了见面礼,黄金长命锁,做工精致,份量也扎实。我瞧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跟咱们结亲家呢。”

    杜秋容一听这话,立刻从儿子有可能是个神童的震撼中回过神,啐道:“结什么亲?天底下的好姑娘都死绝了不成?我不同意。顾家那丫头,年纪虽小,惯得脾性倒大,那么重一块木头板子,就这么砸到乐哥儿头上。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乐哥儿受伤是事实。也不必找人算了,他俩肯定八字不合。”

    “她都六岁了,我不信顾家没有教她待客之道。要么她愚笨,怎么教也教不会。这样的蠢人娶回来做甚,生个同样蠢笨的孙子吗?要么她被宠得太厉害,娇纵跋扈,万事只管自己高兴,不理旁人死活。这样的活祖宗,咱们家可无福消受!”

    杜秋容性子宽和,轻易不动怒。能让她骂出这么一大篇,可见顾家是踩着她的底线了。

    安永兴不敢惹妻子不快,况且他也赞成,附和道:“莫说乐哥儿还小,即便是到了该说亲的年龄,我也绝不会考虑顾家的。”

    他小心翼翼把儿子养到这么大,平时蹭破点皮,他都心疼,却在顾家受伤流血,想想都恨,怎么可能与其结亲!

    杜秋容心里这才舒坦了。夫妻俩又小声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沉沉睡去。

    安嘉乐这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屋里屋外都点起了灯。刚从床上坐起来,听见动静的安永兴夫妻俩立刻从外间走进来。

    杜秋容笑眯眯地问:“乐哥儿醒了,头还疼不疼?饿不饿?渴不渴?”

    安永兴跟着道:“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只管说,千万别瞒着,家里又不是请不起大夫。”

    安嘉乐仔细看了看爹娘,发现他俩的气色好了许多,知道他们趁自己睡着也去补了觉,这才放心。

    他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摇头道:“不疼了。”接着又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

    “想吃些什么?厨房样样都预备着。”

    安嘉乐想了想:“喝粥吧,再来几碟点心。”

    杜秋容之前就去厨房看过,笑道:“有你爱吃的萝卜糕和红豆糕,还熬了一大锅肉粥呢,熬得软烂香甜,正适合你。你先洗漱,我让人打水来给你擦擦脸。”

    安嘉乐:“萝卜糕煎一下再端上来。”他喜欢吃煎得表面焦黄的萝卜糕。

    杜秋容不赞成,柔声哄道:“你还吃着药呢,蒸出来的点心更合脾胃,容易消化,等你好了,再煎给你吃。”

    安嘉乐眼巴巴地看着她,用眼神表达自己就想吃煎的。

    安永兴先败下阵来,道:“儿子就爱吃这一口,管它煎的蒸的,只要儿子吃得香,那就是好的。”说完,在安嘉乐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笑骂道,“大家都吃蒸的,偏你刁钻,非要煎一煎。”

    安嘉乐顺着他的力道左右晃动脑袋,还一边嘻嘻笑着。

    杜秋容看得好笑,摇摇头,去厨房安排了。

    安永兴对着她的背影,大声道:“我俩的晚饭也不必单独安排了,就跟着乐哥儿一块儿吃。”

    杜秋容回过头,表示知道了。

    安永兴转过身,看着还在摇头晃脑的儿子,赶紧把他的头扶正,关心地问:“别摇了,头晕不晕?”

    安嘉乐停下动作:“不晕。”

    “那你要在床上吃,还是下来陪我们一起吃?”

    “我下来。”

    安嘉乐说着就要下床,安永兴四下一瞧,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外衣,就要替他穿衣。

    安嘉乐拒绝:“我自己穿。”

    安永兴故意板起脸:“这种时候就别要强了,不许调皮。你受了伤,别乱动,让爹帮你。”

    安嘉乐只好乖乖依他。

    玉竹送洗脸水进来,将帕子浸湿,拧干,正要上前替小少爷擦脸,安永兴手一伸,道:“我来吧。”

    说着,接过帕子,把儿子的小脸蛋仔仔细细擦了两遍。

    收拾妥当,安永兴一把抱起儿子,去到外间的饭桌前坐好。须臾,饭菜摆好,杜秋容也入座,一家三口开始用晚饭。

    桌上有一碟萝卜糕,果然是煎过的,煎得外焦里嫩。安嘉乐连吃了好几块,吃得一脸满足。

    杜秋容怕他吃太多就吃不下别的了,赶紧将萝卜糕移开,把一盅炖乳鸽摆到他面前,劝道:“再好吃也不可过量。尝尝这个,炖了好几个时辰,炖得烂烂的。”

    鸽子汤里加了红枣枸杞,能补气血。安嘉乐尝了一口汤,十分鲜美。又夹了一块鸽子肉,入口即化。

    鸽子的个头挺不大,安嘉乐把整只都吃得干干净净,又喝了一小碗粥,然后才放下筷子:“饱了。”

    安永兴喜欢桌上那道蒸咸肉,腌制过的肉,上锅蒸熟,然后切片就能吃了。他一边夹咸肉吃,一边注意着儿子,见状便道:“饱了就好,别急着出去玩,就在屋里。外面有风,吹着你就不好了。”

    话落,又对一旁伺候的玉竹说道:“这道鸽子汤不错,赏厨娘。往后日日都要炖这个,乐哥儿爱吃。”

    玉竹笑眯眯地应下。

    安嘉乐吃饱了,呆着无聊,于是离席去榻上坐着。两个小厮不在,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好看着爹娘用饭。

    安永兴夫妻俩不用再盯着儿子用饭,都加快了各自吃饭的速度,很快也吃饱了。

    婆子们进来收拾残桌,安永兴夫妻俩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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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到榻上,紫苏搬来一张小桌,摆在榻上,又上了两盏茶,并一小碗羊乳。

    羊乳是安嘉乐每日必喝的,不过他现在很饱,一口也喝不下,于是没碰,打算等过会儿肚子里松快一些了再喝。

    666在他的脑子里催促道:“你已经大好了,头既不疼也不晕,饭也吃过了,该去用功了!”

    安嘉乐假装自己没听见。

    666气得大叫,干脆直接将任务显示出来。安嘉乐仔细一瞧,每日任务下面虽然只有一项,要求用功两个时辰,但他依然感受到被迫卷的痛苦。

    实在是太痛苦了,让他不忍直视,于是闭上了眼睛。

    666还在喋喋不休:“我跟你说,任务要每天都做的,只要按时完成任务,你才能解锁更新的资料。比方说,你现在处于启蒙的阶段,相对应的教材就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家文。你不用买书,我这里就能提供。只要你乖乖完成任务,到了下一个阶段,我这里就能提供更新的教材给你。”

    安嘉乐不为所动,难道他家买不起几本书吗?

    666察觉到他的想法,恨不能给他脑袋上来一下,怒其不争道:“有的书能买到,有的却不能!比如这几百年来各类考试的选本,名家大儒们的注释,这些你在外边能随随便便买着吗?多少人捧着银子都没处买!”

    “你以为仅靠着死读书、会背书,就能中举了?做梦呢!难度不亚于你前世想仅靠着课本上的那点知识,就考上清北。你自己想想,仔细想想。”

    安嘉乐眉头一皱,不得不说小六这话确实有些道理。

    666心头一喜,蛊惑道:“你想想,这么多参考书辅导书,外面书铺里有的,我有。它们没有的,我也有。你有这么好的条件,还不努力吗?难道你不想摆脱冤种命运了吗?”

    安嘉乐当然想,也确实心动了,可是……

    “我还在养伤,我是个病人,就算要努力,难道不该等我伤好了再说?”

    也许是安嘉乐的语气过于沉痛,也许是想到了宿主目前还是小孩子的身体,666终于肯退让一步,道:“那好吧,这几天先放过你。等伤好了,你一定不能偷懒,我会监督你的。”

    安嘉乐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小福利,但他并没有很开心,想想还是觉得不甘。

    他现在没什么正经事,每天至少用功四个小时也就罢了,万一将来中举,当官了,白天上班,晚上回到家还得继续用功四个小时,直到老死的那一天,这日子想想就让人绝望。

    不活也罢!

    安嘉乐发问:“每日任务要做到什么时候?直到我死的那一天吗?”

    666:“那倒也不必,等你中了举,每日任务这一项就算彻底结束了。”

    安嘉乐还是有点不放心,追问道:“你不是来帮我摆脱冤种命运的吗?是不是这一项结束了,就会有新的任务?新任务难不难?每天大概要花多长时间?”

    666有点嫌他烦了,回道:“你怎么问个不停呢?每日任务是辅助你中举的,之后只要你能摆脱原剧情,别被女主给缠上就行。”

    “还好还好。”安嘉乐顿时松了一口气,再也没有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