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安嘉乐吃了小厮送来的饭菜,顾不上午休,继续研读律法。

    杜家人折腾了一上午,着实是又累又困,用过午饭,杜秋容便安排好客房,硬要嫂子和侄女去床上歇一会儿。

    儿子还在牢里受苦,陈氏哪里睡得着。只要一想起来,她就要落眼泪的。

    杜秋容劝道:“嫂子,你不困,秀丽也该困了,你就陪她睡一会儿。等睡醒了,下午我们再去看聪健。你得养足精神,别叫聪健看了难受。你们在外面好好的,他在里面才能安心。”

    陈氏这才点点头。

    安顿好娘家人,杜秋容转身去了厨房,安排好晚上的饭菜,又叫厨娘煎了一份萝卜糕,去了东院。

    “我就知道你不会午歇。”杜秋容一进来就看到安嘉乐正坐在桌前看书。

    “娘,你来了。舅舅们怎么样了?”安嘉乐放下手里的书。

    “唉。”杜秋容叹了口气,在桌旁坐下来。

    跟来的丫鬟把萝卜糕放到桌上,杜秋容说道:“我担心你没吃饱,又叫厨娘煎了一份萝卜糕,是你最喜欢的,两面焦黄。”

    “娘,我已经用过饭了。”

    杜秋容:“再吃一点儿,读书最耗精神,你正长身体,可不能饿着了。”

    “行吧。”面对总觉得他会饿的母爱,安嘉乐只好拿起筷子。还好厨娘做得并不多,盘子里只放了四小块萝卜糕。

    安嘉乐一口一个,吃得香甜,杜秋容见状心里高兴,转念想起侄子,面上又露出一丝愁容。

    她道:“还好没叫你舅舅们回家去,回去了,也是几个人对着哭。我劝了好半天,唉!好端端的,竟遇上这样的倒霉事,都怪那天杀的歹人,坏得脚底流脓,头顶生疮,杀了人,居然扔到你舅舅家门口,这真是丧良心了!”

    “我只求老天爷保佑,快些抓住那该死的贼人,早点放你表哥出来。”

    “娘,别急,坏人终会有报应的,不会让他逍遥法外的。”安嘉乐安慰道。

    安嘉乐吃完糕点,又喝了一盏茶。茶水有醒神的作用,这会儿越发精神了,便打算接着看书。

    杜秋容舍不得儿子太累,劝道:“救你表哥也不在这一时半刻,就算睡不着,去榻上闭着眼养养神也好。”

    安嘉乐只好听从。等杜秋容走后,他把两个小厮叫进来,吩咐了几句,然后拿着书,半躺在榻上翻看。

    他看书极快,几乎是一目十行,很快就翻完了整本书。他把书合上,脑子里想着案情,越想越觉得没什么头绪。

    “宿主,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小六突然开口,慢悠悠道。

    “你?你能有什么法子?”安嘉乐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这又不是科技高速发展的后世,如果是,小六能发挥的作用可就太多了。可惜当下别说监控,连电都还没有呢!

    “宿主,别瞧不起人啊。”小六有些洋洋得意,“你不是攒了很多积分吗?现在冤魂还未散,我能提取她生前最后的记忆,你只需花费一个积分,我就能让你在梦里重现死者临死前的场景。”

    安嘉乐是在六岁那年开始做系统发布的每日任务,每天都能收获一个积分,如今已过去了八年,攒下了两千多个积分,很快就要突破三千了。

    他曾经也发愁过,积分好像没什么用。有关科举所需的一切复习资料,小六都是无偿提供的。想不到,今天居然能收到这种惊喜。

    “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去睡觉。”

    安嘉乐立刻翻身下榻。毕竟是第一次,在榻上未免有些不尊重,还是去床上吧。

    安嘉乐和衣而卧,想了想,又拉过被子盖好。想着呆会儿醒来就能知道真正的凶手,救出表哥,他的心情不觉放松下来。人一放松,很快便睡着了。

    他很快便进入梦乡,并且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以第三视角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似乎是一户人家,院子里没有点灯,月光微弱,但地上的积雪使得周围的环境不至于太过昏暗。

    突然,厢房里燃起了一盏灯。紧接着,门开了,一个男人朝外探头探脑,等确认家里其他人都熟睡之后,他转身回去,片刻后背着一个女子出来了。

    安嘉乐就站在院子中间,那个男人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般,背着人就朝外走。

    经过安嘉乐身边时,他闻到对方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臭味,捂住鼻子,立刻跟了上去。

    他当然不是用脚走路,只需一个意念,就轻松地跟在男人身边。

    他趁机仔细观察,确认男子背上的女子正是死者。不过此时她还没有死,安嘉乐清楚地看见她睁了睁眼睛,然后又闭上了。大概是过于虚弱,以至于连求救声都不能发出,因为她的脑后被什么东西砸过,正往外流血。

    男子很快出了院子,左右张望一下,背着人摇摇晃晃地往右边去了,嘴里嘀咕道:“我不过是略输了一点,叫你拿嫁妆出来应应急,迟早赢了就会还你,偏你不肯。我是你的丈夫,妇以夫为天,就算被我打死也是你活该!”

    安嘉乐清晰地看见右边就是巷子尽头,没有出路的。他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朝这个方向走,如果想要抛尸,那也应该往左边走才对。从左边出去,就能到达大街上。

    安嘉乐不自觉放下捂住鼻子的手,一股浓烈的酒臭味传来,他顿时就明白了。凶手喝醉了,人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很容易做出错误的选择,选错方向。

    果然,男子很快便走到了巷子尽头,他仰起脖子,怔怔地看着又高又厚的隔墙,小声骂道:“天杀的,怎么没路了,真是悔气!”

    四周万赖俱寂,整条巷子所有的人家几乎都睡着了。男子靠墙放下妻子,喘息了一会儿,借着积雪反射的亮光,看到妻子耳朵上的金耳坠,两把薅下来,美滋滋道:“死婆娘,睡觉都不肯摘下来,合该是我的了。”

    歇了一会儿,他开始搓动手臂,大概是感觉到冷了,左右张望一下,小声骂道:“死婆娘,重得跟头猪一样。这么冷的天,我也懒得再走了,随便找个地方扔了罢了。”

    嘴里说着要找地方,他四下走动了几步,实在是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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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寒冷,况且身边也没有适合抛尸的地点。也是巧了,巷尾这户人家,不知怎么的,大门竟然没有关好,仅仅只是虚掩着的。

    他先打了个哈欠,又弯腰捧起一把雪,在脸上搓了几下,顿时清醒了一点。

    他只轻轻一推,那户人家的大门便开了,在静夜里发出清晰的吱哑声。

    他不敢有什么动作,仔细听着,过了一会儿也没见里面发出任何动静,便知这户人家也都睡熟了。于是转过身,走到墙根处,背起妻子就进了那家人的院子。

    他先是走到院子的角落,把人放下来,小声嘀咕道:“等事发,我还能赖你家一笔银子。”话落,扭头看到墙边竖着一架长梯。

    他盯着梯子看了许久,又犹豫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背起妻子,费劲地爬上梯子,看也不看隔墙那边的情况,直接把人往下一扔,发出咚的一声响。

    他趴在梯子上,一动也不敢动。等了半响,见没有任何人被惊动,这才摸索着下了梯子,回家睡觉去了。

    安嘉乐也跟着上了墙,许久之后,只见那女子突然醒了过来,求生欲使她用尽力气往前爬,但她伤得太重了,又失血过多,最后只爬到了杜家大门口,便像燃尽的烛火一般,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了。

    *

    安嘉乐猛地醒了过来。

    他迅速起身,下床后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仪容,然后大步往外走。正要出院子,迎面撞见两个小厮。

    清风和明月刚从外边回来,一看到自家少爷,忙道:“少爷,已经打听清楚了。死者姓张,是刘家的二儿媳,丈夫名叫刘天明,他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叫刘天光。最近这几天,刘天光的岳母身上有些不好,他带着妻儿去了乡下探望岳母,还没回来。”

    安嘉乐点点头,问道:“刘家的家境如何?”

    明月:“刘家没什么正经营生,日常靠帮别人干活挣几个小钱。大儿媳是乡下的,嫁妆微薄,倒是二儿媳还有几样像样的嫁妆。”

    清风补充道:“刘天明爱赌,每回挣了钱,一半拿回家,一半就送给了赌坊。最近天冷,积雪未化,他没有出去找事做,天天泡在赌坊里,听说还欠着赌坊一笔银子呢。”

    安嘉乐顿时明白了,这是想拿妻子的嫁妆去还赌债,但妻子不肯,于是便动起了手。

    “去打听一下,看看陈班头此时在哪里。”

    陈班头指的自然是陈旺,明月赶紧去了。

    陈旺正带着两名手下坐在路边的面摊上吃面。

    他们跑了一上午,尤其在刘家耽搁了许久。刘家人哭成了一团,死者的婆母刘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天骂地,嚷着要杜聪健赔命,又说杜家必须赔钱,赔他们家一个儿媳妇。

    死者的丈夫也不落于人后,哭得泪如雨下,情绪激动时甚至还在地上打起了滚,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声情深意重,但陈旺只觉得怪异。

    丧妻之痛确实让人很难接受,但也不至于让一个男子汉哭得如同撒泼的妇人一般,陈旺反倒觉得他有做秀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