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把它给我。”江郎提脚踹向荇菜,被躲过后嘶吼,“那三人说好今早在山下分银,结果你背着他的箧囊下山,你害死项檀。”
“你有病吧?不能是我捡来的呀。若真有恶徒,早抢他的银子跑掉,谁等你来分赃?”
江郎闻言愣顿。
荇菜趁机提脚反踹他的后腰穴,直将人踹地扑倒在地。
这脚提起的高度连荇菜自己都震惊。
她重振面色,一步步走向翻身望来的江郎,戾气盈心,面上扬魅凝煞:“你果然是想要抢书箱子里得那包银子。你见财起意,同人谋财害命,你才是真凶。”
“不……不是,我不是。”江郎的神智一清,一窜而起,快速向前逃走。
他都没意识到荇菜那话翻译过来是“银子还在”。
“还说不是?你站住。”荇菜追出两步又停下,为难道:“不行,若我跟上去,被他个土著污蔑成杀人犯怎么办?这书生都不见了,上哪里找人证明我的青白。人生地不熟,若我辩不过他,难道再被人害死一次?
不如反其道,朝另一个方向走。”
荇菜下决心走出两步又掉头:“书生有个老母亲。若是真事,岂不是一直在等儿子回家。荇菜,你想想自己,现在回不去,爸妈一定伤心坏了。
昨夜的书生还想安葬自己的尸体!若是江郎回去同书生的老母亲胡乱编排,老人家被坏人骗走家当怎么办?这里的生态环境恶劣,死一个老人,兴许都不会被人在意。
又或许……书生真裸/跑回家呢?”
“啊……疯了。”
荇菜疯狂地来回走动几下,咬牙向江郎的方向追去。
青衍镇落座在天生大陆欧丝国的边陲,既不山青也不水秀,一无富饶物产,二无杰出人才,有得是辛辛苦苦的求生百姓。
因为没有物产资源,当地大多数人选择外出做生意,被外人囫囵句:穷山恶水出刁商。
项檀是这个镇子上的例外。
人善心美,博学多才,唯一的缺点是儿时家贫。
穷是生活的原罪。养母的丈夫、孩子先后无药病逝,徒留养母一人。缘分到了,周老夫人就收养项檀。
项檀能干,凡涉文类,无一不精。十五岁通过乡试,外城豪绅都知道他的名字,赞他有可能是欧丝国最年轻的状元郎。然而,项檀激流勇退,没有去参加会试。
十八岁前抄书赚银维持生活家用,十九岁开始写本送往外地刊印,二十岁帮镇上的白夫子开出第一家青衍书局。人人都赞项檀知恩图报。
项檀家的生活肉眼可见变好,钱财不露白也被有心人惦记。
黄昏归家,他听江郎说外头有治疗心疾的游医,想起养母的病,一朝不慎被骗出城镇。
江郎一路狂奔回青衍镇,见人就嚷嚷:“项檀被妖女害了,被妖女和恶人杀了。项檀被人害了……”
路人闻言奔走相告,传言很快送进项檀家。
项檀的养母周老夫人双鬓发白,却梳得一丝不苟,颇有几分气质。
她不信传话的青年,杵着结实的梓木拐杖上街,边走边嚷:“儿啊,我的儿啊……”
小丫鬟蕙永一路跌跌拌拌地追她,生怕老夫人跌倒。
青衍书局的白夫子听到消息,搁下手头的活,疾步出门。
他撞见周老夫人后赶紧拦下:“老夫人别急,我已经差人去找他。”
周老夫人抓住白夫子的衣袖,未语泪先流:“白先生,昨夜我睡得早,今早起来不见他,以为他还在书局校稿呢。拜托你一定要找他回来啊。”
“昨日黄昏人就回去,没归家?”白夫子再问。
周老夫人和蕙永齐齐点头。
“定是……”白夫子想到江郎这混账,又改口宽慰两人,“我一定找到他。老夫人,先扶您进书局暂坐,咱们坐着等消息。
江郎蹲见周老夫人离家,趁机摸进宅子。翻箱倒柜,到处找银子。
项檀房里的书被巴拉落地,弄得零散不堪。周老夫人的房间也被翻个遍,寻摸出近五十两银子,踹进兜,从后门离去。
邻家妇人看到他的影子,赶紧去寻周老夫人,告知她此事。
“老夫人啊,你家遭贼了,赶紧回家看看吧。那江郎……我见他捂着腰兜跑去镇口,怕是偷了东西,又去赌坊。”
“啊?”周老夫人发蒙,打发蕙永回家,“白先生,蕙永一个孩子……”
白夫子忙摆手,安排店里剩下的员工,一人去找江郎,一人陪蕙永回家。
“江郎往日好赌,手里常存不住钱。项檀念在同窗情借过他几次,近来江郎又来找项檀。昨日,项檀离开时,我给他本月售卖话本的分成,恐是被江郎惦记,遭了事。项檀心善,不该理这人。老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把项檀找回来。”
荇菜与一伙急匆匆出镇的人擦肩而过,耳闻他们找项檀,正是那失踪的书生。
她心下微慌,恐怕没人会信项檀是凭空消失而不是遇害。
“哎,这人没回家,怎么就不见呢……睡个觉能失踪,我杀的?”荇菜焦头烂额,“我的清白……再说,我没杀他。啊……”
“姑娘,你在我家门前嘀嘀咕咕什么呢?哎,你背上不是项檀的箧囊吗?你知道他在哪?来人啊来人啊……”
荇菜被吓一跳,听这大嘴巴的婶子吧唧吧唧喊人,赶紧落跑。
婶子岂能放过她,虎扑过去抓住箧囊:“来人啊。你不准走。”
“放手啊。我……我……项檀做仙人去了,这是他托我转交给他母亲的东西。”荇菜机灵喊。
【对对对,人是不见又不是死了,男女主都能修仙,书生就不能去做仙人啊?】
婶子家里的人闻言出来,听这话后七嘴八舌的讨论。
“项檀修仙去了?”
“有可能啊,他那么有灵气一人。咱们青衍镇百八十年也出不了个才子。”
“仙人脾气古怪,抓着人就走,这事说不准。小姑娘怪好看……嗯,兴许真是帮项檀托东西。”
荇菜趁机要溜,又被婶子眼疾手快地抓了,委屈道:“婶子,我还得去送东西呢。”
“姑娘,别怕。我不会害你,你同我去趟青衍书局,白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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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是项檀的夫子,周老夫人也在那,正好分说清楚。”
容不得荇菜辩解,被这家热心人连拉带推地送入青衍书局。
周老夫人收养项檀时已不年轻,杵拐杖走路的人这会利索地抱住荇菜放下的箧囊,翻出项檀的衣物,急切问:“姑娘,我家项檀,他真……真修仙去了?”
“啊。”荇菜试图镇定地点头,环顾数不清的围观人,在他们的虎视眈眈下咽口吐沫,“有三个恶人要害他,本活不成,天降仙人杀死三个恶人,又把他带走。仙人给他一套金光闪闪的法衣,说是:尘缘尽断,方能得道。后来,他托我把这些东西转交给您,就被仙人带走了……”
荇菜都要佩服自己。这些人听得一愣一愣,她又说:“老夫人,您看啊,箧囊里的……都在,你手里的衣袜也算干净,没有沾什么脏东西。若是人遇害,不可能一点血污都没有吧?”
周老夫人没有怀疑荇菜的话,闻言抱着箧囊和衣物泣不成声。
旁人交头接耳,开始论及此事。
“项檀是周老夫人年过四十捡回来的孩子。如今啊,算是还回去。”
“周老夫人早年丧夫丧子,后来有项檀才活下去。若是项檀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周老夫人怎么活?”
“可怜啊。仙人们哪会同凡人讲道理。”
……
白夫子一身青衫,抚须问:“姑娘是在何地见到仙人,为何没同仙人离开?项檀为人孝善,不会一字不留就离去。”
荇菜听周遭的议论已经是认下项檀去修仙的说法,扫眼难搞的白先生、可怜的周老夫人,眨眼说:“在镇外两里的青山上,我……没有灵根,没机会跟仙人离开。他……没来得及说,衣服也不是他自己要换,仙人一挥手就给换上。他在半空,托我把竹箱子送回来。他和仙人眨眼就不见了。”
【说多错多,就这样吧。】
“姑娘又是哪里人?”
“我……我……哇……呜呜呜……”荇菜掐把袖衫内臂,痛得挤出两滴眼泪,“呜呜,我是……”
金莲出山的第一站就是合欢宗下的玉华镇,距离此地近百里路。若无必要,古代人不可能去这么远的地方核对消息。即使真找人去核对身份,一来一回都要十来天。
“我是玉华镇人,一时贪玩离家,迷了路,走反了道,被恶人撸了过来。”
这句惊起无数的声音。
男人们的目光纷纷落在荇菜的身姿腰段,眼里流露各种奇怪的情绪。
“玉华镇在哪里?”
“听那些做生意的人说在合欢宗下面吧,距离我们青衍镇挺远。”
“这姑娘吃苦了,胸前的衣服破个洞,沾着血呢。”
“遭大罪了。”
……
白夫子闻言一惊,一时不好再问下去。不过,若此时不帮小姑娘澄清,恐怕众口铄金,日后她不能出来见人。
“姑娘莫哭。既是仙人杀死三位恶人,姑娘可有……受伤?”
带荇菜过来的婶子焦急接话:“姑娘,别哭,你的身前怎么有血?有没有被他们……那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