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那只是梦
    秋意渐浓,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只剩下一个星期左右了。江凌感觉一天复习几道大题,做几套卷子,时间就这么从笔尖溜走了。

    江暮吟虽然给江凌休了学,却给她从国教院里请了一位教授给她补习。

    教授是国教院的副手,名下的学徒已经有数十名左右,被纳入统考考出题老师的行列。虽然教授平日里不参与出卷题,但他的学术造诣却非常人可比,在教书育人这方面自成一派。

    教授出的卷题有些超纲,所以他允许江凌开卷考试。但是,就算是开卷,江凌也实在找不到可以参考的答案。这些试题需要她高度集中精力,才能够下笔写出一两个知识点。

    而精神极度紧绷的后果就是容易身心俱疲,但是江凌不同,她看着文综的知识点和理综的越看越清醒,但考下来的成绩却强差人意。

    江凌平时的成绩很优异,但是到了教授这里,亲自出给她做的卷子,每一科几乎就没有上八十分的,愁得江凌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教授看着她努力,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提升,反倒是将自己弄的心慌神乱。

    只剩下几天的时间,学习效率比盲目涮题要重要的多。教授陪着江凌花了一天的时间来理顺思路,特意为她设计了一套属于自己学习方式,江凌按照这个方式来做题,果然分数又提升不少。

    她喜欢的那个艺术戏剧学院是一本分数线,招生要求极其严苛。出了分数之外,还有家境、容貌、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有条件限制。所以,这所学校专出艺术大家以及演员,还有一些综合性人才。

    她还是有些担忧,自己会考不上分数线。

    教授那边,倒是对她极有信心,还给了江凌极高的评价,“你是我教过的学生中,成绩还有综合素质各个方面都极其优秀的。”

    “我出的试题是有些许难度的,你能够做到这个分数已经可以了。高考试题没有这个我出的卷子难,以你的分数,考艺术戏剧学院,那是绰绰有余。”

    得到教授肯定的江凌并没有放下心来,今晚就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随着爆炸声的响起,炙热的烈焰吞噬着周边物件,浓烈的黑烟经久不散。

    碎片横飞,向四周飞去。

    火焰朝她席卷,灼烧着她的肌肤,像有一把烧红的刀子在割裂她的躯体。

    酷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犹如置身与火焰地狱,只让人觉得绝望。

    她拼命的想要逃离这里,却被一具被烧的只剩一具骨架的尸体抓住了胳膊。

    “啊!!!”

    江凌从睡梦中被惊醒,一手紧紧攥着被褥,另一只手在自己前襟顺抚,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幸好,只是个梦。

    咚咚咚,三声短暂的敲门声传来。

    “阿凌,你做噩梦了吗?”

    月华从落窗棂外倾撒进来,照亮着门口缝隙的黑影。

    “舅舅,是你吗?”她朝着门外的方向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江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确认身上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这才回复说道,“可以,舅舅进来吧。”

    得到了准许,可江暮吟进来后,还是在外室的屏风前面站立了三分钟左右,这才绕过屏风走过来。

    他迎着月光走进来,将一个精致的古装bjd娃娃放进她的怀里,又往后退了几步,屈膝坐在书案的侧边。

    江凌还看着这细致到连人体关节都做出来的精致人偶,不由得失笑,感情她舅舅这是还把她当小孩子哄。

    江暮吟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半,离天亮还早着,“囡囡可以告诉舅舅,做了什么样的噩梦,竟然把你惊醒过来。”

    其实,新中式建筑的隔音并不是很好,但是江暮吟当初在派人盯装修的时候,特意着重隔音这里。

    但是,他还是听见江凌的凄厉的声音。

    江凌刚想到开口,江暮吟却起身往淋浴间走去,过了十几秒的时间,他再次出来,手上拿着一块被浸湿的毛巾。

    江凌抬眼刚好和江暮吟漆黑的眸子对上,江凌愣了一下,随后面上一热,快速移开视线。

    她听见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再抬头,温热湿润的毛巾落在她的额头,脸颊,江凌乖乖仰着脑袋,任由江暮吟擦拭。

    江暮吟回到淋浴间,将毛巾洗了,这才出新走出来。

    “说说,什么梦,能把你惊出一身冷汗。”江暮吟替她掩了掩被角,防止更深露重使人着凉生病。

    江暮吟抬手轻抚着她眼下的鸦青,这段时间以来,江凌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在学习上面,他劝也劝了,说了说了,就是拦不住江凌这样的行为。

    人看着柔柔弱弱,也不知道这股倔犟的劲到底是随了谁。

    “也没什么,就是梦见一场爆炸,然后就是燃烧起来的火焰。还有…有”

    “还有什么?”

    她回忆了一下梦中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碜,隐约觉得脊背发凉,“还有一具被烧的漆黑只剩骨架的尸体,他拽住了我的手,然后我也在那场大火里被烧了。”

    江暮吟听到她的描述,神色一愣,眼底眸光微转,随后开口安慰到,“这是一个梦,是你平日里对于考试这件事过于紧张,导致睡眠质量不好,这才做的恶梦。”

    “阿凌,我知道你有上进心。但是,凡事都得量力而行,尽力就好,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

    江凌含糊地点点头,算是答应,“舅舅,道理我都懂。但是我还是想要朝着自己定下的目标前进,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我努力过。”

    “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丫头会这么倔呢?”江暮吟有些无奈,难忍扶额苦笑。

    “舅舅,这不是倔,只是坚持而已。”江凌抓住江暮吟的胳膊,和他耐心的解释着。

    江暮吟感受着从对方手臂上传来的温润触感,“我知道。乖,别再想这么多,快睡吧。”

    江暮吟替她把胳膊收回被褥里,起身关了书案上的夜明灯,临走时不忘说一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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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凌隔着月光与他相望,轻声一笑,“舅舅晚安,祝好梦。”

    “嗯,好梦。”

    随着门的合上,江暮吟最后一点影子也彻底不见。

    江暮吟在江凌的房外,背靠着墙面,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才才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

    江暮吟没有开灯,将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之中。周围寂静得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阴霾,刚才与江凌相处时的温和荡然无存。

    手指不断的敲打着书案上的茶杯,在房间里发出清脆咚咚咚声,若是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听着可能会让人毛骨悚然。

    江暮吟紧皱眉头,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手指不断往下滑着。

    找到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一点拨了出去。

    铃声在这个环境里有些空灵,响了半分钟左右才被接起来。

    “裴院长,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在如干年后,会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吗?而且是在脑袋受了轻伤,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低沉阴冷的声线,让江暮吟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鸷。

    手机的对面顿了一下,这才回答说道,“江先生好。您说的那种情况,确实有个例。因为六七岁的小孩子已经开始记事,虽然有些模糊,但总归是有印象的。”

    “至于,您说的受了轻伤,记忆丢失过的情况。就得分类而论了,这种情况有很两种。不知道您想要了解…”

    “说。”江暮吟言简意赅。

    对方只得听从,“好的。失忆症是由于脑部受创或者精神受到巨大刺激而产生的病症,主要分为心因性失忆症和器质性失忆症。其特点主要是意识、记忆、身份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因而对生活造成困扰。大多数出现的失忆情况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恢复,但部分患者可能出现永久性失忆。”

    “永久性忘却,在脑袋受到损伤之后,中枢神经会释放一种信号,让整个脑部器官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这也就是属于永久失忆,不管年岁见长多少,都不会再想起。”

    “而另外那种就是属于间歇性失忆。间歇性失忆就比较复杂,在受损伤之后记忆并没有丧失,而是被深度储存在脑海里。要是在许多年后,想要想起,也许得受到某种的刺激,或者再一次出现当时的场景刺激。”

    江暮吟的心脏在疾速的跳动,呼吸逐渐沉重,“要是梦到多年前的某个场景,这是否是着要恢复记忆的前兆。”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来,“并非是,有可能只是巧合。”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江先生,请恕我冒味的问一句。是江小姐,她想起什么来了吗?”电话那边小心翼翼的。

    “不该问的,就不要多嘴。”随之,挂断电话。

    江暮吟再也没了睡意,披着睡衣走到庭院里的莲池边。夜间的凉风,让他的意识更加清醒了几分。

    这个季节的莲花已经枯萎,开始结下莲蓬。但是,有的事情不需要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