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你最近都变得不像你了。”
庆幸的是,这只是谢弋的一句玩笑话。
柳百百没回他,但他正处于兴奋状态,完全没意识到有任何不妥。
百百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赌桌上。
“小妹妹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过,那位小哥欠我的可不止这些。”妇人循循善诱,“如何,要不要再来一把?”
妇人柔似无骨地坐在赌桌上,唇色赤红,看起来就像话本里吃人的妖精。
但即便是这样,百百还是一口应下:“好呀。”
原因无他,惟外挂尔。
【赌大。】
在骰盅落定的那个瞬间,系统已经得出答案。
百百用手点了点赌桌上“大”的区域。
“大,六两黄金。”
这时,周围的人都没刚才那么镇定了,纷纷悄声细语,诉说着她的疯狂。
“小妹妹,如此好赌可不行哟。”
她还在笑,但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骰盅被打开。
六、五、三。
是大。
妇人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裂。
周围的赌徒也没忍住,爆发一阵欢呼声。
毕竟大家都很乐意看到庄家吃瘪。
“姐姐,还欠一两黄金呢。”百百摊开手,一副无辜样,“要不要再来一把?”
妇人神色迅速恢复正常,她手掌摊开,做出邀请动作,嘴上也没再说出什么玩笑话。
很快就开始下一把。
三颗骰子骨碌碌地在骰盅里滚动,待尘埃落定时,生死就能下定论。
【赌大。】
百百用手再次轻点“大”的区域。
“大,十二两黄金。”
她选了一条路。
骰盅被揭开。
众人的视线全凝聚在小小的黑盘子上。
三、五、二。
是小。
她选的路,是死路。
周围人皆发出感叹声,有人暗道可惜,也有人觉得理所当然,一个人运气再好,也不至于三次全中。
天神不会独独眷顾一人。
之前被百百出言相讽的那几人,脸上也尽是嘲弄。
不过百百没心思管他们,她已经开始在脑海里狂骂。
百百: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情报还能有误!你知道十二两黄金对一个剑修来说有多重要吗?!!
如果系统有形,她可能已经拽着它的肩膀狂摇了。
【不能赖我!他们……出!老!千!】
系统为自己辩驳。
“小妹妹,还赌吗?”
老狐狸果然还是老狐狸。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谢弋能输那么多了。
“不赌了姐姐。”百百脸上保持着嬉皮笑脸的状态,嘴上却忍不住阴阳怪气,“既然骰子不能摆在明面上来,又为何要把这赌坊开在明面上?”
妇人脸色微变,但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她又很快整理好表情。
“妹妹是在怀疑我们作假?”她柔声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哟。”
百百笑而不语。
也不怪妇人反应大,毕竟“弄虚作假”这个名号,对任何一个赌坊来说都是致命的。
“姐姐既然行得正、坐得端,那不如让我去看看,这样既保全了赌坊名声,也打消了我的疑虑,好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百百边说就要边往妇人处走去。
“大胆!”妇人这下不再冷静,她招手,壮汉挡住了百百的去路,“我的招牌岂是你这黄毛丫头也能砸的?”
谢弋见柳百百位置尴尬,顿感不妙,当即就要上前去护她。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身边一阵风掠过。刚刚还站在后面一言不发的俞囚已经挡在了柳百百身前。
见俞囚在前面挡着,柳百百越发嚣张:“哎呀,我好怕怕呀。”
这句话就像扔进火药桶里的火种一样,眼见壮汉就要伸手去捉他们。
顿时,一句极其响亮的话语从二楼蹦出来。
“等等!”
众人停下动作,纷纷朝声音看去,百百也跟着抬头。
是上次客栈半路截房的女子,她着一身素衣,看似简朴,实则布料轻巧,暗纹遍布其上。就像是在故意低调,但却弄巧成拙,反而有点别扭。
“他们犯了什么事。”女子说话依旧骄纵。
那种任性并不让人反感,它是骨子里带着的傲气,女子非富即贵,想必在家就是万事顺应着她。
“哟,小姑奶奶怎么来了?”妇人换了一副嘴脸,谄媚道。
“我是在问他们犯了什么事?”
妇人被她打断,面色尴尬,却还是强颜欢笑地回答她:“孟姑娘,他们欠了我的赌债。”
“欠了多少?”
“十三两黄金。”
“那我替他们还了。”
妇人面色一变。
孟栖此次偷跑出孟家,她自以为掩人耳目,实则整个沛城都知道了。主东家的千金造访,谁不敢好好供着?她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得卖这位大小姐一个面子的。
“怎敢劳您破费,这些金子就当我请诸位寻个开心罢。”
“不必了。”但大小姐丝毫不愿给她面子,“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妇人脸彻底黑了。
下边的百百看着这一系列的操作,不得不感叹有钱有权可真好。
“我知道了。”一旁的谢弋突然说话。
百百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为什么我会对姬内没印象了。”
也不知道他话题跨度为什么这么大。
“不一样。”谢弋喃喃道,“完全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
“我初见的姬内,就是像她这样的。”
……
初时的姬内,张扬且肆意,甚至骄纵到了一种无理取闹的程度。
原文中,姬内母亲是因她难产而死,她兄长姬舜少不更事,曾将母亲的死怪罪于她,姬家怕两人闹起来,遂将姬内送离本家。
对此,姬家觉得亏欠了姬内,便事事满足她,也把她性格养得骄纵了些。
若本相安无事也好,但姬家却又在姬内及笄时将她接回了本家。
小时候的事已经没印象,对于突然多出来的哥哥,姬内的心情兴奋且忐忑。而姬舜,既看不惯姬内的性格,又将她骄纵的性格怪在自己头上,若不是因为他,他的妹妹本可以成为知书达理的贵小姐,而不是无理取闹的野丫头。
因为这种心理,他对姬内的管教愈发严格。
姬内也是个不服管教的性子,两人一来二去,关系更僵。
姬舜无法,又听闻谢家将谢二公子送上了玄剑派,便也效仿,以期能改改她的性子。
姬舜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在姬内看来,她这便是被本家再次抛弃了,自此,兄妹二人关系达到冰点。
玄剑派对姬内的管束确实很奏效,奏效到谢弋都快认不出她来。
但百百总觉得奇怪,就像……送进了某些不良教育机构。
姬内也是个可怜人,原文里,她见兄长心悦女主,便刻意效仿女主,以期能得到兄长的夸赞。然而事与愿违,姬舜虽关心他这个妹妹,走的却是打压式教育,于是姬内顺理成章的黑化,暗地里没少帮着柳珂作妖。
标准的恶毒女配二号。
孟栖是与姬内完全不同的处境,家中父母、堂兄全惯着她,她自然活得怎么肆意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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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孟栖已经和妇人交谈完,走到他们身前,十分自然地打招呼:“秦珂,又见面了。”
百百愣了一会才发觉是在同她说话,她抬起手,也想自然地打个招呼,但她忘了,她连人名字都还没问。挥动的手停在半空,百百只能磕磕碰碰地来一句:“是啊,又见面了。”
想问名字,但初次见面时错失机会,现在问又有点突兀。
所幸谢弋是个自来熟,他替百百问出了想问的问题:“敢问姑娘姓甚名何?”
“你不知道吗?”孟栖先是疑惑一下,又马上反应过来,“抱歉抱歉,我那边没人不知道我,所以我忘说了。”
……这不经意间的炫耀还真是打击人心。
“东城孟家,孟栖。”
谢弋也礼貌回她:“临安谢家,谢弋。”
“原来是谢二公子。”
“孟小姐,幸会了。”
不知是不是百百的错觉,好像谢弋套上临安谢家二公子这个名头时,都会意外的很正经。
“那你呢。”孟栖突然向她说道,“上次是你师兄说的,你好像还没亲口告诉我呢。”
“玄剑派,秦珂。”受这种气氛影响,百百也正经起来。
孟栖注意到百百身旁还有一人,也顺便问:“那这位道友,又叫什么?”
“我叫俞囚。”
“祈求的求?”
“不是,是囚禁的囚。”
孟栖心直口快:“好奇怪的名字。”
这么直白的一句话,吓得谢弋立马圆场:“不说这个了,你们应该都饿了吧,走,我知道西街这边的一家酒楼,菜都是极品,我们去尝尝……”
孟栖的注意也被他拉过去,他俩在前方自然的攀谈,百百不打算参与对话,只想默默跟在后方。
就在她要跟上去时,却恍惚听见身后的俞囚轻笑道:“是啊,很奇怪的名字。”
就像一句戏言。
赌场很吵,他声音很小,小到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百百立刻回身,却没能捕捉到俞囚嘴角张开的弧度。
反而是她突然的动作让俞囚有小瞬间的无措,为了掩饰这种无措,他只能故作镇定的开口:“师姐,怎么了?”
“没什么。”百百转回去。
真可惜,还以为他躲在后面默默哭呢。
【……宿主,请收起你的恶趣味。】
……
走出赌坊时,才发现方淮天还等在门外的,他一动不动的像个门神一样,吓得行人对这处退避三舍,掌事叫苦连天。
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见柳百百走出来,便打算径直走去她身边。
瞬时,柳百百内心警铃大作,她想逃,前方的谢弋却和孟栖聊得正欢,根本没有她插话的余地。就在她以为自己终究逃不过质问时,俞囚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方淮天被迫止步。
很好,没白养。
方淮天见此,只能作罢。但他下一瞬又开始纠结起来,好像在三百年前,他不止讨厌过柳百百一人,还有什么是他错过的、忽视掉的。
百百透过俞囚斜眼看到了方淮天的表情,他此时陷入纠结,眉头皱起,脸上一会是焦躁的表情,一会又像是失智。
她不禁感叹,三百年前过去了,怎么感觉她之前认识的人现在精神状况都不太好?
不过想想也是,三百年只专注于修炼,是个人都得疯。
“真好看。”前方孟栖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谢弋和孟栖两人已经停下来了,而孟栖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放着一朵榴花。
柳百百扶额,甚至就连方淮天也忍不住转开视线,后面三人唯一一个没反应的,可能就剩俞囚了。
【姬内好感-5】
她暗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