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长史居心叵测 女官怒火中烧
    云水谣问道:“怎么了?”

    “那个雍州长史陆映澜,竟派人送来一盒首饰,我觉得实在有些不合适。”

    云水谣也皱眉道:“我也收到了他送的首饰,不知他什么意思。若是我们的品级比他高,他频繁送礼,还可以说是巴结上级。可我们品级都比他低啊。若说是他热情好客,招待远道而来的县官,可他这些天的所做作为已经超出了待客的礼数,有点过于亲近了。我想,他是不是觉得我们是女子,喜爱首饰,所以才送来的?”

    “可是,他买这些干什么?非亲非故的,今儿送特产,明儿送首饰,又没有事求咱们,倒显得不尴不尬的。而且我们求他的事,他也还没干呢。”

    “是啊。这几日来,我们要请他吃饭、给他送礼,他一概不依,我们出游、吃饭所有花费,都是他出钱,给他钱他又不要。莫非是他太有钱了,所以才这样漫洒金钱?”

    “看着不像……阿谣,你有没有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啊?”

    “是吗……我都不怎么跟他对视的,究竟怎么不对劲?”

    “就好像是……猎人看猎物的感觉……阿谣,你说他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非分之想?”

    云水谣很惊讶,但仔细想来,这个推测却又合理。

    但凡一个男人想将一个女人收入囊中,一开始必定是陪吃陪玩,殷勤送礼,不计金钱,只为博美人一笑。

    云水谣也出身富贵,见惯了王孙公子的这种做派。

    那些贵族男子自然不敢轻慢云水谣这样的侯府小姐,可若是他们看上了某个身份低微的女子,或是青楼名妓,便是这样的殷勤讨好。

    等那女子爱上贵族男子后,自然就有了一些露水情缘,传为风月场上的佳话。

    莫非,陆映澜也在用这种套路追求她们?

    云水谣低声道:“我觉得你说得有理,这个陆大人确实有些不对劲。只是别声张,免得对我们的名声不利。”

    孟荀气得一拍桌子:“可恶,这个陆映澜,把我们当什么了!我们虽在七品,却也是科举出身,正经官员,他当他在逛窑子呢!”

    “他若有如此心思,自然令人气愤。可若我们戳破了,去质问他,他肯定又不会承认,我们反落个没脸,可能他还会给我们安上不敬长官的罪名。

    “想来是他在官场时日长久,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都能轻易得到,我们女官的身份对他来说很新鲜,所以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撩拨我们。若我们是个轻浮的,明白了他的意思,跟他有了那种关系,对他来说自然是人生中的一段佳话,他还可以借着彼此都是官员的身份,频频私会而不惹人怀疑。若是我们不愿上钩,他也可以说他只是在关照下属,并无旁意,还能落得个慷慨大方、爱惜下属的美名。无论我们作何反应,他都不亏。”

    孟荀冷哼了一声,粉面含嗔:“简直其心可诛!他以为我孟荀是什么人,我若写奏折告到皇上那里,他的九族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怎么告他?他只是花钱请我们吃饭,给我们买了一些东西,并未动手动脚的,他解释的空间很大。就算是皇上,也不能仅凭猜测就定罪,否则如何服众?这正是陆映澜狡猾之处,他希望我们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上钩。我们若不上钩,也拿他没法子。”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不成?我咽不下这口气!”

    孟荀见云水谣的桌上摆着一盒首饰,问道:“这就是陆映澜送你的首饰吧?”

    “没错。”

    孟荀直接把那盒首饰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边踩边骂:“什么玩意!瞎了他的狗眼!姑奶奶若是不将他剥皮实草,就不姓孟!”

    踩完了首饰,孟荀又不解恨,见架子上放着一些小吃,是昨日陆映澜买的,也拿了过来,摔在地上,狠狠踩碎。

    云水谣笑道:“我看你想踩碎的不是点心和首饰,而是陆映澜的骨头。”

    “对,我不仅要踩死陆映澜,还要炸了他的祖坟!”

    “他出身关东陆氏,五姓七家之一,其祖父配享太庙,怕是炸不得的。”

    “什么配享太庙,他们陆家也配?明日我就写信告诉皇上,让他将陆映澜的祖父从太庙挪出来!”

    “陆映澜其心可诛,自不必说,只是没必要迁怒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可未必是坏人。”

    “那你说怎么办?”

    “陆映澜既是如此品性,想必外头的女人自不会少,咱们从风月之事入手,设局让他出个丑,或是出个大错影响仕途,倒也不难。只是,我们没必要亲自动手,否则跟他结下冤仇,也是给将来惹麻烦,倒不如借力打力。”

    “如何借力打力?”

    “雍州除了长史之外,还有司马。长史是从五品上,司马是从五品下。若是这雍州司马是个上进的,自然想升官。若是长史有错,司马不就顺理成章地升上去了?我们只需见见雍州司马,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若是这雍州司马也跟长史陆映澜一样,对我们有非分之想呢?”

    “那就再想别的法子。我听说,雍州司马元澄,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以恩荫封官。如此身份之人,必定不会久居人下。可长史陆映澜正当壮年,只怕还会在长史的位置坐上很久,雍州司马想升官也没有机会。如他有取而代之之意,我们只需稍加暗示即可。”

    “原来这雍州司马,也是个公侯子弟,出身比陆映澜还高。那我们就去见见。只盼他是个正直之人便好。”

    “是啊,我们是来查女童失踪案的,希望这雍州司马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方便吧。”

    “对哦,差点忘了正事。”

    云水谣二人就向雍州司马元澄递上拜帖。

    而雍州长史陆映澜仍旧频频邀约,云水谣二人只是用话搪塞他,不曾再赴约。

    云水谣和孟荀毕竟也是县令,她们不肯赴约,陆映澜也没法硬逼,更不敢使出什么阴暗手段。

    若是寻常女子,执意不肯从他,依他一惯的做法,早就下药了,先把人弄到手再说,再慢慢威逼利诱,让那些女子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外室或露水情人。

    但对于两个县令,来这招却是不行的,一旦事发,后果很严重。

    他本以为云水谣和孟荀既然抛头露面外出做官,想必是不在意男女大防的,说不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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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方面很开放,他只需要稍加暗示,就能跟她们搭上,享些艳福。

    谁知,她们二人竟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们必定是识破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不再来见自己,但也没有声张,可见她们也很聪明。

    都是成年人,既然这一个有心,那两个无意,也只能算了。

    不就是女人,何处不可得,陆映澜又开始频频去青楼找相好的姑娘了。

    雍州司马元澄似乎比较忙,接了云水谣和孟荀的拜帖后,两天才回帖,邀她们在州衙正堂相见。

    云水谣和孟荀便各自带着两个护卫前往。云水谣带的是景佑和另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

    她们品级低,所以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炷香到达,以示对长官的恭敬。

    护卫们就站在她们身后。

    过了一会,有人叫她们:“二位大人到得好早。”

    二人回头一看,是雍州司马元澄来了。

    元澄看着也就二十左右,年少英俊,双目有神,但带着几分邪魅之气。不过他是鹅蛋形脸,脸部的圆润中和了他的锐气,看起来比较和谐养眼。

    元澄彬彬有礼地对云水谣和孟荀说道:“抱歉,两位县令,这些天我忙于公务,直到今天才有空相见。”

    云水谣赶紧站起来回话:“元司马客气了,我等叨扰大人,十分过意不去。”

    元澄也礼貌性地笑着。

    只是,他看见了站在云水谣身后的景佑,眼神突然收缩起来,像是猎豹见了天敌一般,充满了戒备之意。

    不过,这个表情转瞬即逝,元澄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云水谣却敏锐地感知到了,问道:“元大人,我这护卫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我平时也会练武,方才看出你这护卫武功很高,绝非普通武士,所以感到惊讶。”

    云水谣笑道:“他叫景佑,功夫确实不错,多谢元大人夸赞。”

    “不知云县令和他可是旧识?”

    “不是,我们是在路上偶遇,我见他功夫不错,便聘请他当护卫。”

    “原来如此。云县令可谓是慧眼识珠。”

    虽然元澄在夸赞,可云水谣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元澄这么关心一个护卫做什么?就算景佑其人真的十分优秀,也不值得一个司马专门讨论吧?

    而且他刚才看景佑的眼神,分明有些戒备和不善,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水谣留了个心眼,决定等会离开之后,单独问问景佑。

    孟荀已经说明了来意,请元澄帮忙查查少女失踪案。

    元澄倒是毫不推拒,道:“这事容易,我这几天叫下属去资料库查查,还请两位县令稍等数日。”

    云水谣道:“自然可以,多谢元大人了。”

    孟荀还想说什么,云水谣用眼神示意她别说了,孟荀就忍了下来。

    接着,云水谣和孟荀向元澄告别,走回自己的房间。

    路上,孟荀问道:“阿谣,你不是说想探探元澄的口风,看他愿不愿意跟我们联手教训长史陆映澜吗?刚才我差点就试探他了,你怎么不让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