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周渡恨不得是他自己失血过多躺在床上,而不是叶初棠。
这样他也不必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踌躇徘徊不前。
而此时床上的女人,脸颊苍白,唇色发白,乌黑的碎发紧贴在她脸上,她盖着棉被,白皙透着青色血管的手正打着点滴。
叶初棠一朵摇摇欲坠,迎风而倒的模样,我见犹怜。
周渡再次感慨,一个从贫民窟里出来的女孩,野蛮生长到今日。
她竟然,吸引这么多豪门继承人,前仆后继,甚至连他大哥都没逃掉。
周渡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琢磨着。
“干嘛呢?东西给她。”季宴礼手肘碰了碰他手臂,示意他把水果拿过去。
周渡应声,笑道:“叶小姐醒啦,宴礼给你要的水果。”
叶初棠露出一抹惨白的微笑,她刚想说谢谢,男人就直接打断他,问道:“周总来都跟你说了什么?”
“……”周渡放下水果,内心脏骂,为什么偏偏这事让他遇见。
前有他大哥,后有他兄弟。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应该怎么办呢?
“他问我,寺庙的事,他想修缮个寺庙。”叶初棠如实回答。
周渡与季宴礼闻言,相继对视。
你哥对寺庙感兴趣?
不啊,经常去寺庙的不是你们沈家人吗?
嗯,我们有会经常去的寺庙,但是你哥要干什么?
嗯……我哥他,总不能想要那点香火钱。
周渡跟季宴礼对视了一阵,也没分析出什么来,便不了了之。
“你身体怎么样?”季宴礼已经不想去琢磨周琛想要干什么,他反而去关心叶初棠。
周渡顺了顺头发,也依旧想不通,就出门去抽了根烟。
他刚出门就撞见虞听晚和沈既白往这边来。
卧槽。
周渡一把掐了眼,然后转身推门进去,急切道:“哎哟喂,季宴礼,你小舅舅和虞听晚过来了,你那什么,躲柜子里去!快!”
“啊?”季宴礼愣了一下,他看了眼床上的叶初棠,对方也在看他。
他们彼此都在想着彼此接下来的动作。
但是周渡一直推搡着他,季宴礼直接被拉到柜门前,周渡二话不说将他推进去。
啪嗒一声。
周渡一个甩手臂,就将柜门关上。
然后他回头跟叶初棠说:“你就当季宴礼没来过。”
叶初棠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她躺在床上,又不能走动,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两个人都请走。
但是她不能。
她现在唯一有好感值的就是季宴礼。
如果季宴礼再降好感值的话,她再醒过来就困难了。
她这身体,已经受到系统给的惩罚。
“周渡,你有看见季宴礼吗?”
这时的周渡已经打开了房间门,虞听晚在此路过,正见周渡开门,就顺便问了一嘴。
周渡闻言,疯狂摇头,“不知道,没看见。”
“嗯。”虞听晚点点头。
她之前也经常找不到季宴礼,这就好像他愿意出现在她身边时,便出现了,而不愿意出现,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他有随时可以从她生活中消失的能力。
而她呢,只能是默默地等待着季宴礼的出现。
这就好像是后宫的宠妃,等着皇帝的宠幸一样。
周渡见虞听晚没再纠缠,他便和沈既白问了声好。
沈既白在这里,他实在没办法忽略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面对沈既白。
他哥都不敢骗沈总,他竟然骗了。
周家头一份!
“你好,小周少爷。”沈既白独特的京腔,尾音上扬,颇有种调侃的味道。
周渡回以微笑,心跳飞快,“沈总好。”
开玩笑,沈既白有鹰眼称呼,谁也逃不掉他的目光。
周渡拼命故作镇定,他刚要松口气,便听见男人不紧不慢地的语气,“叶小姐病倒,我们顺便来看看她。”
“啊?”周渡握着门把手的手心疯狂冒汗,汗水湿润了把手,心里默念不要。
他一副恍然的样子,“行啊,我也是来看叶小姐的。”
他回望沈既白笑意盈盈地脸,随后道:“请进。”
他曾经不止一次听到季宴礼说,他小舅舅警告他少跟叶初棠接触。
这几个人今天撞一起去,真骇人。
周渡内心狂哮,这是什么好事让他摊上啊!
天地给他送过来的劫难吧?
沈既白笑着朝他点头,随后他带着虞听晚进门,“叶小姐,身体恢复的如何?”
虞听晚也向叶初棠问候一下,然后她的视线就被桌上的水果篮吸引,紧接着,她问出了一句,周渡当场想自杀的心,“季宴礼来过。”
她确定,并且很笃定。
季宴礼的水果向来愿意选择芒果。
而芒果,偏偏又是叶初棠喜欢的水果。
而她……对芒果过敏。
季宴礼不是不记得。
而是叶初棠喜欢更重要。
周渡像是被脚踩中尾巴的猫,惊得连忙开口说:“不是的,季宴礼没来过。”
虞听晚走向水果,笑道:“周渡,我知道你和季宴礼的关系好,你帮他我能理解。只是有一点我不懂,我跟他已经解除婚约了,你又为什么帮他隐瞒?”
“晚晚,你别多想。”周渡讪笑。
虞听晚笑笑,“这么多年,你也经常给季宴礼这样打配合吧。”
她那么粘着季宴礼,季宴礼肯定也不愿意。
周渡帮他也理所当然,帮他摆脱掉她。
“没有,晚晚。”
这时,柜门突然被打开。
季宴礼从柜门里走出来,他快步来到惊讶的女孩面前,“晚晚,我们没有打过配合。”
那扇被推开的柜门摇摇欲坠。
这时季宴礼突然出现打乱虞听晚的思路,“你,你在啊!”
她假装吃惊,然后指了指柜门,又指了指季宴礼。
“我在,我只是……”季宴礼抬眸看向女孩身后似笑非笑的男人,顿时梗住。
银质打火机盖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有一下没一下。
沈既白手中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轻掀眼皮,似笑非笑道:“我们,聊聊?”
“好,小舅舅。”季宴礼支支吾吾的,他话音刚落,男人便迈着修长的长腿离开叶初棠休息室。
而季宴礼刚要跟虞听晚说些什么,但见沈既白已经出门,就只能跟着一起出去,“晚晚,你等着,等我回来。”
虞听晚,“……”
季宴礼又不是第一次抛弃她,这次何必让她等。
她肯定不等。
虞听晚依稀记得,梦境中,「她身处于狂风暴雨中,她车子抛锚,停在高架桥上。
她原本正给季宴礼打电话,想让他来接她,而他只是冷冷的回她,“我在公司加班,你不能自己走回来吗?”
那时的他们,已经结婚一段时间。
也是季宴礼第一次对她不耐烦,她当时直接就爆炸,和他大吵一架。
她当天真的是淋着雨走回家的。
回家第一时间就重感冒,甚至还在娱乐新闻上,看见季宴礼当晚搂着叶初棠回家的花边新闻。
当晚,她手捧着的姜茶碎落在地。
碗破碎的碎片扎破她的双脚,鲜血流满了白色地毯。
保姆看见时,惊呼:“季太太,小心别踩到碎片,我来收拾。”
虞听晚双脚已经疼得麻木,而她脑海里只有季宴礼的公司忙,在加班。
她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跟另一个女人温存。
而她这个明媒正娶的老婆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时的虞听晚已经听不见保姆的劝告,直愣愣地踩着一地的碎片上楼去。
她打电话给季宴礼,也只换来冰冷的女器械音。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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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
她打电话的动作没有停顿,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被输入了程序的机器人。
那一夜,男人没回她一个电话。
他反而是轻声细语,哄着另一个女人睡觉。
“棠棠,再张开一些,让我进去。”」
回想完。
虞听晚胃里一阵翻涌,直到她看见躺在床上的叶初棠,直接干呕,“yue……”
叶初棠当即黑脸,什么鬼啊。
虞听晚看见她竟然直接干呕,她长得很恶心嘛!
——
甲板上越发的冷了。
季宴礼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紧忙拉紧衣服。
他视线从海平面,看向身前西装革履的男人。
小舅舅他梳着背头,头发干净利索,他一身白色西装,肩宽腰窄,背脊挺拔,他一只手插兜,另外一只手顺势垂落在身侧。
他玩着打火机的时候,火苗跳动,映衬着他手指白皙纤细。
季宴礼紧张地喊道:“小舅舅?”
“会抽吗?”沈既白两根手指夹着烟递过去。
季宴礼战战兢兢随后诚实道:“会。”
他接过烟后,熟悉的点燃,狠狠吸了一口,他也算是放松一下。
“不愿意。”
沈既白深吸口烟,烟雾缭绕,烟过了肺,再吐出来会是淡淡的青色。
尤其在夜色中,更加明显。
季宴礼透过烟雾,望着男人漆黑的眼眸,失了智似的猛吸了一口,差点给自己干过去。
他低声轻咳两下,手扶着栏杆,只感觉他得肺都要被咳出来了,“咳咳咳咳……”
咳到最后要干呕。
沈既白大发慈悲地抬手拍了拍季宴礼的背,“怎么吓成这样?”
“没有,咳咳……”季宴礼摇头。
他后背上的这只手的重量过重,导致他心里压力很大。
虽然小舅舅并没有用力,但他还是不放松。
“既然你不愿意解除婚约,不如我们赌一把。”沈既白收回手笑笑,“桥牌。”
季宴礼深吸口气,直了直腰,“桥牌?”
“嗯,赌一把。”沈既白笑容不减,“好让你明白,有些事情,并非要按照你意想的那样进行。”
——
沈既白和季宴礼要玩桥牌。
大家听到风声,纷纷而来,游轮三楼一个超大的赌场,一头纯金打造的达美金狮站在门口。
屋内香味弥漫,烟酒灯光音乐,应有尽有。
天花板明亮如白昼,仿佛一座不夜城。
“天呀,舅舅和外甥的赌局,到底赌什么啊?”
“虞听晚吧。”
“反正这次拍摄,季宴礼一个男主都没当上。”
“所以虞听晚呢?”
而此时的虞听晚正跟着好久不见的朋友说笑。
她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今天也终于来了。
周家小女儿,周渡和周琛的妹妹,周阳静。
一心向阳,静待花开。
周家最疼爱这个小女儿。
“静静,你说你哥这几天经常去寺庙?”虞听晚反问。
周阳静拉着她的手,亲昵地窝在她怀里,“嗯,他之前经常跟着沈总去,从来没单独去过。但是最近,他经常去,而且还要修缮一个寺庙,奇奇怪怪。”
“嗯……”这时虞听晚回想起梦境中,叶初棠的行踪里,也有寺庙。
而且,叶初棠最后能帮助到沈既白,也只有那一件事。
“静静你说的那个寺庙在哪?”虞听晚恍然问道。
周阳静纳闷,“晚晚,你也要去啊?”
虞听晚点头,“要去。”
“行,那我发给你。”周阳静刚打开手机,就惊呼道:“晚晚,沈总和季宴礼在三楼赌场,还让你去当荷官发牌。”
“啊?他们怎么赌上了,赌的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