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是说什么?我听不懂。”褚扶光摇摇头,说出惊天秘密:“这本就是我家的剑。”
“你家的?”容晚不解道。
“是啊,我家祖上,姓了几千年的褚,宗祠牌位里的第一个就是这把剑。不过是把石头做的。”褚扶光答道。
褚氏历来属于落乌,为何后人们散于人间。而那一把石剑,和子子孙孙的后代,是否能证明褚尽欢当年未死之事。容晚并不知道答案。
褚扶光见她陷入深思,开解道:“大小姐,虚相为虚,不要自己困住了自己。我师父说,因果有伦常,不能强留不留之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不留之人呢?”容晚转念想到,当年衡游故去之日,灵弦草漫山遍野,衡游也不现身相见。那是他在说不留。
今日毫无征兆,这个小小的年方十六的少年,戳穿容晚自以为的谎言,她总以为,衡游是愿意留下的,为了阿弥,或者是别的什么。
“我……”褚扶光忽然捂住嘴巴,“我答应了不能说。”
“你答应了谁?”容晚忽然想哭,泪意泛上来吓了褚扶光一跳。他想为她拭泪,在夙昼的冷然注视下把手缩回了袖子里。
褚扶光被她的泪意打动,犹豫着说出口,“是小树。”
容晚心口狠狠一颤。是他?
“他怎么说的?”容晚忍住奔出去、揪住外面那颗小树摇晃的冲动。
“他说我进来会看到一把剑,他叫我拔剑,破虚妄。他说你们都拔不出来。”褚扶光颤抖着说,他不懂大小姐的哭中带笑,也不懂她浑身颤抖的激动。
“他用救你的恩情,请求你这样做?”容晚问。
“是。”
“他还说不要告诉我?”见褚扶光点头,容晚眼睫眨动了又眨,泪珠顺着脸庞滚落。
“别哭。”
温热的指尖擦过眼下,夙昼拥着她。容晚忍不住埋在他怀里恸哭,眼睛苦涩得睁不开、望不见。
“我要怎么办?我要怎样装得没认出他?”容晚哭声渐息,“他为什么不认我?”
衡游还在怨她吗?容晚想并不是。他或许是不想打扰她的一生。或许是不想他的一生被打扰。如果这样……如果是这样。
“阿昼,我再也不打扰他的一生。我们送他回人间,把扶光一起送回去。”容晚定定地说,她想幼鸟眷恋巢穴般攥住夙昼的手臂,“随便找个什么由头,让衡游走!让他离开这!”
“好……”夙昼早已答过无数遍好,而容晚一句也没听清,耳中嗡鸣声不息,她倚在他怀中,连抬手的力气也不再有。
“阿昼,我要怎么赶他走。”容晚喃喃道:“要怎样让他走……”
耳中能听清风声时,水滴砸落的声音也清晰可见。容晚格外地平静,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站起身,从褚扶光手里拿过落乌,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唯有那一双澄澈的眼睛满是血丝。
“大小姐,我会说我想回家了。”褚扶光说,“我会请求小树陪我回灵洞,如果他愿意……”
“他不会愿意。”容晚拿着落乌剑往外走,“出去以后,方才种种就当做我全都不知道。”
像是在告诉自己,强制地将那些久别重逢的欣喜压下,连不敢质问、不能相认的委屈也藏起来。
一转身,一抬头,还是无坚不摧的容晚。
树林的光影层层落在墓道口,枯死的藤蔓纠缠着侵占入口。容晚踩过枯枝,吱呀作响的声音惊得群鸦四起。
他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衣衫同岩石同色,身影也模糊在昏暗的墓林里。
几束穿过枝桠的日光打下来,落在他脸上、肩上,能望得见侧脸的稚嫩。
仔细看来,小树和阿弥很像,眉眼骨相很是相近。不以少年形态亦或成.人样貌见她,是他选择不认她的结果。否则,容晚怎会认不出多年挚友。
容晚站在石道口的阴影里,同日光映照处只有一线之隔。
“师父,我不好看吗?”夙昼凑脸到容晚眼前,委屈道:“都不这样看我。”
“因为亏欠太多,相识太久。”容晚推开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因为散虚相这件事同他生一下气,冷冷说:“而你不一样。”
“大小姐,大小姐。”褚扶光雀跃地跟在她身后,声音太过高昂,惊得那颗小睡着的小树陡然睁开双眼。
这一回,容晚看清楚了,先是一如往昔的锐利和成熟,下一瞬瞳仁变圆,蒙上了雾,显得幼态可爱。
“大小姐?”小树揉了揉眼睛,眸光在落乌剑上飞快地划过一瞬。
“嗯。”容晚憋住喉间的哽咽,飞快地略过他,试图用风吹散眼里的雾气。
夙昼跟着她,不明所以地望了小树一眼。他丝毫不理解衡游这种装不认识的游戏,惹得容晚不开心。
两人身后,一树一少年窃窃私语。
“大小姐怎么眼睛那么红?”
“呃,眼睛进东西了。”褚扶光斟酌字句,扯了个合理的慌。
“血灵入眼?”小树惊讶问。
“啊?”褚扶光还没反应过来,小树扯着一张冷脸追上容晚,倒着拦在她身前,定定地望着容晚的红眼睛。
“血灵入眼?”小树递出一瓶药,忽然说道:“还是哭了?”
“关你什么事,小医仙。”容晚语气是冷的,透着疏离。
“啧,脾气真大。”小树一哼,抱着双臂,身形一幻缩回灵境中。
光芒散去的刹那,容晚眼中蒙上一层浅浅的雾气。
“别哭。”夙昼握着她冰凉的指尖。他垂眸吻上她的额间,“我会心疼。”
褚扶光恨不得原地消失,捂着双眼,蹦蹦跳跳地走到两人身前,用那柄举世无双的灵剑砍着碑林里的野草数枝。
“他人呢?”容晚抬手在灵境上设下一层禁制,“落乌剑中,你不是说听见了褚尽欢的声音吗?他呢?”
见夙昼无甚反应,落乌剑只是泛着淡淡的金光。
“褚尽欢!出来。”容晚挥出一剑。依旧毫无反应的落乌剑被她随手一掷,落在草木深处。
容晚转身就走,在听见一声剑鸣时回头,一道纷白的灵力砸过去,清脆的冷铁声刺耳。
那浅浅的金光缓缓吐出一个字:“艹!”
“不打算见一面?老朋友。”容晚喊得咬牙切齿。
金光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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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声音。一道道的灵力砸过去,褚尽欢没出来,反倒惊着几位落乌褚氏的老前辈。容晚不得不许诺,她再也不会对这把剑动手动脚。
再一次见到墨麒,是在妖精赌场的笼子里。风光无限、真身可上云天的麒麟巨兽缩在一只关鸟的金笼子里。
那笼子拎在一只雪白的手里。满场子晃荡。
容晚的视线盯着墨麒,以致于撞上三眼妖精时,腰间狠狠挨了一爪。
夙昼的眼神瞬间染上厉色,抓起那只矮小的妖精质问道:“你好大的胆子?”
与夙昼四目相对的妖精忽然一怔,撒开腿狂奔,四处叫喊道:“是他!咒宿!咒宿回来了!”
容晚捂着腰腹,眉眼微皱,这只妖精好像就是当年赔给她几百万灵玉的那只。
三眼妖精寿命极长,满口谎言,唯以利益为重。这一虚晃,那只金笼子和手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处。
而妖精赌场里如同夏日烟火被点燃,沸腾着、喧嚣着狂欢。
大半妖魔跪地示礼,“拜见主上!恭迎主上重回落乌!”
另一小半早在三眼妖精大喊时,便如流水一般逃出赌场。夙昼归来的消息在整个落乌界不胫而走。
夙昼沉默着,站在赌场的一个偏僻角落里,而妖魔们将他视为明主,宛如朝望烈日般向君主俯首。
他做了三界共主。在那一次涅槃重生以后。在霜元一百九十九年以后,二百零八年以前。
这是一段容晚未知,而夙昼闭口不谈的时光。
寻到正扒着自己赢下的金子,乐得嘿嘿大笑的褚扶光,容晚牵着他的衣袖,往门外走。
夙昼瞥见素色衣裙转过回廊,随意挥手示意,追着容晚没入了街道中的人潮。
“师父,我没想隐瞒。”夙昼闭了下眼睛,觉得心口赌得厉害,她在介怀。
“我没想知道这些。”见他不信,容晚郑重地补上,“真的。”
小扶光夹在两人中间好是为难,追上叫卖糖人的老者,买了两个糖人塞给他们。
“多谢小扶光。”容晚接过糖人,显然是有目的般地往某个地方走。
傍晚的雾渐重,街边灯火一晃,一溜烟的街灯扑簇簇地全亮起来。容晚的眉眼被光遮住,素色衣裙层层叠叠地在人群中穿行。
“大小姐,我们去、去哪儿?”褚扶光弱弱问。
“你的家。他的城。”容晚道。
褚扶光指指自己,又指指夙昼,大惊失色。
落乌王城守卫一如从前不堪一击,一行人跨过结界时,乌卫仅仅是抬了下眼睛,什么也没发觉。以传送阵直达藏经阁,亦是无人发觉。
“大小姐,这写的什么?”褚扶光望见那一株极丑的小草,旁边摆了个牌子,写着几个繁复的大字。
“极恶,食人。”容晚道。
褚扶光猛地缩回手。
“藏经阁一如往昔,一点也没变。”容晚推开那扇落满尘灰的大门,不自觉咳嗽了声。
一进门,便瞧见好大一份惊喜。
藏经殿角落里,那盏九转十二纹龙灯架上,粘着一个好久未见的人。
手里拿着的是她此行必得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