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周漫听着余余对青年的介绍,抓了把耳朵凑近,怀疑自己没睡好听岔了。
余余却顾不上她,直勾勾的盯着青年看,继续再问,“你真的不是青崖真人吗?十年前你一剑斩了新月山,困住了发疯的妖兽,救了璃月城的百姓。”
“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时也,勉强才达五阶下,担不起姑娘口中的‘真人’之名。”
时也再次解释,语气有几分无奈。
余余盯着他看,不信他的话,“真的不是吗?”
李诏聖忽然出手,时也抬手挡拆,灵力碰撞,李诏聖只微微震退了些。
余余满眼的期待变成失落,拉了拉李诏聖的手,嘟囔着,“好吧,是我认错人了,对不起。”
小孩情绪起伏大,一会难过一会开心,一下就收敛了情绪,换了个问题,“那你和师姐是朋友吗?”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扭转,周漫正呼噜噜嗦面,乍一下被盯的头皮发麻,她端着面碗转过身避而不答,认不认识的她哪知道,何之之又没和她说这茬。
时也冷声回答:“不是。”
“哦~”余余意味深长的打量他们,不认识能关门在一间屋,还搁地上面对面蹲着?这会子还在一张桌上吃饭?
周漫不管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嗦完面将碗一放,擦着嘴起身,“再修整一会,下午再走。”
说完就往楼上走,一晚上没睡好,趁着中午暖和补补觉,她在屋里抱着枕头从窗户往楼顶爬,枕头垫着脑袋迎面晒太阳。
初春微寒,晒着太阳正正好,许是死过一次,她对阳光尤为喜爱,明光下梦里的妖魔鬼怪也都不敢再惊扰她,竟让她睡了个好觉。
午后。
周漫一睁眼就“啧”了一声,手脚都被灵线捆着她动弹不了,无语的扭头看阴魂不散的时也,“你自己不拿,还要纠缠?”
暖黄的阳光下,时也的眼神阴寒,杀意毕露,“献舍?”
周漫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一瞬的惊慌立刻换上了惊诧的神情,“谁?谁被献舍了?”
“呵。”时也冷嗤一声,没再咄咄逼人。
周漫松了口气,晃了晃手脚,“喂,老小子,你一再纠缠我,说是为了指骨有机会又不取走,莫不是对我起了他意?”
她红唇白齿,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十分灵动,明明是个清丽的小姑娘模样,偏偏逗起人来脸不红,气不喘,大大方方的倒像是询问一般。
时也摩擦指腹,眼中的杀意消失殆尽,眉头也舒展开来,嘴角漾着一抹浅浅笑意,凭生出开朗的少年气,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容朝她,“你别说,我还真有点在意你。”
“……”
这脸变得,猴子都得拜他为师。
时也打了个响指,周漫手脚上的灵线就散了,她背后被瓦片硌得慌,连忙撑着坐起身来,看腰间悬挂的指骨,“这指骨于你很重要?”
“故人之物。”
周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给他,这少年来的蹊跷,何方神圣尚未可知,指骨原在何之之身上,看着毫无奇特之处,万一是她见识浅薄灵力低微没有察觉出,轻易给了旁人酿成大祸就完了。
她追问,“哪位故人?”
时也:“忘了。”
本想着问出个源头,大不了随他去佐证一下,没成想得了这个答案,这下绝对不能给了。
周漫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抽出腰间的枕头回去。
半个时辰后,客栈柜台前,一门弟子面面相觑。
余余被掌柜盯得缩在他们后面,轻轻扯了扯周漫的衣袖,小声的再问,“师姐,师父真的一点银子没给吗?”
周漫内心咆哮,只给了她三个拖油瓶和一堆要送的请柬!
掌柜的无奈叹气,“几位仙长,你们这让我很为难啊。”
长板派就在山上,平时上山下山免不得经过这个小镇,日常采买也来此,弟子不多,所以镇上的大多都见过他们,因而昨日见他们就先安排了住处没要银子,没成想是这个结果。
周漫在师弟师妹直勾勾的注视下,身上摸了个遍,没一个值钱的东西,何姑娘之前的日子可真是清汤寡水。
“我只有这么多。”元凡从兜里翻了翻,低着头将钱放到了台上,叮呤咣啷响了几声,一看三个铜板,掌柜的眨了眨眼,余余和李诏聖一同泄了气。
周漫放弃翻找,问穿着打扮颇为富贵的两人,“你俩一分钱没有?”
“我没有钱。”余余摇了摇头,为了证明还将包包的东西全都倒出来,除了胭脂水粉确实一文钱都没有。
李诏聖一脸淡然,“落在院子里了。”
“你那歪七八钮的玉坠子不能抵一下?”
李诏聖没开口,余余就忙摆手,“不能!”
“玉佩?”
“是法器。”
“金坠子?”
“家母所赠,不可取下。”
周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果断将斩星取出,“啪”一下砸台上,“名剑,我过两天拿钱来取。”
斩星震了震,周漫一记冷眼扫射过去,斩星光芒消散,师弟师妹被她身上的冷气震慑住,都不敢出声。
掌柜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周漫嘴里念念叨叨的出了客栈,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按地图看此处偏西,他们要先往西南方向,密林丛生,妖魔众多,赚钱的法子多的是,就是……
她往后扫了一眼,这三没一点用。
“师姐,别生气。”
余余小心翼翼的跟上,撒娇似的哄她。
周漫示意她打住,出了镇子继续赶路,距离下个地点还有几日路程,她现下没了斩星更不可能御剑了。
眼看夜深了,用灵力照亮不是长久之计。
余余早精疲力尽了,正要开口就见周漫停了下来,一抬头眼前是一座破庙。
周漫拍了拍衣服上的杂草,轻问了一声“可有人?”没听到回答才抬脚进去,捡柴在角落生火。
她四处打量,根据话本传奇,破庙容易生事端。
她指挥李诏聖和元凡四处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两人巡视了一圈都没发现怪异之处,周漫扔了找烧火棍,示意三人看神像。
神像从腰处断了,上半身不知所踪,断口锯齿不似人为,香坛积灰没有供果,处处是败落迹象,察觉不出奇诡之处。
李诏聖不解,“何处不妥?”
周漫看他金碧辉煌的剑盒:“你修剑?”
他点了点头。
“那就借你的剑看。”
李诏聖蹙了蹙眉,没有动。
一旁的元凡倒是好学,闻言便拆了裹剑的布,露出一把平平无奇的剑,他凝神聚力催动剑,剑气浮动,他闭眼随之而动,片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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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睁开了眼,惊魂未定,满眼惊恐。
周漫指尖蓄灵点在他的手背上为他稳固心神,顺手拦住了要催动剑气的李诏聖,“不可再惊。”
余余等元凡神情平复,这才小声问,“元师兄,你看到了什么?”
元凡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一边裹剑一边答,“是地灵。”
李诏聖:“地灵有什么好怕的?”
元凡:“已入魔,被缚在此处。”
余余和李诏聖闻言皆是一怔,不约而同的四处望去,余余往他身边移了移,李诏聖十分戒备。
周漫撕了一半馒头吃,另一半放火边烤,看紧张的两人,提醒,“既被缚了就伤不了人。”
李诏聖回头看她,眼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警惕。
周漫没搭理他,嚼着馒头看元凡,他的剑不是名剑,几两银子就能铸出,虽无剑鞘剑盒但亦是小心翼翼裹着几层布,看得出他十分在意。
山上几日,周漫每次去山后看景都遇到他在苦练,刚才话不是对他说的,他也愿意尝试,是个用心的人,只是天赋不够亦或者没找对方法。
“你明明二阶,却还未入道,实在少见。”
闻言,元凡裹剑的手一顿,抬眸看她。
修道之人必有道心,道心不稳,心术不正。
有人因心入道,有人因财入道,有人因剑入道,有人因药入道……
入道之由千奇百怪,但最终修的是心,是魂。
元凡心不定,魂不稳,戾气煞气轻易就能影响他,一眼便知未入道。
一般入道后才能进阶,元凡二阶上的修为,却还未入道,并不常见。
元凡沉声答:“多亏师父引导。”
未入道就敢胡乱引修,酒绫真人真是胡来。
周漫被馒头噎得慌,乾坤袋没找到水,只能凑合着喝口酒咽下去,看元凡一脸落寞,拍了拍他肩膀宽慰,“不急,慢慢来。”
修行一事急不得,太心急容易走上歧途。
余余满眼放光,“师姐,你好厉害!”
冷不丁被夸,周漫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尴尬的“哈哈”一笑,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床薄毯,指挥元凡和李诏聖轮流值夜,让余余一会挨她近点睡,自己先拍拍干草入眠了。
“周漫!你不得好死!”
“周漫!你这个妖妇!祸乱苍生,你要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受折磨!”
“周漫……”
梦里铺天盖地的谩骂朝她涌来,她身在岌岌的烈火之中,血水弥漫,哀鸿遍野。
“你搅得天下不得安宁,现在你满意了!”
她猛然惊醒过来,空气灌入肺腑才觉还在人世,她坐起身来,余余和李诏聖互相依偎在墙下,元凡靠着门边,深夜安静的有些诡异。
庙中光线微弱,仅靠着地上一支残烛和微弱的火焰照亮,她心里笼罩着的哀怨散不去,偷偷看向残破的神像,不知是不是因为它的缘故。
“周漫?”
似低吟一般的声音传入耳中,周漫起身往神像走去,一瞬间仿若踏入了一个空间,四处漆黑,只有前方石壁上有些红光,她原以为会看见凶神恶煞的地灵,没想到是壁上挂着的是一株蔫吧的草。
“……”
这诡异中怎么还带着点好笑。
周漫忍着没笑出声,叉着腰问,“没水,酒要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