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打牌
    商量好后,一家人也不慌着走了。

    他们这儿走亲戚通常是玩一天,还有一顿晚饭,没什么急事的话,就没有说吃了午饭直接抬屁股走人了,不然以为是主人家没给招待好呢!

    “那我们一会儿早点吃夜饭。”

    白春枝起身前,对两个嫂子说了下,也算是给她们一个定心丸,要不还得念着那点生意经了。

    说完,解下围腰,白春枝进屋拿了一副麻将和一盒长牌出来。

    今下午的娱乐,她安排的是打牌,两种都给备齐了。

    “来来来,这还是老爷子的老古董了,看你们谁要打的就自己圆上啊?”

    白春枝先将老爷子收的一副竹子刻的麻将拎上了桌,这玩意儿还是用一个木盒装着的,看起来沉其实很是轻便,铺上桌布倒出来,每一个瞧着也是格外的小巧精致。

    关于打麻将,白春枝也学着会打了,只是她还不会算账,需要有人指导才行,主要是家人少,就下雨天偶尔在家打三家,没什么实战经验。

    而长牌就是斗十四的纸牌。

    原来白母爱在家玩,白春枝为了今天专门新买的一副,不过长牌的点子数看着有些复杂,她就没专门去学了。

    白春枝的招呼,娘子军还没怎么回应,刚收拾完外头正坐在八仙桌旁吹牛的几人立刻行动了,把毛孩子赶到一边儿玩去,自发的找起了搭子。

    因为自家人也不怎么玩钱,白大嫂和白二嫂没扭捏点了点头就确定是要上桌的。

    最后组好的局是,娘子军这边加一个老爷子打麻将,几兄弟和白父打长牌。

    白春枝和妹妹白春芽不来。

    两人给大家都倒了杯菊花茶后,又回灶房研究了下煤炉子,想看下明早用这个煮粽子合不合适。

    “我看这炉子还是有点小。”

    白春枝也是习惯了烧柴的大灶台,煤炉子拿来烧水炖汤是方便,不用一直去看着火,只是她们粽子得多煮些来卖才行,这怕是赶不上趟。

    “我听你姐夫说,车站附近那些卖早点的,煮个茶叶蛋什么的就用这个,一锅能卖好久……”

    白春枝将重新接了水的烧水壶放了上去,说起了萧远山跟她讲的这煤炉子的大用处。

    “姐,你说我们能卖茶叶蛋么?”

    白春芽一听姐姐说起这个眼睛都亮了,说起来,她还没吃过茶叶蛋了。

    她们这儿很少有人卖是一回事,关键这鸡蛋是仅次于肉类的,并不便宜。

    平日很少有人会买来直接吃,那多奢侈啊,大多数是买回去给家里的老人小孩补一补,或者家里有坐月子的才会多囤点鸡蛋。

    不过姐妹俩这段时间在镇上逛多了,也发现,大家比从前是更舍得在吃的上面花钱,也可能是因为很多东西不用票了,试试说不定会有市场。

    白春枝点点头是赞同的,但具体怎么去卖还不急,毕竟鸡蛋也是要本钱的,她们先把端午这阵子过了再说。

    煤炉子上热着水,两姐妹就从灶房出来去看两桌人打牌了。

    麻将桌在八仙桌上,清脆的洗牌胡牌声,听着就很感觉。

    从目前牌桌上几方的竹片筹码来看,还得是老爷子和白母这种老将了,两位已经稳稳地占了上风,而大嫂和二嫂两个小媳妇,一个眉头紧皱,另一个抱着二毛时不时的拍两下,也显得手忙脚乱。

    屋檐下的长牌桌就稍微有点惨了。

    几个大男人本来块头就大,那临时的牌桌是老爷子喝茶的竹编小茶几,也不高,坐在小凳子上,大长腿都有些无处安放。

    注意力在牌面上的几人,其实也没怎么在乎这些细节,只是大毛二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天井玩了,两兄弟摇摇摆摆像只大鹅似的凑了过来。

    两个莽小子什么都不懂的,看着热闹上手就要抓牌,差点把桌子掀翻了。

    “哎哟,你两个哦——”

    白父躲了下,护住了自己的牌,孙子都来不及训,仔细看了两眼点数,才谨慎地吃下一分。

    “嗨呀呀,走,姑姑带你们吃糖去!”

    白春枝把两个小的哄走,白春芽也把睡在亲娘怀里的小毛抱走,不影响他们打牌。

    姐妹俩进了西厢房。

    这老房子的格局还挺大了,先前空荡荡的不觉得,家具全放好了才显出来,进门是一张小圆桌,旁边是五斗柜,中间白春枝本来想放个屏风将睡觉的地方和会客区隔一下,但没看到合适的。

    白春芽转头见里头竟还有一道小门,有些惊奇地回头,用眼神询问姐姐。

    “诶,你先将小毛放下好了。”

    白春枝看妹妹一脸惊讶哪能不知道她的好奇点了,村里确实还没这种类似套房的格局,让她把小毛放在窗边的矮塌上,才指着里头继续说道。

    “那个里间是给改了下的,之前好像集中整了排水。”

    屋里就排水,洗漱什么的就挺方便了,说着,白春枝又伸手拉了一下电灯线,这里面也有一个十五瓦的小灯,她现在对电灯的兴趣正浓。

    “姑姑!姑姑!”

    “糖,糖糖,吃糖糖!”

    一进门就被忘记的大毛二毛见白春枝进了小房间,忙出声提醒姑姑他们要吃糖的。

    “哦哦,来了来了!”

    还忘了孩子的事儿了,白春枝让妹妹自己看,回身去斗柜给大毛和二毛找糖。

    白春枝从里面拿出了一包叮叮糖,这也叫白麻糖,是用老法子做的麦芽糖,有的里面会放白芝麻,因为比较黏,需要用小锤子敲开,一听到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就知道卖糖的老爷爷来了。

    还是到了镇上,白春枝才有机会买到了,原来在村里只有过年那阵才会卖到他们乡下来。

    这东西好吃,却也难遇到一次。

    说来怎么做也不难,就是把麦子泡发芽,再慢慢熬制,家家都有麦子,却没谁专门拿来熬糖,有这功夫还不如拿来磨面了,偶尔能买点来甜甜嘴也够了。

    大毛二毛更不用说了,一人嘴里先吃一块儿,手上再拿一块儿,明明讲了这东西容易化了黏手,俩孩子就是不愿意放下。

    也是,比起外面白春枝今天拿来招待大家的瓜子、花生,小孩儿手小自己剥不开,还是糖最受他们喜欢。

    “咿呀,你俩这吃得是一脸脏!”

    白春芽看了一圈姐姐的房间,也坐回来吃点小零嘴,低头一瞧俩侄儿,真是没眼看了。

    “一会儿给他俩洗洗手。”

    又到了些热水在桌上凉凉,白春枝才笑着说道,小孩儿么,可不就是这样。

    大毛二毛听懂俩姑姑在说他们,也只“嘻嘻”的笑。

    兄弟两个笑着笑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大了,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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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俩小人儿再对视一眼,还晓得偷偷捂嘴巴了,怕把小毛吵醒了。

    等把两个大的也哄去午睡,白春枝和白春芽终于能安生地坐下来小声聊天。

    不过干巴着聊,总觉得手上少了点东西,白春枝又起身把准备给老爷子做的新铺盖拿来缝一下。

    “听说那个缝纫机踩起来可快了。”

    白春芽帮姐姐整理着另一边的面料,又说起相关话题。

    “踩出来的针脚细密,线条也直,就我们之前在供销社看的那些都是用缝纫机踩出来的。”

    村里其实也有条件好点的人家,聘礼、陪嫁什么的,就有缝纫机,只是这跟白家没什么关系,姐妹俩还没摸过了,只听过那玩意儿很厉害。

    “前段时间,你姐夫听外地客商讲,那缝纫机已经不缺货了,都在降价了呢,一百多一台还不用票,我在想,这儿赚了钱要不要买。”

    “姐,你真想买啊?”

    白春芽听姐姐这么一说,想着自己攒的钱,也跟着心动了??,她平常在家的时间多,要有一台缝纫机的话,那不得干好多事了。

    白春枝也是这样想的,她以后大部分时间都会在这镇上住着,能上山的时候肯定少了,来回不方便,等这端午的买卖过去,她每天在家指定很无聊了,不如提前找点事来做。

    手工缝衣裳,她是打小就会的,不过是款式上的差别。

    在白春枝看来,现在的衣服裤子就是他们从前的里衣了,而且还要更简单些。

    当然了,只要克服了较为修身心里上感觉有些别扭的问题,那也确实是省布料的做法。

    平日的缝缝补补不算,去年白春枝试着给老爷子做了一件马褂,手艺才拿到了明面上来。

    马褂不太复杂,是最基础的一款,料子也不是时下流行的的确良,就是普通的棉麻,老爷子却很喜欢了,初秋开春都在穿。

    白春枝想着这缝纫机,能学会的话,怎么也算是门技术了,肯定是不会亏的。

    “哦对了,你不是想要去南方么,那我还是尽早买吧,你也能先来学一学。”

    白春枝手上没停,指尖飞舞不断地穿针引线,又跟妹妹讲起了萧远山从外面听来的消息。

    “那些出去过的人带回的消息也说是服装厂还挺缺人的,估计女孩子大多都是进厂,就是跟人学做衣服吧?”

    “嗯,供销社里的新款式,都是南方过来的呢,比咱们这儿的时兴。”

    村里人很少有直接买成衣的,一般都是扯布自己做,不过市面流行什么,她们还是喜欢去供销社看看,所以,白春芽对这些如数家珍。

    “那是得学一下了,到时候上手快,也容易留下来些。”

    出门在外,大家都是冲着打工赚钱吃饱饭了,想来也存在竞争的,白春枝不太放心的念叨了下,越发觉得妹妹挺有勇气了。

    “那姐姐要教教我!”

    白春芽倒不是说缝纫机了,这个俩人目前是同一水平都没摸过,只是姐姐手一直比她巧点儿,就是手上的铺盖卷儿,白春枝的收边就是要好看些,不比那踩出来的差。

    “行啊,你想学什么,我们一起琢磨下。”

    见妹妹是真想跟着她学,白春枝点点头应下了,并不藏私,她其实会的也就是基本针法,不过是熟练点儿,要论花色款式,还是妹妹白春芽更有见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