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散云,你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自误!”
吵吵嚷嚷之间,见到我捏紧拳头的讯号,离我最近的那一批人顿时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这群人先前嘴巴上叫嚷得如此厉害,但是此刻却都不肯第一个迎战。
他们推推挤挤,迅速后退,将原本距离我有好几尺的亲叔叔禅院扇护在身前,在名为‘亲情护盾’的掩盖下,才肯继续朝着我大放厥词。
“长幼有序,难道不是传统美德吗?刚才是有人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但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听老人训斥的。”
“散云,你有这么强的实力,又有家族的支持,日后的前途不可估量。纵然看高层们有什么不尽人意的地方,过个几年不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这样,先坐下,我们心平气和地讨论这件事——只要你把那乱七八糟的姓氏改回去,仍不失长老之位,大家其乐融融,岂不美哉?”
我不由得一乐,嗤笑一声:“【仍不失长老之位】?禅院不是苦我久矣吗,我看你们一直对我很是不满。这个长老之位怕不是在画大饼吧?”
见我有被说服的希望,其他人齐刷刷地看向这句典故的出口之人。
想到眼前这个人的木遁向来有种纯粹的强度之美,又想到曾经为了阻止他拆房顶被顺手当成小兵刷了的经历。
和禅院扇一齐被众人护至身前的男人朝我挤出尴尬无比的微笑:
“我人微言轻,哪里能代表禅院家所有的意见?……散云大人,我承认我是出于小人的嫉妒心理,才对你如此不逊,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407.
禅院家的这群人滑跪的如此之快,简直叫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这样的场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照我的想象中,他们应该步步紧逼,死到临头还不忘口出狂言。
善良、正直又真诚的我治好步步退让,直到尊严被狠狠践踏、家人被侮辱、被逼到不得不奋力反抗的境地,最后咬紧牙关,心中燃烧着凛然的杀意,眼睛里藏着的狮子发出咆哮和怒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我的高光时刻彻底无了——说到底,这群人怎么滑跪的这么快啊!
408.
我兴味索然,大倒胃口,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在众人面前喃喃自语道:
“不应该,禅院家的人什么性格我难道还不清楚吗?莫非他预判了我的预判,故意破坏我的计划,让我接下来无话可说?”
“没想到此子为了报复我……竟然能放下自尊以求活命。常言道,人要脸树要皮,竟然脸面都不要了,可见图谋甚大。心机如此深沉,真是恐怖如斯,看来断不可留!”
在我毫不掩饰的音量下,几乎室内的所有人都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求饶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被侮辱的愤怒胜过了先前的考量,烂橘子的本性故态复萌。
他朝我厉声喊道:“禅院散云,你又在装相什么呢?发疯也要多少适可而止!”
409.
“都说了,现在要叫我千手散云。”
“别惦记你那千手了,真以为我们对你的忍耐是没有限度的吗?莫非以为我们禅院家对你个毛头小子束手无措了不成?”
“难道不是吗?”
骤然听见这个笑话,我非常配合地大笑了几声,如同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般,伸出自己的食指轻轻晃了晃:“第一,我比你们强,并且强得多得多,所以主动权在我这边。”
“第二,我这只是通知,可从来没有和你们谈条件。”
被护在最后的家老怔了一下,愤而骂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扇,你还等什么?难道真对你这狂悖无道的侄子下不了手吗?你的哥哥要是在世,恐怕会在这个时候第一个站出来为禅院家清理门户!”
禅院扇将手搭在刀柄上,他本身就生得不太年轻,因为皱眉,他脸上的皱纹变成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沟壑。
“散云。”
他面色凝重地同我说道:“你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410.
我其实对禅院扇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是我这一世那早死鬼父亲兄弟中的一员。
在六岁前,我和甚尔住在不起眼的别院里,远离禅院家的权力中心,像是商议事情的集会、亲朋好友的宴会、还有逢年过节的例会……
这些东西都轮不到甚尔,自然更轮不到无人想起的我。
再后来我成为了天才,许多人就开始对我嘘寒问暖,爱我所爱、急我所急。
但说到底,我又不是那种从来都没有被人爱过的小孩,我有千手一族的大家和相互依偎的甚尔,自然分得出什么是真正的关心和口头上的关怀。
显然那些东西都是有代价的,一丁点微不足道的甜头不至于迷惑住我的眼。
当然,相比大献殷勤的仆人,禅院家当权者们的做法更有意思:
在你最匮乏的时候给你最好的物质,然后关怀你,又时不时地冷落一下你,最后告诉你这是长辈默不作声深重如山的关心,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这样就可以花费最少的精力将一个缺爱的家伙套牢。
因为没尝过真正的爱,所以便把这当成真正的爱,然后那人就会在心里为别人的时冷时热找点理由——
这点把戏,骗骗当初的甚尔还行,骗我就完全不可以。
411.
禅院扇就是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假装对我很关心,假装在默默地关注我,假装在为我的未来打算考虑。
实际上全是自我感动!
如果不信,不妨听听他现在正在说些什么吧——
“有的时候,我想你是我的儿子就好了。你的父亲是个漠视家庭、漠视妻儿的男人,作为咒术师却因那么不光彩的理由去世……他让你从小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长大,真是让美玉蒙尘的荒唐作为。”
“如果你要是我的儿子,有我的引导,绝对不会行差踏错到这种地步。散云,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412.
禅院扇的目光满含痛惜,而我几乎要笑出声了——
不,应该说是已经笑出声了才对。
我狂笑了好几下,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应该会因为这其中的耻笑含义而面红耳赤……
但我的这位叔叔禅院扇可不同,他是一个对继承了家主之位的长兄心怀不满、认为自己更具备资格,却又不敢在禅院直毘人面前露出任何不敬之色的人。
最要紧的是,他的逻辑完全自洽了:‘因为二哥(即我这一世的便宜父亲)生出了天与咒缚,才在和大哥的竞争中迅速出局。我也生出了天与咒缚,所以我没有当上家主,完全都是因为我双胞胎女儿的问题!’
哪怕直毘人能当上家主的原因,完全是他是臭鱼烂虾中的唯一正常人。
哪怕我便宜父亲能竞争家主之位,是因为他和直毘人年纪相近,所以碰巧可以陪跑。
可以说甚尔的出生,直接将我父亲从糟糕的困局中拯救了出来。
至少他没有姿态凄惨地被大伯刷掉,至少其他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其实是个酒囊饭袋,至少他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这一世的父母能在禅院家冠冕堂皇地生活这么多年,我认为他们应当把甚尔供成救世主!
413.
但禅院扇完全是个逆天男。
逆天到我大伯在他还年轻的时候,早就当上家主,他却还要怪他后面出生的女儿彻底让他与家主之位失之交臂。
我简直不知道他在怪什么,怪她们不是【十种影法术】么?
可他自己都不是十种影法术,况且就算【十种影法术】能胜过继承【投射咒法】的直哉,那也应该他的女儿去做家主。怎么,禅院家到时候要封他做太上家主吗?
太好笑了,足以让我笑掉大牙。
414.
禅院扇的神色十分平静,他这时候就很像个正常人了,只是有些自我意识过剩:“你的态度我知道了……”
他说:“若你真的这样执迷不悟,那就让我打醒你。”
“讲完了吗?”
在他拔刀的那一刻,我止住笑意,顺手给了他一拳。
禅院扇被我捶得身体一歪,口鼻流血,天地倒转,霎时间步入了婴儿一般的睡眠。
415.
我动手得很快,不过其他人早就对此场景有所心理准备,当即便摔碎案几上的杯子,当即禅院家的【炳】和【躯俱留队】,足足有数百名人踏破四周的障子门冲了进来。
“禅院散云非同小可,面对这种悖逆之人不需要讲什么公平正义!大家伙并肩子上啊!”
“兄弟们上啊!这小鬼只有一个人,我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
“区区一个特级咒术师又能如何了?我们这么多一、二级的咒术师,大家蜂拥而上难道还能拿捏不住人?”
瞧见他们冲锋之时还不忘喊着口号加油打气,我顿时忍俊不禁。
“一千人对一人,优势在我?这是什么漫画炮灰特有的战斗力加减法?可惜你们的战斗力无论是相加相减还是相乘相除,根本无济于事。不要紧,尔等杂鱼,来多少个我都是一样的杀啊。”
“神罗天征!”
我伸出手掌,从四面八方扑向我的敌人瞬间在无形的力量之下,如同被破壁机的离心力甩飞的沙丁鱼罐头那样弹飞了出去。
不少人撞破了好几层事先笼罩在会议厅外的结界,连带着撞碎了好几幢建筑的墙壁,亦有几个可怜的倒霉蛋撞在侧翻的尖锐物体上,被直接刺穿了身体,眼见着已经奄奄一息。
416.
虽然没有像对直哉时那么温柔,但我使用神罗天征的时候显然收了很多力。
毕竟他们为了埋伏我设下的结界显然一戳即破,而咒术大陆除了甚尔这种天与咒缚和小悟、硝子这种学会反转术式的类型,简直比我老家的人还要像玻璃大炮。
而禅院家又不是所有人都应该死。
一些在禅院家上班的佣人,本来雇主这么难伺候就烦,要是打个工还要被牵连着砸倒在房梁底下,那简直就是飞来横祸。此外还有一些本家的妇孺,对我来说,并不算得上是敌人。
要是我将禅院家瞬间夷为平地,她们首先第一个活不了命。
417.
考虑到这一点,刚才这招的作用不过是在开打之前浅浅清一下场。
但是很显然,有一些还没完全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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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力的漏网之鱼,好死不死地因为我的慈悲之心,觉得自己还有赢得胜利的余地。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有属下作为掩护,勉强维持着体面的长老目睹着四周的断壁残垣,瞬间大声嚷了起来:“你知道这里的每一栋建筑都有千年的传承吗?这可是我们禅院时代流传下来的荣誉和历史!都被你这般鲁莽地摧毁了!”
“千手散云,我们禅院一族与你再无回转之地!”
他拿起咒具,便想与我交战,但原先保护他的侍卫们倒有几分残存的理智:
“长老大人!”
“长老!万万不可!”
“还是去找家主和甚一大人吧,您可不能亲身犯险!”
面对亲信们的阻拦,这老头将胳膊一甩,把他们的手臂一掀,激昂地说道:“笑话!你以为我是谁?我评上特一级的时候,直毘人他们兄弟还不知道在哪里!把人给我靠过去!”
418.
我:。
我:“讲完了吗?”
燃烧着天青色火焰的巨大手臂在我身侧出现,然后蓦然伸出两个手指,像是打地鼠般,啪地一下以很快的速度将他们都给按了下去。
作为千手,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宇智波的成名绝技?所以我知道须佐能乎是什么样的,并且在心情极度愉快的时候顺理成章地把它给叫了出来。
……现在,写轮眼和轮回眼的基础配置,我用得基本上还算是得心应手,就差弄清楚自己独特的能力是什么。
不过,既然是看见小悟死去让我得到了轮回眼,我猜能力应该和那时候的心情有极大的关联。
419.
当然,在思忖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没有忘记躺在地上的那些扑街。
“说实话,在短短的时间内能把我逗笑这么多次,已经足够你们自傲了。”
我把手里不知道从那里薅来的咒具,轻轻压下,像册封骑士那样用剑拍了拍禅院长老的肩头,说道:“说真的,你,禅院扇,还有直哉,三个人都很有勇气。”
“这次你们三个是唯一胆敢单独挑战我的人,没有选择逃跑,而是选择主动向我靠近……”
“因此,我就给予你们……【禅院三渣】的称号吧。”
420.
细数禅院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别说有点难度的boss,连排得上号的精英怪都少得可怜,搞得打碾压局的我像一个反派。
不过还真别说,这三个人还刚好可以凑齐‘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和莫欺老年穷’的口号。
但是在反抗下去,恐怕就要变成‘死者为大’了。
长老恨恨地盯着我,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禅院散云,家族将你供养到这么大,就算没有恩情,也有恩义,你非要把事情做到这么绝?你的良心难道一点都不痛吗!”
“都说了打架的时候要称现用名!”
我答:“心痛么,还是有的,毕竟禅院家的建筑群多少算得上文物了。但是无论多么漂亮的地方,塞满了狗屎和垃圾就是厕所,这点毋庸置疑。”
421.
既然想过动手,那就该想过失败。
败者理所应当是胜者的俘虏,俘虏的财产也应当是胜者的东西。
将还能动弹的人全部打至跪地,我便抬脚决定前往忌库搜刮一番,毫不担心禅院家的人会不会在接下来的路上设下陷阱。
毕竟我千手散云可是咒术师中的咒术师,日后要做无敌于世间的咒术之王。在获得轮回眼后,单凭我一个人就能做到柱间大哥和宇智波斑合在一起才能达到的血继融合技——
须佐套大佛!
拥有与小悟的最强羁绊、千手和宇智波最完美的血继融合技,拥有如此劲!霸!强!的力量,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能抵挡得我了?咒术大陆又有什么能抵挡的了?
想到此处,我缓缓踱步,不禁吟诗一首:
“咒之巅、傲世间,有我散云便有天……”
422.
怎料。
当我将后背路给禅院长老的时候,他的脸上突然涌现出一阵狂喜。
“好机会,兰太,快!趁现在!”
禅院兰太?我记得这么个人。
当然,我没有清闲到要去注意禅院家所有人的地步,但原本有印象的事,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那小子和禅院所有成年男人一样,在【炳】部队里服役,至于咒术也平平无奇,好像是能把人变成简笔画,然后控个几秒钟——
这样的人,怎么有勇气敢成为我的对手?
但他还是一瞬间,在长老的吩咐下英勇无畏地站了出来,朝我大吼一声:
“散云!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么?”
423.
我没答话,懒洋洋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禅院兰丸的手里握着一个魔方大小的物体,随着我的回头,他抑扬顿挫地喊道:
“狱门疆,开!”
“千手散云,你以为【炳】就这么几个人吗?你以为夏油杰是毫无软肋的吗?想一想你朋友会选择父母还是星浆体吧。”
424.
那一瞬间我的脑袋闪过许多念头。
哈哈。
狱门疆。
话说,什么是狱门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