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成功
    翌日,林修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他拢好身上的衣服,从床边的衣架上拿了间褐色的外衣披上,衣服是林父曾经不穿了的,被林修穿来干些脏活。

    林修起来时天色还早得很,外面黑漆漆一片,既听不见鸡鸣也听不见狗吠,就连夏天喋喋不休的蝉也早就没了声响,早冬的寒意渗透在这无尽的黑夜,林修举着简易路灯站在院中,夜明珠的萤萤光辉与天上的星河遥相呼应。

    他将一头光滑顺亮的黑发梳起,呼出一口浊气,洗漱完就出门收菜了。后墙的菜两天没管长得更好了,没有菜虫和各种鸟类的侵袭,蔬菜们长势一片大好,不要命的向土地索取能量,变得又绿又大。林修翻了翻萝卜缨子,发现萝卜们也没有落于其他青菜后,待今天的菜卖完,林修打算补种萝卜,地里的萝卜看样子还行,能活就多种些。

    提着菜回到家,林修煮了锅蔬菜粥并芋头,蔬菜粥虽然没肉但别有一番风味,芋头稍稍沾点糖也是好吃的紧。

    这一趟去镇上,林修要带的东西很多,除了菜他还要带着一竹篓望月砂呢。将林圆圆抱去刘家,林修就独自走了,刘婶今天本是不去的,见林修东西多动了跟去帮他的心思,好说歹说被林修给劝住了。

    到了榕树下,仍旧是吴大爷一个人在那等着,吴大爷见林修带着大框小包的,连忙过来帮他将东西放好。

    “吴大爷,我这次带的东西多,给您六文。”林修把钱拿出来交给他。

    “你这娃娃,怪实诚的,下次坐大爷的车给你便宜些!”吴大爷也不拒绝,笑呵呵地伸出粗糙黝黑的手接过,这年头挣钱不容易,人情有来有往才好呢。

    吴大爷等了会儿,才又来了两个婶子,林修不认识也就是互相点头,叫了人就坐在车上,一手撑着头,眼眸低垂,掩盖住其中光华,外人见了只以为他是个不善言辞的哥儿。

    到了镇上,吴大爷照例吩咐了回村时间就往旁边的早点摊子钻,几人分开。

    林修肩膀上挑着担,沉重的竹筐压在他并不宽阔的身上丝毫没有减弱他的气势。尽管手上还提着一竹篓望月砂,林修白皙的面容仍面不改色,身姿挺拔,走路不疾不徐,脸上无一点汗渍。

    路过的行人纷纷回头看这个气质出众的哥儿,见他竹筐里装好的青菜,有些年轻媳妇夫郎径直朝他走来想要买他的东西。

    林修到了卖菜的地方,还不等东西放好就有客人出言买菜了。由于人太多,林修还组织人排队,先来买的人都是朝着他的脸来。瞧他的菜那么新鲜买的人就为买菜而来,更别说还有上次的回头客在队伍里夸林修的菜好吃。

    “你们不知道,这个小哥儿的菜真是好吃,没有虫眼不说,炒出来又香味道又好,引得我家大孙女都多吃了两碗饭。”队伍里的买过林修菜的大娘对着后头的客人说到。

    “可不是,我家那口子身子不好,那天也多用了些”另一个夫郎应声附和。

    有一衣襟上绣了来客居字样小厮打扮的男子在附近买炊饼,听到这些娘子夫郎的话,心里有些不以为意,青菜能有多好吃,不就那样,夸的什么似得。

    但在旁边听的多了,小厮也动了心思,来客居是镇上的老酒楼,靠着他老舅的关系他才能进去,去了也只能在后厨做个帮工,最近来客居想要再招个跑堂的伙计,他有这个心思也有门道就是缺个名头。

    怀着期待的心,小厮买到了最后一颗白菜,品相确实好,比他在后厨见过的菜都好,来客居能在青牛镇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不是虚的,采购的菜质量都很是不错。

    林修卖完菜一身轻,两筐大框菜卖了共二百四十文,青菜太轻,过段时间萝卜供上来了应当会卖的更好。

    将竹筐放在隔壁卖炊饼的大娘家又顺手买了四个饼子,林修拿着新出炉香喷喷的饼子,一手拎着望月砂往医馆去。他自己用秤算了算,约莫有五斤重,到了扶春堂,还是那个小药童在扫地,上次的那个医师一称,四斤六两,做主给了林修五百五十文。

    寻常农家一天最多能赚一百多文,林修沾了修真和现代科技的光才能赚那么多,不过他赚的多,花的也多。林修带着空竹篓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边走边吃饼子,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胭脂铺,家里那一瓷瓶的香水正放在他怀里呢。

    胭脂铺名字直白,叫芙蓉面,铺子外就一个扫地的夫郎。那夫郎睡眼惺忪地招呼林修往里走,招呼的话都说的软绵绵的“客人里面请,胭脂二十文一盒,定粉十五一盒,您看看。”

    林修走到柜台去看了看,开口问到“面脂多少钱一罐?”

    那人来精神了,不留余力的推销“客人,咱们这芙蓉面脂三十文一罐,客人您肌肤细腻,正适合这芙蓉面脂哩!”。

    看的出来这芙蓉面脂是铺子里的招牌,林修打开罐子,顿时香气扑鼻,罐内脂膏润白干燥,没有杂质,很是难得。林修买下这罐脂膏,那夫郎笑的牙不见眼的。芙蓉面是新开的胭脂铺子,生意比不得镇上另两家老铺子,虽然新方子吸引了很多客人,但大家都更习惯老铺子。

    开芙蓉面的老板是青牛镇一富商的续娶娘子,那娘子是外地人,会些本地人不会的脂粉方子,因此才能在镇上开新店。林修向那些买菜的夫郎打听清楚镇上胭脂铺子的情况了才来芙蓉面试试自己的香水,毕竟芙蓉面的方子没有老铺子多,根基不稳,林修更好提价。

    林修结完账就从衣兜里拿出香水瓷瓶“夫郎,我这有一桂花香露能否在你这卖?”

    店内伙计不知其意,这个朝代还未有香露,有钱人家大多自己调香,洗澡时放些花瓣让身上带些香就是了。林修伸手将改名香露的香水瓷瓶给他,那夫郎刚一打开,就被桂花香露浓烈的香味给熏了一鼻子,就好像一朵真花摆在他面前散发着清香。

    “这香露是我用桂花做出来的,香而无色,或沐浴或洗面都是可以的,只对桂花反应有异者不可用。不知我和芙蓉面能不能谈这桩生意?”林修笑语晏晏,态度不卑不亢,这家不行就换一家,镇上不行就县里,总会有人要的。

    那夫郎郑重其事的把花露放在柜台上,面露讨好“客人贵姓,不知道这香露能否卖给芙蓉面,当然也不是白拿您的,您开个价,今日实在有些不巧,老板娘不得空,只能明日再和您详谈,我一掌柜做不得主。”

    林修自无不可,大胆开价“香膏一盒八十文,我这香露量少就收你四十文。”

    夫郎欣喜点头,以前也没人做出过香露,多是些花水,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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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水中蒸煮,煮出来的水虽然味道香但有异色,于是人们也不常用,且花水香味淡不如香料。于是很爽快地给了林修四十文,并约定好明日这个时辰在店里谈生意,至于林修走后芙蓉面掌柜立马休书一封附带香露送给富商娘子的事自是不提。

    卖完香露,林修又马不停蹄地走向刘三哥打铁的铺子,说不得他的铁锅做好了。他一过去,打铁铺子里早已经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刘凡刘三哥在里面结实的胳膊抡的飞快,见他过来,便大声招呼“林哥儿,你的锅做好了!”

    林修将剩下的钱结了,共花了一贯钱并五百文,今天赚的钱全给花了不过对林修来说却是不打紧。今天来镇上的要办的事都办完了,林修很是满意。

    走在街上时,林修看到一旁卖小玩意的摊子,又停下来给自己买了一根蓝色的发带,给林圆圆买了一根粉色的发带和一个泥人。想了想,他又去点心铺子里买了两封栗子糕当做妹妹的零嘴。

    拿回竹筐走到吴大爷放牛车处,林修快步上前,他是最后一个到的,每个人都买了许多东西,从半桃村到镇上要废上不少时间,至少半个时辰,村民们也不能天天来镇上因此每次来都采购许多。

    颠簸一路终于到了村子,林修和两个婶子提着各自的东西回家。

    路过村长家时,顾青在门口和一男子说话,他面带羞意,脸颊泛红,见林修走过连忙叫住他“林修,你刚从镇上回来吗?”

    林修点点头,对顾青在和谁说话并不好奇,告辞便走了。

    从刘家接回林圆圆,兄妹俩一路上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当林修送给她的礼物和零嘴时,小姑娘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要不是林修扯着她的胳膊,她怕是能把林修绕晕。

    到了家,林圆圆积极的把林修带回来的竹筐拖到角落,林修也不动,坐在矮椅上看小蜜蜂到处转,一会儿渴了一会儿腰酸背痛要林圆圆捶背,和她玩了好一阵的客人游戏。

    看林圆圆玩累了,就把人拉过来捏捏她软乎乎的小手,拿出新发带给她系上,显得人粉粉嫩嫩的,林修看着满意极了。林修抱着林圆圆坐在一起吃栗子糕,不一会儿就有人敲门。

    林修想着该是陆敛送猪来了,果然,门口站着的正是背着半扇猪的陆敛。

    陆敛无言地站在门口,背后的那扇猪衬得他高大的身影自带煞气似得,尤其猪血顺着竹框往下滴,地上血红一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刚杀完人回来呢。

    林修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一幕只想笑,别说煞气了他甚至从陆敛没有表情的俊脸上体会到了一丝傻气,打开门把人放了进去。

    陆敛低头走进院子,略凶的眉眼稍微柔顺了些,将背上的竹筐卸下来,又把装着猪血的陶罐放在地上,他回过头发现林修还站在原地,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他。

    陆敛无奈“很好笑吗?”脸上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林修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头回答“对啊,有点傻傻的。”

    打趣完陆敛,林修才把半只猪提去厨房,又拿了木盆和一颗白菜。木盆用来装猪血,白菜自然是给陆敛的。一番交换陆敛也就出林家了,谁知道在门口碰到了村里人,碰到了也就算了,偏是那嘴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