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缓动,夕阳西下,余晖渐渐退却,繁星缀上夜幕,灵烛殿设有结界,比外界的一日过得快上许多。
此前昼日当空,斯须傍晚时分,红灿灿的余晖铺满月琼苑,两排茂密整齐的红花夹竹桃,都镀上了一层暖粉的光晕。
夕凰飞鸾铃传音将军府中,相报平安,故而简单说明了灵烛殿情况,适才在这灵力十分充足之地,安心修习。
她打得本就是这主意,经此走了一遭,更是意识到,自己与他们力量上的悬殊远比想得要多。
席地而坐,双手食指与小拇指相对,缓缓于周身画圆,掌心向上落于身子两侧,因老师术法的掩藏之力,凤眸轻阖,形成一层淡白隔膜。
月琼苑灵力被聚拢成风镇漩涡,浮于她头顶之上,灵烛殿乃夕雾胤生活万年之地,附其小苑也受了万年韬养,雷系元素与夕凰适配融洽,开启灵识,又有以犽相助,稀释收纳。
只是突发意外,夹竹桃竟幻化成形,一股浓郁的丹香弥漫开来,与灵兽双花身上的香气相得益彰。
妙龄少女身着槐绿衣衫,发髻上翘着一根红色夹竹桃,手持比脸还大的木质葫芦,脖颈两侧绿叶覆盖,眼尾处是红绿相间的花纹,耳朵冒着尖,两颗虎牙又长又锋利,不张嘴的话,算得上俏皮可爱。
倏忽,月琼苑灵力暴增源源不断,即便以犽不再吸纳,亦无法停下,槐绿衣衫的少女从一个到两个再到三个,除了相貌不同,着衣装扮一模一样,且数量不断增加,笑靥如花却充斥着危险气息,一双会转动的花瞳,死死地盯着她看。
灵识之中传来小天稚嫩声音:
“快停下来快停下来,月琼苑少了强大的灵力,压不住这些妖物啦!”
夕凰以灵识传音,不免问出心中疑惑,月琼苑乃神君之所,怎会有妖?
以犽娓娓道来:
“恶妖横行霸道,与灵族多次开战,上一任神君……你的母亲,由天地灵气孕育而生,天生心存善念,博施济众,便将一些有心悔改的小妖,以灵力镇压于月琼苑中,离妴正是看守之人。”
听闻之后,夕凰深知自己犯了错,生出将眼前小妖全部诛灭的念头,胆敢欺她阿娘良善,无法容忍……胸腔之内一股怒火蔓延,带着戾气冲破外界灵力,掌心生出无息之火砸向地面,火系元素就此滋生。
停留于初阶实力的中阶术师,总算有了相当的实力,熊熊燃烧的蓝火倒映在她寒芒的凤眸之中,杀意四溢,全身戾气滚涌,难以自控,突破体内所能承受的最大负荷,进入幻品境界。
“再这样下去会被离妴神君发现的!主人你快控制控制……”
夕凰额间不断闪烁着幽蓝的光,小天急得差点从灵识跳出来,只是妖物实在太多,他……害怕呀!在灵识之中抱着小石,一边颤抖一边劝诫。
妖物们咧嘴呲牙,合力催动夹竹桃毒性,从木质葫芦里升起浓厚的黑雾,重重叠叠带着绿烟,威力不容小觑。
果然毒性强的东西都很凶,各个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也难怪阿娘会上当受骗,留下祸害。
事已至此,她才不在乎会不会被离妴发现自己的天赋异禀。
她若挡道,不管之前她与阿娘是真心相待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夕凰绝不放过。
暗地里蓄势待发不行,那便明面上跟她死磕到底!
一手聚集雷元素,闪着白色的雷电之力,一手聚集火元素,释放蓝色的地心火焰,两股强大力量相互交织,冲向那团偌大的黑绿毒瘴。
还未发生任何强大的,超乎想象的碰撞,一道森森阴凉的暗黑之力倏然出现,将两方力量打散,月琼苑恢复一片宁静,空气之中零零落落飘散着几片绿叶。
着靛蓝盔甲的挺拔身姿挡在了她们之间,仅仅一个背影,夕凰也是认得,正是红骨哨的另一个拥有者,时冕。
她静默地注视着他接下来的举动,手掌中令人窒息的暗黑之力无限放大,随之伸出另一只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指向妖物,巨大的黑球猛烈抨击而去,瞬间将妖物们灰飞烟灭,两排灌木夹竹桃全部消散于月琼苑中。
夕凰轻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犀利吐糟而言:
“神君住所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结界大不如前。”
时冕乃火系术师,怎会用暗黑之力对付妖物?显而易见……有猫腻。
他转过身来,眼眸自上而下端量着,嘴角噙着坏笑,带着讥讽的口吻道:
“你又是什么怪物?若我没有看错,你可是同时使用了两种元素的术法?”
夕凰双臂环于胸前,扬着下颌,甚至不拿正眼瞧他,轻蔑斜睨,悠悠地说:
“羡慕了?别急……反正你是学不会的,躲在别人身后不敢示人,是……长得丑还是没那个胆量?”
顶着时冕的铁面,说出那么多话,着实叫人别扭,最后不禁嘲讽一番。
只见他放声大笑,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凉意,声音夹杂了一些恼羞成怒:
“巧舌如簧……”
夕凰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气死人不偿命,从口中挤出了两个字:
“多谢~”
他低沉的声音里掺杂着明晃晃的不悦:
“方才的局面若不是我,必定两败俱伤,桑家的五姑娘竟是这般恩将仇报?”
夕凰脸上挂着微不可察的冷笑,其实此人并未刻意隐藏身份,暗黑之力无疑是在向她透露,把魔族中人几个字生生拍在了她的脸上,想必是结界无法正常入侵,只能通过什么附身邪术来去自如。
在魔君与公主之中,她挑选了一位,试探性发问:
“说来听听,北冥霓花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他神色从容,一本正经纠正道:
“哦?姑娘怕是误会了,命我前来的那位,我应唤她一声......魔后,我们尊上迟迟未归,真真是叫人寒了心,特此叫我问问姑娘,准备何时放人,让她们夫妻团聚。”
夕凰听得一头雾水,竟不是北冥霓花?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位魔后?她与那魔君又不熟实,与她何干?
他幽深双眸注意着她神情的变化,随之环顾着月琼苑四周,继续道:
“平日里,魔君将姑娘看得紧,我等近姑娘身登天之难,好不容易得此机会,自当不能错过,还望姑娘见谅,实在是北部众魔皆待尊上归矣,主持大局。”
说来说去皆围绕着北部魔君,那个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魔,又是夫妻团聚,又是主持大局,不知为何听他说来,那张掩着晶黑面罩的脸,莫名被带入了闫阿在那张欠揍的脸。
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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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脊一凉,重重吸了口气,几乎瞬间勃然变色。
眼底划过一抹寒凉,声线又冷又硬:
“你们魔君尊姓大名?”
他深思熟虑着,动了动唇,又摇了摇头,内心挣扎了一番才开口:
“不好说,我怎敢直呼尊上名讳,不过......倒是可以眼见为实。”
提手之间一团黑气幻变成清澈的水镜,水系术师才会的术法,竟被魔族之人信手拈来。
水镜显现,苍茫天地间,晴空雷鸣,怒海咆哮,白茫茫的大雪狂狷而起,玄紫色的魔气所至,将仅存雪地中的傲然梅花,尽凋枯竭。
大片的血红色浓云迅速汇集,遮挡日光,奇异瑰丽的景象透着不尽的苍凉肃杀之意。
魔君率众魔赴场,微卷的黑发中掺杂着几缕蓝,镂空雕龙羽冠,束就高高的马尾,一张宛若天人,颠倒众生的脸,俊美、邪恶......着一身暗影玄紫战甲,镶嵌着细小的魔石,每一道魔纹都蕴含着强大的魔力。
眼角的泪痣让她确认是他无虞。
戾气随呼吸破体而出,仿若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割裂,寒芒在眼底一闪而过,带着血腥味的杀意涌现。
自指尖缠绕的一圈圈白骨链镯,化成一柄嗜杀的邪神大刀,弹指挥手间,不费吹灰之力,成片的人族修士倒地不起,血流成河,将巨龙魔域雪山吞噬。
煞白的脸被溅着几滴大红血滴,衬得他妖艳癫狂,似从炼狱闯出来的精致傀儡,自始至终面不改色,无愤怒无兴奋,那双泛着红光的深邃黑眸,似乎心中唯有一个字:杀。
得知真相的一瞬间,她并未表现出眼前之人所期待的歇斯底里,但眼底的神情却变得愈发冰冷,无人知晓她此刻心中真正过不去的......是欺瞒。
水镜被收回,为了不如他人的意,夕凰顷刻便调整了心态,冰冷的眼神再次复杂难辨,嘴角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刻意为之:
“如此嗜杀之人也会有人心仪?回去告诉你们魔后,我,夕凰,祝他们鹣鲽情深,琴瑟和鸣。”
转身准备回房之际,被他喊住,再次挑拨:
“那我便替魔后谢过五姑娘了,姑娘记得同尊上说......”
话未说完被夕凰怒音打断:“滚蛋!”
言简意骇。
他眼眸阴沉,显然心生怒火,欲上前拽住她骨腕之时,却一个踉跄,体内产生一股抵抗之力。
夕凰闻声,回眸望去,只见那人紧捂太阳穴,看起来十分痛苦,双膝跪地后,黑眸闪过一道红光,一团黑气自体内飞出。
时冕逐渐恢复以往冷冽,魔气消散,她沉着脸走去,将他搀扶而起:
“时将军的自控力实在太差!”
言语刻薄中带着一丝挖苦的意味,继而头也不回离开院落。
时冕原地愣了三秒,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黑气降落子鋈城外,符生魔大大的黑袍遮掩着大半张脸,嘴角噙着狞笑,在半空之中拂袖挥写:任务完成。
音信传送至巨龙魔域,北冥霓花手中摇晃着琉璃杯,里面是似血粘稠的赤霞泪,一饮而尽后,舌尖轻舔红艳薄唇,露出瘆人的笑容。
声音阴柔且谄媚:
“这份礼物,哥哥......可喜欢?”