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百百……
谁在叫她?
柳百百……
她睁开眼。
好像还是“银河”,还是“虚空”。
但有些不同——这些残魂没有动。
白点不漂浮了,没有“星河轮转”的感觉了。
一切仿佛被静止一般。
她迷茫地看向四周,脑袋转不过弯来。
直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柳百百……]
百百皱眉:“你是谁?别在这里故弄玄虚。”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你都叫我名字了,你会不知道?”
[哈哈哈哈……好,柳百百。]
那声音叫她。
[你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为什么?”柳百百下意识问,语气不耐。
[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我想,你应该没办法离开这吧。]
“这里是哪?”
按理说她应该已经死了啊,莫非这里是阴曹地府?
[你需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问吧。”
[你是柳百百吗?]
……什么白痴问题。
“当然是。”
[作为交换,我也会回答你的问题。]
[这里,是‘须臾之间、方寸之外’。]
随着话音落,周围静止不动的白点陡然开始震动,随之聚在一起,越聚越多,等所有的聚在一起后,异常巨大。
下一秒,巨大光团炸开。
冲击力让百百下意识闭眼,抬起两手挡在眼前。
等周边的冲击沉寂时,她睁开眼。
眼前的场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站在一座浮岛上,而周围,是更多的数不清的岛屿,它们各有不同,却都漂浮在云彩之中。
而她站的这座浮岛上,长着一颗桃树。桃树枝干粗又歪七扭八,其上的桃花开得正盛。
桃树下,小型石台上悬浮着一颗透亮的玻璃珠。足有苹果大小,折射了每一束照过来的光。
百百想看得更清,遂下意识向前走。
但她刚迈出脚,下一瞬,“砰”的一声后,百百立马捂住额头。
她疼得“嘶嘶”直抽冷气。
面前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阻拦着她,让她虽站在这,却无法完全身处在此方天地中。
百百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熟悉。
「万千浮岛,季切身处其中。」
——是原小说中的描述。
我靠……
“咳咳咳!”她猛地剧烈咳嗽。
这是季切的机缘!
在原小说中,兽潮来临时,季切被一只凶兽逼得走投无路,掉入虚空之地。却因祸得福,在虚空之地收获机缘,得到匕首——“断缘”。
也就是她除本命剑外的第二把武器。
遂绝地逢生。
找错人了啊。
……她不是季切。
[此地名为‘须弥之间、方寸之外’,而你,需要回答我三个问题,问题结束,你便能离开。]
“等等,你是不是找错人了?”百百一脸觉得离谱的表情。
[何出此言?]
这要怎么回答?
说其实她是穿越来的,死了两次现在重生了突然又清楚了前半段剧情走向所以知道这个机缘是属于女主季切的?
很难解释又容易被当成弱智。
故而百百委婉道:“我没什么特殊的,又预知不了未来又改变不了过去,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所以?]
“你怎听不懂人说话呢?”
[任何人都有资格站在这里。]
“包括没有灵力的?”百百疑惑反问。
[你也是普通人。]
“……”
等半天没再听见回应,那声音又重新问。
[你是何人?]
“……柳百百。”
[道为何物?]
百百停顿一下,突然有些犹豫。她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师尊,没有人再问过这个问题。
那时她行拜师仪式,师尊问她“道为何物”。
那时她怎么回答的?
想起来了。
她说不知道。
“若不知道,就暂且以‘守护苍生’为道吧。”
其实她一直觉得这个挺遥远的,具体要做什么才算守护黎明苍生?
师尊也说,她道心坚定,但其实根本没有体会到自己的道。
只是不清楚自己的道,又怎么会道心坚定呢?
她一直没问,所以现在也答:“道为苍生。”
[这不是你的道。]
声音很肯定。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你没有经历过毁灭苍生的苦难,你无法想象‘守护苍生’的画面,‘苍生’这个词对你来说,太过广大,不切实际。]
“说这么绕,那你倒是说说我的道是什么啊?”
[道为心中所想。]
“……哈?”
[一名乞丐,你会去给予帮助,而不是夺人碗里乞讨来的铜币。在你心中,这已经成为常识。]
“肯定的吧,不然谁那么缺德。”
[你不会抢夺乞丐的吃食,因为你认为这种行为是错的。但归根结底,两者之间的区别也只在于‘利他’或‘害他’。]
[这可大致分三种——“利人”、“害人”、“无为”。而在此之下又可分“利己”、“害己”,诸如“害人利己”等。]
[道有很多种,你坚定地认为不可做出伤害他人之事,本身,道就已经很坚定了。]
即使百百自己还没切身体会到要“守护苍生”。
“这样说的话,任何人心中都有道啊。”
在法治社会,害人不可取呀。
[是,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资格站在这里。]
所以道为心中所想。
百百:……
无话可说。
“知道了知道了,最后一个问题呢?”
[你认为自己的道是否正确?]
“……正确吧?”
[错。]
你大爷的。
[道为心中所想,你自己想的道,自己又怎么会觉得错误呢?]
[道的正确与否,由天道决定。]
所以天赋、修行速度、雷劫都是天道评判的证据。
[你须得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有完没完啊。”
声音不管她,自顾自地问。
[为苍生和为一人,谁正确?]
百百沉寂下来,思索片刻,突然反问:“那你刚刚说的‘无为’,正确吗?”
“如果一个人需要你的帮助,你不帮他你会死,但你袖手旁观了,这是‘无为’吧?你觉得正确吗?”
[正确。]
“……真是果决啊,好无情。”
[你可以帮他,但不是必须帮他。]
“那我也觉得正确。”百百手碰着下巴,浅笑,眼神了然,“为一人和为苍生没有区别,无分对错,能去为他人付出什么,本就值得称赞。”
“更何况,你不是天道,我也不是,怎么能去评判他人的道正确与否呢?”
[……你很好,我认可你了。]
“哈?”
[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落,百百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
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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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百百头搁在一人肩上。
少年的肩膀宽厚,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就已与记忆中的身影相差甚远了。
俞囚背着百百。
她趴在俞囚身上,突感觉腰间有个东西硌着自己。
脑袋想了片刻,才发觉那是啥。
“断缘”。
一把匕首,本应该是季切的武器。
但她抢了季切的机缘,所以“断缘”也就在她手中。
有时间她要找季切聊聊。
察觉到百百醒过来后,俞囚紧了紧手臂,侧头问她:“师姐,感觉怎么样?”
“……”柳百百沉默了一会。
才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死,很惊讶地叫了一声。
“啊?我没死啊!”
她激动地乱动,踹得俞囚闷哼一声。
“抱歉抱歉……哈哈。”意识到这点时,她又忙着收敛,抬手抱紧俞囚的脖颈。
停下动作后,眼睛才有空观察四周。
俞囚背着她走着,四周的岩壁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洞穴很长,出口在前方,被缩成拳头大小的光亮。
百百靠着俞囚的肩,问他:“我怎么活下来的?”
“……是落云。”俞囚头也不回,语气闷闷,“落云把我们隔绝开来。它本身没有气息,所以被残魂误以为是同类。”
那样的话,残魂化也就停止了,自然能一起出来。
“你这玩意儿还挺好用的啊。”柳百百没心没肺地说。说完,又意识到落云的来源,遂噤了声。
二人沉默地走着,直到出口在眼前放大,等距离不足百米时,俞囚把百百放下来。
百百站在原地,突然不敢直视他。
等意外结束、劫后余生时,平静的心情让一些被刻意搁置的事重新冒了出来。
比如她主动亲了俞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靠——
为什么??当时是什么心情去那样做的啊???!
怎么办?
她平时是怎样去跟俞囚相处的啊?她为什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好丢脸——
好尴尬——
那以后岂不是他叫自己一声,都会想起这画面!!
“师姐?”
“啊啊啊啊——”百百吓一跳,下意识喊叫起来。
喊出来后,脑袋就冷静了,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遂下一秒变脸,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唇上被刻下一吻,柔软又炽热,旋即抽离,放大的身影恢复原状。
独留百百在原地。
“俞囚——!!”她反应过来了。
柳百百好像很生气,她跳起来扑在俞囚的背上,捏着他的脸,道:“你犯规了!!”
但她笑弯了眼,嘴角也止不住上扬。
此刻的柳百百。
无论哪种情绪,唯独没有生气。
……
洞口连接秘境出口,瞿白子早已带人在此等候。
就在昨日,他们无意间捕捉到一丝法术波动,追寻源头时,联系上了一个叫“俞囚”的弟子。
瞿白子与他交谈后,决定强拆秘境出口,让它与洞穴相连。
但这样消耗的灵力巨大,瞿白子足足花了一个晚上,才勉强连通。
而此刻,外圈仍有一众弟子组成阵法,为秘境出口提供灵力,维系它的稳定。
等到晌午,幽蓝漩涡里,才出现人影。
“快看快看!他们出来了!!“”
“他们还活着诶!”
“大难不死啊哈哈哈哈哈!”
外面自发聚集的弟子们开始吵叫起来,空旷的广场顿时无比热闹。
柳百百和俞囚一前一后走出来,一副不是很熟的样子。
百百向瞿白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