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郭木匠推着木板车将蒸馏的木桶送来,林修还以为郭叔得琢磨个几天,没想到这就做好了。
林修围着木桶查看,着重检查了木管和桶身的接口处,只见一圈白色围绕着圈口,林修好奇地询问郭叔“郭叔,这圈白的是什么?”
“是糯米灰浆,就是咱们做房子用的那些。我想着,要不留缝隙,那得把周围填满才行,所以把木管打进去后我就放了些糯米灰浆。”郭叔站在木桶旁,很是有些自得。
林修给郭叔竖起了大拇指,将剩下的钱结给他,又给了把菜,这才把人送走。
林圆圆也围着木桶转,她现在正是好动的年纪,看见什么东西都要扒拉扒拉,如今看着这个木桶他就想爬进去看看,身边还有个大黄做支援,若不是了回头快看见了,不然她还真进去了。
林圆圆刚爬上桶沿,就被进来的林修抓包了,她也乖乖的不挣扎,任由林修抱了下去。
芙蓉面的伙计估计这两日便要来了,也不知道那李娘子怎么安置,住在他家虽是可以,但林修向来不喜别人进自己的地盘,更何况他还要带着林圆圆修炼。
吃过午饭,林修拉住本来想进房睡觉的林圆圆,带着她进了林母林父的房间。林圆圆茫然的跟着林修,林修本想之前就带林圆圆来看看林家人的牌位,奈何突破和炼丹的事情耽误了,如今正是时候。
林修面上肃穆,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悲伤,他是真的为林父林母感到难过,他自己知晓失去父母的难过,因此而感同身受,更何况这一世的父母也许和上一世的父母长得相似呢?不然怎么会生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林修呢?
林圆圆嘴巴扁扁的,她还记得,记得自己是如何睡在爹娘中间的,记得爹爹是如何将她抛起又接住的,曾经这间屋子充满热闹,如今只剩满满的回忆和冰冷。
屋内桌上摆着俩人的牌位——母刘乡春父林强,他们安安静静的待在桌上,等着来人与他们说说话。
林修会定时进来清理,所以屋子里仍旧干净整洁,一切都和林家父母在世时别无二致。
林圆圆从进来眼眶就红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哭,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生死,却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爹娘了,在看见那张老旧掉漆的床后,才终于哭出声来,拉着哥哥要找爹娘。
林修蹲下抱起林圆圆来到二老的面前,让林圆圆抚摸着那两个冰冷的牌位“圆圆,爹娘去了很远的地方,是哥哥和你可能要很久很久很久才能到达的地方。在此之前,圆圆要一直陪着哥哥,可以吗?”
一向很乖的林圆圆这回终于不肯了,她哭闹着要爹娘,哭声掺杂哽咽,林修听着,眼眶也不禁红了,明亮的双眸含着热泪,他紧紧的抱住林圆圆,将灵气传入她体内缓和她的情绪,不久后,林圆圆平复了下来。
林修抱着妹妹,轻声地装可怜“圆圆不愿意陪着哥哥吗?那哥哥好可怜啊,只有自己一个人。阿娘阿爹和圆圆在一起,不要哥哥了吗?”
林圆圆面色纠结,两双小手相互缠绕,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哥哥和圆圆、阿娘阿爹一起!”
林修只能苦笑,他耐心地和妹妹解释,又拿大黄小黑和贝贝它们来诱惑林圆圆,这才把她哄住了。
在林修和林圆圆离开前,他带着妹妹给二老磕了三个头,心里诉说着会好好照顾林圆圆的誓言。
这一天林圆圆的兴致都不高,但林修不后悔,被人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他不希望林圆圆将父母都忘了,就如同他自己一般,洞天里有第一世林母林父的衣冠冢。
幸而第二日芙蓉面来人分散了林圆圆的些许注意力。还是上次的伙计和李娘子,只不过这一回李娘子带了个包袱。
三人互相见了礼,林修主动问起林娘子的住处“不知芙蓉面可有为李娘子安排住处?”
伙计点头应答“林哥儿不用担心,我家掌柜吩咐我给力娘子找好住处了,正是您村子里一户寡居的老妇人家。”
他说完朝李娘子看去,略带谄媚“李娘子,我这便要走了,过五日再来接您。”接着他就向两人告别坐牛车走了。
徒留林修和李娘子面面相觑,林修咳嗽一声“李娘子,你是先把包袱放了还是直接开始学?”先前伙计带她去看过那老妇人家,很巧的是那老夫人也姓李,只不过李娘子和李奶奶没什么亲。
李娘子求学心切,在李家放下衣物的包袱,又带着装了纸笔的包袱来到林家。
“林哥儿,里面装的纸笔,我们直接开始吧。”
李娘子眼冒精光,一边说一边把包袱解开,露出了里面的笔墨纸砚。她抬头期待地看着林修,林修被她认真的劲头打的一懵,随即也表露出认真的神色,他喜欢认真的人。
林修将李娘子带到木桶前,让她仔细看看这木桶的不同之处,接着他就带着李娘子重复那天林修蒸馏桂花的过程,他们从摘花开始,一步步流程走下去,倒是蒸馏出了许多花露,李娘子全程都兴奋异常,今天只是林修示范一遍给李娘子看,每天便是她上手了。
林圆圆跟在两人屁股后头,洗花、添水,什么好玩玩什么,大白小黑贝贝它们也跟着蹦蹦跳跳,本来应该是严肃的学习过程被弄得童趣十足,还好李娘子不介意,她眯着眼睛看林圆圆玩闹,眼里透露出慈爱。
直到下午天黑,花露才算是全部弄好,林修带着大黄,身上挂着林圆圆,护送李娘子回家。
一路上林修遇见不少村里人,大家互相打了招呼,有那好奇的村民就问林修李娘子是谁。
“林哥儿,这位是?”是一个老夫郎问的话,他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林修和李娘子两人之间转,眼里满是想吃瓜的光芒。
林修笑了笑,眉眼上扬,人们只以为他在笑没看见里头没有一毫的情绪。他只回了句“这是来我家的客人,住在李奶奶家。”
说罢,林修带着人走了,有想再问问的人看见林修身后的那条大狗也什么话都没了。
没多久,李家就到了,屋子里早已经透出些亮光,李奶奶正坐在门前等着李娘子,见林修也来了,她起身招呼林修进门吃些,佝偻的身子在屋内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愈发矮小了。
林修和林圆圆向二人告别,离去时,林修听见李娘子和里奶奶的说话声“婶娘,快来吃饭,不必为我张罗哪些!”说话声伴随着脚步声一点点的离林修远去。
这几日李娘子很是努力学习,原本五天的行程硬是被她学成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们尝试了用野菊花来做花露,只是味道淡了些,不过也有那喜欢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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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客人,各花入各眼罢了。
李娘子第四天就回镇上去了,不过后来林修也能在李奶奶家附近看见她的身影,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没有去深究。
就在林修踏踏实实地教李娘子时,陆敛也听说了林家来人的事。
他是在回村路上听见的,那日林修和他分别时特地交代他这几日别去找他,他只能听话。
陆敛又想着若是去找林修他也不能空着手去,于是他去镇上打了一只小鸟样式的银簪子,他觉得林修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神鸟,银鸟簪子做工精细,雕刻的栩栩如生。
回来的路上陆敛就听说了这事,他家离村子里确实有些远,好些村里的麻烦事都挨不着他家,原本他对这个最满意,现下就有些不满了。
他侧耳听着路上三个夫郎的谈话,脚步故意放慢,落在他们后面。
“哎,前些天我路过林家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女声呢!”半桃村只林修家姓林,这是夫郎甲在说话。
“这有什么稀奇的,林家还有个小女儿嘛!”夫郎乙不以为意,说完就想将话题扯开说些别的。
“我听我大舅母的娘家夫郎说,有个姑娘这几日天天去林家呢!”夫郎甲不服的吭声。
夫郎乙丝毫不感兴趣,拉着另一位夫郎说起别的了,夫郎甲只好闭嘴不说。他不说,陆敛可还想听呢,可惜,陆敛只好自己去找答案了。
他揣着银簪子来到林家门口,林家确实有女声。陆敛并未怀疑女子身份,他只是有些气馁,林哥儿的很多事他都不知道。
陆敛敲响门,不一会儿,林修就来了开门,见是陆敛,林修有些尴尬。他承认他当时有点莽了,不过也不后悔就是了。
“咳,你怎么来了?”林修眼睑半垂,黝黑上翘的睫毛也倏忽的睁动,看的陆敛心里痒痒的,似有羽毛在挠。
他从怀里拿出簪子,递给林修。林修睁大眼睛,诧异的抬头看向陆敛,他没想到陆敛会送他这个。
林修摇头拒绝“我有很多簪子。”
陆敛知道他的意思,以林修的厉害,他能够拥有很多这样的簪子,但是他想送给他。
“这是,这是,我的心意。”陆敛说出这番话时有些磕巴,耳垂也红红的,明明送东西的是他,他倒先害羞起来了。
林修轻笑一声,酒窝在脸上绽放,他喜欢这份直白,接着便伸出手。
陆敛看着眼前掌纹清晰白润的手掌,将簪子放入林修的手中。带着体温的簪子触到林修的掌心,仿佛带着额火焰般灼热,林修快速将手收回。
“东,东西我收了,还有事吗?”林修不由得也变结巴了。
陆敛看着眼前人害羞的模样,微微有些薄的嘴唇上扬,发出邀约“快到重阳节了,听说那天镇上有灯会,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镇上看看吗?”
林修点头应好,他不知道,他这幅样子很像林圆圆乖乖坐在凳子上和林修说话的样子。陆敛扣了扣自己的手,克制想要摸摸林修头发的想法。
事情都说完了,林修开始赶人,陆敛不敢违抗,只能带着不舍离去。
林修转身回到院子里,之间林圆圆、李娘子还有大黄都看着他。林修有些恼羞成怒,高声说“继续!”院子里又开始了蒸馏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