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男人低沉疲惫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林晚心惊肉跳:“谁摸你了,我是给你量体温。”

    祁南骁没心情也没力气,只是睁着眼看着林晚。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就算无精打采也能看出他不信她。

    林晚无语,干脆掀开被子直接把体温计塞他腋下,然后迅速抽回手:“小心体温计,我去给你倒杯水。”

    祁南骁很累就想一个人睡死过去,但他也知道林晚这么做是为他好。其实被她的手触摸还挺舒服的,总比捂在被子里强。

    林晚离开再次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杯温开水,伸手拍了拍被子:“祁先生?”

    祁南骁费力的抬起头,她将杯子递了过去,他连起身喝水的力气都没有,光看着那杯水干着急。林晚一咬牙决定扶他坐起身,结果伸手一拽发现仅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拉不动他。

    “你动一动,我扶你起来坐着才好喝水。”

    祁南骁心里偷笑,脸上却面无表情,正打算一鼓作气配合她起身,好死不死,林晚也正用力拉他,结果她因为膝盖受伤没站稳,竟然被他借力拉着身体一起往下沉,一个不留神,她整个人直接扑在了祁南骁身上。

    祁南骁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平时他都穿着衣服,这还是林晚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的身体。

    幸好她的手按在床上,这才堪堪停住失控的身体,没有直接贴他身上。不得不说,他的身材很好,常年健身让他身材恰到好处的性感,饱满的胸肌,完美的六块腹肌。

    祁南骁微微抬眸,看着她,神色飘忽又挣扎。

    两人对视了几秒,林晚心脏狂跳,片刻后,她迅速起身,马上帮他把被子盖好,给他塞了杯水,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祁南骁还算配合,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他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回来后又忍着头疼熬夜处理了一些邮件,洗澡前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也没多想,结果下半夜身子一会冷一会热,现在更是浑身都疼。

    林晚趁这个时间把他的体温计拿过来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烧到快四十度了,难怪他脸色这么差,虚成这样,“你发烧了,39.8度,还是叫医生过来看看吧。”

    祁南骁靠在床头,被子盖到脖颈处捂得他全身跟块烙铁似的,热得他心情烦躁,尤其是他下半身,他现在就希望能把被子扯掉吹吹空调凉快凉快,偏偏林晚还在,他头更疼了:“不需要,熬过去就好了。”

    熬?谁家高烧是靠熬的?再烧下去,就要烧傻了!

    林晚眉心一蹙:“你这是高烧。”

    祁南骁抿唇不说话,让他打针还不如让他熬着。

    林晚看着他闭着眼一动不动,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她眼里无奈之情溢于言表:“那你好歹先吃颗退烧药吧?”

    “祁先生?”林晚忍不住出声提醒。

    祁南骁蹙着眉头,不情不愿道:“知道了。”

    他倒没装死,还回应了。

    林晚拿出退烧药给他,看着他皱着脸把药吃下去,“你先在这休息。”

    卧室里只剩下祁南骁一个人靠在床上,可能是生病的原因,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平常跳得快,在安静的房间里尤其清晰。

    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林晚扑他身上的画面,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又软又滑的,摸得他上半身舒服就是下半身很难受...

    想到这,祁南骁后知后觉被子里的下/半身好热,赶忙拨开一半被子散热。

    啧,要不是林晚在,他用得着受这份煎熬吗?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在想林晚要是他的真老婆,他也用不着这样全身捂着了,说不定她还可以帮他擦身子...

    ——

    退烧药伤胃,林晚给祁南骁吃了药后便走到厨房,结果发现厨师做的午饭都不适合病人吃。她本想让厨师煮份粥,结果厨师做好饭就提前走了。陈嫂倒是会煮粥,但奈何祁南骁嘴挑剔难伺候,他回来第一天就嫌弃过陈嫂做的饭太油腻。

    最后她还是决定自己动手做一份,熬粥有点来不及了,她只好做一份鸡汤米线,把米线剪碎方便勺子舀。另一个珐琅锅上煮牛奶,想到祁南骁爱吃甜品,她又把热牛奶改成姜汁撞奶,发烧吃点姜对身体好。

    等水开的功夫,林晚回想起方才倒扑祁南骁身上的画面,就差一点她就贴着他的胸膛了。

    林晚就知道,这种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照顾人这种事最容易出感情差错。这种时候稍微一点接触就会疯狂产生多巴胺。

    这不,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出‘事故’来了。晃了晃脑袋,林晚重新恢复清醒,算了,祁南骁帮了她这么多次,她就当报答他的恩情好了跟一个生病的人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医生眼里不分性别,她虽不是医生,但一样是照顾病人,别把他当男的看就行。

    将煮好的面汤和甜品拜托陈嫂帮忙端上楼,祁南骁不喜欢陌生人进他房间,怕他介意,林晚便接过托盘自己端进去。

    还未靠近就听到祁南骁在打电话,声音虚弱中带着慵懒:“是你让她过来照顾我的?以后别乱麻烦人家,人家只是跟我是协议结婚,又不是我的老婆,你还指望她洗手作羹汤的照顾我?”

    “给我点些吃的。”

    林晚:“.....”一口气堵在喉咙处,感情他是肚子饿了,在背后偷摸嘀咕她!

    思及此,林晚直接起动轮椅闯了进去,打得祁南骁一个措手不及。

    祁南骁的确很惊愕,抬眸看着林晚,模糊了惊喜和惊讶。

    两人四目相对,林晚先开口:“我看厨房还有些吃的,就先端上来给你。”

    说着,她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正准备走,就听到祁南骁说:“这是什么?”

    林晚道:“鸡汤米线还有姜汁撞奶。”

    祁南骁听完直接忽略热气腾腾的米线,拿起一旁的姜汁撞奶吃了一口,滑溜溜的奶块入口,甜而不腻,口感竟不输外面大饭店做的。

    “这是你做的?”

    林晚暗道,狗鼻子挺灵的,这都能吃的出来。

    “嗯,发烧吃点姜可以发汗,和牛奶搭配口感会更好。”

    祁南骁回想起昨晚吃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味道也很不错。他没想到林晚还会厨艺,做的甜品也很不错,心中不禁泛起微微的异样。

    刚想问她,还会做什么甜品,就听到林晚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响。

    林晚一脸尴尬,光忙活照顾他,都忘记吃午饭了。

    祁南骁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你还没吃?”

    林晚点头,正想跟他道别,下楼去吃饭,就听见他说:“米线给你吃,我吃这个牛奶就好了。”

    林晚神色如常,淡笑着说:“不用了,楼下还有饭菜没人吃。”

    祁南骁自顾自吃着姜汁撞奶说:“吃完碗筷一次性带走,省得你待会回来收拾。”

    林晚嘴角一抽,该说他贴心好,还是黑心好,都这个时候还不忘了一边照顾她肚子一边不忘记奴役她。

    行,既然他不想吃,那她就不客气了。

    林晚端起米线,米线特意处理过,用勺子舀着就能吃,搭配浓郁的土鸡汤,鲜香无比。

    她吃饭很专心,一举一动斯文且不做作。

    静谧的房间里,两人默默吃着碗里的东西,中途,林晚突然开口:“祁先生,网上舆论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谢谢你的帮助。”

    祁南骁眉心微蹙。

    林晚放下碗筷,看着祁南骁笑着道:“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网暴的事已经结束了,我家那边应该算是安全了。我想等过两天就搬回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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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南骁忽然就觉得碗里的牛奶没那么好吃了,他面无表情,薄唇抿成线,再次开口时声音清冷了许多:“随你。”

    说完,他放下饭碗,重新躺回床上。

    寂静的房间中,林晚仿佛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的声音。一时间,她竟不知祁南骁是闹哪样,刚才不还好好吃东西的吗,怎么眨眼间就又不吃了?

    生病的男人就跟小孩一样,阴晴不定。

    林晚微不可见的叹了声气,收拾好东西,好脾气的哄着:“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可以打我电话。”

    床上的人依然没说话,就跟睡死了一样。

    等门关上,祁南骁才缓缓睁开眼,他从被子底下翻出手机,接通电话。

    莫白道:“南哥,我给你叫了雍雅楼的生滚粥还有一些果汁。我让阿辉给你送过去。”

    祁南骁脸色不很好看,有病气更有怨气:“不吃了。”

    莫白有些愣:“发烧还是吃些东西比较好。”

    祁南骁心烦,这空调一会冷得要死,一会热得要死。吃了东西后身体也有了些力气,他烦躁的坐起身,下意识拿起床头柜的烟盒,想用尼古丁来安抚心底的不舒服。

    “我吃过了。”

    莫白有些意外:“好,那我让阿辉别送了。”

    祁南骁晃了一下,硬着头皮道:“点了就别浪费,直接送过来,有人会吃。”

    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留下莫白在电话那端一头雾水,送过去给谁吃?柳山别墅里还有谁...

    林晚!想到这,莫白突然恍然大悟。

    另一边,祁南骁扔下手机点了根烟,尼古丁的味道让他冷静了不少。他后知后觉,自己刚才那句话多此一举了。家里那么多吃的,还有厨师做好饭菜,哪里会她缺吃喝了。

    果然,发烧烧久了,脑子容易烧坏。

    算了,就当是还她两份甜品的人情好了。抽了口烟,他想起祁占山之前在他面前夸林晚温柔贤惠。

    她是挺会做饭的,性格也不错,但她跟温柔可不搭边。这点从她打林震巴掌、踢李耀文裤/裆就看得出,她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她很有原则,也很有分寸,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坚决不麻烦别人。只是这份‘懂事’在某些时候过于疏离,就像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样。

    祁南骁抽着烟,脑子不停的发散着思绪,这会儿身体倒没那么难受了,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那份姜的作用,总之,他现在出了一身汗后,身子舒坦了许多。

    ‘嗡~’压着被子的手机突然震动,祁南骁垂眸,屏幕上显示着‘方茗泽’的来电。

    祁南骁按灭手里的烟,慢条斯理的接起手机。

    “晚上出来聚吗?”方茗泽问道。

    祁南骁靠在床上,神色淡淡:“不去了。”

    方茗泽道:“你咋了,声音虚成这样。”

    “昨晚干了一晚上?”

    听着方茗泽猥琐的笑声,祁南骁面无表情:“你发骚呢?”

    方茗泽‘切’了一声:“你不行啊,就一晚上,你就虚成这样?就算你是第一次也不应该这么差吧?”

    祁南骁深吸一口气,拉着脸道:“别逼我在你生日第二天追杀你。”

    方茗泽习以为常,笑得贱兮兮道:“嗐,这金屋藏娇了就是不一样哈,连咱大名鼎鼎的四少都把持不住了。”

    祁南骁声线很平的道:“滚。”

    方茗泽挑眉着道:“心情这么不好?该不会是没得逞,□□难泄吧?”

    “方茗泽!”祁南骁咬牙切齿的出声。

    方茗泽道:“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约你出来是因为我有个朋友,他手下有人接了个活要调查林晚。我晚上跟他吃饭,你来不来?”

    祁南骁喝了口水,眉心微蹙,忽然沉声开口:“地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