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打下了最后一锤。
林仰星愣怔了一瞬,她抬头,十分认真地看着萧迟。
“这就是喜欢吗?”
众人一窝蜂地涌上去,看着米团被阿婆从石缸中拿出来,放到了铺满松花粉的木板上,裹上了一层黄绿色的粉末。
“什么?”
萧迟也带着林仰星往木桌前走,环境过于喧闹,他没听清林仰星的说了什么。
林仰星看着阿婆打开装着松花粉的塑料瓶,往软糯的米团上洒。
“就是,我有点好奇,什么才算喜欢呢?就,喜欢是什么感觉呢?”
“都让一让啊让一让,把擀面杖拿来!”
有人闻声从厨房小跑着过来,带了一柄约莫一米长、十公分宽的擀面杖,两人站在两侧,合力擀着逐渐成型的糍粑团。
“喜欢?”萧迟拧眉,神情有些茫然,他垂头,对上了林仰星的视线,倏忽一笑,“林仰星,你问我这个问题,对我好不公平,我也没有谈过恋爱,我怎么会知道。”
林仰星有些惊讶,“你没谈过恋爱吗?”
“当然——没有。”萧迟单手抱臂,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北宁牡丹花。”
“真的假的啊……”
自从在北宁认识萧迟之后,先前有关萧迟的零碎记忆也一齐回到了林仰星的脑海之中,比如先前祁牧野和班里男生聊天的时候提到的北宁强势小先锋,又比如和黎麦一起值日的时候吃到的小八卦。
当时黎麦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萧迟就是一混子,她见过不少被萧迟才华吸引慕名而来的女生被他惹哭,还十分不上进。
才华先放在边上不说,慕名而来的女生好像也没见着。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也有可能萧迟这人藏得深。
海王不都这样,资深的海王才不会暴露自己池子里有几条鱼呢。
糍粑已经被擀成了一大张圆饼,阿婆拿了利刀,先是用手指比对了尺寸,然后一刀划下,将圆饼切成了一份份宽度相当的长条,然后再将长条切成一份份小块,边缘处再沾上松花粉,青麻糍就算做成了,颜色碧绿,小巧可爱。
萧迟先从篮子中拿了两块尚且热乎着的软糯麻糍,往后递给了林仰星,结果她似乎被什么拐走了神,瞳色很空。
“拿着呀。”他用手背抵了抵林仰星的手肘,示意她拿走那两块麻糍,“想什么呢?”
林仰星回过神,面带怀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我不太相信。”
萧迟气笑了,他转身又拿了两块撤出了人群,往空地一站,让她看个明白,“你不相信什么?”
“你分明就……”林仰星比这食指,将他上下扫描了一遍,“分明就看起来很会谈啊,说不定现在和我呆在一块,实际上是在和别人聊骚呢,而且我朋友说你可混蛋了。”
“是是是,被你发现了。”萧迟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将麻糍直接丢到了她的手上,松花粉扑簌簌地落了一身,“真服了,就当你夸我,知道我混球还和我接触,也不怕自己被骗了?”
“那不是药还在你手上吗,中医世家太子爷?我们俩不是能发展的关系,患者不会爱上医生,哪怕是医生的……外孙。”
“嘁——”
林仰星咬了一口麻糍,入口甜香不腻,松花粉的草木清香增添了几分特殊的口感。
她在麻糍做成的时候就认出了这个东西,去年尤梅刚在北宁扎根那会儿,大早上回淮宁给林仰星带了一盒,当时只觉得青糯可爱,味道也好。
如今见识到了制作过程,才觉得这一块块打糕的背后是如此芸芸汗水。
“这个确实还是新鲜做出来的好吃,软糯又有嚼劲。”
林仰星几口就吃完了一整块,沾了一嘴的松花粉。
“哎哟,小姑娘看着面生。”合院前厅走来一白发朱颜的爷爷,他的视线在林仰星和萧迟之间逡巡,乐呵呵道:“这麻糍可不是因为新鲜的才好吃,是因为这本身就好吃。”
他弓着腰,拿了两块刚做成的麻糍,搁在了点着的煤炭之上,“艾草做成的,性温热,温经、散寒还能止血消炎,春天多吃些,对身体好。”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神神叨叨地,你又不是什么神医,惯会骗孩子玩。”
一直守在石缸边上调整着米团的阿婆抱着打成的麻糍,路过老爷爷的时候在他背上轻锤了一下,老头吃了一锤也不恼,依旧乐呵呵地笑着。
“看看,看看,我家这女人就这样。”他将搁在火炉上的麻糍翻了个面,接触热源的那面糍粑已经发硬结块,形成了一层酥脆的外表皮。
“不过我没哄你,我和我老婆打小认识,做麻糍做了少说也有六七十年,这几年实在是抡不动木锤了,这才让我儿子来帮忙,如果你早些年来,能吃到比这个更好吃的。”
“小姑娘面前真是不害臊,别把那些穿开裆裤叉的事儿都抖出来咯!”
阿婆在里边,探了个脑袋出来驳斥。
“嗨,她就爱和我吵,从小吵到大,吵不饱似的。”
老头含笑,连连摇头。
林仰星一边小口吃着麻糍,一边看着两个老人打闹,她也是从小在市井中摸爬滚打长大的,这种情景小时候没少见,可越长大,似乎人情越发冷漠,也是有很久没有见过这般夫妻打闹拌嘴的场面了。
直到如今再见,依旧觉得有趣。
“看见了吗?”萧迟凑近林仰星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和她说着悄悄话,“你刚刚问我喜欢是什么,由我个人来看,这我确实答不上来,不过这个,我猜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
他们在外耽搁了很久,光是一个打糕就花了一个下午加上傍晚的时间,合院那户人家客气,一共也没打多少,分了将近三分之一给了林仰星。
可林仰星哪见过这般阵仗,她先前从来没见过这户人家,无缘无故的她也不好收下这么多的打糕,可实在抵不过他们的热情,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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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腆着脸把所有打糕都拎到了手上。
萧迟帮她拎着打糕,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晃悠着,晃悠过了几条街区,回到了杏林府的小区门口。
“那个,这个我实在是吃不了这么多,要不然你拿一半回家,和你爸妈一起,还有你外公外婆,大家都分着吃呀。”
林仰星两手撑开袋子,即使再看,还是被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麻糍给吓了一跳。
“我家没人吃这玩意儿。”萧迟神色淡淡,两首插在口袋里,没有要接手的意思,“你卷子和药是不是还在照相馆呢,赶紧去拿吧,不然人关门了。”
“不是,可是你不是说好吃吗?好吃你多吃一点呀。”
“不吃,糯米做的东西,积食、胀气、撑肚子。”
“这可是艾草做的,你们中医世家不是顶顶喜欢艾草的吗?”
林仰星还是没有放弃,一路跟在他屁股后边,费尽了口舌,但还是没有说服萧迟帮自己分担一点打糕。
从照相馆拿了东西,再重新回到小区门口,原本满满当当的一袋打糕变成了满满当当三大袋的中药、卷子和打糕……
林仰星站在小区门口的山水隔断处,疑似失去了所有的手段和力气。
“行了,你就慢慢搬回去吧,这东西,去年清明打的,我家今年还没吃完呢,吃不完放冰箱冷冻层,就那个零下的那层,长保,没发酸就能吃。”
萧迟半弓着身子,用手撑在膝盖上,看着林仰星扛着一身货物狼狈的样子直发笑。
“你笑什么啊,求你快滚吧……”林仰星已经不想说话了,她在琢磨怎么把这一堆东西安然无恙地拎回家,“说起来你怎么总在外边混,你不回家你家里人不会担心你吗?”
萧迟依旧在笑,不过笑意减淡了不少,他直起身,说:“不会,倒是你,你妈早就下班了吧,你还在这儿磨蹭,她不担心吗?”
“不会。”林仰星一口气将三个沉重的袋子抱起,“我妈她知道我在这里。”
“嗯。”萧迟恶劣地在她手中的货物上拍了拍,接着挥手告别,“我妈也知道我在这里。”
——
“啪嗒。”
昏暗的室内亮起一盏淡黄的灯,萧迟将电瓶车钥匙随意摆在玄关的鞋柜上,换掉在外穿的运动鞋,趿拉着一双深灰的家具拖鞋,他沉默地,将自己丢到了客厅的布棉沙发上。
“呼——”
他脑袋后仰,将手肘遮在眼前,长叹了一口气。
“我回来了。”
无人应响,像堕入了深邃而无声的空洞,只余风声呼咋。
良久,他放下胳膊,看向了客厅的左侧角落,有光落在那处,反射出一道清冷柔和的光。
“我今天……和人提起你了。”
他站起身,朝着客厅左侧走了两步,而后附身,拿了放在电视机柜上的擦布,仔仔细细地将那方台面擦干净,直到一尘不染。
那赫然是一方灵台,照片上的女士笑漪轻牵,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