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男主
    说起安平县老财主杨家,在清朝老佛爷时期发达,老祖宗曾经是两江总督,是清朝九位最高级的封疆大臣之一。

    后来辛亥革命爆发,杨家老祖宗拒绝新政府任职的邀请,回到家乡做起了实业,安平县甚至省城现在的纺织厂前身就是杨家老祖宗办的,后来又陆陆续续地办了糖厂,火柴厂等工厂。

    另外他还兴办学校,振兴国家教育,安平县实验小学和一高前身,也杨家老祖宗兴办的洋学堂。

    杨家老祖宗后来去了之后,他的后人继承他的遗志,成立了肥皂厂、药厂等,产业遍及全国,富裕程度在全国排名靠前。

    只是战争时期,杨家人因为资助红党,被白党迫害,最终选择了移民国外。

    “你说杨家后人回来,会不会要回杨家大院?那里面可是住了好几户人家,就是杨家巷的街道办事处,都在杨家大院呢。”

    说完了大财主杨家牛逼哄哄的历史,售票员又八卦起了其他事。

    爱热闹是人的天性,林沐瑶也不例外,她竖着耳朵,认真吃瓜。

    司机却道:“那肯定的啊,俗话说叶落归根,杨家大院是老杨家的祖宅,除非要当不肖子孙,否则无论如何都要收回来,要不然没脸见祖宗。”

    林沐瑶在后面点了点头,华国人对于祖宗的尊敬堪比神明,司机这话在理,不过可能不好要,杨家大院里面住户多,腾挪起来可是大工程。

    她的疑惑也是售票员的疑惑,司机却笑了,“只要杨家人肯给钱,都不是事儿。”

    好吧,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她忘记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钞能力。

    售票员也深以为然,接着话题又重回建厂上,问:“也不知道杨家准备建什么厂?”

    司机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路不平,车子跟着一晃一晃的,林沐瑶被颠地不舒服,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再也没有心思吃瓜了。

    她掐住自己的虎口,努力压制着那股子恶心,在煎熬中,公交车终于开到了安平县车站,她松了口气,赶紧背起荆条筐起身下车。

    下了车,她就找了一个树坑开始呕吐,把今天早上吃的鸡蛋也给呕了出来,贫穷的她流出了心疼的泪水,一个五分钱呢。

    吐过之后,她拿起随身带的罐头瓶,肉疼地用里面的糖水漱口,这是她昨天刚从代销点儿买的白糖,今儿她来的时候怕低血糖,特地装的糖水。

    漱过口后,她心疼地把罐头瓶又放回挎包里,背起柿子往外走,本来身体就不好,又刚吐过,她走路的脚步便开始打飘,人也跟着晕乎乎的。

    “吱嘎!”

    一道汽车的刹车声响起,她才发现她差点撞车,而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马路中央。

    这是她的责任,她赶紧扭身向着小轿车鞠躬表示歉意,“对不起!”

    等她再直起身来,身前就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同志,二十来岁左右,一身黑色得体的西装,就算带着无框眼镜,也难以掩饰他眼睛里的精明,一副精英派头,不像现在安平县城的人。

    “小姐,你没事吧?”

    他温和地开口问。

    小姐?这可不是安平县人的称呼,甚至不是内地人的称呼,但目前这跟她没关系。

    她赶紧摇了摇头,“没事。”

    然后再次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想事情,挡你们的路了。”

    精英男却温和地笑了笑,“我们也有错,这是我们的补偿,小姐压压惊。”

    林沐瑶打眼一瞅,那可是两张大团结,一个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贫穷的她手在蠢蠢欲动,但理智告诉她,这事主要责任在她,这钱她不能收。

    小女子爱财,取之有道!

    最后她狠心地别开眼睛,道:“我不能收。”

    精英男却不由分说,把钱塞她荆条筐里,“这是你该得的。”

    林沐瑶赶紧放下荆条筐去找钱,这边精英男早就回到了车里,发动了车子,从她身边开过,她赶紧挥手喊人,不期然跟车子后座的男人四目相对。

    精致立体的五官,挺直的鼻梁,削薄的红唇、茶黑色的眼眸淡漠地从她身上略过,眨眼间车子载着人飞驰而去。

    她喃喃自语:“这男人气场好强大。”

    而远去的车里,精英男握着方向盘,边开车边问:“杨总,您为什么非要回华国小县城?这里经济这么落后,像刚才的那位小姐比漂亮国的乞丐还可怜,身体干瘦,衣服上全是补丁。”

    久久等不到杨总回话,精英男还以为他不会回话了呢,车里却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这里是杨家的根。”

    当初杨家不得已移民漂亮国,但漂亮国排外,哪怕杨家每年都会上交大笔的税款,依然是二等公民。

    现在华国和漂亮国没啥大冲突还好,一有冲突,他们这些人就得被祭旗,他们是龙的传人,自然要回国为祖国经济建设做贡献。

    而林沐瑶这边却瞅着两张大团结,喃喃自语:“不认识那俩人,这钱咋还啊。”

    接着她一咬牙,一跺脚,“这钱就当是借的,山水总有相逢时,到时候连本带利地还了就是。”

    碎银解千愁,进账20块,她头不晕了,腿不酸了,背起荆条筐,迈起大步,向着火车站走去,那里人流多,货出得快。

    安平县处在国家运输大动脉京广线上,因此安平县火车站非常热闹,周围有几个县城的人都过来这边坐火车,上车的,下车的,还有车上其他地方的旅客,人流量非常大。

    她过去的时候,正巧一列火车到站停靠,车上的旅客到站的下车,涌出出站口,她看到人群,赶紧放下荆条筐,大声喊:“又脆又甜的柿子,不甜不要钱!”

    “又脆又甜的柿子,吃了还想吃!”

    她曾经在下班时间摆过地摊,吆喝起来,一点也不难为情。

    虽然她已经极力吆喝了,但火车站人声鼎沸,各种小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她的声音就这么被淹没了。

    她一瞅不是办法啊,于是赶紧从荆条筐里拿出一个柿子,用自带的竹刀切成了一块一块的,放在带来的油纸上,开始去揽客,“同志,尝尝这脆甜柿子,又脆又甜,不甜不要钱。”

    被热情推销的圆脸中年女同志有些无措,她刚从京城出差回来,又饿又累还渴,在火车上怕上厕所,她都不敢喝水的。

    本来想着下车后回家吃饭喝水,但看到林沐瑶手里红通通的柿子,就有些走不动道了,林沐瑶见有门儿,赶紧道:“尝尝又不要钱,您尝尝,好吃再买,不符合您胃口,咱们就当结个善缘。”

    女同志咽了咽口水,问:“免费尝?”

    林沐瑶微笑道:“不要钱。”

    女同志这才捡了一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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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柿子吃,脆生生,甜滋滋,抚慰了她旅途的劳累,拇指肚大的怎么够,她想吃一斤。

    “柿子咋卖?”

    她声音稍微带点急切地问。

    林沐瑶脱口而出,“五毛钱。”

    其实也有小贩去农村收柿子,收购价一般三毛左右,但那是涩柿子的价格,她把柿子去了涩味,又背来了城里,总要挣点辛苦费吧。

    中年女同志不满意了,“苹果才五毛钱一斤,你这柿子咋跟苹果比?”

    这话给唬不住林沐瑶,现在的苹果可不像后世苹果品种多,更没有后世的脆甜,她微微一笑,“姐,苹果有咱们的柿子甜吗?您再尝一块,是不是跟蜜一样甜?”

    中年女同志接过尝了尝,这柿子是真甜,她又道:“四毛钱一斤,我要两斤。”

    林沐瑶还价:“柿子味儿涩,我可是用酒去的涩,酒可不便宜,大姐,您总不能让我赔钱吧,看您面善,我给您便宜五分钱,四毛五一斤。”

    市面上的涩柿子都四毛钱左右,脆甜柿子四毛五一斤不贵,大姐点了点头,称了两斤,林沐瑶九毛钱到手。

    做成了第一单生意,她顿时信心百倍,她默默地算了算了账,今天一共背了二十五斤柿子,减去免费试吃的,大概能入账九块钱。

    她握拳,她原先估算错了,她靠着柿子大概能够挣个至少几十块,钱就是动力,嗓子不干了,腿也不软了,疲惫也飞走了。

    她赶紧热情地吆喝,“脆甜的柿子,免费尝了,先尝后买啦!”

    免费俩字威力巨大,谁能拒绝光明正大地占便宜,林沐瑶身边瞬间围满了人,七嘴八舌地问:“真能免费吃?”

    林沐瑶赶紧大声纠正,“是免费尝。”

    “给我一个柿子尝尝。”

    几个大爷大妈同时伸手开口。

    林沐瑶只递给他们一人一小块,他们顿时不乐意了,“就这么点儿,还不够塞牙缝的。”

    不等林沐瑶辩解,就有人替她说话了,“免费给你吃,还想要多少。”

    “人家只是免费尝,不管饱。”

    有正义人士帮忙,省了林沐瑶不少口水,于是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世上还是好人多。

    少数人尝过拇指肚大的柿子后,嘟囔了句,“抠门精。”

    后转身走人。

    但大多数人,尝了免费的柿子后,赞了句,“脆脆甜甜的,好吃。”

    然后或一斤,或两斤地买了,但讨价还价是华国人刻进基因的传统,买之前几乎都要讨价还价,于是柿子几乎都是四毛五一斤算的。

    其实买柿子的人,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抹不开面子买的,尝了免费柿子,总觉得不买就良心不安。

    现在虽然改革开放了,但服务意识还没有提高,甭说给人免费试吃了,就是微笑服务都少,于是就被林沐瑶钻了空子。

    筐里的柿子很快就销售一空,,换成了兜里的钞票,可还没等林沐瑶高兴呢,就有人过来找茬儿了,是刚才卖苹果的中年男人,他带着俩年轻力壮的小伙儿拦住林沐瑶的路,那俩小伙穿着花衬衫,喇叭裤,看着就不好惹。

    方圆脸的中年男人站出来,说道:“大妹子,你坏规矩了。”

    林沐瑶心一紧,这口气,这架势,让她脑子里浮现出了“黑涩会”三个大字,她咽了咽口水,她该怎么应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